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塵擺脫海天城一行追兵後,沿著師門方向一路北行,所受的傷多是皮外傷,在北行的這些天來已是基本痊愈。


    海天城商會眾多,商務頻繁,因此每天都會有商販運著一些奇珍異寶前來交易,所以盡管出了城外十幾裏,薛塵仍能看到很多商隊牽著駱駝騎著馬兒,往城內趕去。


    薛塵因怕有追兵糾纏,一路不行大道,很是小心,溫飽休息全在林中解決,待得到了城外驛站,這才入住客棧休息,結束了幾天的風塵仆仆。


    夜色下,薛塵幾口清酒入肚,就盤坐在床上修習著所學的兩套心法,後忽聽得客棧外稀稀疏疏傳來幾聲聲響。


    薛塵收功,尋思道:“醜時剛過,這三人不待在房中,鬼鬼祟祟的定是有什麽預謀,加之走路步伐輕穩,想必是同道中人,我且跟上前瞧瞧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說罷收起氣息,尋著聲音,就跟了出去。


    薛塵一路氣息掩藏,隻覺前路三人越發可疑,生怕打草驚蛇,小心翼翼的跟著三人來到了一片林子之中。


    三人行至林中幾百米後,才停下了腳步,為首的人輕輕吹了一聲哨子,忽聞鳥獸的振翅聲和咕咕叫聲,隨後又是一陣展翅聲音。


    其中一人開口說道:“大哥,我們也就是傳個書信,至於跑到這裏來做這活兒嗎?”


    為首男子回道:“你懂什麽,適才感應到客棧之中,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修士,為了不壞尊主大事,還是保險起見。”


    另一人問道:“那大哥,今晚我們還劫這些商販的財物嗎?”


    男子答道:“這還用說嗎,隻等那人入睡,我們就悄悄把這些商販殺了,奪了財物,再去海天城快活快活。”


    說罷,一人又是嬉笑道:“大哥,你說尊主派了我們這麽多人分散在各處,說是找什麽聖尊陵墓,可我們找了這麽久,一個陵碑都沒見著,這差事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男子聽完,輕聲斥道:“你小子現在每天過的這麽快活還不是因為這差事,一點都不懂知足,且不說這個了,我們回去看那人睡了沒有,就可以動手了。”


    薛塵躲在樹後,將三人的交談全都聽得清楚,心中憤慨,思索道:“這三人十有八九是九域天賊子,且不管你什麽聖尊陵墓,今晚我要為民除害。”


    忽見三人要走,薛塵當即提劍追了出去。


    三人聽到聲響,停下步伐警惕,皆是嗬道:“何人?”


    夜色下,薛塵不語,運起神行訣就已殺到一人麵前,黑兵直接刺入對方體內,轉眼一人斃命,而後劍招一轉就欲取另一人性命。


    為首男子雖說修為頗高,但因薛塵突襲,一時沒反應過來,眨眼死了一弟兄,心中大怒,一邊手中運氣打在了薛塵的劍背上,一邊罵道:“小賊生的如此不要臉,今天我要你的命。”


    薛塵被男子這麽一震,虎口劇痛,黑兵一時沒握緊,早已脫手而出,插在了一旁杉樹之中。


    薛塵原本對劍式就不是太過精通,如今黑兵脫手,一時倒是解放了出來,當即欺身近了另一男子,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玄虛指直點在了男子額頭之上。


    男子還來不及出手,就已癱倒在地,無了生息。


    黑衣男子眼見自己兩名下手瞬息雙雙斃命,更是氣的三屍神暴跳,嚷嚷著道:“小賊,我跟你不死不休。”


    話音一落,已是出現在了薛塵麵前,手中黑光大盛,右手如同鑽天刺一般,直刺薛塵胸膛。


    薛塵大驚,身體連忙向後一挺,急退而去,叫道:“誅天刺,你怎麽也會?”。


    同時心中煩躁如麻,一時失了心神,焦急的自語道:“瑾萱啊瑾萱,你給我的心法究竟是什麽?怎麽這群賊人也會。”


    失神之間,黑衣男子又是欺身向前,薛塵一時躲閃不急,身上已是多處掛彩,鮮血直流。


    男子修為本就不低,加之薛塵此時心神失守,隻道自己學了不該學的東西,一時隻覺得自己離經叛道,不知羞恥。


    幾個來回,薛塵的左肩膀已是多出了個窟窿,雖說傷口不深,但仍是傳來了陣陣劇痛,刺激著薛塵,不由得回過神來,心中大怒,喊到:“找死。”


    體內的元氣瘋狂奔湧,匯聚在了左手之上,一時林中溫度驟漲,燒起了片片枯葉。


    紫光大盛,照亮了整個杉林,就是在百丈開外,都能清晰的看到這亮光以及感受到其中冷冽的殺氣。


    男子見狀,麵如死灰,伸出的右手已來不及收回,兩人雙手抨擊在一起的瞬間,就響起了誅心的慘叫聲,男子的手如同枯木一般,被薛塵擊成了碎肉。


    黑衣男子整個身子不停的震顫著,後退,連忙跪倒在地上,顫抖著聲,喊道:“小...小人有眼無珠,不知大人駕臨,自挖一眼,求大人饒命。”


    說罷,已是挖了自己的左眼珠子,放在了手掌心中,呈上。


    薛塵心中疑惑,但也來不及多想,趕忙問道:“你怎麽也會這心法的,快說,不然要了你的命。”


    男子一聽,身子更是急顫,問道:“九域聖天。”


    薛塵心中疑惑,隻覺雲裏霧裏,怒道:“什麽九域聖天,我問你話呢!”


    男子一聽,忽的大怒,一時激動,劇咳不斷,不停的淌出鮮血,煞是猙獰,斥道:“混小子,你不是九域天的人。”


    說完,氣極反笑,帶著尖細的笑聲,說道:“我不管你是如何習得這心法的,我看你反像是靈界中人,如今偷學你們口中所說魔教之人心法,我看你如何向師門,世人交代,所謂名門正派也不過如此。”


    說罷,忽的又是大笑,而後一口鮮血吐出,就已氣絕癱倒在地。


    薛塵聽得黑衣男子所言話語,隻覺胸口悶痛,就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小刀,狠狠的紮在心頭,腦中早是一片空白,不停的碎念著:“我都幹了些什麽。”


    說到心急時,更是大喊怒道:“我平生最恨魔教賊子,如今竟偷習他教派心法,我又算是什麽。”


    話音一落,氣血翻滾入腦,一時竟昏死過去。


    得虧得林中白日多有人走動,夜晚少有豺狼猛獸出沒,加之夜晚,少有人跡,隻剩得晚風吹拂,枯葉稀疏,再無其他聲響。


    待得薛塵醒來之後,已是五更,朦朧朧的白霧飄蕩在周遭,將薛塵的衣服曬濕了大半。


    薛塵無心理會,一覺醒來,隻望這一切隻是一場黃粱懸夢,但見到身旁的三具屍體,心頭又是悶痛大急。


    心中無盡的焦慮折磨自己,薛塵又是細聲念叨著:“我怎可習賊子心法。”


    聲音越說越大,待到了後來,更是怒吼道:“我枉對師尊悉心教誨,我枉為玄天弟子,我要這身修為何用?”


    說罷,舉起右手,封了自身各處要穴就欲自斷筋脈,自廢修為。


    隻是此時林中卻是響起一老者的笑聲,來人嗬嗬笑道:“物隨心轉,境由心造,煩惱皆由心生,少俠,未免也太過想不開了吧!。”


    薛塵一聽,頓時如醍醐灌頂,連忙恭聲對著迷霧中的身影說道:“還望前輩指點。”


    自廢修為念頭,一時也就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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