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重要性,漢國上下都有這個認識,這就等同於當年當年丞相北伐,不是漢國好戰,而是不戰則死!


    而被孫吳偷襲,烈祖夷陵之戰喪師之後,漢國也隻有北伐一條路可以走。


    然後五十年的仁人誌士,齊心奮鬥至今,卻也有大業難成之感,漢國內部,去年投降派卻是數不勝數。


    而如今,雖然得東三郡,但是於大局而言,還是隻有北伐一途。


    所以此戰關乎天下歸屬,不勝,那麽想要再次獲得這麽好的機會,非得埋頭種田十年方可。


    這和當年丞相北伐之時一樣,當年丞相也是隻有第一次北伐的時候,最有希望,其後不過是不甘心。


    當年丞相恢複與吳聯盟、平定南中後,就準備北伐曹魏。


    第一次北伐在漢建興六年春,丞相令鎮東將軍趙雲等作疑兵,擺出由斜穀攻郿城的態勢,以吸引魏軍;自己則率主力向祁山方向進攻,隴右的天水、南安、安定等郡相繼叛魏歸漢,又收服了薑維,一時關中大震。


    可是,馬謖違背丞相部署,作戰失利,為張郃所敗,丟了街亭;趙雲等出兵也不利,不能牽扯魏軍主力。


    其實也是那時魏軍窺得此戰之重要性,以十餘萬精銳迎戰,而漢隻得三萬,雖然數戰皆勝,但是後勤被斷,不能從容收拾西涼故地。


    丞相也隻得退回漢中;不久,天水、南安、安定三郡又附魏。


    要知道,那一戰,丞相提前做了不知多少的準備,聯絡西涼義士,才一戰得三郡,然後隻要揮師收拾各個據點魏國兵馬,然後再從容和魏軍一戰,定西涼歸屬。


    而今,楊伊為此戰,也是做了許多的準備,挑起鍾會野心,散布謠言,最重要的是打了西縣和東三郡數次戰役,並挑起了吳國的野心,讓吳國兵馬牽扯了魏國的注意力,才在秋寒之時,發動此戰。


    之前以民夫運糧至漢中,都是打著在東三郡出戰的名義,這才屯得大軍作戰一個半月的糧草,而今,這些糧草也已經用了一半了。


    漢隻有一州安穩之地,出產有限,就是這些出產,其中一半也是商貨所得,也是薑維和霍弋這兩大都督,今年最重要的任務。


    此戰初也隻得一郡,這也是漢國如今最大的實力了,如今天下,不像是當年,天下思漢向漢之人,已然不多了。


    而且,這各郡城池,也不像是當年那般,曹魏這些年為了封堵漢國,可是大加修城,像是當初街亭這般的據點,如今卻不成隱患,但是像是天水郡城這樣的要點,卻是必爭之地了。


    如今曹魏的這座雄城,直接修到了祁山口,一個必經之地。


    有這座雄城在,想要北伐,幾乎是不可能了,所以楊伊的目標一直是這座雄城,使鍾會和賈充交惡,鍾會的關中軍團不願援助賈充,此城也看似無憂,然後就是一戰奪城。


    當然,一戰奪城這個目標,楊伊最初是沒有想到的,無非是此戰勝了,然後圍困,以悍勇之士奪城,為此,楊伊還留了十日的餘地,也就是預備的糧草數目。


    十五日的糧草,十日之內若是奪不下此城,那麽就隻能撤了,因為那時,鍾會再怎麽猶豫,他隻要不想舉旗反叛,那麽就必須來援。


    而大軍撤退,若是不想演變成潰退,那麽也必須有充足的糧草。


    考慮的這麽多,也做好了此戰不成,那麽就再屯田十年,然後再北伐的準備,而今,卻是一戰得城,那麽以後騰挪的餘地就大多了。


    ……


    等著分出各部追擊魏軍潰軍,又以禦林入城清繳城中,等著楊伊入城時,天色已晚,不過此時天水城內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按說此戰大勝,那麽楊伊就應該以城中所得財貨勞軍,但因為擔憂魏軍尚可來襲,而且鍾會如今的動向也不明,所以就並未大肆宴飲,隻是軍中增添肉食以犒賞軍士。


    此戰,擒殺魏軍戰馬良多,傷馬尚且可醫,但是死馬就隻能吃了,隻是死馬,雙方加起來的數目,就超過千五之數。


    如今這個時代,一匹戰馬可是相當寶貴的,若是類比,可以五個勇士類比,這是以漢軍功製,擒得敵戰馬一匹,以五首級論功所比。


    當然可惜歸可惜,若是再戰,也隻能以連弩士射殺了。


    到了晚間,幾位禦營的文員此時再度相聚一堂,借著賈充的府邸,此時正在商談。


    戰事稍平,那麽就該論一下功果了,這也是軍中上下都在期盼著的。


    因為得了東三郡,不少魏國大商大族侵占的土地,都被收回,楊伊又以國中良家子遷至東三郡,國中如今荒田倒是不少,軍功分田此時也是充裕。


    而且楊伊在綿竹開辦的幾大官辦工坊,也是利潤豐厚,楊伊有大肆買賣錦官城的皇家產業,劉禪數十年的積攢,鄧艾當初要逃,所以隻能放棄這些厚財,如今大漢國庫中金錢也算是比較寬裕。


    “閻都督今日設伏斬將,悍勇奪城,居功第一,智勇威武堪比古之名將,勳勞之重,足以再升一階了吧?”


    此時楊伊命眾人,商談下軍將的賞罰,閻宇為帥,此戰也實在是功勳卓著。


    他自然也是列侯之位,軍功本來已經升到了頂點,此時也隻能加食邑了。


    而因為一些原因,他的職位卻是被擼了,如今的職位都是假,真正的隻是一個鎮北將軍,此時自然要加一階了。


    “大羅將軍也須不差,”法尚此時卻是應聲說著,大羅將軍也就是羅尚了,他和羅襲為堂兄弟,羅襲自然是小羅將軍了,法尚曾在漢中郡和羅尚交好,此時出言說著:“大羅將軍職銜為護羌中郎將,此番臨危不亂,指揮若定,再加上之前孤軍戍衛之功,也足以再升一階了。”


    中郎將這個職位,可大可小,而羅尚的護羌中郎將相當於雜號將軍銜,晉一級就是四平將軍這個階位了。


    “這自然也是。”當下就有人說著,“事到如今,吾國將要收複一州,功勳之事,陛下有意,此時稍微嚴格一些,不過其餘賞賜,卻大可多一些。”


    說話的是老將軍廖化,這位大漢的老臣,此時是五軍都督府後軍都督,說話分量自然不同。


    既然定下了基調,那麽其餘人也就順著基調開始分功,吏員也開始忙起來,如今可沒有什麽休息時間,基本上都要徹夜不眠的。


    當然此時的人,身體素質也非同一般,就是文職,也不是後來封建時代的書生,而是皆通六藝的,都是要上馬為將,下馬安民的。


    重將也不多,也就那些人了,諸位大吏定下了這些,那些吏員們會把兵士的軍功算下,然後諸位大吏此時就開始閑談了,手下不能下班,他們自然也得做個榜樣。


    法尚此時主動說著:“依我看,當務之急,乃是戰後陛下的禦駕去向;總不能真如陛下前不久所言,留在此不走了吧?而今日陛下又問我此事,我也是一時為難,諸位怎麽看?”


    出乎意料,此時法尚所言一出,居然無一人呼應,反而齊齊噤口。


    肯定是要噤口的!


    禦駕何處,可不是簡單的一件事,那是決定著朝中大臣的去向,還有那些官辦工坊的所在。


    這天水郡固然是不錯的,臨著渭河,水利上便利,而法尚已經定下了,就是以後天水郡太守。


    他既然身為天水郡太守,自然是巴不得皇帝就留在此,這樣就相當於從一個外郡太守,直接成為了司隸校尉般的人物。


    司隸校尉,一般就是以國都所在的太守遷任,當然國都一般是沒有太守的,隻是名為長安令和洛邑令;而如今,大漢國都名義上還是錦官城,但是實際上今年是綿竹城,此後為何,就看國君所在了。


    若是楊伊仍舊在綿竹,那麽李洹這個新郡太守,也就最多一年之後,就可能會遷任司隸校尉了,而楊伊若是遷都別處,那麽此位自然也就是別人的了。


    不過李洹想的清楚,自己根基淺薄,就是有著那些職責,但是也隻是做分內之事。


    甚至是很多事,都要退讓一步,這司隸校尉,他可是寧願退上一步的,實在是此職位高權重。


    司隸校尉最初置於漢武帝征和四年,職位相當於京師所在之郡國的太守。


    初設時的職務,除“掌徒隸而巡察”之外,還繼承了周代司隸“役國中之辱事”的傳統,使其“將徒治溝渠之役。”即“給勞辱之役”,但武帝最初初設司隸校尉的目的並不在此,而是使其“持節,從中都官徒千二百人,捕巫蠱,督大奸猾。”


    當然,事實也證明了,司隸校尉在督治陽石公主及決太子巫蠱之獄中,確實具有非常大的權威。


    這時的司隸尉官品雖不高(位在比二千石的司直之下),卻具有皇帝欽命持節使者的身份。


    在武帝時期,司隸校尉督治陽石公主、決太子巫蠱之獄中,司隸校尉就充分運用了這一巨大的權力。


    漢武帝置司隸校尉督察皇太子、三公以下百官,是曆代統治者以低治高,以賤治貴的慣用手段;這是司隸校尉權勢最重的時期。


    在巫蠱之後,武帝感到司隸校尉權勢太重,遂“罷其兵”,即剝奪了司隸校尉統率徒兵權,但仍保有皇帝欽命使者的身份,其任務是持節“督察三輔、三河、弘農”,這是司隸校尉職務、地位的第一次變化,也是司隸校尉向地方督察官轉化的開始。


    但三輔、三河、弘農屬京師地區,也包括京師在內,故仍具有糾察、彈劾中央百官之權,仍是皇帝的耳目之臣。


    在這一時期,由於有幾位司隸校尉盡職盡責,“糾上檢下,嚴刑必斷”,致使“貴戚憚之,京師政清。”


    這一時期的司隸校尉還是有相當高的權威,不過,司隸校尉的威權,全靠皇帝的支持、信任,得到皇帝的寵信,其權威足以壓百官,得不到皇帝的支持,就成了百官攻擊的焦點。


    按司隸校尉的實際官職在九卿、三輔及京輔都尉之下,甚至也在承相司直之下,但在朝會時,卻位居中二千石(九卿)之前,與司直並迎垂相、禦史大夫,這也就是司隸校尉地位特殊之處。


    蓋寬饒在宣帝時任司隸校尉,“絮白公正,不畏強禦”,“刺舉無所回避”,“居不求安,食不求飽”,甚至將月俸之半以給吏民,使為耳目,偵察百官,因此出現了“公卿貴戚至長安,皆恐懼莫敢犯禁,京師為清”的局麵。


    但是,由於蓋寬饒“所勃奏眾多”,而“廷尉處其法”則“半用半不用”。


    也就是說被司隸校尉蓋寬饒所劾奏的人,並沒有全部受到應有懲處,廷尉可以上下其手,有的依法製裁,有的則曲為迥護,由此可見,司隸校尉在解除兵權之後,雖在“司察之任”,有“舉使之權”,然而已不能率徒兵直接逮捕人犯,處置人犯,其威權較巫蠱之獄時,已大大降低。


    不僅如此,由於蓋寬饒“直道而行,多仇少與”,樹敵過多,最後因受政敵的陷害而入獄;其後,蓋寬饒不甘受辱,而引刀自刎,這就是司隸校尉失去皇帝支持時的下場。


    自漢武帝設置司隸校尉以後,其地位和職掌就不斷的變化。


    起先本來隻是京師的太守,然後就是皇帝的欽命使者,持節、領兵可以奏彈、審訊和逮捕一切官僚和貴族。


    中間一奪兵權,再奪符節,又去掉校尉頭銜而單稱司隸;最後取消了司隸校尉的設置;司隸校尉的地位每況愈下,但是,到了仲漢時期,司隸校尉的地位則日趨重要,其職掌則不斷強化和多樣化。


    仲漢初年,光武帝去丞相司直,使司隸校尉獲得更大的權勢,朝會時和尚書令、禦史中丞一起都有專席,當時有“三獨坐”之稱。


    司隸校尉常常劾奏三公等尊官,故為百僚所畏憚,司隸校尉對京師地區的督察也有所加強,京師七郡稱為司隸部,成為十三州之一,司隸校尉差不多就相當於州牧了。


    司隸校尉的官秩是比二千石,論官級低於中二千石的九卿,當然更低於列侯和三公。


    而司隸校尉在朝廷中與公卿們相處的時候,這也有明確的規定:“司隸校尉詣台廷議,處九卿上,朝賀處九卿下,陪卿上。初除,謁大將軍、三公,通謁持板揖。公議、朝賀無敬。台召入宮對,見尚書持板,朝賀揖。


    以上的禮儀規定,既照顧到司隸校尉的職務特點,又考慮到司隸校尉官秩較低的實際情況。


    廷議是議政的地方,需要發揮司隸校尉“無所不糾”的作用,所以位次就在九卿之上;進賀是禮儀性的集會,位次就以官秩高低劃分,所以就在九卿之下。


    不過盡管如此,在公議、朝賀時,對三公仍是“無敬”,以表示司隸校尉的尊嚴。


    仲漢時期,在外戚與宦官的鬥爭中,一方常借重司隸校尉的力量挫敗對方,如宦官單超等謀誅大將軍梁冀,桓帝派司隸校尉張彪率兵圍困梁冀住宅,將他殺死。


    仲漢末年,外戚何進欲誅宦官,就以袁紹為司隸校尉,並授予他較大權力,後來袁紹果然盡滅宦官。


    而從此,司隸校尉也成為政權中樞裏舉足輕重的角色,所以董卓稱之為“雄職”;李傕專政時也自領司隸校尉;曹操在奪取大權後,也領司隸校尉以自重。


    而後,在曹魏,司隸校尉權勢進一步擴大,按照級別,司隸校尉排在各部門長之後,但在朝會的時候,大臣們坐在宮殿的正南門外,這時司隸校尉坐在各部門長的上首,一個人單坐,比仲漢時的“三獨坐”更為顯要。


    進入宮殿後,再按職務高低,司隸校尉坐在各部門長的下首,即回到了自己應該坐的位子上,也不單獨坐了。


    而季漢則是延續了仲漢之製,此重位張飛、諸葛亮曾先後擔任。


    所以此職,卻是不免讓有心人眼熱了。


    就像是法尚,法家也算是蜀地本地人了,當年法正也是烈祖的謀主之一,位高權重,人脈各方麵,不是李洹所能比擬的,他倒是可以爭一下司隸校尉的。


    所以,李洹也是暗暗讚同禦駕留在天水郡的,他一年前還隻是山野小民,雖然有些才學,以往也曾傲視天下,但是這一年來,為一郡太守,已經讓他有些力竭了,更不用說再進一步做司隸校尉了。


    當然此時,李洹也根本不用說話,身為皇帝親信,他自然是要以皇帝的心意為主,而皇帝未表態和授意他之前,他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露底的。


    而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這邊眼瞅著氣氛不佳,此時倚老賣老的廖化,掙開微微閉上的眼睛,稍微咳嗽了一聲,然後看著此時剛剛寫完文書的馬亭。


    “可惜,沒有活捉到那賈公閭!”馬亭此時被提醒之後,即刻開口說著,“倒是便宜這賊子了……呃,忘記了,這馬孝興是不是議一下?”


    “陛下有意以此人接任大羅將軍的護羌中郎將……”


    被李洹這麽一說,其餘人自然也不會再說什麽了,護羌中郎將這又不是什麽值得爭執的職位,一雜號將軍罷了,當然這對於天下間很多人來說,也可能是一輩子也難以企及的高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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