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門被用力推開,發出的聲響嚇得基裏安差點把手裏的試管摔在地上。


    羅斯皺著眉頭轉身,看見來人後,臉上的憤怒盡數化作了無奈。


    “貝蒂小姐,我……那個……”


    基裏安興奮的迎了上去,本來想說些什麽,但緊張讓他變得像第一次和女孩約會的蹩腳少年,整個人處於一種語無倫次的狀態。


    “我看錯你了,基裏安!”


    “叫我阿爾德就好……”


    基裏安毫不見外的說著,一抬頭正對上對方那好像要吃人的目光,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激動和喜悅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我以為你是個逐夢者,”貝蒂?羅斯怒氣衝衝的說著:“可你是個騙子,瞧瞧你都做了什麽,你居然和他們一起欺騙布魯斯,想要他的命!”


    “你誤會我了,貝蒂小姐,我沒有惡意,隻是希望能幫班納博士解決浩克……”


    被自己思慕的女神誤解的基裏安慌亂的解釋著,然而心憂愛人境遇的貝蒂並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夠了,我不想再從你滿口謊言的嘴裏聽到哪怕任何一個單詞,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可恥的騙子!”


    手足無措的基裏安回頭看向羅斯,對方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示意他先行離開。


    “那我先走了貝蒂小姐。”


    基裏安強笑著告別,但對方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年輕人也沒生氣,對於他來說,貝蒂?羅斯是值得他遷就所有的人。


    依稀的,基裏安又想起了紐約暴亂的那天下午,他被慌亂的人群撞倒,承載了他全部理想的資料紙漫天飛舞,灑落一地。


    來來往往的人群踩著著他的心血逃命,他無助的看著供人踐踏的所有,人生第一次縮著肩膀哭泣。


    這時候,一個好像天使般的女士走到了他的麵前,安慰著這位與自己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她聽他講述著一切,他的理想,他的追求,他被人無視,他被人戲耍和嘲諷。


    等他情緒穩定,女士像一個姐姐一樣幫他從地上一張一張的撿起滿是鞋印的紙張,細心且不厭其煩的理順著紙麵上的褶皺,擦拭著上麵的塵土。


    他不止一次的勸對方離開,自己還有備份,紐約市也開始暴亂,沒必要因為這些東西冒險。


    “這是你的理想,怎麽能不小心對待?”


    那句輕笑的言辭,順著午後的陽光,驅散了所有的無助和陰霾,照亮了他的心房。


    如同飲下一杯醇酒,他暈暈乎乎的和對方一起撿資料、一起坐著軍方的武裝直升機離開、一起麵見羅斯將軍……


    “貝蒂小姐,”走出門去的基裏安轉身,語氣堅定的說道:“不管你怎麽想我,我對班納先生確實沒有惡意,我隻希望你能幸福,為此,我想幫助他從一個人見人怕的惡魔,變成一位受人敬仰的英雄。”


    話說完,基裏安頭也不回的離開,默默的在心裏念叨著:“貝蒂,我向你保證,布魯斯?班納一定會變成英雄的,‘轟轟烈烈’的英雄!”


    “好了,所有人都離開了,羅斯將軍打算怎樣殺害他的親生女兒,槍決,還是電刑?”


    目光從空無一人的房門處偏移開,貝蒂看著對麵那個一直要置自己的愛人於死地的父親,陰陽怪氣的說道。


    “混賬!”


    羅斯罵了自己的女兒一句:“布魯斯?班納究竟給你灌了什麽魔藥,讓你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要了?”


    “愛情!”


    貝蒂毫不避讓的和自己的父親對視,紅腫的眼眶裏閃爍著恨意。


    “愛情,和一個怪物?”


    怒氣上湧的羅斯口無遮攔的罵道:“我真該慶幸布魯斯?班納不是個一牽女孩的手就臉紅心跳的好好先生,不然我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你攥在手裏捏死!”


    “我寧願被布魯斯捏死,也不想看見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淚水劃過臉頰留下道道淚痕,貝蒂瞪著眼睛,倔強的就像她逝世的母親一樣。


    “貝蒂,爸爸的話重了,但我是真的擔心你,繼續下去,對你、對布魯斯都不是什麽好事,世界上的青年才俊那麽多,你何必就盯著一個布魯斯?班納不放呢。”


    剛才的嗬罵剛一出口,羅斯就後悔了,看著哭泣的女兒,他放緩了語速,聲調輕柔的勸誡著。


    “青年才俊?”貝蒂?羅斯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你說的誰,剛剛出去的那位基裏安博士?”


    “他算個屁的青年才俊!”


    心中已經有所成算的羅斯當然不會讓女兒去跳火坑,感覺到貝蒂看向自己的眼神帶上了疑惑和審視,自知因為心急而失言的羅斯有些慌亂的轉移著話題:“你去吧,我還有事要處理,隻要你不再冒險去找布魯斯?班納,爸爸什麽事情都依你。”


    “你就不能放過布魯斯嗎,非要害死他你才甘心?”


    貝蒂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那個一身戎裝的父親,纖細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


    “你懂什麽,我這是為了國家!”


    “希特勒也是這樣說的!”


    “警衛!警衛!”


    嘲諷的言辭像刀子一樣紮進了羅斯的心,他衝著門外高聲呼喝,指著自己的女兒對衝進來的士兵說道:“看住她,沒我的命令,不允許她四處走動!”


    被警衛拉走的貝蒂依舊沒停下嘴裏的話,仿佛她正麵對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誰給你的權力用高尚的集體名義剝奪個體的正當權益,滿嘴的犧牲犧牲,你怎麽不先犧牲你自己!”


    “把她帶走,馬上!”


    羅斯對著警衛咆哮,好像要吃人一樣。


    得到命令的警衛顧不得冒犯,兩人合力把掙紮著不離開的貝蒂?羅斯架離了房間。


    屋內,餘怒未消的羅斯把怒氣宣泄到了桌椅上,隨著接二連三的脆響,玻璃質地的實驗器皿碎了一地。


    “您還好吧,將軍?”


    穿著軍裝的年輕女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發怒的羅斯將軍,一臉關切。


    凱思琳?斯帕爾,羅斯將軍的女秘書,絕大多數機密事件的直接負責人,羅斯對於她的信任僅次於對他自己,畢竟,兩人除了上下級的關係以外,還有著極其親密的上下關係。


    “沒事,”羅斯扯了個難看的笑容,示意對方不必擔心:“‘超級士兵計劃’的事情我已經跟那個基裏安說過了,你安排人盯住他,不要出了什麽岔子。”


    “是!”


    凱思琳點頭應是,遲疑的看著自己的上司,欲言又止。


    “怎麽了?”


    換做往常,羅斯是不會這麽問的,也不會在意屬下的疑惑。


    他是一個十分看重上下秩序的人,哪怕兩人間有著極其親密的私人關係,可在羅斯眼裏,兩人首先是上司和下屬,其次才是戀人。


    不過,凡事總有例外,剛剛被女兒傷透了心的羅斯,難得的收斂了自身的剛強,問向凱思琳的話也輕柔的不似尋常。


    “將軍,您真的不考慮製作完美的‘超級士兵藥劑’?”


    看到羅斯投來疑惑目光,凱思琳連忙解釋:“不是我多嘴,‘絕境病毒’的描述實在不適合用在軍隊上,尤其是大規模的推廣,沒有士兵會願意接受這種必死無疑、甚至連屍骸都不會留下的超級藥劑的。”


    “完美的‘超級士兵藥劑’?”羅斯不屑的冷哼一聲,半是解釋半是嘲諷道:“別說基裏安能不能做出來,就是真做出來了,也留不到軍方的手裏。”


    “當年的超人血清為什麽能落到史蒂夫?羅傑斯的身上?還不是因為那種血清會放大人心中的某麵。”


    “至於你說的在軍隊內的推廣問題,隻要把副作用說小一點就可以了。”


    聽到羅斯這麽說,凱思琳有些焦急:“將軍,這種事情怎麽能開玩笑,如果鬧出來,恐怕會對您的聲譽……”


    “鬧出來我就直接上軍事法庭了,哪還有什麽聲譽可言!”


    瞥了一眼凱瑟琳,羅斯冷笑道:“作為一個軍人,被一個別有用心的天才生物學家蒙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對方利用我為了應對異界來客、綠巨人、中危局東、變種人暴亂等現象而迫切想要增強軍隊實力的心理,用一種副作用極強的病毒藥劑謊稱人體強化劑出售給了軍方。”


    “因為這種藥劑副作用的特殊性,前置的人體實驗並沒有發現。再加上綠巨人頻頻現身並在鬧市區大肆破壞,不知道藥劑副作用的我下令在部分隊伍中推廣這種藥劑。”


    “出事以後,飽含愧疚的羅斯將軍自願辭去了軍方的一切職務,親自去伊文?格雷澤的別墅請求我們的天才科學家和異界來客對藥劑進行改進工作,拯救受難的萬千士兵……”


    說到這兒,羅斯就不再多言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後麵的事情需要凱思琳的配合和執行安排,他連這些都不會說。


    “我明白該怎麽做了,將軍。”


    凱思琳知道自家的上司是起了另起爐灶的心思,還別說,這件事情如果真成了,綠巨人造成的影響不僅會降到最低,心係國家的羅斯將軍也未必沒有更近一步的可能。


    “對了,將軍,您覺得基裏安是哪方麵的人?”


    麵容姣好的女秘書一臉嚴肅的問道,仿佛已經確信了還感慨自己遇上伯樂的基裏安博士不懷好意。


    “九頭蛇,”羅斯早有成算,直接告訴了手下“答案”:“相信這個古老組織的複出,足夠吸引神盾局絕大多數的注意力。”


    “是!”


    女秘書告辭離開,眉眼間的敬佩讓羅斯因為女兒事情難過的心情舒緩了好多。


    ……


    幾天後,一個冒失的士兵在下樓的時候撞到了凱思琳,女士大度的笑笑,安慰性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沒有深究。


    等她離開後,士兵笑著對戰友說要把身上的軍裝脫下來好好保存,然後在周圍人的哄笑聲中回去換了另一身軍裝。


    當天晚上,一張清秀字跡書寫而成的紙張擺在了中年男人的麵前,在他身後的牆壁上,蛇足骷髏頭的浮雕在燈光的映照下灼灼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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