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起伏著,微風輕輕吹著,槐樹陰涼處,陳北北他們正圍坐一圈,吃著西瓜。


    “主人,好甜啊。”


    小絡新婦抱著一塊很小的西瓜,大口大口的吃著。


    雖然是很小的一塊西瓜,但是對於小絡新婦的體型而言,這塊西瓜就十分的龐大了。


    “嗯。”


    陳北北點了點頭,西瓜確實很甜,而且因為被雪女的冰刃冰鎮過,吃起來還有一股冰涼的爽快感。


    這在夏天,算是非常享受的了。


    “咦……”


    座敷童子盯著自己手中的西瓜皮,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


    “怎麽了?”


    陳北北看著座敷童子,向她問道。


    座敷童子依然盯著自己手中吃剩下的西瓜皮,一邊看,一邊說道:“拍賣會……”


    座敷童子突然說著這個詞語,讓大家有些疑惑,畢竟,這樣的詞語一般並不常用。而且,其代表的意思,也比較特殊。


    “座敷童子,你說什麽?”


    陳北北看著座敷童子,向她問道。


    座敷童子將自己手中的西瓜皮翻轉過來,對著陳北北,向他說道:“主人,你看……”


    紅色的瓜肉吃光之後,隻留下了白色的瓜皮,但是就在這白色的瓜皮上,寫著三個字——拍賣會。


    這樣的場景,按理來說,是不可能的。


    畢竟,西瓜是剛剛切開的,而且還是才吃掉的瓜肉,不可能有人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神不知鬼不覺的在西瓜皮上寫上這三個字。


    不過,如果從西瓜獲得的途徑來看的話。


    這樣的事情,就顯得不是那麽奇怪,或者說難以接受了。


    畢竟,西瓜是一位老人,在大街上,憑空“變”出來的。


    這樣的西瓜會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也就顯得不是那麽奇怪了。


    “主人,我這裏也有。”


    瑩草的聲音響起。


    瑩草將西瓜皮翻轉過來,白色的西瓜皮上,有兩個黑筆寫的字——邀請!


    “大家把手中的西瓜都吃完掉吧,看看其他的西瓜皮上有沒有同樣的文字。”


    陳北北看著自己的式神們,向他們說道。


    這個時候,陳北北已經意識到了,這或許是那個老人在利用西瓜給自己傳遞什麽信息。


    “陳北北!”


    雪女說道。


    是雪女手中的西瓜皮上麵寫的字。


    “魑魅!”


    “先生!”


    “三天後!”


    “參加!”


    大家都將自己手中的西瓜皮亮了出來,上麵分別寫著這些字。


    很顯然。


    這是一個句子。


    將所有的西瓜皮排序之後——邀請陳北北先生三天後參加魑魅拍賣會!


    “原來是一個特殊的邀請函……”


    陳北北輕聲說道。


    不過這個時候,陳北北並沒有一絲的開心,因為這個邀請函並沒有注明拍賣會的位置。


    這也就意味著,陳北北必須要自己去尋找這個拍賣會到底在什麽地方舉行。


    “看來會是一個有趣的拍賣會……”


    利用這樣奇怪的方式,用來邀請函,而且對方還隻是自己的名字。陳北北毫不懷疑,對方還可能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身邊這些式神的真實身份。


    去的話。


    或許會看到很多於陰陽師和妖怪有關的東西,當然也有可能遇到危險。


    不去的話。


    那些人身在暗處,而且知道陳北北的位置,以及一些其他的東西。


    “我們去找那個老人!”


    陳北北看著自己的式神們,站起身來,緩緩說道。


    陳北北他們再次回到老人賣西瓜的地方的時候,老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看來……我們需要做的事情,變的更多了。”


    ……


    一片荒涼的野外,一座破舊的茅草屋靜靜的立著。


    距離茅草屋不遠,有一條清澈的小溪。


    一位老人正在小溪中捕魚,老人起身搽汗的時候,蒼老的麵容從原本壓低的鬥笠帽簷下露出,是柳爺爺。


    “柳爺爺,我回來了。”


    夏沐大聲喊道。


    不遠處草叢中,幾隻麻雀因為夏沐的聲音,驚嚇的飛開了。


    夏沐的身後跟著蚌精和椒圖,還有一條白狗,這是他的同伴。


    現在距離他們和巫蠱師戰鬥,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月。


    那一次戰鬥,讓椒圖和蚌精對夏沐更加肯定了。這不僅僅是因為夏沐展示出來的驅靈術,讓椒圖和蚌精覺的夏沐是一個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類。更多的是夏沐在麵對姑獲鳥和受傷的蚌精的時候,展現出來的真切的關心。


    “在夏沐的眼裏……好像沒有妖怪和人類的區別呢!”


    這是椒圖對夏沐的評價。


    “看來椒圖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了……”


    蚌精說話的時候,眼神有一點點的暗淡,不過轉瞬就明媚了起來:“這樣,以後椒圖就會很幸福的吧!”


    妖怪想要在現在已經被人類控製的世界裏生活。


    那麽最好的辦法,無非就是尋找一個人類做依靠。當然,這個人類必須是能明白一點陰陽之道,或者能看到妖怪,對妖怪心懷善意的。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和諧相處。


    “蚌精,你也是哦。”


    椒圖看著蚌精,緩緩說道。


    兩個人就這樣跟著夏沐一起回家了,然後就慢慢的融入在了同一個生活裏。


    “柳爺爺,這是我的新同伴,晚上請多做一些好吃的,他……他的身體有些虛弱……”


    夏沐將自己新獲得的酬勞,全部給了柳爺爺,然後緩緩說道。


    做飯什麽的。


    雖然有一點累,但是,如果是給所重視的人做飯的話,那麽這點累,就會變成一股細細的暖流,是幸福感。


    至少,柳爺爺,現在就是這樣的。


    年老無用。


    老而不死是為賊。


    這樣的話語,在某種意義上,確實是擁有某些道理的。


    冰冷而又殘酷。


    特別是在柳爺爺這樣的老人的心中,時常也會覺的這些話語是對的,而正因如此,才會更加賣力的去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好,好,夏沐你們先回家等著吧。我馬上就來。”


    柳爺爺一邊將溪水中的魚簍拉出來,一邊說道。


    魚簍是長條形的,用竹子編製而成,可以用來在一些細窄的地方捕魚,是一種非常普及的常用漁具。


    夏沐帶著椒圖和蚌精他們一起回到了柳爺爺的家中。


    “蚌精,我們最終還是回到這裏來了……”


    椒圖看著蚌精,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大概是想起了,直接自己帶著蚌精從夏沐手中逃跑的事情吧,臉上既然出現了一抹紅暈。


    “是啊。”


    蚌精回答道。


    幾個人隻是坐在門檻的石頭上閑聊著,天上的太陽,在閑聊中,已經漸漸走到了西邊。


    整個天地變成一片模糊的金黃色。


    迷迷糊糊,暈暈乎乎,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夕陽下,如果沉醉這種模糊的金黃色景象中的時候,就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個時候,夏沐就是如此。


    周圍的一切,很難分清真與假,虛與實。


    但是,這種迷糊的感覺,並沒有讓人感到一絲的焦躁與不安,相反的,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寧靜與安心……


    椒圖和蚌精兩個人並沒有說話。


    因為夏沐用手撐著下巴,望著天上的晚霞的模樣,看起來非常的暖人,或者說非常的美好。


    ……


    斯卡布羅小鎮。


    為期四十五天的集市已經結束了,那些從世界各地前來的商客們,都慢慢散去了。


    斯卡布羅小鎮重新回歸到一片荒涼的景象,大街上滿是遺留下來的一些無用的垃圾,這些東西並沒有人去打掃,斯卡布羅小鎮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大家需要的時候,就重新整理幹淨就好了。


    春雨街。


    繁華的夜燈,闌珊而又朦朧。


    站街的美豔女人,腰肢輕柔,脖頸雪白,臉上雖然施上了粉黛,但是還是沒有辦法掩飾疲憊的神情。


    這種疲憊並沒有讓這些女人的容貌變醜,反而讓這些女人憑空多了一些慵懶美、病態美。


    這是一種讓人憐惜的美。


    會讓人覺得,這些女人,其實和普通的女人並沒有區別,如果非要區分出來的話,那麽大概是這些女人為了生活或者是某些心中的執念,而放棄了人們所重視的東西。


    “看來這天晚上不會有人來了呢……”


    一個女人微微打了一個哈欠,略顯疲憊的說道。


    “阿竹真的很拚呢,集市已經結束了,春雨街的姐妹們都已經回家了,你既然還在這裏接客。”


    一個背著包裹的女人說道。


    包裹是剛剛收拾好的,女人也已經打算離開這裏了,斯卡布羅小鎮的集市隻有四十五天,現在已經結束了。那些商客們也都離開了這裏,她們繼續留在這裏的話,也不會有生意了。


    “真是沒辦法呢,丈夫在外麵賭錢又輸了,現在不想辦法賺更多的錢,我們就可能連飯都吃不上了……”


    女人將一絲淩亂的鬢發撩到耳後,無奈的說道。


    “那樣的男人,阿竹早日離開才好啊。”


    那個拿著包裹的女人說道。


    “請不要這樣說……離開什麽的,是絕對不可能的,曾經的他可是一個好男人呢……”


    女人勉強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


    “阿竹真是善良,我現在要回去了哦,家裏的孩子們恐怕都已經餓壞了……”


    那個拿著包裹的女人,微微看了一下自己的包裹,裏麵裝著一盒糖酥,是很早就答應給孩子們買的東西,現在總算買到了。


    “嗯,路上小心一點,拜~”


    “阿竹,如果實在等不到客人的話,請早點回家,拜!”


    ……


    暮色下。


    幾道黑影快速的移動著,黑影在春雨街的屋頂上跳動著,每一次跳躍都會跳出很遠的距離。


    而在落下來的時候,腳尖確是輕飄飄的落在屋頂的瓦片上。


    悄然無聲!


    “……”


    幾個人短暫的碰頭,一共四個人,他們交談了幾句,然後向著四個不同的方向散開了。雖然說是交談,其實隻是動了動嘴巴,和做了幾個手勢而已,根本就沒有聲音發出來。


    四個人同時做出結印的手勢。


    “起!”


    四道無色的壁壘,從春雨街的四麵升起,將整個春雨街都圍了起來。


    “好像,還有人沒有離開。”


    一個黑衣人開口說道。


    說話的時候,蒙著嘴巴的黑布,動了幾下,聲音是透過黑布發出來的,聽著會有一種沉悶的感覺。


    “嗯,怎麽辦?”


    一個人問道。


    “殺!”


    那個黑衣人回答道。


    四個人黑衣人,已經拉起了一張巨大的結界,將整個春雨街給罩住了。在結界完成之後,他們並沒有站在原來的位置維持結界,而是隨意走動著,結界卻絲毫不受影響。


    好像,這是一個固定的,不需要持續輸入能量維持的結界。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黑衣人,走進了結界之中,然後向著感受到異常的地方,快速疾馳而去。


    跑動的時候,身形十分的靈動,速度也十分的快。


    春雨街,一家亮著橘紅色燈光的小店門口,一個身穿深紅色和服的優雅女人,靜靜的站著。


    她就是阿竹。


    “結!”


    一個聲音響起,幹淨利落,聲音冰冷,沒有一絲的感情。是從那個黑衣人的嘴裏發出來的。


    阿竹的麵前,突然出現一麵淡藍色的類似空氣的薄壁。


    看起來就像是玻璃一樣,但是也有很大的不同,是一種看超強的像玻璃,但是沒有玻璃的實感的東西。


    “啊,這是什麽……”


    阿竹皺著眉頭,環顧四周,她發現,這樣的薄壁並非隻是一麵,而是四麵。


    四麵淡藍色的薄壁合成了一個長方形,正好將她包圍在了中間,看起來就好像是被關了起來一樣。


    “滅!”


    黑衣人的嘴裏,再一次吐出一個字。


    被淡藍色長方形關著的阿竹的身體,突然爆炸開來,變成了一些極其細小的粉塵……


    黑衣人的眼中,沒有一絲波動,淡藍色的長方形,在阿竹死後,就徹底消失不見了。


    而那個黑衣人重新離開了他們製造出來的結界中。


    “解決了嗎?”


    一個黑衣人問道。


    “嗯。”


    那個黑衣人回答道。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


    提問的那個黑衣人說話的語氣,有些猶豫。


    “沒辦法,如果出了紕漏,責任可不是我們承擔的起的!”


    黑衣人回答道。陰陽師之式神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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