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站住!”


    林中突然響起溫和的聲音,獨特的男音雖然溫和卻有著一絲不容置疑之意。


    血玫瑰等人剛行到一處不知名的小樹林便讓聲音給停了一下。


    這聲音的主人絕不是普通人。


    可幾人也不是普通人,又豈能讓聲音阻撓,血玫瑰更是唯我獨尊之人,也顧不得聲音是何人發出,朝林中躍去。


    若水涵與桃花雲連忙跟上。


    “各位,還請繞道而行,此路不通。”


    樹林中,男子飄然落地,攔住了血玫瑰等人。


    血玫瑰被破停了下來,看向溫潤如玉的男子,怒道:“滾開,再阻攔本尊讓你生不如死。”


    男子手持一把風扇,搖著扇淡笑道:“我老師與小師妹已經睡去,還請不要打擾。所以請各位還是小點聲。”


    血玫瑰瞬間皺眉,見他身上壓破氣息越來越強,竟隱隱讓她心頭壓抑,心下便已知此人修為極高,自己覺不是對手。


    若水涵也看了出來,也皺起了好看的眉,桃花雲便不明所以,上前問道:“閣下還請讓我們過去,救人命要緊,我們是去田城找楚神醫,並未惡意,還請大哥讓讓!”


    男子笑道:“這可不行小妹妹,一裏外有條山路正好繞過這裏,各位請離開吧!”


    一裏之外雖然有路,可也是山路,繞了不知數十裏。此人故意這樣說一看就是要為難她們。


    人不可貌相。


    桃花雲氣鼓臉:“你這人怎麽這樣,看起來這樣溫和,卻是個笑麵虎!”


    男子淡笑不語。


    顧忌焦月赤傷勢,血玫瑰與若水涵已不管那麽多,一齊發力朝男子攻去。


    男子異常強大,二人隻能聯手方可有獲勝的可能,這一出手雖然隻是倉促之間,可配合默契,若水涵主攻已迎身壓向男子。


    血玫瑰看似與若水涵聯手攻擊,可其身法詭異,忽明忽暗,在若水涵攻擊男子的同時更是從四麵八方朝男子攻去。


    看得桃花雲目瞪口呆。


    可,血玫瑰下一秒卻繞過男子朝樹林深處而去,樹梢間幾個兔起鶻落便消失在桃花雲眼中。


    “好俊的輕功!”


    溫和男子讚歎一聲,言笑晏晏的打量著呆立停下身來的若水涵與還沒回神的桃花雲。


    “你,故意的讓我們過去的!”若水涵瞬間恍然大悟。


    溫和男子無奈一歎:“這次又得打擾老師與師妹了,哎,弟子不孝!”


    顯然男子默認了。


    若水涵見男子無奈又自責的模樣,突然不屑道:“讀書人就愛婆婆媽媽,直接讓我們過去不就得了!”


    “過去就不告訴你們了!”


    桃花雲不明所以,卻也感覺到這溫和男子應該在幫助她們,臉色紅了起來,她剛剛還罵人家來著,當下不好意思了。


    第二日一早,日出東方。


    愚知與紫心汐又往田城方向而去,不過目的不是去市裏麵,而是坐落在田城旁的一個小山村。


    小山村名為水壩村,田城西低東高,水壩村處於東麵山村,處於崇山峻嶺之間,極為偏僻又隱秘,是一座曆經百年而保存完好的小山村。


    便是愚知口中故友居住之處。


    水壩村又名山水村,是一處極好的隱居之地。聽愚知一旁介紹,紫心汐也來了興趣,到想去見識一般。


    要去水壩村,得要經過田城。


    城很大。


    雖然沒有嘩歡城那般規格,可在這北方之處,唐明皇朝之中已是發展不錯的城市了。


    紫心汐看向城門,問愚知道:“我們不直接去山水村嗎?”


    愚知笑道:“想去山水村得從田城密道而去。”


    紫心汐疑惑道:“可以直接去啊!”


    何必繞來繞去。


    對紫心汐來說,想去,便要立馬就到。而不是先來田城再去水壩村。


    愚知無奈笑道:“小紫,一步之中風景各異,走著去不是萬千風景!”


    紫心汐恍然道:“對哦,比天上白雲好看哎!


    愚知點頭:“是的!”


    無論人還是物……也多得多。


    二人隨著人群進城,往田城之中最著名的桃園而去。


    這時正是辰時而過,大街小巷已熱熱鬧鬧,你來我往好不熱乎。


    此時人流漸多,琳琅滿目。


    二人走在街上,突然一小哥從街角跑來,邊跑邊喊道:“大消息、大消息。昨晚有人在井城郊外決鬥,最終兩敗俱傷,一絕世高手遺留一寶珠,寶珠所過之處凍成冰渣,現已遺失。”


    那小哥停在路中間,又呼道:“詭異的是井城一河被凍成一條紅色冰龍,泛著幽幽的紅光,如血一般又透著刺骨的寒意,更奇特的是其間映出‘天下’兩個大字,詭異的很啊!”


    不管真假,那小哥已被人流圍滿。


    有人自然也認出了這小哥。本地人,小混混,平時就靠出賣一些小道消息混吃等死,雖在這田城不待見,但也是家喻戶曉的一號人物。此人無牽無掛,如憑空出現一般,眾人不知其名字便給他取了個“小消少”的外號,也是打趣他取的。


    “小消少,這是真還是是假,又是誰給你說的。”


    小消少兩手叉腰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欺騙大家啊。”


    一個小混混還趾高氣揚,自有人不爽喝道:“小子,是何人和你說的,這背後有什麽目的?嗯…”


    小消少此人來此已三年之多,什麽人沒見過,摸滾打扒下看一眼便知這該是個怎樣的人。


    “愛信不信。”


    小消少扭頭哼道:“至於誰告訴我的,便不是我們有資格打聽的了。”


    一個小混混便這般傲,一時讓眾人驚了一下,心裏七八分已覺得此事不假。


    “小子,你找死!”


    發怒的人江湖人稱山熊,是個大漢子,虎背熊腰,眼若銅鈴,一看就不好惹。


    讓這小混混明嘲暗諷,更是生氣。


    脾氣也爆,竟無理智一拳砸向這小混混。若讓大中,非得皮開肉綻不可。眾人吃了一驚,沒想到此人這般凶殘,就因為小消了說了句不尊重他的話便大開殺戒,實屬殘忍。


    可那小混混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住,借著身材瘦弱便鑽入人群之中跑得無影無蹤了。


    紫心汐與愚知看罷,才又繼續往桃園紅雨方向而去。


    紅雨園。井城唯一的一座桃花園,相傳是乾皇帝時隨田城建起的園子,裏麵專門栽種桃樹,以今有百年的曆史了。


    現桃花已落,桃果也大部分沒了。


    二人倒是選了個不好的時節來。


    若是三四月份來此,必然是“桃花春色暖先開,明媚誰人不來看”又或者“仙苑春濃,小桃開,枝枝已堪攀折”更為貼切。


    十裏桃園,占了田城大半的麵積。


    此時已過賞花季節,殘落的桃樹兩岸夾道,石板路的盡頭便是桃園。


    桃園不屬於任何產業,不歸朝廷江湖,不歸富甲豪商,是唐明內獨特存在之人。


    大大的桃園人跡罕見。


    二人出來外圍桃林便已進入園中。


    入眼青山綠水,好一處世外桃源。


    紫心汐疑惑:“這麽大的地方都不住人嗎?”


    園外人來人往,園內此時卻隻有二人,不免空曠了許多。


    愚知四下一看,笑道:“這裏常年如此,是故友為其女修葺的玩樂之地。”


    紫心汐抿唇道:“她從來沒有出過桃園。”


    愚知搖頭道:“十七年來不曾出過,此子身中異咒,十八歲前都不能離開這裏。”


    紫心汐問道:“老師都毫無辦法?”


    愚知道:“非也,生者有命。”


    這麽說紫心汐放心下來,凝眉道:“哈,這位姐姐還真不是一般人。”


    “怎麽說?”愚知有興趣問道。


    未見其人,怎知她不是一般人?而紫心汐感興趣自然不是其身份如何,而是其人如何。


    “她醫術好、嘴角笑得腹黑,眼中和風昀哥一般,是自信。所以她不一般。”


    腹黑就如小白一般。


    紫心汐深有體會,畢竟她身邊時不時就是怒懟鬥嘴,都想讓彼此難堪。


    看著朝他們飛來的粉紅色衣裳的女子,愚知又問紫心汐道:“那醫術呢?”


    紫心汐看著豆蔻年華的美麗女子,笑道:“兔子、藥香,這桃花園中草藥靈物眾多,自然就知道了她醫術應該很高。嘿嘿,難不倒我!”


    女子由遠而近便聽到談話,嘴角笑得更是燦爛,從桃樹端飄下,便已來到二人身前。


    “老頭子可是來給曦兒解咒?”


    愚知搖頭道:“曦兒莫要再打那些歪主意,此次來是為了去水壩村。”


    初雲曦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哼,那糟老頭又什麽可看,給我下咒已十七年了,曦兒在這裏可等得好苦啊!”


    愚知笑道:“那是你還沒遇到你的‘有緣人’,到時間你就知道了。”


    初雲曦自知朝愚知討不了好,便看向紫心汐,勾唇笑道:“這位小妹妹可是我的‘有緣人’,這一帶我熟悉來著,就帶妹妹四處看看吧!”


    紫心汐笑道:“好啊!”


    初雲曦剛才聽二人談話,便知這個精靈似的小女孩身份不凡,與愚知關係也非同一般,遂把主意打在小女孩身上。


    這點小把戲自然瞞不過愚知,不為所動道:“你想多了,小紫便隨我去見識見識水壩村。”


    初雲曦哦了一聲不以為意,依舊笑著打量著紫心汐:“小妹妹,後山桃花剛開,要不要隨姐姐去看看!”


    四周桃花已快落光,景色雖美,桃果卻是青澀的,後山的桃花必然更美。


    紫心汐擰輕了眉頭,猶豫道:“可我更想看山水村的水壩哎。”


    女子嗤笑一聲:“那有什麽好看,要不這樣,看完桃花我便帶你去村裏,嘿嘿,桃子也比這裏的好吃的說。”


    紫心汐拍手道:“嘻嘻,那我們就先去後山。”


    初雲曦笑得更歡了。


    愚知無奈笑道:“小紫,那我先去村裏了。”


    紫心汐自覺點頭,拉著初雲曦便往後山而去。


    一觀可分陰陽,一指可定乾坤,一符邪魔退卻,一咒仙神難當。


    趨吉避凶,就勢造勢。


    一位術士,二尊天師。


    傳承不知千年,茅山一派雖隻是道家一脈,可曆經千年演變,人才輩出,除魔衛道者趨之若鶩,傳言曆史上曾誕生出一位天師,為茅山一脈第十三個天師,此人與以往天師不同,修的是山水之道,給人觀山望水而名。


    此人不為除魔衛道,乃一異端。更是開山建派,專一風水一行。


    整日遊山玩水,不問世事。


    最終淡出茅山一派,消失在江湖之中。初雲上行的大名便也退出了眾人的記憶之中。


    本就不是正宗天師,無啥貢獻功績,世人又如何能記住他。


    此人便是初雲曦的父親,愚知口中的故友,隱居在了水壩村,也是愚知此行來拜訪之人。


    若是問此人活了多少年月,愚知也隻能嗬嗬一笑,修真之人最不缺的便是年月,天地若永存,修真人何來一死之說。


    不巧這山水天師正是個修真之人。


    初雲上行看著老者,那俊俏如青年男子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絲笑意,疾步上前,與愚知往山水村隱居處“上行觀”而去。


    上行觀是山水村道觀。


    受人香火,替人解災。


    也是村裏的一處禁地,隻能每逢大事時眾人才能入觀求教,何為大事也隻能是初雲上行說了算。


    此次,山水村村外,見高高在上的天師親自將一老者帶走,他們便知有大事發生,一傳十很快便傳遍了小小的山水村。


    他們是不認識愚知的,一代一代下來早就是一些生麵孔了。


    小童沏茶,羅扇屏風。


    開闊的大殿卻無半絲空曠之意,陳列簡單到隻有一個天師排位,便剩幾張桌子,還是剛剛搬上來的,可山水師便是這般神奇。


    簡單到極致的布局,不一般的感覺。


    如人一般。


    “你還是老樣子,讓你小童去填些花果上來,一會小紫與你寶貝女兒要來。”


    見初雲上行一聽女兒要來立馬就是高興要命,可想到其不待見自己立馬又失魂落魄這般,愚知搖搖頭並未過多解釋初雲曦為何要來。


    初雲上行輕咳了一聲,在掩飾自己作為父親卻讓女兒不待見的尷尬。


    “還不下去準備。”


    見小童呆立,初雲上行冷喝了一聲。


    那小童也是個聰明的孩子,都給愚知二人行了個禮便出去準備了。


    愚知搖頭笑道:“就你這冷冰冰的模樣,你女兒會喜歡才怪。”


    初雲上行並未說話。


    他本意並非如此,奈何天意弄人。


    愚知歎道:“本領再大,亦不可如傀儡終日。螞蟻再小,亦可聚力成舟。你還是走不出以前的陰影啊!”


    茶水甘甜,到嘴中已無比苦澀,不敢回味。初雲上行咽下茶水,方道:“知老,我觀中蓮池突生一異物,此物非植物非動物,非金非銀,三界之內我還不曾見過如此之物,可否與小女的‘有緣人’有關?”


    愚知問道:“可是小女最近出現了什麽狀況。”


    初雲上行點點頭,道:“此物是三日前出現的,這三日來,小女一直怪夢連連,我給小女看過,猜測應該是與她的‘有緣人’有關。”


    “原來如此。”愚知暗想,“原先一縷識人感知也沒了,自然是那女娃的天命之人出現了,如此便夠了。”


    愚知當下笑道:“哈哈,我此行便為它而來。”


    初雲上行也不驚訝,反而凝重點頭:“還請知老隨我來。”


    愚知點頭答應。


    此女的劫難便是此物,是吉也是凶。


    愚知並未朝初雲上行說起,初雲上行雖然是天師,可正如他不是正宗天師一般,有些事是他算不到的,不是風水,而是人事。


    蓮池不大,異物也不大。


    如從荷葉之絲中長出來一般,長成一個如棺材形狀一般大小如巴掌的白色結晶。


    任誰也想不到這巴掌大的晶體中竟然會是個人。


    愚知輕笑。


    初雲上行一直觀察愚知臉色變化,見他發笑,疑惑道:“知老可看出什麽了?”


    愚知知而不語,反問道:“你沒問個你的寶貝女兒?”


    初雲上行啞然,他自己都看不出這是什麽,她女兒雖然天資聰穎,可修煉尚短,如何能看出裏麵門道。


    “還請知老賜教?”


    見初雲上行這“不恥下問”的認真範,愚知哈哈大笑:“難得你都不問問你女兒的意思嗎?”


    “我能有什麽意思?”


    初雲上行微微一愣,一道冷漠的聲音驟然打斷了他。


    初雲曦來到愚知身前,微微屈身:“還請老爺子除了這異物,解了曦兒接連噩夢的困擾。”


    愚知依舊搖頭道:“為何又來見你爹了?”


    初雲曦立馬否認道:“老爺子莫打趣曦兒了,你老此次走又不知何時能見到你老人家了,曦兒甚是想念,就來看看你老人家!”


    愚知搖搖頭,看向水中的晶體,淡笑道:“我看你是來看他吧!”


    初雲上行又愣了愣,冰冷的臉浮現一絲驚愕。


    “他就是曦兒的天命之人,為何提前一年到達這裏?知老,這其中不會出現什麽岔子吧?”


    初雲上行焦急問道,擔憂初雲曦之情立馬浮現在雙眼之中。


    愚知笑道:“上行莫急,帶小紫來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一旁打量蓮池的紫心汐回過頭來,疑惑道:“我要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啊,這是個什麽問題啊?”


    愚知笑道:“小紫,將靈氣圍住蓮池,上行去將那神請出來!”


    什麽?


    幾人立馬沉下臉來。


    紫心汐瞬間出手,初雲上行隨後跳入蓮池之中。


    初雲曦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愚知看在眼中,該說的都說了。


    “小紫,去看過大壩了?”一時也沒有結果,閑著也是無聊,便問道。


    紫心汐點頭道:“看過了,好神奇哎,竟然可以發電哎,裏麵也有好多魚兒啊。”


    “其他呢?”


    紫心汐皺眉道:“剛剛姐姐衝衝拉著我來,沒看遍,我要再去看看。”


    見紫心汐口無遮攔,初雲曦微紅了臉,想反駁一下就不見了紫心汐身影,看向愚知時又是打趣的目光,更讓初雲曦差點無地自容。


    不一會,初雲上行便回到池邊。


    兩手空空,臉色微微有些難看。顯然結果並沒有初雲曦想象中那麽好,當即微微擰眉。


    “讓他跑了。不過已讓我咒印打中,出不了這界中世界。”


    愚知點頭,這很正常。


    初雲曦卻聽得莫名其妙,他們再說一些一知半解的話。


    “哈哈哈……原來你躲在這裏,初雲上行,神界的大人物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哈哈哈…”


    癡狂的聲音突然響起,又消失在空氣之中。


    初雲曦驀然雙眼一紅:“什麽人?滾出來,我殺了你。”


    因為初雲上行此時麵色陰暗,一片死灰。


    “你受傷了?”初雲曦問道。


    初雲上行並沒有回答她,更讓她不好受,也更讓她心傷。


    她是他的女兒,她卻一無所知,包括她……素未謀麵的母親。


    愚知道:“那人已經死了,你爹沒事。”


    初雲曦點點頭。


    “老爺子,告訴我怎麽回事吧!”


    想也不想,愚知點頭。


    “宇宙茫茫,生靈何止千萬,這千源不過滄海一粟,更是千源所存在的這方宇宙也不過是一處失落的宇宙罷了。”


    “何為宇宙?”


    “存在空間,及為宇宙。如果你是個有野心的帝王,你會覺得自己的疆土很大嗎?成王便要成仙,成仙便要成神,越會發現世界太小,宇宙太大。”


    初雲曦皺眉,雖然對宇宙一知半解,可聽來必是已超出自己想象。


    紫心汐插話道:“這我知道,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小白對我說的。”


    愚知點頭道:“你們可知我們這方宇宙存在何處?”


    初雲曦搖搖頭,看向池邊平淡如水的三人,顯然幾人早就知道了。


    “乃一處巨獸身體之中。”


    淡淡一句話卻讓初雲曦震驚不少,卻沉眉問道:“這又和那男子有何關聯?”


    莫非他並非這方宇宙之人。


    也正如她所想,愚知點頭道:“不僅如此,此人還不是六界之人。”


    這會初雲上行也大吃一驚:“知老,那小子不是神界的人?”


    愚知凝重點頭:“域外天界,宇內地界,他的身份便是外域天命之人,有天理人道之氣,神界之人便是為奪其氣運而來。”


    初雲上行隻覺口幹舌燥,腦中一片空白:“知老,這可如何是好,我也隻是行走過三界而已,手中勢力已流水潮退,如何是那神界與域外之人的對手。”


    關心則亂,以往話少的初雲上行此時不免愁容滿麵。不複當年意氣風發之意。


    初雲曦心下沉著,嗜血道:“來一個殺一個,兩個一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本性暴露無疑。


    初雲上行更加擔心她,終是一言不發。


    “老爺子,是哪六界?”


    “人間界,便是我們;仙界與天界為一界,道家權利之巔峰;佛界極樂世界一幫老和尚。此三界為世人眼中的名門正派,流傳已不知千古。”


    紫心汐好奇:“另外三界呢?”


    愚知點頭回道:“鬼界與冥界大相徑庭,死靈的天堂;魔界與天外來人為世道所不容,關係最為僵硬;最後一界便是妖界。”


    見三人好奇,愚知笑道:“說起妖界,可得讓人讚歎一番。聞名世界之中便有這妖界,與人界、仙界並稱三界,能人輩出,猴子孫悟空乃妖族大聖,可是好久沒見到他。”


    初雲上行瞬間啞然:“大聖之名如雷貫耳,沒想到知老還與大聖他是舊時啊!可知老,三界之一原先不是佛界嗎?”


    愚知笑道:“你來此已有千年之久了,西遊劫已過萬載,你覺得以猴子的耐心能忍這麽久?哈哈,他早就行動了。”


    初雲上行眸光微閃:“大聖本領齊天,我們早料到會如此了,可惜不能親自去大聖府上看看,就是賞口酒喝,求顆桃吃也是不枉此生了。”


    愚知哈哈大笑。


    紫心汐疑惑起來了。


    “他不是書中的人物嗎?最後做了佛教的鬥戰勝佛了。”


    初雲曦也震驚說不出話來,無論是她活了千年的父親還是父親口中高高在上的書中人物孫悟空,都讓她的認知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愚知笑道:“小紫,這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無中生有的東西,大聖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有,那無中生有便不是無中生有了。”


    紫心汐凝眉:“那要怎樣無中生有?”


    愚知又笑道:“小紫,我們現在不就是在‘無中生有’嗎,六界是你們所不知道的東西,現在不都知道了嗎?”


    紫心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初雲曦可不願與愚知談論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當下也顧不得禮貌,打斷二人談話問道:“老爺子,那曦兒接下來如何是好?”


    愚知道:“已處子之血讓晶體開花結果,一年之後自有分曉。另外,之後出去拜訪蓬萊仙島上仙容玄為師。好生修煉,此後方可證道。”


    初雲曦剛開始聽還能勉強接受,什麽處子之血找她人即可,可聽到最後證道時便冷笑起來,帶著鄙夷與不屑。


    初雲上行冷喝:“曦兒,不得對知老如此無力!”


    “嗬嗬,你什麽時候變得如此迂腐擔心,小時候告訴我命在於人都是假的嗎?”初雲曦失望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更是傷心氣憤她的未來都要在兩位長輩安排下度過。


    失魂落魄的十七年,她已快忍不住了。


    “曦兒,你……”初雲上行已說不出話來,隻覺自己對不起她。


    他有愧。


    愧疚讓他不在是以往瀟灑不羈的初雲上行了。


    這樣的老爹讓她恨又心疼。她小時候聽父親講過他的光輝事跡,可此時她看到的隻有他的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愚知並未說話。紫心汐凝眉間突然看向池中:


    “他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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