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雙刀交疊,咬牙架住劈向自己脖頸處的斧刃。


    韋德的雙臂向上微微托舉,前後錯步的雙腿猛地下壓,直愣愣的叉出一個標準的“一字馬”,閃過敵人橫輪過來的第二把斧頭。


    “刺啦——”


    自製的緊身衣質量一般,動作一大就容易撐開襠線。


    不過韋德現在沒工夫去關注這些,因為急促的動作讓他的襠部狠狠砸在地麵上。


    幸好身下是泥土,帶來的疼痛並不劇烈,起碼比起“蔚小姐的飛踢”和“拔刀斬”來說,這種磕磕絆絆算不得什麽。


    “啊哦哦——”


    發出一聲或呻吟或痛哼的聲音,抓住機會的韋德趁著奧拉夫兩斧揮控、身形踉蹌的刹那,受攝身前的雙刀左右兩分,成攬狀分別刺進了對方沒有外甲保護的軟肋。


    然後拔刀後翻,以後背多了一道透骨的傷口為代價,保住了自己手裏的武器,並暫時脫離了戰場。


    “不錯!”


    奧拉夫獰笑著讚了一句,在橙黃色的氣焰映襯下好似擇人欲食的魔龍。


    死侍沒說話,雙刀斜舉凝神戒備。


    對方的戰鬥經驗比他豐富的多,尤其是操持斧頭的技藝,雖然粗獷,但遠比他自我摸索出的揮刀技巧要高明很多。


    如果不是靠著遠超常人的反應能力隨機應變,他的處境絕對要比現在淒慘數倍。


    當然,現在也稱不上多好。


    看著潔白的刀身,死侍麵罩下借助植入的“光學仿生麵具”而恢複了原本容貌的臉,神情非常難看。


    兩人都是以傷搏命的戰鬥風格,廝殺起來異常慘烈。


    他一共捅了對方十幾刀,也挨了更多的劈砍,最嚴重的一次差點被對方從中間把自己劈成兩半。


    不過,借助快速的恢複能力,死侍撐了下來,滿身的傷創也都愈合了大半。


    換做是別人,他絕對不介意繼續這樣拖下去,直到獲得最終的勝利,可是,偏偏他遇上了一個根本不會受傷的怪物,讓他有些束手無策。


    兩人交手的周身,泥土已經已經被浸入的鮮血染成暗紅,可韋德絲毫成就感都沒有,反而還非常憋屈,因為這都是他自己的血。


    對麵的那個怪物根本就不流血,任何能對他造成傷害攻擊都會消弭於無形。


    就像他剛才用刀刺進對方的兩側軟肋,如同紮進幻影一樣,沒能取到絲毫效果。


    “你的肌肉快於你的思維做出反應,”奧拉夫對死侍的身手做出了評價:“不是肌肉記憶,就好像它們有生命一樣。”


    “是啊,它們不止有生命,還會說話呢!”


    死侍沒聽出奧拉夫指得是他細胞高活性帶來的極致反應,呲笑一聲,嘲諷道:“我每次買內(防和諧)褲前都試穿一下,問一問我小兄弟的親身感受再做決定。”


    奧拉夫沒理他,他正燃燒生命來維持“殘暴”狀態,哪有時間陪他鬥嘴。


    在命運力量的牽引下,他的身體狀態能一直保存在最為完美的巔峰時刻,外來的攻擊並不會給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創。


    可這並不意味著敵人的攻擊就毫無效果,相反,它們能給他帶來擾動,讓他有偏離“恒定”狀態的趨勢,而抑製或修正這種偏離趨勢,需要消耗更多的命運力量,也意味著極短的時間內燃燒大量的生命值。


    “可惜——”


    看著對麵的死侍,奧拉夫有些不滿。


    對方的戰鬥水平算不得拔尖,起碼沒辦法給他帶來足夠的興奮感和榮譽感,而且還經常做出各種賤兮兮的閃避動作。


    這些都讓奧拉夫很難完全沉浸到這場戰鬥當中,獲得的生命值的補益隻能說聊勝於無。


    畢竟,戰鬥,尤其是牽扯到榮譽之間的戰鬥,可以是肅穆的、慘烈的、狂熱的凡此種種,但不能是不正經的。


    好比紫禁之巔上的葉孤城與西門吹雪比武,隻有兩人都沉浸其中、燃燒生命般的揮舞長劍,才能相互壓榨出每一份潛力,達到、乃至超越自身的巔峰。


    要是西門吹雪一邊和葉孤城拆解著劍招一邊衝他吹口哨,時不時的還摸一把他握劍的手,恐怕白雲城主都未必能使出“天外飛仙”。


    生命力已經所剩無幾,奧拉夫能感覺到火堆下那缺少柴薪帶來的空虛和死亡的猙獰。


    他不害怕,隻是焦急,不願意自己的最後一戰落到落到這麽一個家夥手裏。


    比起燃盡生命力而死,他更願意由一個真正的強者、值得有此榮耀的戰士,抓住自己最終突然虛弱的刹那,斬下自己的頭顱,作為他征戰生涯裏最為璀璨的一個戰利品。


    “還有點時間,盡快殺了他,然後…….”


    顧不得去回憶自己答應過那個男孩什麽,他需要有人來送自己落幕,這個下跪躲斧、用劍刺自己兩腿之間的家夥不行,他配不上斬殺自己的榮耀。


    視線越過死侍的看向他背後的遠處,那裏有著一個抱膀站立、臉上寫滿了“老娘不爽”的女戰士。


    見奧拉夫看向自己,她不屑的衝他吐了口痰液,被風一吹,“啪”在了鋼鐵戰衣接近胸口的位置上。


    出色的戰士!


    奧拉夫在心裏暗自讚歎,不是約德爾人裏挑高個子般的敷衍,而是他確實這麽認為。


    可能和韋德比起來有些雙重標準,但對方剛才那硬碰硬的一記強拳,徹底得到了桀驁性子的奧拉夫的認可。


    要知道,為了驅逐那在自己體內大肆破壞的霸道拳勁,他近乎燃燒了接近二分之一的生命力。


    不過,他並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生存和勝利永遠不是第一追求,榮耀和轟轟烈烈的戰死才是能令他瘋狂的最終目的。


    戰斧上提,奧拉夫猛的撲向對麵的韋德,透骨的狂熱好似饑腸轆轆的餓狼看見了鮮美的紅肉。


    什麽時候的“狂戰士”最為恐怖?


    生命力即將耗盡,或者說,孤注一擲的時候。


    雖然已經凝神戒備,但韋德還是很快見識到了奧拉夫被那些心有餘悸的家夥們斥為“瘋狗”的原因。


    雙斧連環交錯,技巧和經驗上本就落於下風的死侍在這狂風驟雨的襲擊下僅僅抵抗了幾下就被徹底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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