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市,居住久了,就要廢棄,曆代遷都,城市轉移,莫不是如此。


    所以,楊伊就有意搞些衛生,遷移城市她可不會去做,花費大代價建設的城市,若是用個百年就廢棄,這代價太大了。


    不過,遷移城市也並非隻是這個原因,這隻是其一。


    這個時代,一般的城市,空間狹窄,家家戶戶都往街上傾倒垃圾,於是街道上垃圾堆積如山,年深日久臭氣衝天,路人往往隻能掩鼻而過。


    也沒有下水道工程,生活廢水往往無法傾泄隻能漬積於地麵,若遇雨天則水流不暢,街上積水成河。


    城市中的肮髒和汙濁也是疾病的溫床,導致了大量疾病的流行。


    那麽現在,城市重建,楊伊自然不會坐視,她可沒興趣居住在隨時爆發危險的城市,這個時代,特別是戰爭頻頻,要是來一場瘟疫的話,隻怕一個城市死上一半都不是多麽稀罕的事。


    按照和李洹商量之後的規劃,首先下水道已經建了,下一步,就是建公共廁所和公共澡堂,這並非是什麽太過超前的事,再過上幾百年的城市就很普遍了。


    思考而定,些許政策就在這片刻間確定了,楊伊就對李洹說著:“去衙門看看。”


    衙門,卻也是一個城市少不了的,城中的衙門也占地很廣,其實是按著皇宮的規格建的,當然現在人手少,不過有以前的根基,在以前的根基上,再建也不是太困難。


    現在比較簡單,但是也分布著數個大院組成的後宮,前院是數個宮殿等建築,若是以後人口多了,還會擴建,禦花園之類也會建起來,現在滿足辦公是首要條件。


    簡單巡視過後,也沒多大問題,甚至照著目前的進度,差不多再有兩三日,這城主府就可以搬進來了,算是開府建牙了。


    “殿下,您今日來,我也正有要事稟告,最近卻有一些流民前來。”


    “哦,這時節還有流民,是附近郡縣冬收催稅逼的嗎?”楊伊沉思了一會兒,皺眉問著,這卻是可能的,但是楊伊此時卻也無法,她如今還未登基,暫時為攝政,但是所轄地域卻也就是綿竹至劍門一線,周圍大多郡縣,此時政務卻還是有大將軍薑維暫攝。


    情勢還未明朗,楊伊明白她如今隻是後備方案,但是楊伊卻知道,這如今她已經是唯一選擇。


    鄧艾的狠辣,顯然無論是為了功勞還是其他,都會盡擄大漢宮室。


    “殿下,您說的不錯,大部分卻是附近郡縣的流民,吾國今年大戰頻頻,敵軍肆虐鄉野之後,要重建,自然需要大量糧錢,因此橫征暴斂是免不了,百姓衣食無著,聽聞著我們這裏能有口飯吃,因此就投奔而來,這就有至少千百人之數了。”


    “這事甚易,我許你撥下軍糧賑濟,但是要編戶編組,監督其中的不法和奸細。”


    “諾,殿下,不過,這流民,還是小事,卻還有一些羌族人,這又如何處理?”李洹臉色凝重,問著。


    “羌族流民?”楊伊皺起眉來。


    “綿竹數縣,倒是還好,殿下仁德,各縣都知,隻是向西,有羌族盤踞,羌族可所謂不知治政,中飽私囊,百姓甚是困苦,而羌族之民,卻不好領之。”


    這一串話說過來,楊伊的臉色陰晴不定。


    說是大漢國主,但是實際上論地盤,控製的隻是府縣本身,離了縣城,那就各都有問題,甚至就是論軍隊,除了直屬的禁衛,也各都有些問題。


    就像是薑維,獨自屯田,幾乎算是自立了,不過薑維和屬下將領雖然桀驁,卻還沒有人心懷反骨。


    但是羌族卻是獨立狀態,對內也是酷烈,羌族的流民,固是由於逃荒,卻也可能是人謀,若是自己接收了羌族流民,說不定就有人挑撥,使羌族那些人對自己不滿,埋下了禍根。


    這大漢國主之位,未必就沒人窺視,還有那些有意投降之人,很想大漢就此沉淪。


    可是,把流民趕回去,然後被那些羌族人處死?


    或者任憑在野外,餓死在冬天裏?


    楊伊卻是不肯,這不僅僅是原則問題,也是增長實力的問題。


    如今綿竹重建,需要人口來充實,想了想,楊伊就說著:“送些金銀,給羌族頭人,你帶著人親自去,再不經意,說起流民的事,有所冒犯之處,還請寬恕;若是不允,那麽到時再說。”


    “是,殿下,這的確是好辦法,現在殿下根基未穩,不宜和其他勢力生出齷齪。”李洹此時點頭說著。


    楊伊心中卻無喜意,羌族可是隱患,未來可是大患,華夏陸沉,就是羌族和匈奴兩支挑起的,而這百十年的經營,羌族的實力堆積的如何,根本無從查起了!


    這就是未來禍根,可是這時卻沒有辦法,楊伊隻得先說正事:“城中如果不整淨,容易生瘟疫,我欲以天帝托夢的方式,建公共澡堂和公共廁所如何?公共廁所的糞土,也可方便於施肥,用於農事。”


    又仔細說了說具體要求,就是挑選專職的清潔工,負責清掃街道。


    同時要求居民不能亂拋垃圾,家中的馬桶糞便必須倒在指定的地點。


    “殿下既有此意,這事也不難。”李洹想了想,並沒有反對,應承了下去。


    練兵伊始


    開始時,就是學習站隊列隊,左轉右轉,齊步行進跑步,這就是軍訓新兵的內容。


    這隊列一開始,慘不忍睹,大批的人,連左右都分不清楚。


    這時,就體現出薑維留下的那隊老營兵的好處了,大批棍棒鞭子上去,又打又罵,維持著他們訓練,不過,除了這個,倒也沒有非常重的訓練,因此就算這時沒有肉,隻要有大口香噴噴的米飯吃,他們也都滿足了。


    時間快速流過,半個月後,終於基本上隊列完成了。


    然後,就是更密集的訓練了。


    列隊、長跑、學會聽從鼓聲和旗號,並且又要練習著基本的武術。


    分量也加重了,分成晨、午、晚三操,除了病人,一律必不可少。


    晨、中、晚三操,又是寒風中操練,軍中頓時出現了暈倒累垮的現象,各人臉上都是被凍得青紫,怨言不可避免的蜂起,特別是山民更是如此。


    “此乃國法,孤不管你什麽勇士,敢逃亡者斬!”這一日,楊伊此時一身戎裝,在雪中站立,開始建設法度的過程。


    一揮手,隻見五個逃兵,被拉了上去,他們有二個山民,身形剽悍,一臉桀驁不訓,有三個則是人語被鼓動的少年,哭喊:“殿下,饒命,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麵對此景,楊伊毫不動搖:“殺!”


    隻見五人被拚命按下,五個負責監督的殺人的營兵就拔出刀來,刀光一閃,五顆人頭就落了下來,鮮血飛濺,噴出了數尺。


    麵對這情況,兩營一千二百餘人,個個鴉雀無聲。


    “拉去下,懸首示眾三日,餘下等人,繼續訓練!”楊伊目光掃過眾人,喝著。


    這時,她已經把所有內政,全部交給李洹打理,自己隻是專心於學政和軍務,政事不是根本,這兩者才是。


    楊伊嚴申軍法,有逃亡捕獲者斬,又以薑維留下的老營兵為核心,漸漸挑選出一些人當軍法隊,進一步加強軍紀。


    單有殺戮還不夠,還要施恩,田、錢,大發賞賜,更有官爵,火長、伍長都是從兵中選出。


    又令李洹不惜金錢,竭盡全力,供應肉類,專門請了廚師來改善夥食。


    再後來,更是聘請了醫生,送茶送藥。


    為了維持士氣,更是編唱軍歌,並且訓練優秀者,給予提拔和獎勵,並且許諾以後訓練出來,斬殺敵人,有多少賞賜,又會怎麽樣惠及家人。


    如此種種手段,終於硬是壓住了士兵的反彈。


    而到了此月結束,一切終於上了軌道,軍中除了高唱軍歌外,再無異聲,個個養的剽悍壯實,聽令從事。


    這時,才正式讓士兵持兵練習,這時,楊伊也是因地製宜,此時沒有穩定的後方,沒有攀登科技樹的條件,像是陌刀此類的殺器自然也就沒辦法了。


    此時的軍中練兵,自然是以長槍為主,槍為百兵之王!


    大將用槍,還有十八勢之說,而士兵用槍,隻要六式,大封大刺。


    兵書雲:“臨陣便捷,可望常勝者,無過大封大劈為最上”,即說大封大劈是真正的戰場槍法,是從戰場臨敵者那裏總結的實用技法,並認為此法最上、最急、最疾、最勝。


    戰場槍法不如遊場槍法複雜細膩,因為在戰場生死搏殺之際,人心慌亂,平時所訓練的技法得不到發揮,唯有以槍擊地,這都是人之常情。


    實際上,這些都不是什麽獨創,兵書上前人都記載了,可是能學成者,並無幾人。


    楊伊甚至覺得兵書上的六式,還嫌複雜,仔細思索之後,簡化成三步——列陣、抬槍、突刺;她是武道宗師,縱然實力不在,但是眼力經驗卻都不缺,因此隻是數日,就思索出來了一套標準的練槍方法。


    “軍中自然以大槍為主,但是長刀、弓箭、騎兵不可忽視,兩營中各挑出各一火,訓練之,以為未來種子。”


    這自然也是楊伊的命令,他雖然也認為長槍是流水線訓練的最好選擇,但是戰場上,不是長槍就行。


    若無長刀營和弓箭營配合,單是調來一百弓弩,隻要一戰,就可把持槍方陣全部射殺。


    若是騎兵,更是容易,隻要策行到長槍營五十步外,停馬從容射殺就可,若是長槍向前,策馬再遠五十步,靜等長槍隊到射程內受死,如此循環。


    畢竟長槍不過數米,步行速度更是有限,長槍若不亂,就是受死的靶子,若是亂,長槍威力頓散。


    當然,無論是弓弩營,還是騎兵營,都是價格昂貴的兵種,此時也不是主要的對手,目前還是以城池防禦戰為主,但是這不是理由,以後總會遇到的,不得不先準備。


    “抬槍!”


    “殺!”軍中怒吼著。


    轉眼之間,就是十二月底了,李洹覺得新年要到,諸事繁忙,特來軍營請示。


    通報許可後入營,頓時震驚了。


    隻見一千餘營兵,此時正在偌大的校場上,列成幾個隊列。


    “抬槍!”


    “殺!”隻見長槍兵,在號令之下,都動作整齊,長槍林立,動作劃一,腳步整齊,筆直如長線。


    見此情況,本來有事的李洹不由目瞪口呆,觀看良久後,方才受一親兵提醒,進入楊伊營帳。


    才進去,就當即長揖賀的說著:“殿下今日練此強兵,他日必能再興炎漢。”


    “這些都是種子而已,若能數倍數十倍之,才可稱強軍。”楊伊微笑的說著,雖然這些時日一直在軍營中監督操練,不過這軍營生活,卻未讓楊伊的膚色有半分改變,隻是身上和臉上,多了一些剛毅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以前少女的雅貴之氣,已經全部消失不見,舉手投足,已經有著更加顯著的威儀。


    李洹見營帳內沒有人,卻笑的說著:“殿下,您才弱冠之年,便有此才器見識,可稱明主,何愁未來不盛?吾原本隻能混跡於鄉間,雖然有些本事,讀過書,可是這天下,吾也難有多少心思,但是遇到您這樣的明主,也不由生出遇明主,襄大事,留待日後,封妻蔭子之感。”


    楊伊聽了,不由一怔,仔細看上去,隻見此時李洹已經和以前不同,原本貧寒之色,現在都已經消去。


    一根青色本命之柱已然高高挺立,而一團彌漫的白氣已經凝聚在其上。


    楊伊再看看自己,竟然一驚。


    紫色的龍氣,此時已然彌漫於周圍,環繞的白色氣運,更是凝實了不少,本來兩相分明之氣,此時像是在被紫色龍氣吞咽著……


    心中歡喜,卻又說著:“這事先不說,你如今到來,必是有事吧?”


    “主公,我已經建完城牆,生活所需的物品,也一一齊備,現在臨近新年,是不是要建廟祭祀?”


    “建廟祭祀,有何章程?”楊伊問著。


    “是,主公,民無祭者不安,原本萬事草建,先擱置也是可以,現在萬事安定,又逢新年,自然希望有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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