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層門庭外,迅娘正趴在這裏安靜的梳理著自己的毛發。


    華生對她溫柔的笑了笑,然後感知了一下古一的位置,展開龍翼衝天而起,直線來到了最高峰頂。


    剛一上來,古一光頭反射的月光便吸引了華生的注意。


    “你好像比龍族還喜歡高的地方哈哈~”揮舞著龍翼,華生輕輕落在古一背後對其調侃道。


    古一貌似自己在修煉的時候就喜歡去喜馬拉雅山上,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她很喜歡高處。


    “也許。而且這裏風景不錯。”


    嗯,這也和景色有關。


    龍之島的高峰上,將自身與龍之島一同放置在柔和的月光下,聽著耳邊吹過的微風,看向無數群島間隙河流反射出的微光,仿佛這片山河穿流如筆下畫卷,的確是一種享受。


    如果是法師、或者武道之人,這應該是一個絕佳的冥想之地。


    可不過華生走的是一力破萬法的巨龍之道,心境也好得不得了,對此隻能作為風景去欣賞了。


    “但這個時候叫我過來,應該不隻是看風景而已吧。”


    古一注視著月光下的龍之島,嘴巴微張但沒有直接開口,而是像再次思考般遲疑片刻,這才說道:“我叫你過來隻是想問個問題。”


    “請問。”


    “那個天神,其實是你故意引到地球的吧。”


    “···何以見得?”華生先是略微沉默,然後反問道。


    “猜測,因為以你有能力將他直接引到太陽那邊去,或者別的地方等等,但你選擇將他帶到地球。


    或許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們,通過和天神的戰鬥來讓更多人認可你現在提出的建議,讓地球提前進入星際時代,讓人類社會和龍族融合。”


    “你覺得我這麽做是為了龍族的利益?”


    “不,剛好相反,我認為你是為了地球。”


    “······”


    “為地球提供武力保護,尋找星際商人,在這過程中仍用你的威望和力量進行擔保。”


    古一轉過身,看著沉默不語的華生說道:“你做的這些不會讓龍族得到什麽好處,或許還會有些沒必要的麻煩,所以你是為了地球,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地球,或者說……‘拉一把’更為合。


    這麽做是因為,你們要離開?又或者再加上一點愧疚。”


    “愧疚?為什麽會愧疚?”


    “因為天神本就是因為龍族而出現,地球隻是被牽連的被害者。”


    不愧是至尊法師,機智的一比啊,不過她並沒有完全猜對。


    華生當時的確有能力將天神引走,也可以讓龍族在宇宙中和天神大戰,但在那之前華生自己需要承受更大的風險,相比之下他相信古一的力量能降低風險。


    其次他是真不知道會有第二個天神出現,而且最開始炎王龍那兩口子還沒完全進化成功呢,直到後來才壓軸出場加入其中。


    最後才是古一說的這些原因,總體大概占了10%?這可不是讀心術,而且華生一點也沒露出什麽惹人懷疑的表現,能夠憑借猜測到這個程度已經夠可以了。


    而且最最重要的目的,或者說這一切的目的,華生一直深埋在心中,連娜塔莎都不知道。


    “所以你覺得我這麽做是個錯誤麽?你反對這個提議?”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用這種方式拯救地球,是因為你預知了未來。


    你用這種方式來扭轉未來,就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我和你說的話。”


    古一說著,左手橫向空氣用手指一捏,仿佛捏住了什麽東西一樣用力拉伸。


    一條源自虛空又沒入虛空的金色時空長河憑空出現在二人中間。


    “時間不會被任何人愚弄,我曾無數次借助時間力量扭轉未來,但最終的結果仍然是可怕的,隻不過表現的形式不同而已。


    而你,你的出現,天神的出現,包括現在的地球進入星際時代計劃,甚至你曾經將無限寶石帶離了這個宇宙並將其用至力量枯竭。


    這一切都在改變著這個時空本來的曆程,而且是非常重大的改變。


    可是···這條時空卻從未發生過異動,和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一模一樣。”


    “所以這有什麽不對麽?”


    “隻是有一個猜想。”


    古一說到這裏,又雙手捏成一個獨特的手勢,橫於胸前拉開,一陣綠色的光芒從她外褂下閃爍起來。


    她什麽時候將時間寶石帶過來了?


    華生正納悶著,古一又從兜裏掏出一個蘋果果核遞了過來。


    “拿著。”


    華生雖然不解,但還是接過了果核放在手掌上。


    古一見此抬起手掌,對著果核催動時間寶石的力量,將時間‘前’波動了一圈。


    但是,華生手上的果核沒發生任何變化。


    看到這個結果,華生微微皺起勒眉頭,卻又很快平複下去。


    古一則伸手將果核拿起扔在地上,對著果核再次催動時間的力量,將時間‘前’波動了一圈。


    這一次,果核很快恢複成了一個完整的蘋果。


    相同的實驗,古一再次將蘋果放在華生手上,將時間向後撥動。


    不出所料,蘋果還是蘋果,沒有成為果核。


    看到這個結果,古一不知道是如釋負重,還是感到無力,竟然發出了一聲長歎。


    “所以結果就是,時間的力量對我無效?”華生挑起眉毛,看向古一問道:“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其實和多瑪姆一樣,超越了時間?”


    古一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答華生一樣嘀咕著:“不··多瑪姆超越了時間,不在時間之內,不受時間影響。


    但是你不同,你仍在時間之內,沒有超脫時間,隻是····”


    “隻是?”


    “隻是你竊取了時間。”


    “你竊取了時空中的‘現在’‘此時’‘此刻’,所以蘋果在你手裏隻能是蘋果,果核隻會是果核。”


    華生微微皺眉:“這樣的話,那和我接觸的人豈不是永生不死?”


    “當然不,‘現在’並非是固定的,‘現在’一直在時空長河中流動。


    你手裏的蘋果會隨著時間而腐爛,但他腐爛的每一刻都屬於跟隨你流動的‘現在’。即便是力量寶石也不能讓蘋果脫離屬於你的‘現在’。


    沒錯,就是這樣。


    這就說通了為什麽你一直在改變未來,未來卻沒有任何變化。


    因為你改變的一直都是‘現在’這一瞬間,過去和未來卻從沒變過。


    可是這不僅是竊取就可以做到的,過去會有無數個瞬間,未來也會有無數個瞬間,他們都可以人為選擇性進入和改變。


    唯獨‘現在’這一瞬間,永遠隻有一個。


    所以想要做到這種事情,隻有一個可能………”


    ?成為‘現在’?


    最後四個字古一並沒有說出口,但聲音越來越小的她好像豁然想通了一樣,抬起頭來看著華生,顫動的瞳孔顯示出了內心的震撼。


    “·······”


    “·······”


    龍之島高山的風從二人之間吹過,他們就像兩個激烈對抗的辯手在中場休息一樣,讓亂糟糟的場地一下恢複了安靜。


    半響過後,華生腦海裏傳來了娜塔莎擔心的詢問,他這才從沉寂中回過神來。


    “所以對於那些提議……”


    “我同意。”


    不等華生說完,古一便給出了她的答複。


    華生聳聳肩,這個爽快還是有點出乎意料的,但更讓她出乎意料的,是這番話。


    華生也有話對她說。


    “謝謝,如果不是你的講解,我可能還需要很久才能徹底弄明白這些事情。”


    說完,華生展開龍翼飛下了山峰,而聽到這句話的古一瞳孔卻再次收縮。


    因為她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可能,但是,這好像和她沒什麽關係。


    畢竟,她也是活在‘現在’的人啊,如果用時間寶石強行打破現在的話,誰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呢。


    反正,不會和以前那樣安然無事的。


    “要不,提前一年去把那個孩子收過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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