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在院子站了片刻也沒見到小廝出來,應該是被打發走了。</p>


    服侍成國公的小廝也是他的親兵,有武功,不可能她們進來沒聽到動靜。</p>


    而外院的丫頭戌時末以後是不能呆在男主子院子裏的,必須去一處專供下人歇息的院子歇息。</p>


    劉氏帶著巧梅和巧娟大步往窗邊走去,讓兩個婆子守在門口,若有閑人擋住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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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裏傳出男人女人的喘息聲。</p>


    劉氏暗罵,不要臉的奸夫淫婦,浪到這時候還沒停。</p>


    不多時,又聽孟道明的說話聲。</p>


    “這些銀子你拿去,喜歡什麽自己買。”</p>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老爺,奴婢不想要銀子。”</p>


    “那你想要什麽?”</p>


    聲音有點不高興。</p>


    劉氏冷哼。丫頭就是丫頭,要了男人不想給的,男人就不高興了。</p>


    衛紅蓮忙咯咯嬌笑幾聲,說道,“呀,老爺誤會奴婢了。奴婢想要的是……”</p>


    她本來想說“老爺的心”,見成國公沉了臉,知道那東西自家要不起,就把小嘴湊去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p>


    成國公朗聲大笑,“小妖精,倒是會討巧。爺這就給……”</p>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廳屋門被人一腳揣開,幾個人走進來。</p>


    成國公大叫道,“是誰?孟河,孟河……”</p>


    臥房門沒插,被人推開,以劉氏為首的三個婦人氣勢凶凶闖進來。</p>


    衛紅蓮嚇得尖叫一聲,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p>


    成國公抓起枕頭擋住身體,大聲喝道,“潑婦,你來幹什麽,滾!”</p>


    劉氏沒滾,大步走至床頭。衛紅蓮睡在外麵,嚇得又把頭鑽進被子裏,抖成一團。</p>


    劉氏一把把被子抓起來扔了,赤條條白花花的衛紅蓮暴露在外,隨著她的尖叫,被劉氏拉下床。</p>


    衛紅蓮大聲哭叫,“國公爺救我,大夫人饒命,大夫人饒命……”</p>


    劉氏冷冷道,“給我綁起來。”</p>


    巧梅和巧娟過來綁衛紅蓮,邊綁邊打,打在肉上的啪啪聲與衛紅蓮的尖叫聲傳出去,飄蕩在成國公府上空。</p>


    成國公眼珠子都氣紅了,跳下床伸手把長袍拿過來穿上,大巴掌向劉氏打去。</p>


    “潑婦,老子今天打死你。”</p>


    劉氏左胳膊擋住他的巴掌,右手抓向他的肩膀,左膝蓋提起撞向他的命根子。</p>


    成國公左手擋劉氏的右手,身子向後躲避劉氏膝蓋的偷襲,劉氏的左手又迅速抓向成國公的臉。</p>


    這是劉氏在實踐中練出來的,百用百中。</p>


    成國公頓覺臉上一痛,多了幾道長痕。同時,他的頭發落入劉氏的手中。</p>


    幾招一過,成國公被劉氏抓著頭發打。被壓一頭的成國公也不示勢,四肢齊上。</p>


    叮叮冬冬,劈裏啪啦……</p>


    花瓶倒了,銅盆落了,高幾翻了,上麵的茶盅、茶壺、燈盞掉在地上……臥房裏立即一片狼藉。</p>


    成國公怒極,手裏打著人,嘴裏大罵著,“潑婦,我要休了你……”</p>


    劉氏沒有多餘的話,隻咬著牙打人。</p>


    院門口已經跑來幾個巡夜的護衛及幾個小廝,被兩個婆子攔在外麵。</p>


    “我們大夫人在裏麵跟國公爺敘話,你們不能進去。”</p>


    動靜鬧得那麽大,哪裏是敘話,明明是打架嘛……打架也是兩口子打架,他們該不該進去?</p>


    護衛和小廝很為難,不知該怎麽辦。</p>


    還有大樹後麵、圍牆後麵,都伸出來一些腦袋往這邊眺望。還有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幾乎住在外院的所有人都在向這邊靠攏。</p>


    不多時,老國公帶著一個下人匆匆趕來。</p>


    他沉聲喝道,“滾。”</p>


    聲音不高,比成國公大吼還讓人害怕。</p>


    站在門口的幾個人一溜煙跑了,比兔子跑得還快,瞬間消失在夜色中。樹後牆後的腦袋都縮了回去,再悄悄跑往自己住處跑去。</p>


    迎麵碰到往這邊跑的人,勸道,“回吧,那個熱鬧看不得。”</p>


    成國公一看老爹來了,眼淚都落了下來,跑過去跪下,抱著他的腿哭道,“爹,我要休了這個潑婦。”</p>


    除了被付氏設計,成國公長到四十幾歲,一路順風,雖然文不成武不就,靠著老爹官越做越大。</p>


    被人笑話,也不敢當著他的麵笑話。除了老爺子,沒有一個人像這個潑婦這麽打他。</p>


    他又氣又羞又委屈。</p>


    劉氏也停了手,走過去跪在老國公麵前,說道,“公爹,國公爺違反祖訓睡丫頭,兒媳沒忍住打了他。請公爹責罰。”</p>


    老國公看看麵前跪著的兩人。</p>


    劉氏表情冷靜,衣裳整齊。而孟道明披頭散發,臉上和脖子上有血痕,敞著懷,胸膛和肚皮都露出來,胸脯上也有幾道抓痕。</p>


    老爺子怒其不爭。自己戎馬大半生,立下戰功無數,被君王賞識,被百姓愛戴。可這個他曾經寄予最大希望的大兒子,以這樣一種姿態出現在自己麵前。</p>


    他雖然讓梁婆子私下聽命於劉氏,還是希望兒子能夠爭氣,在劉氏的規勸和嚇唬下,改掉某些毛病。卻不想,這才剛剛過了一個月,就出了這種事,還被打成這樣。</p>


    他一腳把成國公踹倒在地,罵道,“畜牲,我怎麽生了你這樣一個沒用的兒子。”</p>


    這時候,孟辭墨和二老爺、二夫人趕來了。</p>


    孟辭墨和二老爺走進臥房。看到屋裏的情景,都愣了愣。</p>


    地上一片淩亂,老爺子氣休休地縛手而立,成國公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麵無表情的劉氏跪在老爺子麵前。</p>


    還有一個女人一絲不掛被五花大綁,倒在地上已經暈了過去。</p>


    兩人的目光從女人身上收回,孟辭墨把老爺子扶去椅子上坐下,二老爺把成國公扶著站起來。</p>


    二夫人不能進去,站在側屋。</p>


    衛紅蓮被一個婦人拖出臥房。</p>


    二夫人紅了老臉,啐道,“不要臉,有傷風化,快拿東西把她包起來。”</p>


    婦人又進屋把床上的被單扯下,出來扔在衛紅蓮身上。</p>


    臥房裏,成國公見兄弟兒子來了,更覺沒有麵子。</p>


    他指著劉氏啐道,“呸,你這個潑婦,你答應給我抬一個通房,現在又出爾反爾,居然敢帶著人來打我。我要休了你,不,我要殺了你。”</p>


    說著,爬起來取下牆上掛著的長劍,拔劍向劉氏衝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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