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中郡的一處青樓,陶融竟然沒有叫女人,而是進了一處有人的房間,房間裏很安靜,有人在等著,他進來後,關了門幾個人便密談起來。


    “聽”到聽聲蟲傳回來的“交談內容”,重安此時卻是臉現驚喜,隻是不多時,這聽聲蟲就沒了生息,重安卻是臉色稍微蒼白了一下,然後就恢複過來。


    卻是這一下,讓他的神念損傷了一分,不過蠱蟲死亡,承擔的損失最大,這種小蠱蟲,一旦激活,生命力也就這麽點。


    回憶著聽聲蟲傳來的消息,重安說與重修,稍一思考,重修立刻說著:“這事情,需立即報於道中知曉。”


    “真是想不到,竟又出了這等事情,想必再過幾日,其他渠道亦可獲知此事,隻是早一日知曉,總能多一分勝算。這事情想必道脈定會極為重視。”重修思索著下了判斷。


    孫氏倒是一脈相承,漢國局麵稍才有了一絲好轉,孫吳就要準備背刺,而陶氏這等和漢國有關聯的郡望世家,就是第一個剪除的對象。


    當然,孫吳可能隻是想要剪除陶氏,而不是要背刺炎漢。


    可道脈卻不得不做此預案,就像是四十年前那樣,孫吳的背刺,也是有預兆的,隻是誰都未曾想到而已,也未曾做下預備;等著真的發動之時,雷霆一擊,致使炎漢烈祖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當時天下,魏強而漢吳弱,漢雖然有奮起之勢,但是魏國仍舊雄踞中原,把持關中,還有青冀幽並等州在後,這等情況下,吳國卻仍舊背刺了漢國,致使天下三分至今。


    如今,吳國是不是還可能這麽做,卻是要做一些預備的。


    當然,炎漢不像是當年那般,有著致命的缺點,比如羅憲鎮守巴州數郡,依著天險,把持大江上遊,絕對能力敵十倍於己的敵人。


    南方則是霍氏,也是炎漢忠臣,南中都督霍弋能力也是頂尖的,雖然老邁,卻是老當益壯,南中的蠻兵也是精銳難纏,絕不會怕敵人來襲。


    而東三郡也是天險,漢國又是強兵名將屯於此。


    這麽看,炎漢像是沒有多少的弱點,現在唯一可慮的就是這種情勢下,炎漢是不是複興有望,就看魏吳兩國何時聯手,那時炎漢騰飛之勢勢必要大受影響!


    二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時站起身來,“夥計,結賬。”


    “回驛站,趁別人不注意時,放消息傳遞回道中。”二人雖未說話,眼神間已傳達出這些意思。


    不能怪他們如此小心謹慎,錦衣衛和內衛監察炎漢天下,特別是內部,如今越發嚴謹,稍微有些異樣,就會被探知。


    內衛的那些女人,個個都如同幽靈一般,軟硬不吃,據說,已然探得探子至少三百人了,這才多長時間,這些探子倒是不至於死,但是都被作為苦力,好的是送到西域、河湟之地,開拓疆土,這樣還會有機會立功,脫了罪人身份。


    但是更多的則是被送去礦廠、工程營建處做苦力。


    遍布在各地的道觀,雖然之前因為李氏之謀,被鏟除了不少,但如今還有些殘餘,也有些人手,隻是不能因小事而輕易暴露的暗子,因此他們隻得與往常一般,以散心為名,四處轉轉,伺機傳消息回道脈。


    “便在這裏吧。”


    “遊人不多,附近亦無修行人,倒是可傳信之所,師弟,這次便由你來傳信回去吧,速度快些,莫要讓人察覺到。”


    二人很快便來至北城,這北城雖然重建之後,風景秀麗,,但是以往是魚龍混雜之地,如今也是一處不引人注意之處,依舊是在上次走廊處,重修探查周圍,滿意的點點頭,隨即,對重安說著。


    重安點頭,隨即使出秘法,不多時一隻鴿子飛來,落於附近,使出秘法呼喚,這竟然是一隻信鴿,寫上紙條,又將神念附上,隻一會工夫,便大功告成。


    “已傳了信回道脈,使用了秘法,想必道脈很快便能收到這消息。”重安放下雙手,對師兄說著。


    “如此便好,這幾日,道脈必有指示發回,你我靜候便好。”


    重修又道:“這次傳消息回去,隻能說是初得此消息,並未得知真偽切實,待你我獲知詳情,再傳。”


    “如此也好。”二人又在這裏呆上片刻,方才回轉驛站。


    一回驛站,便獲知行在有旨意喚他們二人前去麵聖。


    重修和重安,立刻想到適才的事,卻是微微色變,以為被人察覺,隻是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邁步向行在而去,卻是不敢逃跑,如今漢中郡,乃是炎漢一個中心所在,舊文士、新文士、武士等,力量匯聚,他們兩人漫說不是真人,就是真人之境,在此若是鬧事,也隻有一個下場!


    隻能跟著來至行在,已見到漢主楊伊在此,二人忙上前見禮。


    “道人重修、道人重安,見過陛下。”


    見他們二人至此,楊伊此時卻是看了身邊的諸葛果一眼,然後方才對二人說:“朕召二位來,是有一事。”


    “百年征戰,這天下屍骨不知多少,而祁山為兩國爭鋒之地,如今祁山為朕所得,朕欲祭之,朕有意在祁山立一武廟祭祀那些血勇之士……”


    重修與重安早就想做事了,賜給兩人的道觀,如今還未曾建好,這漢中郡重新整修,他們兩人的道觀卻是在後麵,如今兩人困坐驛站,卻是無事。


    如今又被任事,二人頓時大喜,既做了事,又可以得龍氣庇佑,此時萬鬼不侵,這實在是一舉二得。


    兩人都是躬身,回答的說著:“道人重修(道人重安)領旨。”


    “如此甚好,你們先去等候,自會有人領你們去做事。”


    “諾!”


    從外麵進來一內衛,楊伊命其帶二人下去,待他們走遠,楊伊方開口對身邊的諸葛果說:“妹子,你可有要問的?”


    “陛下,前些日,陛下方對果兒說,這文廟武廟一事,要等幾年後,為何又突然有此命令?”


    此前,楊伊曾有意立文廟,隻是卻不知該祭祀何人,她自然不願祭祀儒家孔氏,也不合適。


    思來想去,也就祭祀文曲星君了,楊伊有意立先丞相為文曲星君,關將軍為武曲星君,當然,此時隻是有這個意向,如今炎漢龍氣積蓄不足,不是立星君之時。牛牛中文網


    望著諸葛果,楊伊一笑:“這武廟,隻是先祭之,主要是為那二人。”


    “陛下是說重修、重修二人?”諸葛果此時低下頭,白皙麵容上,浮現出淡淡陰影。


    過一會,方抬起頭來:“陛下,之前果兒曾說這兩人,其實一半是為這二人本身能力,另一半是因為,果兒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氣息,在他們身上,有一般修行者身上不該有的氣息。”


    “妹子是說,這二人是當年黃天道的餘孽?”楊伊此時皺起眉來。


    諸葛果,為先丞相之孫女,卻是繼承了先丞相的道法傳承,當然,隻是從家中藏書中自悟所得,卻是《太平清領書》,這一門道書,在百年前,曾被稱之為《太平要術》,為太平道所傳,後來改為黃天道,卻是做下了好大的事。


    此後黃天道被剿滅,這道書也被各家眷抄,隻是能領悟的卻是甚少。


    這重修道人和重安道人,身有法力,隱約和當年的那位閆式相似,加上後來李氏之事,楊伊派內衛和錦衣衛追查,卻是得知了一些。


    這次之所以會安排給這二人事情,便是想從二人舉動中,再多看出些痕跡來。


    重修重安二人雖一直對其表現得很是忠誠,但他們身上那種氣息,卻總令楊伊難以信任他們。


    這段時日來,這兩人困坐驛站,便有內衛在觀察他們,卻還是無所收獲,於是楊伊打算給他們個機會,再行試探。


    聽到諸葛果這番話,楊伊腦海中,快速閃過閆式、張翰還有那風玄道人等身影,不知道這些已經死的人,與重修重修二人有多少關聯。


    不同於一般的修行者,就像是那風玄道人還有閆式、張翰,楊伊也曾派供奉查探過,這些人身死之後,魂魄卻未曾歸於大地。


    身為東嶽帝君,執掌冥土,自然可以知曉是真是假,當然,楊伊如今神通不在,諸法被封禁,也探查不出更多的訊息。


    楊伊這邊思索,而青城山那邊,已收到這邊發回的消息。


    負責收傳信的是幾名山下執事弟子。


    此時,他們正因接到這則消息,而麵現嚴肅之色。


    “從重修傳回的這則消息來看,此事極有可能是真的。以那陶家公子的身份,不太可能以自家父親性命開此玩笑。而若是事情屬實,那這便是一起嚴重事件。


    陶家上下被抓,即將被吳主處死,這裏所提的這陶家,便是蒼梧郡的那陶家,沒錯吧?”說著,說話道士看向其他察著卷宗的師兄弟。


    得到確切回複後,這道士方眯起眼眸,思索片刻,眼眸中迸發出喜悅之色:“這事,對道脈來說,倒是一次機會。”


    “師兄是說,救出陶家這些人,從而加深與陶家聯係?我們道脈憑借陶家在炎漢立足?”旁人也是想到此事了。


    道士點點頭,沉聲說著:“道脈上下已然決定,決定以炎漢之主為真龍來對待,那麽這扶龍庭我們就要參與進去,而炎漢卻非是創業之時,規矩森嚴,之前漢主未繼大位之時,我們錯過了,而炎漢如今規矩,不可能擅拔高位,這次陶氏正是一個機會。”


    “先不提陶家本是交州大族,在交州根基甚深,對任何一國的幫助都不小,便是如今陶氏遍布炎漢南中至益州的商隊,便是極重要的。”


    “陶家至少要有一兩千石,為郡望世家,若是陶家家主等人能救出,若這事情由我青城暗中辦妥,自然會與陶氏加深聯係,交好於一個兩千石,贏得陶家好感,陶氏也會助炎漢得交州,那時,陶氏恐怕是上卿有望,一舉而為炎漢頂級世家,此事一舉多得,實是對我等極有益之事,我這便將消息傳給掌教真人,讓他老人家早做定奪。”


    其他道士思慮後都無反對,於是這消息,很快便傳與青城山。


    掌教屋舍,二樓牆壁上,裝飾物,隻一副書畫,一人立於書畫前沉默無聲。


    “真人,範長生求見。”樓下的門外傳來一道虛弱的男聲,不過聽得卻是很清楚。


    掌教轉過身,步下二樓來至一樓,說著:“進來吧。”


    說著話,門自行打開。


    “諾。”外麵的範長生此時滑著輪椅緩緩進來。


    掌教此時,已盤坐於蒲團上,範長生進來後,先微微行一禮,然後才問著:


    “真人,您喚弟子前來,是否是詢問陶家的事?”範長生此時直接問著。


    “重久,確是為此事喚你過來,重修傳回的消息,你知道的還不清楚,我這說給你聽。”掌教淡淡說著。


    雖然說是同門,但是卻是兩脈,隻是重久這一脈,如今隻剩下他一人了,其餘都回歸冥土了,卻是應了李家之劫,當然,若非如此,範長生如今,恐怕連這輪椅也坐不得,如今卻是恢複了幾分,元氣尚在,還可以逐漸恢複。


    “諾。”


    範長生此時應聲,便聽掌教將陶家遭劫之事,一五一十說了,再加上重安重修新傳回消息,事情明了。


    “這樣說來,陶家已暗中懸賞營救其父,既是如此,我們青城山也該有所行動了。”範長生聽完,若有所思的說著。


    “此舉一舉多得,既可以施恩於陶家,也可以報效於炎漢,最重要的是為我們道脈通了一個路子……”


    “你說的沒有錯,這就是我們想要的,道脈會對此事進行大動作,這次重修重安辦的不錯!”掌教很是滿意的說著。


    “隻是派出幾個師兄弟和行走直接前去營救,似乎有些不妥!”範長生此時稍稍猶豫一下,提醒的說著:“這樣顯然已是直接介入凡人爭鬥,隻怕會折損道門氣脈。”


    “當然不可這樣行事,門中真傳弟子,不可下山去做此事,在凡世間,卻還有著些記名弟子為我青城山所用,這次便出動他們吧,幾名行走,這次卻都要做事了。”掌教考慮之後,說著。


    “掌教英明!”聞此,範長生才放下心來。


    掌教說著:“吾這便給重修重安二人傳信,告之他們,此事門中已然知曉,他們做自己的事就行,若有需要,門中會派人聯係他們,若無聯係,不可擅自行動。”


    “應該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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