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女孩的話。


    尚在年幼的男孩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己這個陌生了一個月,但是卻在今天嚎啕大哭的妹妹。


    但是他知道的是。


    或許她是真的一位自己可以信任吧。


    ……


    同一天內。


    汪洋卷集著的海洋之下。


    披掛著金色戰甲的巨鯨蜿蜒的遊入海底的巨城內。


    它龐大的就像是一座小城的身影落在了海底空闊的祭壇之上。


    海神祭壇的中央。


    大祭司轉身;“她曾經睡過,現在她醒了。”


    “海族的使者們,是時候迎接新王的降臨了!”隨她的宣告落下。


    整片海下皆是徹底的陷入了騷亂之中。


    海獸們鳴叫著奔騰。


    使得整座海洋聖城皆是陷入了海獸的躁動之中,緘默的蛟人們競相登上了海獸,身著不知名的鎧甲與魂器,撞入了海之國上方那片環繞著洋流的空間曲境!


    魂力覺醒儀式之上。


    覺醒水晶球掉在了地上,碎裂的球體上頭黯淡無光。


    不僅是赤炎一驚。


    就連整個玄武島上的人們都震驚了。


    因為沒有人料到會出現這麽一幕。


    “沙沙……”細碎的聲響之中。


    莫小雪覺得身上癢癢的,就像是無數隻小蟲子從自己的身體裏爬出來那樣。


    她抬起手,卻見著青色的鱗片從自己的手腕上攀爬著生長,像是冰藍色的魚鱗。


    很快就覆蓋在了身上,心念一動,這鱗還會動。


    所有人猶如看到了照妖鏡下的怪物。


    連赤炎也蒙了。


    他主持這麽多年的魂力覺醒,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種事情!


    “這是什麽東西?”人群開始疑問。


    起先還隻是細碎的議論。


    可是到後麵,這議論就變成了非議。


    無論是落選的孩子還是他們的父母,所有人的麵目仿佛都在瞬間變得可憎了起來;


    “長鱗的東西,這和海獸有什麽區別?”


    “我認得這東西,這是七海深洋內的海妖,它們生來擁有操縱海獸的能力,千百年來都在創造著災難啊!”


    “暴風雨夜下,海妖們會用比山還要龐大的海獸掀翻船隻,吃光船上的人類!”


    “莫白是人類,她不是人……她是吃人的海妖啊!”傳聞與謠言成了攻心的利器。


    莫小雪害怕極了。


    因為她也看到了自己的變化。


    魂力覺醒的儀式讓那個嚇人的她回來了,她卻不知道該怎麽回去了。


    突然間,她覺得曾經那麽熟悉的人們,似乎每一張臉都變得那麽陌生。


    唯有莫白。


    他將溫暖的手掌蓋在了自己的頭上;


    “別怕,哥哥不會讓你受傷的。”


    “至少你還認得哥哥不是嗎?”麵龐尚帶一絲青澀的少年環顧著四周。


    伴隨著莫白起身之間。


    絕大多數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他們有些激進者放下了手中的棍棒。


    生怕這位少年施以暴行。


    至少莫白的威信在整個玄武島是足以服眾的。


    “莫白大人,雖然我知道您對於整個玄武島全民的恩情大過天際,但是您要清楚,海妖這東西從來不會是一個人出現的!”


    “她的同類們會找到我們,會找到整個村子,讓她離開玄武島吧!”


    “這是看在您的恩情上做出的最大寬恕,但是海族與人之間,是不可能存在共存的!”有人說。


    “就當是為了玄武島吧!”


    “現在或許隻有她一隻,但是海妖們很快就會找上來的,人類是他們眼中的食物啊,我們好容易躲過了一年前的那場災難,為什麽要去經曆另一場災難呢?”


    “她的眼就像是鯊魚的眼,夜裏會嚇死我的孩子的!”


    “萬一她爆發了凶性呢,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這一刻內。


    所有人仿佛都在苦口婆心的勸告著莫白。


    勸告著這位少年做出拋棄。


    可是莫白卻從每個人的眼裏都看到了兩個字。


    成見!


    是啊。


    如果我將我的親人驅逐出這片安全溫暖的小島上頭。


    你們都安全了,我也是你們嘴裏的英雄。


    可是我的親人會怎麽辦?


    “野蠻的打斷她的腿?將她丟到海裏?給她一塊木板讓她隨波逐流?每天過著為生存而生存的日子,去和海鷗爭海上爛掉的麵包吃?”莫白徹底的動怒了,他握緊了拳峰;


    “或者更慘,被海盜們抓住,然後剝了皮被販賣到黑市裏頭?”


    “……”一時間,所有村民們均未曾再說話。


    莫白知道。


    這些人是無法理解的。


    因為小雪不是他們的家人,他們不需要為一個自己眼中的怪物考慮什麽,他們要做的隻能是驅逐!


    甚至如果不是畏懼於莫白的力量,這些人會將她亂棍打死!


    “這是我的人,我家的孩子,她受過太多的苦難。”


    “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


    “所以我不會再讓她有任何的失望,你們誰要動她,我會殺了他。”


    莫白抓住那隻小小的手掌,盡管那上頭因緊張而豎起的逆鱗劃傷了他的手。


    但莫白依舊抓得很緊,像是抓住了整個世界那樣。


    沒人敢攔住他。


    因為所有人清楚不要去招惹一位怒火之中的馭獸師,因為他們是人類之中力量的掌控者!


    直到等到莫白消失在視野中。


    人群裏的雜聲和慪怨落了下來。


    “真自私……為了這麽一個怪物卻威脅我們!”


    “那個女孩子好難看啊,眼角和眼翼上都是鱗,她是魚嗎?”


    “閉嘴,當心莫白那個壞人撕爛了你的嘴!”家長們慌忙不迭的散去。


    似乎生怕那個沉默的男孩會突然回來,對全場施以暴行。


    唯有赤炎撿起了地上的水晶球。


    無奈地搖頭;


    “絕大多數的人,終究都是無趣的靈魂和沒有絲毫判斷能力的庸夫啊……”


    赤炎也心寒。


    絕大多數的百姓正是如此,你拯救過整個世界他們會忘記,會將你冠以英雄之名。


    但當英雄冠上的時候,他們也不容許你犯下任何的錯誤了。


    他收起的時候。


    卻並沒有發現在碎裂的水晶球內,赫然閃過了赤金色的微光……


    傍晚。


    飛來的石頭砸破了莫白家的玻璃。


    頑皮孩子們趁著夜色冒著看。


    大孩子說;“這就是靈海村那個妖怪的家,我聽說他們兄妹兩個全部都是怪物呢!”


    “她妹妹是長者青鱗的海妖。”


    “他哥哥的眼睛在夜裏會發出鬼一樣的光,反正都不是什麽好人!”


    “你砸了他家的玻璃,他會吃了你的!”


    “……”孩子們議論著。


    直到所有人均是安靜了。


    因為一陣冰冷的寒意就像是妖怪即將靠近的腳步襲來。


    讓他們的脊背發寒。


    他們看到身後的黑暗之中真的走出了一個妖怪。


    他很高大,行走在陰影之中毫無聲息,黑夜中的暗藍色雙眼像是寒冰,讓人看了發寒。


    “鬼,有鬼啊!”人群發出了一聲亂叫。


    立刻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殊不知。


    那隻所謂的“鬼”走出了院後的陰影。


    露出了全貌。


    一個身著黑衣的少年,有著整齊的短發、五官公整而清秀,看到了院前準備好的石碓。


    “這便是成見嗎?的確挺讓人心寒的。”莫白說。


    他懶得去抓這一批。


    因為孩子們的意願就代表著整個玄武島絕大多數的人意願。


    絕大多數人都是“病的”,判斷力低下、情商低下、甚至智商低下,一則海妖的傳說就會讓他們怕極了!


    “委實說我真的反感這個世界上帶節奏和跟節奏的蠢貨們啊。”葉青白說。


    在他的身邊,落瑤瑤和若夭夭也同時在場。


    原本星途小隊的成員會選擇閉關突破到0級魂力的。


    但是今天莫小雪的魂力覺醒影響了一切。


    所有人仿佛都將莫白視作了洪水猛獸。


    為此所有人都像是麵對敵人那樣的監視著一切。


    若夭夭問,“她還好嗎?”


    “她不會成為那種傷害任何無辜的人的人。”莫白說,旋即招呼著眾人;“不過這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老規矩,我請吃飯!”


    不過這次的葉青白罕見的忍住了自己的嘴饞;


    “吃飯的事情可以晚點,我主要想聽聽白哥你的下一步準備怎麽走?”他所說的怎麽走。


    是莫白接下來要帶莫小雪去哪裏。


    人心的成見是一座大山,足以將任何人都壓垮掉去。


    在他們認定莫小雪的覺醒會給整個玄武島帶來災難的時候。


    那就注定已經讓整座玄武島成了是非之地。


    所有人都會將少年和少女視作敵人。


    就算是他們能夠保護莫小雪一時。


    到最後終究是要疏忽的。


    如果讓莫小雪落到那些激進者的手中,他們說不定真的會殺人的!


    莫白陷入了沉思。


    實則他已經思考了很久。


    正在這時。


    悄悄入夜的鄉道之上。


    出現了一批黑影,他們扛著扁擔和照明物,在低語之中靠近著莫白。


    “有沒有搞錯?這些人是真要逼我們收拾他們啊!”葉青白浮現一抹不耐的色彩。


    他準備出手了。


    可是落瑤瑤卻攔住了他。


    “那是我爺爺……”


    “你爺爺?”葉青白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之中。


    難道連靈海村的村名們也要趕走他們嗎?


    那夥人很快就來了。


    不過他們並沒有選擇進一步的打算。


    隻是停在了門口,選擇將一摞摞的東西放下。


    為首的人竟是落蒙村長。


    隻不過扁擔似乎並不是用來打人的。


    而是為了卸下貨物的。


    “來來來,東西都放下,給人家送去!”落蒙村長不愧是靈海村一村之長。


    德高望重的一聲裏頭。


    他身後的那幾個漢子們也放下了東西。


    葉青白聞出味道了。


    這些是新鮮蔬菜和魚貨。


    雖然可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但至少也是誠意。


    白天的事情發酵的很快,靈海村的魚市已經拒絕了莫白的進入。


    甚至全天候都有外村的人出現在靈海村內,將莫白一家監視的徹徹底底。


    落蒙送來這些東西,顯然是擔心莫白在這種被全島孤立之中受到冷落。


    “青魚幹,熬湯用的好東西啊!”葉青白作為資深吃貨,立刻就認清楚其中一種。


    落瑤瑤也遲疑著說;“爺爺,二叔大伯、大家……”


    “對爺爺我有什麽好客氣的?”落蒙一臉嚴肅的尋了下自家的孫女。


    然後看向莫白。


    語氣深長的說道;“小白啊,你是咱們整個靈海村的大恩人,就算是整個玄武島上的人不知道你和你家孩子的為人,我們全村上下看著你們長大的老東西還不知道嗎?”


    “這些東西就算是登門的東西了,盡管吃,咱們村靠海靠的近,不缺吃穿!”


    “小雪那孩子在長身體,哪能被村外的那些個人給害著?”


    “謝謝落蒙爺爺,謝謝靈海村的大家。”莫白說。


    至少在他最動搖的時候。


    最關鍵的那批人給了他保持冷靜的支柱。


    看著莫白這份小大人的樣子。


    落蒙等一行村民們索性在寒暄了起來。


    “你這孩子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不太愛笑了啊……”


    落蒙突然有些憂愁了。


    因為叢莫白的身上。


    他隱隱間似乎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影子了,一樣的強大,但也一樣在被命運所挖苦。


    “不過就算是整個玄武島上的人都在懷疑你,都在針對你,你也不要氣餒,至少明天的太陽照樣升,小雪還是小雪。”落蒙村長拍在莫白的肩頭,語重心長;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是就是,你可是咱們靈海村的獨苗,咱們全村的希望!”


    “以後是注定要離開咱這窮鄉僻壤,到帝都去進修的天才的,那些外任何的閑言碎語不聽也好,耳根子也能清淨不少!”在落蒙村長的身後,靈海村的全員成員皆是如此。


    到了後來。


    甚至還有幾個年輕的麵孔也出現了。


    竟然是落小秋和王寬,還有王霸他們三個。


    冰海之禍結束之後,他們竟然還活著。


    而且裏頭的王霸還揚了揚拳頭。


    “那些臭小子們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這麽欺負小雪,我回頭一定要把他們的屁股都給踢腫!”


    莫白對他相當於由救命之恩。


    對於他這種性子的人來說,他自然很想為莫白伸冤。


    更何況那些人還要將莫白一家從玄武島上驅逐出去,這簡直是太不講莫白以前為整個玄武島所作所為的一切了!


    【作者題外話】:第一章;4056字,下一章晚上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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