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蹇碩也是有私心的,他隻知道劉辨是何進的外甥,登基之後,自己的兵權必然會被剝奪,蹇碩就決定先下手為強,除掉何進,再除掉何氏集團,並且廢掉劉辨,擁護劉協登基。


    這般大膽的宦官,上一個還是前秦的趙高。


    而蹇碩作為一個才上台不足一年的宦官,沒有更多的政治基礎,就想發動政變,這樣冒然發動,成功率又能有多高?


    這一點,他比趙高差的太遠了,趙高還曾以“指鹿為馬”試探群臣,以宦官之身成為丞相,曆代以來,權勢可稱之為第一,不過最終卻還是不免被秦宗室聯合殺死。


    蹇碩又憑什麽想要做趙高?無非是背後有人出謀劃策,利令智昏之舉,蹇碩派人去請何進入宮,謊稱共商後事,實際上是派兵埋伏在宮內,就等著何進前來送死了。


    而何進聽說劉宏駕崩,自然不假思索,立刻趕往皇宮,可是到了宮門口,蹇碩的司馬潘隱正在附近,見到何進,就使個眼色,何進見狀,頓時領悟,立刻撥馬就回,躲入百郡邸(各郡府在京城中的辦事處所在地)中,稱病不出了。


    潘隱是何進的人,蹇碩卻根本不知道,蹇碩的政治基礎薄弱到連自己的下屬都不是一條心,政變還能成功嗎?


    蹇碩白等了一天,何進也沒進宮,見他不上當,也沒辦法,隻能先照著遺詔辦。


    四月十三日,劉辨登基,大赦天下,改元“光熹”,封劉協為渤海王,大將軍何進和太傅袁隗共同輔政,並掌管尚書台。


    何進掌權之後,拿來第一個開刀的就是蹇碩,而蹇碩也知道自己身處險境,於是寫信向中常侍、大長秋趙忠求救,但是蹇碩此時已經不算是宦官分子了,他想做趙高,其他宦官算什麽?


    趙忠沒把他當成自己人,於是召集其他的宦官一起商討對策,趙忠本身也和何氏交好,算是利益聯盟。


    中常侍郭勝勸道:“咱們都是幫過何氏的人,現在怎麽能與何氏為敵呢?”


    張讓等人心想:當年我們可是一起為何氏保住皇後寶座出了錢的,當初的錢可不能白花!於是宦官們一合計,幹脆把蹇碩的信直接交給了何進,於是,蹇碩卒。


    蹇碩連自己底牌都沒看清,先後被司馬潘隱及中常侍們所出賣,最終送了命。


    接著就是後宮之爭,升級了的“董太皇太後”不喜歡兒媳婦“何太後”,兩人發生衝突之後,董太皇太後就以長輩的身份訓斥何太後:“你囂張個什麽東西!還不是仗著你哥哥何進?!你信不信我讓董重把何進的腦袋砍下來?!”


    何太後一聽,趕緊轉告哥哥何進。何進便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麽了。


    何進及何苗兄弟二人聯合三公(司徒丁宮、司空劉弘、太尉劉虞),一起寫了奏章,宣稱按照漢廷“蕃後故事不得留京師”,要求董太皇太後必須返回冀州河間國老家。


    五月,何進派兵包圍驃騎將軍府,宣布解除董重兵權,董重被捕入獄,卒。


    董太皇太後哪經得起這麽大的變故,嚇得惶惶不可終日。可能是因為劉宏的葬禮尚未完成,董太皇太後並未馬上離開雒陽。


    六月,董太皇太後突然暴斃,官方宣布是得了重病,而民間則流傳是何氏謀害,不管真相為何,自此董氏家族被清理得一幹二淨。


    六月,劉宏的葬禮在雒陽城外舉行,其陵墓名為“文陵”。


    七月,董太皇太後的遺體被送回冀州河間國與劉萇合葬於慎陵。


    董太皇太後也是個看不清現實的老太婆,自己就一個侄子驃騎將軍董重,還是去年上任的,反觀何氏家族有兩個軍職,其中一個大將軍都當了五年,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朝廷中是何氏的人脈關係多!


    中平六年,至此時,朝廷大權完全落入何氏家族的手中。當然,還有不起眼的太傅袁隗。


    若是何進能力足夠,審時度勢,做事小心,此時的權勢足以保證何氏為一代權臣,做成王莽那般的功業也未必不可能。


    隻是何進此人,和蹇碩相比,也強不了太多。


    後世有詩雲:


    漢室傾危天數終,無謀何進作三公。


    幾番不聽忠臣諫,難免宮中受劍鋒。


    西漢則外戚盛於宦官,東漢則宦官盛於外戚;惟其外戚盛也,故初則產、錄幾危漢祚,後則王莽遂移漢鼎。


    而宦官如弘恭、石顯輩,雖嚐擅權,未至如東漢之橫;是西漢之亡,亡於外戚也。


    若東漢則不然,外戚與宦官迭為消長。而以宦官圖外戚,則常勝,如鄭眾之殺竇憲、單超之殺梁冀是也。


    以外戚圖宦官,則常不勝,如竇武見殺於前,而何進複見殺於後是也。是東漢之亡,亡於宦豎也。


    然竇武不勝,止於身死;何進不勝,遂以亡國。


    何也?曰:召外兵之故也。外戚圖之而不勝,至召外兵以勝之,而前門拒虎,後門進狼,國於是乎非君之國矣;亂漢者,宦豎也;亡漢者,外鎮也;而召外鎮者,外戚也;然則謂東漢之亡,亦亡於外戚,可也。


    為何楊伊非得調查到此,才進行下一步戰略,為的就是確定誰是敵人?


    非如此,不能團結一致,楊伊不是來做忠臣孝子的,而是藩鎮,進圖皇位的那種。


    文醜小心翼翼的駕著馬車走在中間,一列列的馬車被文醜所轄隊伍護衛著,他能感覺到有人在不斷的窺視,緩緩地調動著自己的手下,將陣勢逐漸的穩住。


    文醜,也算是一員悍將了,單純論武力來說,在如今長公主府中是前五之數的,但是智謀不足,此時承擔誘餌之責,當然,他本人是不知道的,這一點上,倒是本色出演。


    因為出身寒門,經過一些甄別,文醜得到了信任,這次誘敵,也是很重要的職責,文醜雖然智謀不足,但是一些警覺性還是有的,雖然漁陽郡分屬漢境,山賊都已經被剿滅了,但是押送的這些繳獲卻也得精銳看管。


    畢竟,如今的豪族,見到眼熱的財富,說不定就敢下手,公孫瓚等將在草原上繳獲的這些財富,也是能引起不少貪心的。


    這一次押送任務,郭軍師已經說了,要倍加小心。


    確定將身上的所有的標識全部丟掉之後,顏良隨便抓了把泥土往臉上一抹,然後嗷嗷嗷的吼著衝了下去。


    “……”文醜直接愣住了,怎麽會有這種二貨,之前他還在擔心對方從什麽方向伏擊,沒想到直接殺下來了一個二貨,那之前這群家夥做的準備是幹什麽的?


    “兀那小賊!”顏良操著一口不太熟的官話朝著文醜招呼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文醜再一次愣住了,這一次還沒等文醜開口,和他一起的程鵬此時先忍不住了,“那裏的小賊,還此路是你開,此樹是你栽,這路是官道,你開的官道?你是哪朝的皇帝,漢天子還在長安,你是要造反?此樹是你栽,我怎麽看這棵樹有四百年的樹齡,你是前漢之人?方外之士?有長生不老之術?”


    程鵬一通堪比連珠炮的問題直接將顏良打蒙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能期期艾艾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然後程鵬鄙視的看了一眼顏良,“沒見過這麽笨的山賊,搶劫之前還廢話什麽啊,直接比看誰拳頭大不就好了,現在傻了吧!”


    文醜此時掃視了周圍一眼,看了看周圍並沒有什麽異樣,他也不多說。


    “全軍突擊!”文醜大吼一聲,然後原本的圓形陣猛地爆開,分成八個部分。


    他這一聲巨吼,隨後金鐵交鳴,帶著一絲殺伐的血性以及鐵馬金戈的壯闊,直接注入了軍陣當中,瞬間原本高昂的士氣直接爆棚,迫使著原本緩慢流轉的雲氣像是注入了新能量一般快速的轉動了起來。


    瞬間原本看似自由散漫的隊形變得殺氣騰騰起來,他也是一名頂級武將,若是準備好,帶著兵將,也是有萬夫不當之勇的。


    和文士影響天象,道士直接加成體力不同,頂級武將是能將部屬之軍合二為一,雙方互相成就,兵勇則將強。


    顏良看到這一幕直接嚇壞了,隻要還是武將都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是怎麽回事,下一刻顏良就衝上山坡躲了起來,雖說他準備了一萬士卒,但這不是用來送死的!


    戰陣之法,他聽說過,畢竟這些時日來,漢軍在草原連戰連勝,是公孫瓚很厲害還是草原胡人變弱了?


    都不是,而是如今那位長公主府中有傳承,戰陣的傳承,這獨屬於兵家的門道,是各個兵家的不傳之秘。


    而如今長公主府中漢將卻是各個都得了傳承,這才是如今漢軍突然強大的原因。


    雖說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不過顏良結合之前流傳的說法頓時被嚇到了,二話不說扭頭就跑,文醜押送的數千匹優質戰馬倒是夠誘人。


    但問題是文醜這名不見經傳的戰將都有如此氣勢,有這般戰將保護著,自己雖然藏了一萬人,但要是想他之前想那樣打,他估計一個照麵估計就能被打崩潰,他是來搶劫的,不是來送死的!


    文醜拎著刀盯著山坡的方向,心中一個勁的罵對方跑得比兔子都快,不過正因為這樣文醜反倒沒有懷疑顏良的身份,隻有山賊土匪才會這麽不顧廉恥,說跑就跑。


    他完全沒有想到顏良會是一個世家子,深吸一口氣,壓下胸中的怒火,知道此行任務很重,這近萬的優質戰馬其中不少的良種,至關重要。


    文醜打算拿土匪立威了,“兀那賊子,你且聽好,吾乃平賊校尉文醜,今日且讓你等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話說間文醜刀光猛然爆出,一道幾近三百米的火紅色刀光,帶著灼熱的氣息直接砍在了山坡上,數十米高的土坡一分為二,裂開的地方甚至都看到火焰燎過的痕跡。


    “將軍威武!”文醜手下的士卒大吼道,有猛將帶隊,最好的一點就在於對於士氣的拔升,而士氣越盛,從四周調用天地之氣的速率就越快,這就是為什麽在雙方實力相同的時候,一個帶隊的猛將就足夠打破原本均衡的天平!


    一刀分開土坡,文醜不再流連,他的目的是威懾,今天這一幕足夠震懾沿途那些有不軌之心的家夥了。


    “全體加速,晝夜不息,遇城不避,強行軍!一日之內趕赴燕國!”文醜大致估計了一下距離,然後確定以現在的情況,全力以赴一天之內應該能趕赴回燕國。


    “喏!”所有士卒大聲的回道,然後在文醜的帶領下開始小跑起來,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少難度。


    文醜並不克扣夥食,有賞賜、繳獲什麽的也會給手下士卒分潤,他是寒門出身,統兵也都是剛學的,那隻知道要收攏手下的忠心,除了身先士卒,剩下的就是同甘共苦,他自然能做到這兩點,所以新加入文醜隊伍的士卒真的很擁護文醜!


    而因為加入漢軍就能吃得飽,現在文醜手下的士卒雖然算不上什麽精銳之軍,不過經過基本都經過幾個月的集訓,耐力著實上漲了不少。


    顏良窩在浮土裏麵,之前在文醜那巨大的刀光之下,他強忍著沒有反擊,直接在地上打滾躲開了文醜攻擊的波及範圍,因為他知道一旦他忍不住反擊,那麽纏鬥之下,他絕對就跑不了了。


    他的任務隻是試探,帶的一萬人大部分都隻是農夫出身,這一萬人看似很多,但是恐怕一旦開打就會被擊潰,那時候,他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令顏良慶幸的是文醜很明顯將他當作了螻蟻,隨意的攻擊,並沒有特意針對他,也正因為這樣才給他留下了一條性命,而現在顏良連恐懼的心思都來不及升騰了。


    他要通知下去,千萬不要讓人再繼續阻截,這次運馬的不在是什麽無名小卒,而是一員頂尖戰將,現在這一幕必須通知過去,實在是太嚇人了!


    要是按照原計劃發動,雖然前方也有精銳,但是後果不會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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