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山角就吵吵鬧鬧,一村落人無端驚醒,也驚飛了早起覓食的鳥獸,還驚醒了碎夢中的紫心汐與白遲雲……這麽看來,武林大會可真是非同凡響了咯。


    也正是如此,以往武林大會不過一朝之境,可此次不同,三朝之內,凡屬江湖人士者都可參加,人數越多,渾水越深,此番二十九屆大會乃是曆史上具有標誌性意義的盛舉。


    此次大會由唐明皇朝方江湖人士主辦,由這一屆的武林盟主、也是江湖中的泰山北鬥飄渺宮宮主逍遙子發出,天下英豪無不盡知,武林盟主是個神話,飄渺宮主是個謎,二者竟是一人。


    就憑逍遙子此人,眾人已欣然前往。更何況,聰明的人都知道此次大會的背後絕對不一般。


    唐明皇朝幫派複雜,來的又以少林、武當、峨眉空洞、逍遙青城、全真白蓮、華山昆侖,丐幫俠盜等名門正派,地方有桃花島、死人墓、降靈山、四方嶺等勻有人參加,如過江之鯽。


    成名的人物有如除泰山北鬥外,血玫瑰、郭靖、易峰、北喬峰南慕容、四大惡人等前輩輩分,後生則是若水涵、段譽、虛竹、楊過、令狐衝等算得江湖中人。


    還有二脈特殊,一乃魔教,二是官府。無清水之地,魔教膽大無拘,官府小心翼翼,魔教無法無天,任性而為,官府法律森嚴,製度規章,分屬兩個極端。都是江湖人士不願接觸乃至痛恨的存在。


    飯過,陌紫一眾於齊雲山腰亭台一座,閑情逸致,山間的莫名花香迎風而來,不曾斷絕,更添幾分安逸之光景。


    山下場景盡收眼底,各門各派人往,也屬一番盛況。


    華天皇朝與商夏皇朝內門派就比較單一了,乃都師承一脈,號天工機關術。華天主和,以輔助性機械幫人勞作、挑水、耕地、建造等,商夏主殺,以攻城掠地,打殺伐戮製器。現天工已分為兩脈,一脈執謙和之意的墨攻,一脈執霸道之意的天攻。


    這次,二大皇朝也都有人來。陌紫等人靈識覆蓋下,自然很清楚就捕捉到了二者的氣息。墨攻是一架機關鳥,穿梭於白雲之間,領頭是一個冷麵俊傑,天攻為張揚的機關虎,跳躍在山石之間,一男子傲然虎頂,讓人不敢直視。


    亭台處,落滿晨光,小女孩伸手接住,言笑晏晏。一旁茶香帶上花香,讓人著迷。


    容雲飲罷,道:“大會此舉可有些唐突?不過也在意料之中。”


    獨孤求敗道:“李牧召回時,三朝局麵已崩,再不做打算,這江湖還不知這樣的下場?!”


    比武隻是喙頭,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你們江湖人也是麻煩。”白遲雲一哼,卻不知他生啥氣。


    獨孤求敗搖了搖頭,道:“我已不問江湖之事。”


    白遲雲又哼一聲,不語。引得一旁容雲連連無語。


    “那蕭紀騰之事,是今天大會的第一事。”陌沐凡突然插話。


    這也是邀請函請來陌沐凡等人的原因之一。


    紫心汐這時也安靜下來,坐回座上,聲道:“我也看過上麵的內容,都是關於三大皇朝的……是不是要打仗了?”


    打仗就代表會有死人,更多的是無辜百姓。


    小女孩癟嘴,怏怏的高興不起來。


    “毫無辦法嗎?”


    看眾人沉默,紫心汐低聲問道。


    偏偏,紫心汐多愁善感。


    “大哥哥?……”紫心汐有些莫名的委屈,誰都沒欺負她,可她就是傷心,委屈得也莫名其妙。


    陌沐凡沉眉,看紫心汐這樣,他的心也跟著難受起來。沒人知道他此時的感受,也沒人明白他此時的不忍,這一次他也沒有辦法了。


    唐會一會給他機會嗎?其他人呢?


    陌沐凡伸手想要安慰紫心汐,可還沒伸出就無力垂下,葬墓之地的征兆,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改變的。


    容雲等人一驚,陌紫二人這般情景,三人卻不知該說什麽?


    容雲忽道:“這次武林大會也許會有辦法,他們不是要找一個江湖共主嗎?也許我們就可以避免戰爭也說不定。”


    紫心汐抬眉,喜道:“真的?”


    容雲含笑點頭,他扶手落在紫心汐肩上,道:“還有小汐兒,不要為難你大哥哥,他或許比你更難受。”


    紫心汐一聽,眨了眨水霧的雙眼,愣了愣,又點了點頭。


    手卻讓陌沐凡一個巴掌拍掉,陌沐凡朝容雲冷道:“別碰小丫頭,也別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戰爭已不可避免,現在的自我安慰以後隻會更加痛苦。陌沐凡不需要紫心汐那樣。


    “哼,你現在嘴硬了。”


    這是陌沐凡麵對紫心汐以來第一次的不同尋常,他沉默了片刻。


    陌沐凡握拳,突然把紫心汐帶入懷中,好聽的聲音帶著一絲魅惑,道:“小丫頭,相信我嗎?”


    相信什麽?陌沐凡卻沒有說。


    紫心汐雙眼眯作月牙兒,笑道:“相信。”


    相信什麽?紫心汐根本沒想過是什麽,對她來說,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已經相信他了。


    如此,便夠了。


    大會始,唐會一自然計劃開始。他的計劃是什麽,無人知道,戰爭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手段之一罷了,監視陌沐凡等人的人已被撤回,接下來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他在下一盤棋,而對弈的人就是陌沐凡。


    他怎麽可能給陌沐凡機會?而且,陌沐凡已經落了下風,盡管如此,鹿死誰手也還不知,有趣得很,才剛剛開始,不過顯然,陌沐凡也意識到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酒愁不自知,回首終已晚。


    得之心山水,他豈是醉翁。


    得之心不山水,有心得之,雖回首已過,卻有心藏之,又豈是山水之樂。


    醉翁意也,我行不來。


    天色尚早,人卻已多。菜園建有一平台,腳下便是花開盛世,耳旁也是鳥語鍾揚,引人入勝。


    此間也算風流地,俱至。


    飄渺無形,慈麵迎蕭,是一白發老頭。


    雙壁遙遙,出落清塵,是兩窈窕女子。


    眾人大驚,是逍遙子與其兩師妹到了。


    逍遙子踏上平台,掃視一番眾人,道:“四方嶺蕭紀騰可到?”


    他說話間,名門正派的代表人物也依次入場,九把太師椅上,無不在武林中呼風喚雨,舉足輕重之人。


    九人輩分極高,少林寂圓大師,乃方丈師叔,武當張真人,傳是將羽化之人,等八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


    還有一座空留,眾人心生不解卻不敢追問為誰所留。


    “前輩,晚輩到。”


    蕭紀騰上前,稽首道。身後,是代表四方嶺的黑衣等人。喬峰三兄弟也在其中。


    逍遙子點點頭,坐回主位。


    蕭紀騰也是聰明之人,他快步走入台中,朝眾人鞠了一躬,道:“各位前輩,晚輩在此謝過,給晚輩一個可以洗刷冤屈的機會!”


    笑麵虎賈錢豹與七爺聯手戲耍於他,演了一出戲,誘他祈求,實則隻是討些虛假的證據,演給當今相國大人看罷了。


    順帶無聊戲弄一番蕭紀騰,這般氣,何人能夠咽下。


    卻不料陌沐凡與風昀出麵,傳入相國大人二中,賈家父子竟又被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被相國大人處死,卻也是因為相國大人忌憚陌沐凡二人,以為秘密泄漏了,卻不知陌沐凡根本不以為意,那會從賈錢豹二人身上做文章。


    蕭紀騰繼續說道:“蕭府是唐明皇朝三朝元老,我爺爺蕭軒鄆一生為國為民,保黎明百姓一方平安,到頭來落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蕭府上下一百二十三口人就剩下我一個……唐明皇朝好狠的心。”


    眾人也有耳聞,不過也隻是知道被滅門,具體什麽原因就不知道了。現聽蕭紀騰聲情並茂,不是說假,好奇心驅使下,也議論紛紛。


    “肅靜!”


    逍遙子抬手,眾人禁聲,麵向蕭紀騰道:“那你說說怎麽個通敵叛國?”


    “是。”蕭紀騰拱手。


    “各位,在一次慶國大會上,華天皇朝南華君候受邀赴宴,蕭將軍自然是親自前往接待,二人私交甚好,不料這成關係傳到相國耳中,正好酒食之中讓人下藥,二人關係敗露。”


    “天子不仁,聽信小人之言,奉下聖旨,若蕭軒鄆將南華君候處以極刑,便可免其無罪,我爺爺不肯,終讓滅門。”


    南華君候自然也在劫難逃。


    蕭紀騰垂眉,掩蓋了內心的痛苦。眾人默聲。


    蕭紀騰忽朝眾彎下了腰,沉聲道:“在此,我隻希望各位不要隻看到朝廷的一紙書文,從而辱罵保護一方百姓的蕭軒鄆蕭將軍。”


    “還請讓他老人家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這一鞠躬,低至腳尖。


    有人不以為意,有人嗤之以鼻,來著說?算什麽本事,也有人發出憤憤不平之聲,愚蠢的人當聽了個故事,涉及官府也不了了之,聰明的人嗅覺敏銳,其中陰謀不言而喻……


    世間百態,莫過於此。


    “他說得不錯,南華君候是我爺爺,他的骨灰就是我親手埋葬的。”


    突然一人羽毛般落下平台,與蕭紀騰一般,一身白色的喪服。不過此人是個女子,她冷冷丟下一句,又輕飄飄飛離了,好似鬼魅一般。


    台上,逍遙子九人自然內心一驚,唐明這是想開戰華天,南華君候之事也不過是一導~火索罷了,幾人意思一蹴而就,選出新的接班人,已迫在眉睫。


    天下可以共主,江湖自然不例外。


    沉默片刻,逍遙子道:“蕭小子,你先下去,你的心意我們理解了。”


    蕭紀騰露出喜色,謝道:“承蒙各位前輩,讓小子有機會吐出肺腑之言。”


    這時,太師椅上的衝虛大師突然站起身來,提氣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帝皇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各位,當今之事總總,三朝之意,已是司馬昭之心。現唐明皇朝又兵圍四方嶺,傳說現世,我等身為修行之人,豈能獨善其身。”


    眾人驚駭時,卻有人出聲反語道:“大師說的不錯,可小子我一不偷二不搶,生來就圖圖樂子,和姑姑比劍是樂,遊山玩水是樂,來看這武林大會也是樂。不知你說的這些關我等何事?如若要比武,小子就在這台上迎下各位的高招。”


    一青年男子痞痞走向平台,興趣怏怏地說了起來。招得眾人鄙視,另類中又帶有好奇。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嗎?”衝虛不氣反笑。


    此子笑著拱手道:“武林中德高望重的衝虛大師,小子有理了。”


    “哼”


    衝虛拂袖轉身,避過了這禮。


    男子又勾唇,道:“各位,既然我們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自然是以武力為尊,解決的自然也是我們武林中的紛爭,所以接下來我想應該直接進入正題,比武為尊的好。”


    他話落,自然有人出聲迎合,武林大會,自然以比武為重,挑選新一屆的武林盟主。


    衝虛大師不搭理他,他又朝逍遙子拱手道:“前輩,晚輩說的可有冒犯之處?”


    若說有,必然不能服眾,若說沒有,之前的開場不就嘩眾取寵,男子強詞奪理一番,卻又將燙手的山芋丟了出去。


    逍遙子笑道:“小兄弟說的不錯,既然小兄弟作為江湖中人,又第一個出來以身作則,一個‘以武為尊’是吧!那……”


    那?男子眼皮一跳。


    “虛竹子啊,你就接接這位小兄弟的高招!”


    黑衣等人中,虛竹讓逍遙子提名,傻傻愣愣的撓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男子臉色一黑,暗罵逍遙老兒卑鄙,落井下石。可看向虛竹那又醜又傻的模樣時,差點笑出聲來,眼中自是看不起之色。


    段譽在一旁臉色甚是難看,男子的出言不遜讓飽讀詩書的他哪裏能夠受住,對江湖中的打打殺殺也是段譽不願習武的原因之一。


    可機緣巧合,造化弄人,一身真氣卻天下無雙。


    他氣,氣男子大放厥詞,若逍遙子叫他,他段譽必去教訓那男子一番,可叫了自己不善與人爭鬥的二哥,段譽也是有氣無處撒。


    “二哥,叫你呢,還不快上去。”


    段譽輕推虛竹,急要提醒他。一旁喬峰失笑連連,道:“三弟莫急,二弟際遇雖不如你,卻也不同凡響,你就安心看著吧!”


    黑衣與蕭紀騰等人閃開數尺,那呆愣的小子和他們絕無半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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