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哥布林國王不能再繼續吹響那笛子,但是先知臉上不僅臉上沒有流露失望的表情,他從哥布林國王那裏將笛子拿了過來,笑道:“真是個有趣的小玩意,可是威力卻不容小覷啊。”先知把玩著手中的笛子,低身對哥布林國王說:“這東西可不是吹響這麽簡單的。”


    隨即老人手指上泛起一絲灰色的光芒,從老人手指直接鑽進了那竹子製成的笛子中,頓時那如同蟲噬樹葉的笛聲再次響起。


    老人聽到笛聲響起後露出了笑容,顯然他的猜想是正確的,這笛子是一枚巫器,不過隻對哥布林一族有用,忽然,他似想到了什麽一般,歎息道:“你說這笛聲像不像正在啃食靈魂的聲音。”


    圍在老人身旁的後裔聽到這話,搖了搖頭,隻是一道怪異的笛聲罷了,這和啃食靈魂又有什麽關係,不過那正在調整呼吸的哥布林國王聽到這話後渾身顫抖,差點沒能支持住自己的身體。


    笛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控製黑夜種族的卻換成了先知,自從先知用自身符文力量吹響這笛子後,他眼前的黑夜種族頭上就多出了一根黑色的線條,而他此時手中的笛子正好是無數線條的源頭。


    看到那黑色的線條後,先知就愈發地覺得製作這笛子的巫師並不簡單,他不僅僅是製作了這個巫器而已,他還在哥布林一族的血脈上動了手腳,這才能讓哥布林一代接一代地受他掌控,這笛子才能一直使用下去。


    雖然手段十分殘忍,可以說這巫師這一做法直接禁錮了哥布林一族的靈魂,但是先知卻對舊時奴役哥布林一族的巫師深感敬佩,能夠對一個種族的血脈動手腳的巫師,想必就算是數千年前那個巫師的黃金時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怕也是鳳毛麟角。


    在先知的控製下,石壁外十幾萬的黑夜種族分批次地走進石壁內,皇族數百年來第一次被異族踏入,始作俑者卻是自己的同族。


    十幾萬黑夜種族湧入石壁之中,也不知道這次皇族是否還能夠阻擋。


    當然不能,夏利心想,這信心的來源並不是來自那無窮無盡的黑夜種族,而是那今天之前素未謀麵的先知。


    唐宇站在皇族堡壘高高的城牆上,眼中滿是失敗所帶來的不甘和怨恨,此時他早已將先前戰敗的戰甲更換,將那些濺射到自己身體上的鮮血清理幹淨,不過卻再也沒有先前出征時的英姿。


    此時雖說還是他負責指揮,不過在聳立堡壘城牆四角的高塔上此時正站滿了來自石塔的巫師,這些巫師可沒少給負責指揮的唐宇臉色看。


    被皇族巫師當成苦力的穀地巫師艱難地將那些奇怪的器具搬運出石塔外後,無數等候在外麵的巫師們的侍衛仆人就接過了搬運這些物件的任務,如果真的要那些平日裏大門不出的巫師搬運這些物體隻怕累死他們都無法搬運到城牆。


    正是有了自己仆人的幫忙,此時那些看似奇怪的器具已經在四座高塔上開始拚裝了起來,看那模樣,像極了用於發射巨大弓弩的床弩,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任何一隻弩箭的影子,也不知道這拚裝起來的床弩要怎麽發揮其威力。


    拚裝這些巨大的床弩可沒有那些來自壁外的巫師們什麽事,那些來自皇族的巫師親自上手,將那些看上去怪模怪樣的零件拚湊上去,時不時地閃爍著各色的光芒。


    唐宇帶領的普通戰士也沒有閑著,在唐宇的安排下,先前與他一同被擊敗部落戰士此時都站在了城牆上,此時正忙著擦拭著先前戰鬥武器上沾著的血,臉上帶著戰鬥遺留下來的疲勞。


    有著唐宇帶來的戰士,原本空曠的城牆終於站滿了人,城牆後那一排排閑聊的戰士看似散漫,卻給了堡壘內的普通人帶來了安全感。


    忽然,代表了敵人來襲的號角被斥候吹起,所有的皇族戰士都緊張地望著城牆下那條被鋪的十分平坦的道路,害怕其上麵會忽然出現敵人的身影。


    而那些從石壁外來的部落戰士雖然不知道那號角是何意思,不過看到那些皇族戰士緊張的模樣,大概也猜到了那聲號角所蘊含的意義,紛紛停止了閑聊,摸著那牆麵上突起的石塊,也像皇族戰士似的,看著那此時空空如也的道路。


    在城牆上所有人的注視下,一道道身披黑色鬥篷的哥布林出在直通堡壘大門的道路上,那不算快的步速就像是一點點壓向自己的巨石,給此時城牆上的戰士帶來很大的心理壓力。


    唐宇也留意到了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不是那攻擊自己的叛軍,而是被鐵門石壁困在外麵的黑夜種族,頓時心中一喜,想必那些叛徒已經死在了這些黑夜種族的刀下,而這些頭腦簡單的黑夜種族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那黑夜種族的隊伍緩慢走在道路上,連綿不斷,就像一條蜿蜒數萬米的黑色大蛇,此時正慢慢地爬向自己。


    唐宇看到眼前那不斷變長的黑夜種族隊伍,心中好不容易燃起的那絲喜悅的火苗就被吹滅,取而代之的是那數不清的黑夜種族長隊帶來的壓抑,隻怕此時進入到石壁內的黑夜種族數量已經超過十萬了吧。


    而那條隊伍還在不停地擴長,若是他此時留在石壁後與那黑夜種族決戰的話,隻怕他會輸得更慘吧。


    想到這裏,唐宇不禁感到有些慶幸,此時雖然黑夜種族的數量足足是自己守城部隊的十倍有餘,不過他相信,憑借著堡壘那超強的防禦力還有堡壘上的那些守城器物,皇族也不是沒有勝利的機會。


    就算無法獲勝,隻要守到天明對於皇族這方而言就是勝利。


    石塔內,失血過多的林羽已是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猥瑣老頭此時帶著不知從房間的哪個角落翻出的尖角帽戴在頭上,那把掃帚也被他拿了起來,他看了看在地上熟睡的林羽,在房間內站了幾分鍾,隨後那空曠的房間傳來一聲深深的歎息。


    老頭的感覺很靈敏,和先知家族那強悍的感知能力不同,老頭的感覺是虛無縹緲的直覺,老頭隱隱感覺自己的時間恐怕就要到了。


    就在幾分鍾前,他聽到有人在自己門外呼喚自己,那門自然不是小屋的門,而是那如同壁畫般刻在石塔上的那扇石門。


    那道聲音老頭已經足足有數十年沒有聽過了,時間長的都快讓他忘記聲音的主人叫什麽名字了,不過當那聲音時隔數十年再次響起,他便隱隱猜到了聲音主人的來意,心中暗想,隻怕這次自己的時間真的要到了。


    想到要見見自己的老朋友,老頭翻出了舊時最喜愛的一頂尖角帽,不過由於年代久遠,上麵早已堆滿了灰塵。


    老頭也不在乎,輕輕地將帽子上的灰塵吹去,反倒吹得自己臉上到處都是灰塵,讓老頭自己笑了好久,反倒是那隻大狗熊,莫名其妙地看著老頭打扮自己,兩隻短小的爪子捧著自己的肚子,發出類似於笑聲的叫聲,顯然是在嘲笑老頭。


    老頭慢慢地走到大狗熊的身邊,這可把大狗熊給嚇壞了,生怕老頭再用那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掃帚打自己,兩隻短小的耳竟垂了下去,兩隻熊眼水汪汪地看著老人,像極了一隻做錯事祈求主人原諒的狗。


    老頭這次沒有打它,他輕輕地蹲了下去,摸了摸狗熊的腦袋,低聲說:“以後你就跟著這傻小子了,也不知道你這麽胖這傻小子能不能養活你。”


    大狗熊雖然不知道為何老人會將自己交給林羽,不過林羽那脆弱的模樣,應該以後不會再受到主人不人道的對待了吧。不過不知為何,本來對於狗熊這是它夢寐以求的事,此時卻高興不起來。


    它伸出了自己的舌頭,舔了舔老頭的手。


    老頭和大狗熊告別後,走到了林羽身邊,看著林羽那蒼白的麵容,老頭便仿佛回憶起了年起的自己,自言自語道:“那時我也和你一樣年起,一樣傻氣,空生了一張帥氣的臉龐。”


    猥瑣地笑了一下,老頭將手按在了林羽身上,隨即渾身閃起綠色的光芒,光芒大作,老頭氣急敗壞地說:“傻子,你還沒有給我燒洗澡水,我這些東西就白白送給你了,真是便宜了你。”


    光芒閃過後,地上便隻剩了林羽一人,老頭也不知道去了何方,隻是大狗熊不停地對著屋外叫喚,似乎是在告別。


    石塔外的石門閃起白光,那扇如同壁畫般刻在石塔表麵的石門慢慢地打開,走出一個帽子尖尖的猥瑣老頭,老頭另外一隻手上拿著一隻破舊的掃帚,不過若是小看這掃帚隻怕會付出極大的代價。


    候在門後的那人看著老頭出現,笑道:“老古頭,你現在還真的是老骨頭了。”


    “哼,你還不是一樣。”老頭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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