“大當家,早”


    “早!”


    “大當家,啊哦~嗯嗯……”


    “你小子?又去跟馬三寶他們賭錢了?”


    “沒…沒…”


    “嗯~?”


    一個八尺漢子,被周楚鳴氣勢壓迫的像個小雞仔兒一樣,明明隻比周楚鳴矮一個頭,現在卻這般像個犯錯小孩。


    “下次輪休,再聽說你們徹夜賭博!本當家高低找你母親一起把你吊著打,滾!”


    這廝乃是吳廣手下的一個傻大個兒,姓舟不是夏商周的周,是逆水行舟的舟,,名字就叫舟大,窮苦人家都是大郎二郎的叫。個頭大膽兒小,卻是個極孝順的。


    為了家裏兩個弟妹,還有母親毅然賣了自己性命換了五十兩給家裏留個底兒,至於他家頂梁柱好幾年前就被鄉裏財主打死了。


    起因說是開荒開到他們老爺多少年前看好的陰宅,隔著十幾米遠,說壞了風水……。硬要他們把所有開荒的地都給賠償溜了才罷。


    這等明搶的事情,舟父怎能同意,與那家財主爭鬥,後來動起手來。看舟大就知道舟父力氣小不小,最後是兩敗俱傷,舟父不治身亡,財主家也死了幾人。


    這事兒能完?財主家的奴才那也比他們泥腿子精貴,要派人來拿他們,還好一個村兒的幫忙打了掩護,他們一家人才得以脫逃。


    入了這綠林山,舟大雖有把子力氣,可山裏到底是辛苦,幾年下來弟弟妹妹倒是長得可以,他跟母親消瘦不少。


    現在跟了周楚鳴這一個月下來,每天雖訓練辛苦,還得打架搏殺,可少不了肉米白麵,這些個人可算是過上人樣的日子了。


    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吃好喝好精神無憂,都長的精壯,周楚鳴漸漸融入到這世界來,時不時跟他們打成一片,熟識了不少,眾人也不似先前那般懼怕他。


    他雖然沒當過什麽正兒八經大領導,但是上位禦者,寬嚴並濟,恩威並施,古今中外無不如是。


    訓斥完這小子,周楚鳴往大食堂去,正好瞅見馬三寶這廝,打著嗬欠往凳子上坐。


    “哎喲喂!誰踢我!他娘…大…大當家~”


    “馬三寶,你行啊!幾天就把老實人給勞資帶歪了!這小隊長是不是太限製您發揮了?要不我讓徐達,常遇春二人跟你換換?”


    地上的馬三寶那還敢罵出聲,回頭就看到周楚鳴踩著凳子看著他,周圍全是看戲的。聽到大當家言語,臉色訕訕。


    “俺,俺那是那塊料,大當家俺錯了,俺認罰!”


    馬三寶知道大當家性格,對錯分明。不管啥緣由拉著人通宵賭博就是不對。


    “六十裏官道!”


    “是!”


    周楚鳴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苦澀的馬三寶,今天一天是甭想休息了,難得休息一次下次得十日以後了。


    “哎~苦了先生”


    “範某才對不住東翁,沒曾想引路至於險處,哎~”


    周楚鳴一看,喲這不是那金榜題名範某人麽?這是悟道成功了?


    “嗬嗬,大當家這書生一去見著三太子就下暈過去了,咱們守著他到了半夜,這家夥醒來就同意留在寨裏教書了,您說的那龍場,也沒用上”


    周管事湊上來解釋,這廝叫周遠,聽到魯達說弄死了鄭酋鄭老爺,再也不想回去的事兒了,他要是回去了保不準就被誰給弄死,還不如在山寨起碼吃喝不愁,就是沒有在鄭府那般快活了。


    如今算是個小管事,可比原來管的人手多了,他好像還找到點樂趣。


    “哼!他要是真用上了,我還要考慮考慮了”


    走上前去一拍桌子坐下,嚇了薛田三人一跳,側頭就看到這蠻橫的大山匪頭子,頓時幾人如鵪鶉不做聲了。


    “啪!”


    薛田薛蝌兩父子,純屬不知道說啥,範敬則是嚇的,周楚鳴似笑非笑。


    “嗬,怎麽大舉人想通了?”


    範敬想點頭又放不下麵子,周楚鳴嗬嗬了那咱給你點台階吧。


    “範先生是吧?本當家精通些周易之術,我觀你是大器晚成之人,你啊就算繼續考也得考到五十歲以後才可能金榜題名,以後也是個教書育人的管官兒,我看揚州學政就挺適合你”


    範敬眨眨眼也不知道這大當家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寨裏幫廚婦人給周楚鳴端來一大碗粥,一籠饅頭。


    “呼嚕嚕~”


    粗俗不堪,範敬心裏如是,周楚鳴才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墊墊底繼續給他灌雞湯。


    “你看你要是五十五中舉,這會子還有五六年光景,相必家裏也難捱的很,不如到我這每月幾兩銀子多好不是?”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死亦不改其誌,君子也!範敬一肚子道理,他不敢說啊。


    周楚鳴看他這樣知道這廝,還是看不起山匪泥腿,老清高了。


    “你想想,你要是能把這群泥腿教出來那以後你這能力,還能差到哪裏去?升官發財可不能全靠考試名次!你要真本事啊!”


    範敬有些動搖了,可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坎兒,周楚鳴一拍桌子。


    “當年先聖有雲,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那什麽來著?哦,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又言有教無類!是不是?我看你這書也沒讀到家啊,難怪考不上!”


    周楚鳴十分不屑,眼神鄙視。覷了範敬一眼。


    被自己丈人鄰裏奚落也就算了,不曾想有招一日,居然連個土匪也看不起自己,範敬被激的一怒站起身來,正想大聲嗬斥著匪酋!我輩讀書人當然知道先賢至理,你懂甚麽讀書人!


    “我!…”


    可張口看到周楚鳴眼裏的凶光,那沙包大的拳頭,氣勢如作夜那猛虎一般,嘴裏一下卡了殼子,半天憋出一句,期期艾艾。


    “我…我…教便是了…~”


    嗬嗬,周楚鳴鬆開手,筷子都捏碎了,拍拍竹屑讓人再換一雙。這文魚,就是麻煩,釣武的那這麽費事兩拳頭下去,成就成,不成哢嚓,以後還是用龍場吧比較省事,這竹子就是看著硬實則,哼哼~忒脆!


    吃完飯把所有人聚集起了,說了個消息,以後每天有六十人要去上課,聽說大當家請了個秀才公,專門給大夥兒教道理哩!


    在這群人看來,讀了書識了字,那就等於明白道理了,是很高尚的是厲害的人。


    第一堂課就在大飯堂教,周楚鳴一問,好家夥除了武二,魯達,程咬金他們識幾個字。


    程妖精這廝學問估計是最強的,剩下的都是扁擔倒下不知道是個一,還沒有藍玉識字多。


    “薛蝌,薛田你們二人?”


    周楚鳴站在外麵看著裏麵鬧哄哄,範敬站在上麵局促不安,手裏捏著根燒過的木棍,站在白泥板前,不像老師像個學生。


    “呃,大…大當家我父子雖識字,可卻不會教啊”


    薛田走南闖北,什麽話聽個半截知其意,見周楚鳴看著他,頭搖的如撥浪鼓一般,教書育人可不是他們商賈可以做的。


    這要是被士林知曉,怕是唾沫星子都能給他們噴死,那些人可不管你是什麽權貴富甲。周楚鳴才不管他會不會,直接在地上寫了一組數字。


    “噫?大當家怎麽可能會這西域數字?”


    這數字薛田是認識的,西域那邊很多國家在用,海外商人也是用這個計數,可他們隻說代表多少,也不說怎樣使用。


    薛田也是半懂不懂,見到這個山匪居然會寫,不亞於見到死而複生的秦可卿了,怪哉!


    “嗬嗬,本當家會的你不會,你不會的本當家!一樣會!”


    這廝什麽語氣,周楚鳴指著地上數字說“看來你是認識這數字了那我還省事了”


    “不瞞大當家,小可認識是認識,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您莫不是想讓我教他們識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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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田難為了,他是真不知道這數字如何用,難不成是疊加在一起算數的?


    “嘿,你不會我教你啊!”


    說的二人一呆,這匪首不但背的出孟子的名言警句,還會這域外之術數?


    “嘁~本當家可沒心情戲耍你等,看好了我隻教你們一遍,這東西你們應該一看就明白,學會了給我好好辦事!”


    說著周楚鳴就給他們演示起簡單的加減乘除來,這東西對常年經商的薛田薛蝌來說,真是簡單至極一點就透。


    “妙!妙啊!真是妙哉”


    薛田心頭好似那燭火透紗窗,豁然開朗起來,原來看那些番邦夷人,幾下就算出他們半刻才能點撥完得項目,就很是驚奇。


    想學,可是語言不通不說,別人還不願意教,薛蝌也是直點頭,這算數法兒他早就想學了想不到今天在土匪寨裏學到了……。


    “嗬嗬,這都是簡單的用法,這數字可是萬物之根本,道家也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具體來…”


    嘿!周楚鳴拍拍頭,丫的穿越後遺症了屬於是。想說這些還是找小寶琴扯淡吧,那丫頭看著就美,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心情舒暢!


    “行了!法門給你們說了,我要求很低,最起碼我那幾個伺候要在幾天內學會數數,要是能學會簡單的算法那就更好了”


    周楚鳴又瞅瞅裏麵,還在鬧哄哄呢,氣不打一處來!這群扶不上牆的!一腳踹開門!


    “閉嘴!!!”


    幾十人看到大當家進來,剛才還互相打鬧的李逵等人,立馬靜若寒蟬。


    聽的出來周楚鳴真的有點生氣了。


    “你們這群球孃的,什麽爛泥種子!山匪根兒?勞資費心費力給你們請個先生,識點字,以後別過的渾渾噩噩,連什麽是自己都不知道!”


    周楚鳴哢拉一把刀扔到前麵桌子上,對著畏縮的範敬說。


    “你是個老師!不是學生!氣勢給我拿出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要我教你??看到這刀沒,這就是你的戒尺!以後那個不長進的,你就給我砍,敢還手的隻管來尋我給你做主!”


    一頓怒吼之後,氣衝衝摔門走了。範敬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刀,心裏一陣悲哀,古往今來可有以鋼刀為戒尺的老師麽。苦也!


    魯鎮今日迎來一群群兵卒,可憐的鄭酋府老爺剛死沒多久,也沒個頂事的幾個女兒都是剛剛成年,被邢路榮征用了府宅,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揚州邢家與他們鄭家,說是平民與天子的差距沒那麽大也不遠矣。


    “將軍,前鋒三百人已出去了”


    龍淼與坐在主位摟著鄭家小女兒的邢路榮說道,邢路榮摸了一把小可憐,點點頭。


    “休息一日,後日去十裏亭紮營,等待金陵大營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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