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被噎了一下的托尼剛要說話,卻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一樣閉口不言。


    如果是別人說那種街頭塗鴉一般的彩繪是極其精細和繁瑣的研發圖紙,他絕對會用刻薄的語言好好的把對方嘲諷一遍。


    可伊文不一樣,神盾局內有關培根的故事他也有所耳聞,與其說伊文畫的是圖紙,到不如說他正在借助繪製塗鴉來理清思緒。


    這樣想來,他倒對伊文的新發明多了幾分期待。


    “伊文,你……我是說……其實……”


    韋德吞吐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有用的話來。


    和托尼?斯塔克不一樣,他早知道伊文要做的是什麽,還特意找出來自己照的最好看的一張相片來幫助他進行研發。


    在沒看到對方的大作以前,他對伊文非常有信心,也很放心。


    畢竟,連蜥蜴人都要寫信向他挑戰,沒道理那家夥都能解決的事情落到伊文的手裏就成了難題。


    然而,欣賞了伊文的畫作以後,韋德突然有些心慌。


    要是他能選擇,寧可不要那該死的愈合能力,也要恢複自己的容貌。


    如此迫切的渴望,再看到伊文玩鬧般的設計過程,隻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嗯啊”聲而沒有說出什麽質疑的話來,已經足夠證明伊文對“小氣”的人設演繹是多麽精湛了。


    “你要研發的是什麽?”


    看到伊文將手中的蠟筆隨手一拋,然後盯著麵前的畫布不住的點頭,嘴裏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托尼?斯塔克就知道他已經完成了設計,於是追問了一句。


    這話聽起來很奇怪,因為圖紙就夾在托尼麵前不遠處的畫板上。


    但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位聞名世界的天才科學家盯著那個點滿點的不規則圓形好半天,也沒看出來那究竟代表著什麽東西。


    “光學仿生麵具!”


    伊文的視線從畫布上挪開,給托尼還有臉上寫滿了擔憂的韋德解釋道:“這些點是采集器,等帶上它以後,它就會在這些‘采集器’的幫助下變成設定好的樣子,完全契合你的臉型,就好像你本來就長這個樣子。”


    “另外,我打算合成某種浸透粒子作為麵具的主體材質,到時候它會直接變成薄薄的皮膚貼合在你的臉上,無論是外在觀察還是親手觸摸,都不會發現什麽異樣。”


    “啊?”


    韋德正聽得入迷,一抬頭卻看見伊文正看著自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聲應答道:“好,好!”


    “長時間接觸這些東西,不會帶來不好的影響嗎?”


    和隻會點頭的韋德不同,托尼聽到“浸透粒子”的第一反應就是安全性,或者說,伊文提到的“光學麵具”的可行性。


    “當然會有影響,長時間將它戴在臉上,會造成表皮細胞的死亡,嚴重的還會讓肌體組織潰爛,而以‘浸透粒子’為材質的‘光學麵具’一旦帶上,除非通過激光手段進行深層次的肌肉切除,否則不可能把它摘下來。”


    “換做別人,戴上這東西與自殺無異,但是對於韋德來說,他的愈合能力完全可以抵消掉麵具的負麵效果,這也是我從蜥蜴人製作的那些活性組織上得來的靈感。”


    “什麽意思?”


    提到蜥蜴人,托尼來了興致,那封信他也看了,第一反應就是——對方是個瘋子。


    畢竟,正常人都不會把器械和人體如此極端的分割開,叫嚷著肉體才是人類通往上帝國度的雲梯,依仗器械的科技不值一提!


    身為機械科技側的頂尖科學家,托尼當然瞧不起對方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


    器械才是現代科學進步的階梯和推動力,再厲害的生物學家也不可能不用電子顯微鏡、試管、試劑、以及形形色色的科技產品。


    擼起袖子靠雙手就能推動生命演化的人不是生物學家,是普羅米修斯。


    然而,狂妄的人大都有所依仗。


    饒是托尼也不得不承認,蜥蜴人研製出來的外觀和金屬毫無區別的活性組織非常巧妙,如果不是前段時間受傷而這東西又關係到韋德的容貌複原,他肯定會好好研究一番。


    “那些組織是活性的!”


    伊文的話讓韋德一頭霧水,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嘛。


    然而,托尼卻從男孩鄭重的語氣中聽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進食?”


    能獨立生存的活性組織自然有完整的生命活動,所以它們也需要進食,或者說獲取能量以維持生命活動。


    想到伊文剛才提及的靈感來源,顯然這種能量的獲取不會是光合作用。


    “對,它們以吞噬韋德的表皮細胞為生,至於為什麽會變成韋德的樣子,是因為它們的生長方向已經被規劃好了——在它們誕生之前!”


    伊文對托尼的猜測給予了肯定,那滿臉無所謂和不在意把一個完全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懵懂少年郎演繹的淋漓盡致。


    然而托尼?斯塔克不同,他的神情越來越嚴肅,最後不知想到了什麽,臉色非常難看。


    “如果這些東西不是塗抹在韋德的臉上,而是抹在一般人的臉上或是身上,會發生什麽?”


    托尼的聲音低沉,似乎在問伊文,又或是在問自己。


    “他們會被毀容,變成他那樣!”


    邊說著,男孩指了指站在一旁聽兩人聊天、明明一臉迷茫卻煞有介事的不住點頭的韋德?威爾森。


    “不會被那些活性組織徹底吞噬掉?”


    得到的答案和自己想象的出入很大,這讓托尼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不會,它們又不能分裂繁殖,而且過多的水分吸納或是浸泡會極大的損傷它們的活性。”


    “對對對,那個綠色的家夥也和我說過這句話。”


    終於有自己能聽懂的東西了,激動的韋德?威爾森趕忙開口。


    他倒不是想表現自己,而是聽說了自身容貌能夠恢複的好消息以後,激動的情難自已。


    不過,麵前的兩位暫時都沒有理會他的意思,自顧自的討論著自己的事情,讓有心碎嘴的韋德隻能憋悶的站到一邊。


    “伊文,按照你的研究,你覺得這些活性組織之所以沒有分裂繁殖的特性以及更長的存活時間,是因為它本身的缺陷,還是研製出它的人刻意留下的鎖鏈?”


    聽到托尼問出的這句話,伊文明麵上沒有任何反應,暗地裏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顯然,他給“假身”準備的“自保手段”已經開始展露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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