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蛇添角和特納以不同的方式,先後來到了同一個地方——


    宣陽坊,萬年縣廨。


    不過畫蛇添角是被押送去蹲大牢,特納則是被伯父帶著去拜訪縣尉,尋找更多案件線索。


    但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長安作為一座生活著百萬軍民的巨城,哪怕各路治安機構層層疊疊,也隻能盡可能降低犯罪事件,而無法完全杜絕。


    而縣尉作為萬年縣治安一把手,要全記住這些案件是不現實的。


    尤其特納想找的,還不是什麽惡性犯罪,而是失蹤案。


    這些東西哪輪得到被縣尉天天記在腦子裏?要不是這次失蹤的人和地點特殊,縣尉壓根不會過問。


    所以縣尉再次給出一份憑證,讓他們自行查閱案牘庫。


    然後特納就跟隨著四位武侯來到了萬年縣案牘庫。


    看到層層疊疊的書架上麵一摞摞的卷宗,他立刻感覺頭皮發麻——


    這要找到猴年馬月?


    好在案牘庫的書吏及時出現,幫他們省去了尋找卷宗的時間。


    萬年縣內發生的所有案件,無論是發生在王公貴族身上,還是發生在街頭乞丐身上,也無論是發生在10年前,還是發生在昨天,書吏全都記在腦子裏。


    特納一提起“沒有任何線索的失蹤案”,這位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書吏,沒有一秒鍾猶豫,立刻帶著他們來到一個書架前,捧起一疊卷宗,三兩下就翻找出自己要找的那份,隨手遞給特納。


    之後移動到另一個書架前,再次重複之前的動作。


    取下第二份卷宗後,他便不再走動,信心滿滿地說:“沒結果的失蹤案,今年之內就這兩起。”


    特納捧起卷宗快速閱讀起來。


    這兩起失蹤案,大概因為失蹤的都是平頭百姓,重視程度明顯不高,隻記錄了報案者、家人報案時間,以及大致失蹤時間,除此之外便是可能的失蹤地點:一個在道政坊,一個在敦化坊。


    而對特納來說,這些信息基本已經夠用了。


    他本也沒指望能從卷宗上得到更具體的情報,畢竟那些情報大概率必須用[靈視]才能看到。


    接下來他又馬不停蹄地奔赴道政坊,找到失蹤者家裏,開啟靈視後快速掃視一圈,沒發現線索後,立刻展開地圖,順著失蹤者前往城外工作的路一路看過去。


    而事情的進展比他預期中更加順利——沒走出多遠,他便在空氣中看到了隱約的黑色線條,這讓他立刻想到之前在教坊司裏見到的黑影,於是果斷跟著找過去。


    這一找,就找到了距離道政坊東牆不到100步的小巷。


    這個在幾位武侯看來平平無奇的小巷,在特納的眼中,卻正上演著一場慘無人道的“獵殺”。


    受害者被黑影瞬間撲倒,但明明咬住了喉嚨,卻沒有立刻被咬死,而是殘忍地剖開腹部,挖出兩顆腎髒,再次小心翼翼地放在東牆之下。


    做完這些工作,黑影才原路返回,撲在受害者的屍體上啃噬起來。


    特納不忍直視,關閉了靈視,一路走到道政坊的東牆下,而那裏已經空無一物,並沒有看到黑影放下的腎髒。


    他休息片刻,再次開啟靈視,果然又看到了那兩顆不存在的腎髒。


    “你發現什麽線索了嗎?”伯父跟上來問道。


    特納點點頭,“等下再說,先去下一個地方。”


    這次是長安城最東南角的坊市:敦化坊,緊鄰芙蓉園和曲江池。


    敦化坊的查案經曆,和道政坊如出一轍:跟隨著空氣中若隱若現的黑色線條,特納一路找到敦化坊東南角,再次見證了一起殘忍的“捕食”。


    這次黑影同樣是先剖出一部分內髒,才開始吞噬受害者。


    至於這部分內髒,特納用麵板跳轉外鏈搜索了一下,才敢確定是什麽——那是一顆肝髒。


    特納沒有隱瞞,跟伯父和其他幾位武侯講述了自己發現的線索。


    但在這之後,事情卻陷入了僵局。


    他確實得到了很關鍵的線索:一個月內,連續發生了三起特征高度一致的連環凶殺案,凶手每次都會取出受害者的一部分內髒。


    但凶手是誰?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又是怎麽做到的?


    這些問題,特納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於是任務就卡住了。


    伯父問他接下來想查什麽的時候,他想了一圈也沒有思路。


    但伯父並沒有抱怨什麽,而是帶他找縣尉上報了這些信息,然後便要先帶他回家休息。


    到家之後不僅提供了妹妹心心的信息,還給了他一枚玉佩,說是妹妹留下的。


    在伯父口中,妹妹也是個神奇的姑娘。


    神奇到10歲之前就滿長安跑,關都關不住,但偏偏從沒遇到過任何不好的事情。


    最多就是有時候不知道跑去了哪裏,回來的時候臉上身上全是灰,看上去髒兮兮的。


    但洗個澡換身衣服,又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可愛。


    他們試圖教育她不要亂跑,她每次嘴上都答應的很乖巧,但轉頭人就沒影了。


    打吧,不是自己親生的,小姑娘又實在可愛,根本下不去手。


    結果就是10歲去學釀酒後,徹底一發不可收拾,起初家人還時不時跑去她當學徒的地方看看,怕她受欺負。


    後來竟也慢慢習慣了她在外麵亂跑,甚至於越來越少回家。


    ——唐朝的女子,14歲結婚生子都是尋常,後麵妹妹越來越少回家,隻偶爾寄信回來,也不是什麽很奇怪的事情。


    “這玉佩就是她14歲那年回來時留下的,現在就交給你吧。”伯父看著特納叮囑道:“找到心心後,一定要帶她回來看看,我們都很想她。”


    特納點點頭,並不打算去看伯父給自己騰出來的客房,而是準備直接去下一站——[胡姬酒肆]。


    不過伯父看他要走,卻拉住了他,又遞上來一本書,說道:“城裏有凶徒作亂,行事一定要多加小心。”


    “本來想親手教你的,不過既然你急著找心心,那就試試自己學吧。”


    特納看了看手裏書,發現是一本棍法入門秘籍——[金剛伏魔棍]。


    於是感謝一番後果斷收下。


    學不學的問題之後再說,總沒有獎勵送到手邊不要的說法,多少也算個添頭。


    真正重要的,是那枚雕刻成貔貅造型的玉佩——


    【厭勝佩】:隨身佩戴,辟邪祁吉。


    效果一:少量提高玩家看破幻象概率。


    效果二:少量辟邪效果。


    效果三:輕微提升玩家幸運。


    效果四:玩家五十步內有福緣時,玉佩會發出微光。


    效果五:玩家二十步內有危險時,玉佩會自行震動。


    (注1:該玉佩可升級,升級方式請玩家自行探索。)


    (注2:該效果可被更高級效果蒙蔽。)


    (注3:該效果對其他玩家無效。)


    (注4:以貔貅之能,製厭勝之術。)


    這玉佩的效果具體怎麽樣,特納還不清楚,但——


    這可是足足五個詞條!


    眾所周知:詞條越多,裝備越強!


    特納喜滋滋地把玉佩戴上,啟程去胡姬酒肆進行下一步。


    至於案件……反正他是沒轍了,隻能寄希望於遊戲開發者講道德,在後麵給出更進一步的線索。


    *


    不同於特納對案件毫無頭緒,大夏玩家則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光宅坊的肺,道政坊的腎,敦化坊的肝……”夏怡梳理著獲得的線索,很快就產生了好幾個想法——


    “我記得人體內髒,在中醫裏跟五行理論關係很緊密,會不會跟案子有什麽關係?”


    “如果有關係的話,那[脾]在哪裏?[心]在哪裏?”


    “[心]應該很特殊,會不會在一個特殊的位置?”


    “凶手的目的是什麽?詛咒?煉丹?修煉邪法?”


    “那受害者應該不是隨機的,他們的生辰八字可能也很特殊!”


    ……


    夏怡作為一個純粹的大夏人,瞬間就對案件產生了一連串的聯想。


    在她看來,線索根本沒斷,需要調查的事情,簡直多得要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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