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徹底的無語了。
其實他真的想把一切說清楚。
但是這時候小滄月扭頭插了進來。
像是瞬間揭穿了某些計劃的小貓；
“你們嘀嘀咕咕幹什麽呢？”
“沒什麽。”莫白不動聲色地說。
絕不能讓這廝知道剛才的一幕。
否則她必然會笑死自己。
“真的？”那丫頭狐疑的問。
“真的。”
月；“真的？”
白；“真的。”
月；“真的？”
“……”如此往複五次之後。
“你要吃什麽？我給你買……”莫白祭出了中止無聊對話的大招，大不了我請吃飯行了吧。
當然，這一招他不常用。
尤其是為一條龍服務的時候！
“魷魚燒……”小滄月嘀咕著說。
莫白看到她眼睛裏閃過十字星般的光亮；“多少串？”
“888！”
“為什麽是這個數字？”
“吉利啊，祝願你平平安安發發發，然後能一直養得起我呀。”
“雖然後半句聽著有點兒別扭，不過還是謝謝你在新年的祝福。”莫白放去十個銀幣，將那油漬明亮而又剛出爐的大堆魷魚塞到她的懷裏。
自己也拿一串；
“新衣服早就給你買了，喜歡哪隻燈魚？”燈魚，第二個願望。
“那隻吧！”她指向不遠處剛剛落下的一隻燈魚。
莫白也看了過去。
隻見在燈火通明的廣場之中，一隻龐大的燈魚徐徐落下，飛行的遠離大體上和熱氣球差不多，隻不過這是以各種海獸魚類為主體的燈魚。
一隻三百米開外的鮟鱇燈魚張牙舞爪的，在一群形態溫和的燈魚裏頭，算是一個另類。
鮟鱇魚是一種很凶猛的海獸。
以它為原型製作的燈魚，反而醜的唬人。
“這種燈魚，我想不是特別的好看吧。”莫白說。
“可是鮟鱇魚大啊！”小滄月說。
我就是最漂亮的那個，你看我就夠了呀。
“……”
莫白麵對這股無厘的勁頭，一時間無言以對。
但還是點燃了上頭的火石，領著小滄月上去了。
張牙舞爪的鮟鱇燈魚隨燈火點亮，那雙圓溜溜的魚眼變成了通明的光芒。
燈魚的升力在逐漸加大。
“誒誒誒，你這孩子幹什麽呢？”老板站在地上嚷嚷。
因為小滄月還不等他上去，就已經解開了係著燈魚的繩索，燈魚像是脫韁的野馬，直接帶著莫白飛出了人群。
老板欲哭無淚，這是他的燈魚啊！
莫白站在燈魚下的竹艙，看著女孩的側臉；“你這樣不好吧，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搶走燈魚呢。”
這時他看到那小滄月探頭探腦的向下望著，發出著孩子一樣的笑。
那笑容自然而清澈，就像是聖誕駝鹿頸下的銀鈴。
或許對於她這麽一個藏腳藏手的鬼魂而言，其實是畏懼與外人交流的吧，否則也不會專門創造出和莫白獨處的空間了。
“你坐過燈魚嗎？”小滄月問。
“第一次。”莫白說。
“啊，那豈不是說你不會了？”女孩顯得驚慌失措；“早知道我就不該胡鬧的……”眼看著偌大的燈魚就要撞上玄武島尖尖的教堂。
鮟鱇魚狀的燈魚突然偏轉著身軀，圓溜溜的身子避過了通亮的教堂。
小滄月有點驚險，“你不是說你也是第一次坐燈魚嗎？怎麽你反而還會開燈魚啊？”
“沒坐過可不代表不會用。”莫白拉著控製方向的魚繩。
諸如燈魚這種原理簡單的魂器，大抵上有些魂器知識的人都知道基本的操作方法。
大概繞了玄武島上頭的廣場一圈。
小滄月儼然將莫白當做自己的駕駛員，一個勁兒的在漫天飄動的燈魚裏頭嚷嚷。
“超過它超過它，我們的燈魚這麽大，飛的卻這麽低還怎麽玩？飄啊飄！”
“行，那就讓它飄到最高處！”莫白將一團魂力湧入燈魚燃燒的火石裏頭。
瞬間讓柔和的橙火變成了灼熱的藍火，鮟鱇燈魚就像是馬力全開的熱氣球那樣，輕鬆的超過了滿天地慢悠悠升騰的燈魚，飛到了玄武島的最高處。
整個世界仿佛都溫柔了。
“再飛的話就要飛出玄武島了……”莫白說。
冬雪降落的時候，甚至讓玄武海域都封上了隱約的海冰。
這冰海讓莫白想起了冥龍島。
隻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的夜裏注定沒有怪物。
“再飛遠一點，飛高一點吧！”小滄月捧著光潔的臉，盯著遠方的冰海，揚起嬌俏的小鼻。
“我聞到了它的味道，它和它的孩子剛路過玄武島的海域呢。”
莫白不清楚小滄月所說的這個它是誰。
直到燈魚正式飛出了玄武島，在新年新建的燈塔旁邊劃過的時刻。
莫白看到了它。
在浮冰層層拂過的海域之中，一隻龐大的黑影破冰而出，噴孔內濺出冰霧般的水汽，上百米的體長在在水下遊弋過去。
巨須鯨，一種遊蕩在各個海域的巨型海獸，追逐暖流和密麻的魚群而動，雖然不適合用作馴化的馭獸用以戰鬥。
但既然能遭遇這種稀少而龐大的精靈，那麽也算是一種巧合的運氣了吧。
莫白見她高興的簡直要跳下去擁抱鯨魚，立即拉住了她。
“遷徙中的海獸可不會和你打招呼的。”
“我隻是要看看它們而已。”女孩說。
七海之中就屬鯨魚是最自由最安全的精靈了，它們很多這輩子都不會遇到敵人，帶領著自己的族群在海洋之中自由自在的遨遊。
莫白隻覺得自己大概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滿足小滄月的新年願望了。
“第三個願望！”
“聽故事！”小滄月說。
“童話故事？你活的可能比我還長，似乎還沒這麽幼稚吧？”莫白問。
她豎起修長的食指，身形索性漂浮在飛起的燈魚之外，驟然點在了少年的心前。
“這個故事不是給小孩子說的故事啊。”小滄月說；“而是你心裏的故事，在我沉睡的這一年裏，我看到你的記憶裏有好多好奇怪的片段，好多東西我根本沒在海藍星見過，方方正正的建築，還有臥槽這個詞匯、它能表示憤怒、驚訝、甚至是讚賞，簡直是最精簡的詞匯啊……！”
莫白臉色一僵，看來靈魂契約也有壞處，比如你的記憶和你的想法幾乎都公開給另一個人了。
他目光放在了下方遙遠的冰海上頭。
醜醜圓圓的鮟鱇魚已經飄出整個玄武島的近海海域，燈塔裏的守夜人急的閃燈觀光。
遠方的玄武島沐浴於海域之中，燈火璀璨，在煙火中的雪景下透著至極勃勃的生機。
這一瞬間，莫白真的覺得仿佛整個世界中最安靜的莫過於此。
“我跟你講一個我一直所信奉的另一虛無的世界吧。”莫白說。
“或許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上，也有另一顆“海藍星”呢。”
“雖然它的麵積比起七海要顯得渺小不少，但是裏頭同樣也有天空、海洋、好吃好玩和各種如陽光般讓人向往憧憬的一切……”莫白講述之間。
“那裏也有很多海獸嗎？”小滄月打斷著問。
“如果說隻要是生存在海裏的非人類物種都能叫做海獸，那麽應該說也有不少的……”莫白嚴謹的完成自己此夜的最後一個願望。
小滄月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樣子。
有一個並沒有魂力的星球依托著一顆恒星運轉，能源是一種叫做電氣與石油的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是平凡的一份子，他們信奉一種叫做科學的信仰，能蓋出數百米的高樓，人們出行依托著一種叫做汽車飛機的魂器出行，海獸在那個世界並不為人所懼怕，真正可怕的是戰爭和疾病……
“值得一提的是，我所記憶的這個世界裏頭呀，也有很多好看的女孩！”莫白說。
“那這麽說你喜歡過這些女人咯？￣へ￣”小滄月有些失望。
女孩最不喜歡的是你無意間談起其她女孩。
可是她的炸毛對莫白是沒用的。
因為她發現莫白反而沒有任何躲閃，反而還平靜的看著自己。
他說；
“可是你並不清楚一個窮學生的處境，窮到某些人見到我的第一想法是踩我一腳，卻無法做到互不幹涉，我想的是努力的踏入上層，用盡全力的脫離灰色的生活，有資格去接觸陽光，而不是追求九成最終都會告吹的戀情。”
“我所信奉的是，是唯有你自己變強，才能被世界溫柔以待！”
莫白沒必要隱藏自己是魂穿者的身份了，反正這也沒什麽好藏的；
“但最後我還沒來得及在那個世界變成強者，就因為去拯救一個和我無關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重新開局了。”莫白笑笑。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故事假的驚人？”
小滄月卻沒有笑了。
相反，她反而在莫白的意料之外相信了。
“我相信你，因為很多的一幕我都在你心裏看過了，那時候的你可沒現在這麽高呀。”
“不不不，你個善良到像是一張白紙的丫頭就不應該當真！”莫白說。
“可是你的情緒是真的。”
小滄月說；“我是你的契約靈魂啊，你的所想所知我都能感覺到的。”
“你是個很矛盾家夥，分明遇到的事情都不是你可以解決的，但最後每次都要拚了命的去解決，冥龍島是，玄武島是，甚至是你記憶裏那段叫做地鐵站的搶劫也是！”
“這股子直能量，也隻有你這種孤強孤強的家夥才能有了，但誰讓老娘看你很順眼呢？來，幹了它！╰(￣▽￣)╭！”小滄月遞來魷魚燒，卻輕聲地說。
“但是你才是那種不太喜歡一個人的家夥吧？我看到了你的記憶，即便是在玄武島，在每一次圓月之夜降臨的時候，你也會凝望著海邊，仔細的掂量著自己不多的時間，思索著在你死後爸爸會不會回來參加你的葬禮，或者爸爸會不會幫你撫養小雪，小雪隻是普通的孩子，離開你她是無法生存的。”
“我可沒想那麽多。”莫白說。
“騙人！”
“你說謊的樣子就是一本正經，但是你怎麽可能騙得過我？”小滄月啪的將一串魷魚橫在了莫白的嘴上。
“喂，這魷魚燒都涼了啊，要不回去和小雪她們吃年夜飯，至少還能帶一條魚煮湯……”莫白無奈間又被打斷。
“少來轉移話題，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抑鬱了，沒我這個靈魂夥伴替你開導開導你就離黑化沒多遠了！”小滄月抱胸深呼吸一並做起，按照自己平時開心的秘訣開導莫白；
“其實抑鬱和孤獨這東西很好解決啊，隻要你笑一笑就能解決了，你看你還有你妹妹，你還有葉青白那些朋友陪著你，就算他們都死光了，也還有本龍這隻萬年死黨陪著你啊，整個玄武島都是你的親人和朋友，你根本不用擔心孤獨的！”
莫白；“那我要是變成了野鬼，豈不是遭殃的都是我的親人和朋友？”
“現在的莫白能和你說話，請你吃大串大串的魷魚燒，但是夜鬼不會，另一個我不會聽到你的任何聲音，說不定那冰鱗利齒的怪物會嚇死你！”
小滄月沉默了。
她竟無言以對。
是啊。
死亡咒印侵蝕的又不是你。
你當然不會感覺到每個夜晚皮肉被黑色印記無聲侵蝕的痛苦，你也無法感受那種意識逐漸混沌、甚至隨時可能會被磨滅的恐懼。
如果說你身處一座荒島死了也就死了。
可偏偏這座島上都是你最愛的人啊，這才是最致命的！
你救下過所有人。
如那個燈魚展上的陌生人所說，你是整個玄武島的恩人，是所有人眼中的救世主。
但是在某一個黑夜之中。
若是當所有人發現，昔日的救世主卻成了青麵獠牙的怪物的時候。
或許那個時候給予他們的絕望。
將會遠遠勝過莫白給予他們希望！
“我離開是個錯誤的選擇，流下也是一個不定時的隱患，真是麻煩……”莫白說。
他作勢一躍，竟然要從燈魚上頭跳下去。
“哎，你幹什麽呢？”小滄月眼疾手快的拉住莫白。
可是她發現莫白這時笑了。
笑的自然且毫不牽強。
“你嚇死我了……”小滄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剛才在那麽一瞬間。
她真的以為莫白是要把自己丟進大海呢。
“嚇唬你的而已，在你消失的那一年內我都能活下來，更何況是收到你這個新年禮物之後？”莫白揉揉小滄月的腦袋，目光凝望遠方。
看著正好從燈魚下頭遊過的鯨群；
“鯨魚是群居海獸，它們通過發出不同頻率的聲音來交流，鯨魚們會在海洋內組建團隊，它們會用自己的語言來溝通，一起遨遊整片無盡的汪洋大海，做彼此的後輩和伴侶。”
“在我所說的那個世界中，有一隻叫做Alice的鯨魚，她在所有同類的眼中是一個怪胎，唱歌的時候沒有人聽見，難過的時候也無人理睬，原因是因為這隻孤獨鯨的發聲頻率有5赫茲，而正常鯨的發聲頻率隻在15~5之間，鯨群聽不到它的聲音，它無法尋找到自己的族群。”
“她為了尋找同類，一路從太平洋穿越西北通道抵達大西洋，於大西洋內吟唱二十年依舊無同類的應答，但她終年穿梭於同類存在的海域之中，隻為等待那個聽到自己聲音的同類出現，周而複始，循循往複……”
“我總不可能還不如一隻鯨魚堅強吧？”莫白笑著說。
聽著莫白所說的這個故事。
小滄月似懂非懂。
但她安心了。
莫白向她說明一件很直接的事情。
在我沒有真正死亡之前，哪怕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值得我去記掛的美好的東西。
我都不會選擇向命運妥協！
說到最後。
小滄月直接抱了一個滿懷；“我就知道你才不會被難題所困住呢，剛才我可好替你捏了把汗呢！”
“帶你來看海真的是個好主意，那你一定要像愛麗絲一樣啊，即便身負無能為力的詛咒，也一定要高高興興的活著！”
“嗯。”莫白說。
他看到這丫頭把懷裏的魷魚燒全都丟到了下方的海裏，那兩絲呆毛變得精神抖擻，歡樂的像是隻炫耀戰果的海豹。
Ｏ(≧▽≦)Ｏ
“小鯨魚們，謝謝你們讓小白白想起這麽勵誌的一個故事，正義必勝，我請你們吃魷魚燒！”相較於偌大的鯨群，即便是好幾百顆從竹簽上掉下的魷魚燒，也隻不過是毛毛雨一樣的東西。
但是鯨群似乎聽到了小滄月的聲音。
發出著悠長的鯨嘯，慢悠悠的從水下浮出，看樣子雖然對魷魚燒不感興趣，但是海獸和海獸間的溝通還挺簡單的。
莫白看著這一切。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隻能說是開心和溫暖。
畢竟有一隻嘮叨怪能在你的身前出現、身後出現、甚至是在你的夢裏出現，既是一種不幸，又是一場幸運。
她幫助你的法子或許是笨的，但的確能在關鍵時刻將你拉出絕望的深淵。
新年的夜裏，少年少女一同坐在燈魚的下頭，跟著鯨群一路飛到了近百海裏之外的海域呢。
直到燈魚的燃料耗盡，他們迫降在冰層上頭。
然後鯨魚的水花一下子潑到兩人的臉上。
兩人等著冷風再起，看著鯨群消失在視野之中。
然後一起凍的縮手縮腳，凍到四肢發冷牙齒打顫。
“好冷啊，我就不喜歡特別冷的天氣出來逛的——”小滄月像是隻小熊貓，趴在莫白的背上取暖。
“這麽冷你還要跑這麽遠去看鯨魚遷徙？”莫白很無奈的說著。
“其實我找到鯨魚，是給你看的啦，我原則上更喜歡吃……”她的聲音漸輕。
莫白沒說話。
按照他對小滄月的了解，正常情況下她不到五秒鍾就會接下一句話。
可是五秒後莫白沒聽到她的聲音。
反而是她摟不住莫白了，一下子啪的掉在了冰上，就連精力十足的呆毛也像是被凍焉兒的小草。
莫白起初有些無奈。
我給你買的衣服你就這麽讓它碰在地上啊？
可是很快的，這份無奈就變成了暖流般的感動。
因為莫白看到了她的手腳和臉蛋，如果說是剛蘇醒她還有點小小實體的樣子的話。
那麽此刻的她已經虛幻到幾乎透明了。
靈魂沒有實體，每暴露在空氣中一絲都會加劇靈魂力量的流逝。
換句話說。
小滄月就應該好好呆在她的家裏休養，也就是待在莫白的心境裏頭沉睡。
可是她不僅選擇了覺醒。
而且還選擇陪了莫白整整一夜。
他以為她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但實際上，對於她而言，她是在用自己所有的時間陪伴莫白。
無論是新衣服還是燈魚展，其實都不是小滄月要給自己看的。
她隻是想帶著莫白出來透透氣，想讓他從那麽多嚴峻的顧慮中解放出來，鯨魚也是一樣。
她隻想讓莫白開心而已，她已經好久沒看到那個男孩的笑容了，他逐漸變成了一個男人，但是那樣似乎對莫白而言太殘忍了啊。
小滄月剛剛恢複的一點兒靈魂力量都被消耗了個精光，形體都有些虛化了。
她原本可以選擇直接化作一陣流光閃回莫白的體內。
但是她又生怕自己離開後莫白又想不開，以至於自己靈魂休眠了都沒意識到。
“放心，我還沒你想得那麽脆弱，倒是你自己，更需要多保證睡眠才對！”
莫白緩緩的說。
他將手掌伸出，默默發動著契魂術的要訣；
“《昊天契魂錄》；引魂術！”
結果一陣魂力的催動中，小滄月紋絲未動。
“不可能啊，雖然隻有0%完整度的昊天契魂錄，但是至少還不至於無法收回自己的契魂吧？”莫白看著掌心的龍魂契約，自問了起來。
然後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麽了。
小滄月閉眼間的那條小手伸了起來；
“我要看著你回玄武島，不然我可不放心你！”
引魂術之所以無效的原因。
不是因為莫白的操作方法錯了。
而是作為契魂本人的小滄月不願意。
5級魂力的大馭獸師的魂力，想要強行把一隻傳說級的龍魂收回去，做夢呢。
莫白看著已經燃料告罄的鮟鱇燈魚，清楚他回去是必定要賠人家一隻燈魚了。
橫抱起這小小的身子，身後閃現了雷鳴獅鷲龐大的身軀。
她的靈魂體重，讓莫白隻覺得自己如抱住了一個布偶那般的輕盈。
起飛之間。
嘖。
莫白臉頰突然襲來一陣溫軟。
他似乎猛然間知道了些什麽，慌忙遮過自己的臉頰。
可是在聽到了一陣微不可聞的壞笑之後。
那個小天使般的鬼魂又藏進了他的心裏，無影無蹤。
【作者題外話】：6159，今天更新到此為止，劇情轉折點有點小難寫呀，明天更新會更多一些的（未完待續）
其實他真的想把一切說清楚。
但是這時候小滄月扭頭插了進來。
像是瞬間揭穿了某些計劃的小貓；
“你們嘀嘀咕咕幹什麽呢？”
“沒什麽。”莫白不動聲色地說。
絕不能讓這廝知道剛才的一幕。
否則她必然會笑死自己。
“真的？”那丫頭狐疑的問。
“真的。”
月；“真的？”
白；“真的。”
月；“真的？”
“……”如此往複五次之後。
“你要吃什麽？我給你買……”莫白祭出了中止無聊對話的大招，大不了我請吃飯行了吧。
當然，這一招他不常用。
尤其是為一條龍服務的時候！
“魷魚燒……”小滄月嘀咕著說。
莫白看到她眼睛裏閃過十字星般的光亮；“多少串？”
“888！”
“為什麽是這個數字？”
“吉利啊，祝願你平平安安發發發，然後能一直養得起我呀。”
“雖然後半句聽著有點兒別扭，不過還是謝謝你在新年的祝福。”莫白放去十個銀幣，將那油漬明亮而又剛出爐的大堆魷魚塞到她的懷裏。
自己也拿一串；
“新衣服早就給你買了，喜歡哪隻燈魚？”燈魚，第二個願望。
“那隻吧！”她指向不遠處剛剛落下的一隻燈魚。
莫白也看了過去。
隻見在燈火通明的廣場之中，一隻龐大的燈魚徐徐落下，飛行的遠離大體上和熱氣球差不多，隻不過這是以各種海獸魚類為主體的燈魚。
一隻三百米開外的鮟鱇燈魚張牙舞爪的，在一群形態溫和的燈魚裏頭，算是一個另類。
鮟鱇魚是一種很凶猛的海獸。
以它為原型製作的燈魚，反而醜的唬人。
“這種燈魚，我想不是特別的好看吧。”莫白說。
“可是鮟鱇魚大啊！”小滄月說。
我就是最漂亮的那個，你看我就夠了呀。
“……”
莫白麵對這股無厘的勁頭，一時間無言以對。
但還是點燃了上頭的火石，領著小滄月上去了。
張牙舞爪的鮟鱇燈魚隨燈火點亮，那雙圓溜溜的魚眼變成了通明的光芒。
燈魚的升力在逐漸加大。
“誒誒誒，你這孩子幹什麽呢？”老板站在地上嚷嚷。
因為小滄月還不等他上去，就已經解開了係著燈魚的繩索，燈魚像是脫韁的野馬，直接帶著莫白飛出了人群。
老板欲哭無淚，這是他的燈魚啊！
莫白站在燈魚下的竹艙，看著女孩的側臉；“你這樣不好吧，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搶走燈魚呢。”
這時他看到那小滄月探頭探腦的向下望著，發出著孩子一樣的笑。
那笑容自然而清澈，就像是聖誕駝鹿頸下的銀鈴。
或許對於她這麽一個藏腳藏手的鬼魂而言，其實是畏懼與外人交流的吧，否則也不會專門創造出和莫白獨處的空間了。
“你坐過燈魚嗎？”小滄月問。
“第一次。”莫白說。
“啊，那豈不是說你不會了？”女孩顯得驚慌失措；“早知道我就不該胡鬧的……”眼看著偌大的燈魚就要撞上玄武島尖尖的教堂。
鮟鱇魚狀的燈魚突然偏轉著身軀，圓溜溜的身子避過了通亮的教堂。
小滄月有點驚險，“你不是說你也是第一次坐燈魚嗎？怎麽你反而還會開燈魚啊？”
“沒坐過可不代表不會用。”莫白拉著控製方向的魚繩。
諸如燈魚這種原理簡單的魂器，大抵上有些魂器知識的人都知道基本的操作方法。
大概繞了玄武島上頭的廣場一圈。
小滄月儼然將莫白當做自己的駕駛員，一個勁兒的在漫天飄動的燈魚裏頭嚷嚷。
“超過它超過它，我們的燈魚這麽大，飛的卻這麽低還怎麽玩？飄啊飄！”
“行，那就讓它飄到最高處！”莫白將一團魂力湧入燈魚燃燒的火石裏頭。
瞬間讓柔和的橙火變成了灼熱的藍火，鮟鱇燈魚就像是馬力全開的熱氣球那樣，輕鬆的超過了滿天地慢悠悠升騰的燈魚，飛到了玄武島的最高處。
整個世界仿佛都溫柔了。
“再飛的話就要飛出玄武島了……”莫白說。
冬雪降落的時候，甚至讓玄武海域都封上了隱約的海冰。
這冰海讓莫白想起了冥龍島。
隻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的夜裏注定沒有怪物。
“再飛遠一點，飛高一點吧！”小滄月捧著光潔的臉，盯著遠方的冰海，揚起嬌俏的小鼻。
“我聞到了它的味道，它和它的孩子剛路過玄武島的海域呢。”
莫白不清楚小滄月所說的這個它是誰。
直到燈魚正式飛出了玄武島，在新年新建的燈塔旁邊劃過的時刻。
莫白看到了它。
在浮冰層層拂過的海域之中，一隻龐大的黑影破冰而出，噴孔內濺出冰霧般的水汽，上百米的體長在在水下遊弋過去。
巨須鯨，一種遊蕩在各個海域的巨型海獸，追逐暖流和密麻的魚群而動，雖然不適合用作馴化的馭獸用以戰鬥。
但既然能遭遇這種稀少而龐大的精靈，那麽也算是一種巧合的運氣了吧。
莫白見她高興的簡直要跳下去擁抱鯨魚，立即拉住了她。
“遷徙中的海獸可不會和你打招呼的。”
“我隻是要看看它們而已。”女孩說。
七海之中就屬鯨魚是最自由最安全的精靈了，它們很多這輩子都不會遇到敵人，帶領著自己的族群在海洋之中自由自在的遨遊。
莫白隻覺得自己大概要花很長時間才能滿足小滄月的新年願望了。
“第三個願望！”
“聽故事！”小滄月說。
“童話故事？你活的可能比我還長，似乎還沒這麽幼稚吧？”莫白問。
她豎起修長的食指，身形索性漂浮在飛起的燈魚之外，驟然點在了少年的心前。
“這個故事不是給小孩子說的故事啊。”小滄月說；“而是你心裏的故事，在我沉睡的這一年裏，我看到你的記憶裏有好多好奇怪的片段，好多東西我根本沒在海藍星見過，方方正正的建築，還有臥槽這個詞匯、它能表示憤怒、驚訝、甚至是讚賞，簡直是最精簡的詞匯啊……！”
莫白臉色一僵，看來靈魂契約也有壞處，比如你的記憶和你的想法幾乎都公開給另一個人了。
他目光放在了下方遙遠的冰海上頭。
醜醜圓圓的鮟鱇魚已經飄出整個玄武島的近海海域，燈塔裏的守夜人急的閃燈觀光。
遠方的玄武島沐浴於海域之中，燈火璀璨，在煙火中的雪景下透著至極勃勃的生機。
這一瞬間，莫白真的覺得仿佛整個世界中最安靜的莫過於此。
“我跟你講一個我一直所信奉的另一虛無的世界吧。”莫白說。
“或許在遙遠的另一個維度上，也有另一顆“海藍星”呢。”
“雖然它的麵積比起七海要顯得渺小不少，但是裏頭同樣也有天空、海洋、好吃好玩和各種如陽光般讓人向往憧憬的一切……”莫白講述之間。
“那裏也有很多海獸嗎？”小滄月打斷著問。
“如果說隻要是生存在海裏的非人類物種都能叫做海獸，那麽應該說也有不少的……”莫白嚴謹的完成自己此夜的最後一個願望。
小滄月從他的口中聽到了另一個世界的樣子。
有一個並沒有魂力的星球依托著一顆恒星運轉，能源是一種叫做電氣與石油的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是平凡的一份子，他們信奉一種叫做科學的信仰，能蓋出數百米的高樓，人們出行依托著一種叫做汽車飛機的魂器出行，海獸在那個世界並不為人所懼怕，真正可怕的是戰爭和疾病……
“值得一提的是，我所記憶的這個世界裏頭呀，也有很多好看的女孩！”莫白說。
“那這麽說你喜歡過這些女人咯？￣へ￣”小滄月有些失望。
女孩最不喜歡的是你無意間談起其她女孩。
可是她的炸毛對莫白是沒用的。
因為她發現莫白反而沒有任何躲閃，反而還平靜的看著自己。
他說；
“可是你並不清楚一個窮學生的處境，窮到某些人見到我的第一想法是踩我一腳，卻無法做到互不幹涉，我想的是努力的踏入上層，用盡全力的脫離灰色的生活，有資格去接觸陽光，而不是追求九成最終都會告吹的戀情。”
“我所信奉的是，是唯有你自己變強，才能被世界溫柔以待！”
莫白沒必要隱藏自己是魂穿者的身份了，反正這也沒什麽好藏的；
“但最後我還沒來得及在那個世界變成強者，就因為去拯救一個和我無關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重新開局了。”莫白笑笑。
“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故事假的驚人？”
小滄月卻沒有笑了。
相反，她反而在莫白的意料之外相信了。
“我相信你，因為很多的一幕我都在你心裏看過了，那時候的你可沒現在這麽高呀。”
“不不不，你個善良到像是一張白紙的丫頭就不應該當真！”莫白說。
“可是你的情緒是真的。”
小滄月說；“我是你的契約靈魂啊，你的所想所知我都能感覺到的。”
“你是個很矛盾家夥，分明遇到的事情都不是你可以解決的，但最後每次都要拚了命的去解決，冥龍島是，玄武島是，甚至是你記憶裏那段叫做地鐵站的搶劫也是！”
“這股子直能量，也隻有你這種孤強孤強的家夥才能有了，但誰讓老娘看你很順眼呢？來，幹了它！╰(￣▽￣)╭！”小滄月遞來魷魚燒，卻輕聲地說。
“但是你才是那種不太喜歡一個人的家夥吧？我看到了你的記憶，即便是在玄武島，在每一次圓月之夜降臨的時候，你也會凝望著海邊，仔細的掂量著自己不多的時間，思索著在你死後爸爸會不會回來參加你的葬禮，或者爸爸會不會幫你撫養小雪，小雪隻是普通的孩子，離開你她是無法生存的。”
“我可沒想那麽多。”莫白說。
“騙人！”
“你說謊的樣子就是一本正經，但是你怎麽可能騙得過我？”小滄月啪的將一串魷魚橫在了莫白的嘴上。
“喂，這魷魚燒都涼了啊，要不回去和小雪她們吃年夜飯，至少還能帶一條魚煮湯……”莫白無奈間又被打斷。
“少來轉移話題，你現在可是越來越抑鬱了，沒我這個靈魂夥伴替你開導開導你就離黑化沒多遠了！”小滄月抱胸深呼吸一並做起，按照自己平時開心的秘訣開導莫白；
“其實抑鬱和孤獨這東西很好解決啊，隻要你笑一笑就能解決了，你看你還有你妹妹，你還有葉青白那些朋友陪著你，就算他們都死光了，也還有本龍這隻萬年死黨陪著你啊，整個玄武島都是你的親人和朋友，你根本不用擔心孤獨的！”
莫白；“那我要是變成了野鬼，豈不是遭殃的都是我的親人和朋友？”
“現在的莫白能和你說話，請你吃大串大串的魷魚燒，但是夜鬼不會，另一個我不會聽到你的任何聲音，說不定那冰鱗利齒的怪物會嚇死你！”
小滄月沉默了。
她竟無言以對。
是啊。
死亡咒印侵蝕的又不是你。
你當然不會感覺到每個夜晚皮肉被黑色印記無聲侵蝕的痛苦，你也無法感受那種意識逐漸混沌、甚至隨時可能會被磨滅的恐懼。
如果說你身處一座荒島死了也就死了。
可偏偏這座島上都是你最愛的人啊，這才是最致命的！
你救下過所有人。
如那個燈魚展上的陌生人所說，你是整個玄武島的恩人，是所有人眼中的救世主。
但是在某一個黑夜之中。
若是當所有人發現，昔日的救世主卻成了青麵獠牙的怪物的時候。
或許那個時候給予他們的絕望。
將會遠遠勝過莫白給予他們希望！
“我離開是個錯誤的選擇，流下也是一個不定時的隱患，真是麻煩……”莫白說。
他作勢一躍，竟然要從燈魚上頭跳下去。
“哎，你幹什麽呢？”小滄月眼疾手快的拉住莫白。
可是她發現莫白這時笑了。
笑的自然且毫不牽強。
“你嚇死我了……”小滄月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剛才在那麽一瞬間。
她真的以為莫白是要把自己丟進大海呢。
“嚇唬你的而已，在你消失的那一年內我都能活下來，更何況是收到你這個新年禮物之後？”莫白揉揉小滄月的腦袋，目光凝望遠方。
看著正好從燈魚下頭遊過的鯨群；
“鯨魚是群居海獸，它們通過發出不同頻率的聲音來交流，鯨魚們會在海洋內組建團隊，它們會用自己的語言來溝通，一起遨遊整片無盡的汪洋大海，做彼此的後輩和伴侶。”
“在我所說的那個世界中，有一隻叫做Alice的鯨魚，她在所有同類的眼中是一個怪胎，唱歌的時候沒有人聽見，難過的時候也無人理睬，原因是因為這隻孤獨鯨的發聲頻率有5赫茲，而正常鯨的發聲頻率隻在15~5之間，鯨群聽不到它的聲音，它無法尋找到自己的族群。”
“她為了尋找同類，一路從太平洋穿越西北通道抵達大西洋，於大西洋內吟唱二十年依舊無同類的應答，但她終年穿梭於同類存在的海域之中，隻為等待那個聽到自己聲音的同類出現，周而複始，循循往複……”
“我總不可能還不如一隻鯨魚堅強吧？”莫白笑著說。
聽著莫白所說的這個故事。
小滄月似懂非懂。
但她安心了。
莫白向她說明一件很直接的事情。
在我沒有真正死亡之前，哪怕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值得我去記掛的美好的東西。
我都不會選擇向命運妥協！
說到最後。
小滄月直接抱了一個滿懷；“我就知道你才不會被難題所困住呢，剛才我可好替你捏了把汗呢！”
“帶你來看海真的是個好主意，那你一定要像愛麗絲一樣啊，即便身負無能為力的詛咒，也一定要高高興興的活著！”
“嗯。”莫白說。
他看到這丫頭把懷裏的魷魚燒全都丟到了下方的海裏，那兩絲呆毛變得精神抖擻，歡樂的像是隻炫耀戰果的海豹。
Ｏ(≧▽≦)Ｏ
“小鯨魚們，謝謝你們讓小白白想起這麽勵誌的一個故事，正義必勝，我請你們吃魷魚燒！”相較於偌大的鯨群，即便是好幾百顆從竹簽上掉下的魷魚燒，也隻不過是毛毛雨一樣的東西。
但是鯨群似乎聽到了小滄月的聲音。
發出著悠長的鯨嘯，慢悠悠的從水下浮出，看樣子雖然對魷魚燒不感興趣，但是海獸和海獸間的溝通還挺簡單的。
莫白看著這一切。
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隻能說是開心和溫暖。
畢竟有一隻嘮叨怪能在你的身前出現、身後出現、甚至是在你的夢裏出現，既是一種不幸，又是一場幸運。
她幫助你的法子或許是笨的，但的確能在關鍵時刻將你拉出絕望的深淵。
新年的夜裏，少年少女一同坐在燈魚的下頭，跟著鯨群一路飛到了近百海裏之外的海域呢。
直到燈魚的燃料耗盡，他們迫降在冰層上頭。
然後鯨魚的水花一下子潑到兩人的臉上。
兩人等著冷風再起，看著鯨群消失在視野之中。
然後一起凍的縮手縮腳，凍到四肢發冷牙齒打顫。
“好冷啊，我就不喜歡特別冷的天氣出來逛的——”小滄月像是隻小熊貓，趴在莫白的背上取暖。
“這麽冷你還要跑這麽遠去看鯨魚遷徙？”莫白很無奈的說著。
“其實我找到鯨魚，是給你看的啦，我原則上更喜歡吃……”她的聲音漸輕。
莫白沒說話。
按照他對小滄月的了解，正常情況下她不到五秒鍾就會接下一句話。
可是五秒後莫白沒聽到她的聲音。
反而是她摟不住莫白了，一下子啪的掉在了冰上，就連精力十足的呆毛也像是被凍焉兒的小草。
莫白起初有些無奈。
我給你買的衣服你就這麽讓它碰在地上啊？
可是很快的，這份無奈就變成了暖流般的感動。
因為莫白看到了她的手腳和臉蛋，如果說是剛蘇醒她還有點小小實體的樣子的話。
那麽此刻的她已經虛幻到幾乎透明了。
靈魂沒有實體，每暴露在空氣中一絲都會加劇靈魂力量的流逝。
換句話說。
小滄月就應該好好呆在她的家裏休養，也就是待在莫白的心境裏頭沉睡。
可是她不僅選擇了覺醒。
而且還選擇陪了莫白整整一夜。
他以為她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但實際上，對於她而言，她是在用自己所有的時間陪伴莫白。
無論是新衣服還是燈魚展，其實都不是小滄月要給自己看的。
她隻是想帶著莫白出來透透氣，想讓他從那麽多嚴峻的顧慮中解放出來，鯨魚也是一樣。
她隻想讓莫白開心而已，她已經好久沒看到那個男孩的笑容了，他逐漸變成了一個男人，但是那樣似乎對莫白而言太殘忍了啊。
小滄月剛剛恢複的一點兒靈魂力量都被消耗了個精光，形體都有些虛化了。
她原本可以選擇直接化作一陣流光閃回莫白的體內。
但是她又生怕自己離開後莫白又想不開，以至於自己靈魂休眠了都沒意識到。
“放心，我還沒你想得那麽脆弱，倒是你自己，更需要多保證睡眠才對！”
莫白緩緩的說。
他將手掌伸出，默默發動著契魂術的要訣；
“《昊天契魂錄》；引魂術！”
結果一陣魂力的催動中，小滄月紋絲未動。
“不可能啊，雖然隻有0%完整度的昊天契魂錄，但是至少還不至於無法收回自己的契魂吧？”莫白看著掌心的龍魂契約，自問了起來。
然後他很快就知道為什麽了。
小滄月閉眼間的那條小手伸了起來；
“我要看著你回玄武島，不然我可不放心你！”
引魂術之所以無效的原因。
不是因為莫白的操作方法錯了。
而是作為契魂本人的小滄月不願意。
5級魂力的大馭獸師的魂力，想要強行把一隻傳說級的龍魂收回去，做夢呢。
莫白看著已經燃料告罄的鮟鱇燈魚，清楚他回去是必定要賠人家一隻燈魚了。
橫抱起這小小的身子，身後閃現了雷鳴獅鷲龐大的身軀。
她的靈魂體重，讓莫白隻覺得自己如抱住了一個布偶那般的輕盈。
起飛之間。
嘖。
莫白臉頰突然襲來一陣溫軟。
他似乎猛然間知道了些什麽，慌忙遮過自己的臉頰。
可是在聽到了一陣微不可聞的壞笑之後。
那個小天使般的鬼魂又藏進了他的心裏，無影無蹤。
【作者題外話】：6159，今天更新到此為止，劇情轉折點有點小難寫呀，明天更新會更多一些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