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找我?”


    希爾?維特忐忑不安的站在皮爾斯的麵前,上次表露出對“激進派”的同情讓他回去後每一次想起就痛罵自己的愚蠢。


    他太了解這位上司了,對於他來說,沒有人是不可或缺的,除了他自己。


    所以,最近他都盡可能的保證自己不出現在對方的視線以內,以免勾起對方的不滿動了除掉自己的念頭。


    這是一種態度,表達自己悔過、恐懼和怯懦的態度。


    九頭蛇從來不缺少精兵悍將,行事不擇手段又隱藏在暗處的他們也沒有明麵勢力那麽多的顧忌。


    所以,展現自我價值來逼迫上司投鼠忌器的手段是不可取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做法除了會把自己的名字寫上神盾局英勇陣亡的特工名單上以外,沒有任何作用。


    “麵具人的身份你知道了?”


    皮爾斯沒有拿捏對方的意思,直接說出了找他來的目的。


    作為九頭蛇和神盾局兩方麵的大佬,他對馭下之術有著自己的理解。


    如果犯了小錯,略微敲打一番也就可以了,過於拿捏隻會讓手下怨毒和看輕了自己。


    可要是犯了大錯……直接處理掉不比任何利弊權衡的手段都要便捷?


    “知道,神盾局方麵已經確認了對方‘異世界來客’的身份,我正想向您請示下一步的行動呢!”


    希爾?維特非常清楚自家上司的性格和處事風格,唯諾更多的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知錯的態度。


    眼見得對方已經揭過此事,他當然不會再煞風景的提及。


    “找到他,然後……殺了他!”


    亞曆山大?皮爾斯蒼老的麵容上殺機凜冽,他看了一眼手下,吩咐中不乏警告:“這件事情不要讓我們的人插手,以免引起尼克的懷疑,把神盾局查到的一切我們所能掌握的關於麵具人的消息都傳達給那方麵,告訴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宰了他!”


    “先生,那我們要付出的代價恐怕……”


    希爾?維特當然知道皮爾斯口中的“那方麵”指的是“激進派”,所以才會出言相勸。


    哪怕理念分歧再大,對方也是隸屬於九頭蛇的勢力,如此明顯的借刀殺人,真不怕成為所有九頭蛇派係的公敵嗎?


    “無論我們付出多大的代價,麵具人身上的那些科技產品都足夠我們十倍、百倍的收回來,再不濟,不是還能得到一具異世界生命的遺體嗎,用來研究進化藥劑不比那些變種人的屍體強多了?”


    手下的遲疑並沒有引得皮爾斯生氣,他反倒是很有耐心的解釋了一句。


    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對方關心的是“激進派”的利益,借以損害的是“保守派”的利益;而這次他憂心的是“九頭蛇”的利益,最終維護的卻是“九頭蛇”利益當中屬於“保守派”那部分。


    “可是,如果我們把他生擒後洗腦,那不是……”


    “我說過多少次了,維特,”希爾?維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皮爾斯冷聲打斷:“看待事情的角度不能片麵,考慮事情也不能隻想著你能得到什麽,還要對比你將失去的!”


    “生擒和擊殺之間的難度差別可不是變動幾個字母就能解決的,萬一讓麵具人跑了,平白惹個強敵不說,還很容易在神盾局的監測下暴露出組織一些暗地裏的布置和偽裝。”


    “就算這些問題都解決了,我們成功的抓住了麵具人並完成了洗腦。”


    “而且我們的洗腦對麵具人非常有效果,從此以後他對‘九頭蛇’的忠心簡直日月可鑒,然後呢,我們又能有什麽多餘的收獲嗎?”


    “一些科技產物?部分異世界來客的身體組織?”


    “那和直接殺掉他有什麽區別,反倒是承擔了更多的風險、付出了更加慘痛的代價。”


    “可是先生,如果洗腦能夠成功,我們就能得到一個強大的戰士!”


    希爾?維特說出了皮爾斯故意遺漏的一點,褐色的眼瞳中閃爍著對強大力量的憧憬。


    “嗬,”輕笑一聲,皮爾斯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是,洗腦後我們多了一個強大的戰士,但這不僅不是優勢,反倒是更大危機的開始。”


    “先生……”


    沒等希爾?維特問出他的疑惑,皮爾斯繼續解釋道:“麵具人不是那些一盤散沙的變種人,他來自異世界,一個遠超地球科技水平的文明。”


    “再怎麽說,麵具人也是另一個世界的通緝犯,而且還是足以讓他們世界派遣抓捕人員跨世界追捕的通緝犯,包庇他,你知道會引來什麽?”


    “如果那個女人來追剿他,我們該怎麽辦?”


    “放任不管,緊跟其後的神盾局肯定會讓組織幾十年的心血毀於一旦,可要是我們和她死磕,造成的後果誰來承擔?”


    “更何況,如今伊文的技術已經引起了那個女人的覬覦,我相信尼克的能力足以把那個男孩留在我們世界,但要是洗腦或包庇罪犯事情敗露了……恐怕印第安人的命運和遭遇將降臨到地球人的頭上。”


    “我們不害怕戰爭,也不乏孤注一擲的勇氣,可勇敢和魯莽不同,起碼把發動戰爭的把柄和借口送到人家手裏的蠢事不能做。”


    “先生,”希爾?維特一臉不解的問道:“這不是神盾局該考慮的事情嗎,真要是有異世界的勢力對其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我們完全可以趁虛而入,直接從幕後走上台前,到時候……”


    “混賬!”


    皮爾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憤怒的樣子宛若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也幸好他辦公室的隔音效果超群,不然咆哮聲肯定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你要明白,”餘怒未消的皮爾斯坐回了椅子上,語氣嚴肅的對滿頭霧水的手下說道:“無論世人如何誤解我們,我們最終的目的都是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並在統一的意誌下大幅度的向前發展!”


    “地球是神盾局的,也是我們的,守護這個世界不隻是神盾局的責任,也是我們的責任。”


    指了指麵前的桌子,皮爾斯做了個比喻:“這個桌子就是我們的世界,九頭蛇和神盾局的分歧就在於如何裝點桌麵、把桌子的功能和價值發揮到最大。”


    “可無論我們之間的鬥爭多麽殘酷,都不應該涉及任何有可能損害到桌子本身的行為,畢竟,掀掉桌子以後,損失掉基本盤的不隻是神盾局,還有我們。”


    “先生,我……”


    希爾?維特喏喏兩聲,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去吧,”皮爾斯擺擺手,示意手下離去:“把我的方案傳遞給他們就可以了,雖然我挺瞧不起‘激進派’的那幫魯莽之輩的,但不可否認的是,裏麵還是有不少明白人的,不會誤解我的意思。”


    “是!”


    領命後的希爾?維特正要轉身離去,身後又傳來了皮爾斯的告誡:“遇事多想想自己的信仰和理念,不要聽別人說了幾句,就真把自己當成是中東那群整天盼著世界毀滅的瘋子。”


    “還有,我這次找你來,是讓你聯係羅斯將軍,商討前段時間他發過來的‘懷疑小伊文盜竊軍方技術’相關文件檔案的刪除工作的,不要說錯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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