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西部的某個密林深處,一隻鳥身人首的魔怪突兀的出現在了摩聳入雲的古樹枝椏處,正是剛從約特海姆離開的多瑪姆。


    盯著抓在爪中的水滴狀淡藍色寶石許久,多瑪姆最終沒有選擇把它帶回去給本體,而是直接用分身將其吞入腹中。


    冰霜巨人都是操弄空間的好手,誰知道勞菲會在寶石上留有什麽後手,在保證自身生命安全方麵,多瑪姆有著旁人難以比擬的謹慎。


    吞下寶石後不久,鳥身人首的形體開始由朦朧變為虛幻,最終成為不可見的、遊離於現實世界之外的虛無狀態。


    辨別了一下方向,有了足夠隱匿手段的多瑪姆向著卡瑪泰姬飛去。


    想要吸納足夠多的靈魂以恢複實力,還有什麽地方比得上經常和外維度的入侵者廝殺的卡瑪泰姬?


    隻要不和古一碰麵,僅靠那些帶隊的精英法師們是發現不了什麽端倪的。


    所以,對於現在的多瑪姆來說,再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方案了。


    承諾給勞菲的大計劃?


    鬼才知道是什麽!


    盟友?


    那個自以為是的冰霜巨人也配!


    ……


    卡瑪泰姬,戒訓室。


    魔法火焰讓屋內極其寬闊的空間亮如白晝,在房間的中心位置,擺放著一張杉木材質的古典方桌。


    桌子很大,但兩側隻有兩個人相對而坐,正是被古一勒令在此醒悟的兩位弟子:卡西利亞斯和莫度。


    他們身前的桌麵上,分別擺放著大部頭的、比牛津字典看起來還要厚實的筆記本,旁邊是書寫用的鵝毛筆。


    卡西利亞斯出神的看著桌麵上的花紋,莫度則用一種監視犯人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


    “收起你那惡心的眼神,莫度!”


    哪怕這些日子對方都是如此表現,但卡西利亞斯依舊不打算嚐試去習慣。


    “妄想!”


    卡爾?阿瑪迪斯?莫度的語氣非常堅定,就如同在對待那些異世界的入侵者:“我會死死盯住你的,卡西利亞斯,別想在我眼下進行什麽愚蠢的小手段!”


    “你就很無辜?”


    卡西利亞斯不爽的抬頭,對著看向自己的莫度嘲諷道:“如果你是對的,為什麽你和我一起反省?”


    “大師是為了讓我監督你,做你的榜樣!”


    莫度的神色肅穆、語氣堅定,似乎對自己的說法毫無懷疑。


    “……”


    卡西利亞斯被對方那莫名的優越感氣得肝疼,完全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麽。


    大哥,我們倆都是“犯人”,都是要在這兒反省自身所為的失敗者,怎麽你表現出的就是一副競爭上崗的樣子呢?


    “別把自己想的那麽完美,莫度!”


    “你忘記古一說過你什麽了?”


    “你太偏激了,廣義上和我這個黑暗的爪牙沒什麽不同!”


    “那是大師在照顧你的感受!”


    莫度目光不變的看著卡西利亞斯,聲音又冷冽了幾分:“大師對你慈悲,所以你才要以為我榜樣好好反省!”


    “我反省你……”


    “嘭——”


    推門聲打斷了卡西利亞斯到了嘴邊的罵娘話,他惡狠狠的瞪了優越感澎湃的莫度一眼,和對方一同起身向進來者躬身行禮:“徐大師——”


    “好——好——”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滿麵帶笑的向兩位學生額首還禮,他有一雙銳利的黑色眼瞳,打理精致的山羊胡留到了與肩胛骨齊平的位置。


    走到木桌的主坐處,老人把懷抱裏的箱子放在一邊,示意位立兩側的卡西利亞斯和莫度分別就坐,這才緩緩的坐了下來。


    “不錯,今天來的都挺早……”


    依舊是是熟悉的開場白,卡西利亞斯無趣的翻了翻眼皮。


    作為一段時間內不需要解決個人問題的魔法師,他和莫度這一周的時間內幾乎吃住都在戒訓室,哪有什麽早晚。


    當然,雖然對徐的言辭不屑一顧,但卡西利亞斯也沒有蠢到當麵頂撞對方的地步。


    一來,古一讓他和莫度一同反省,顯然是不打算再繼續追究他投身黑暗維度的過往了,卡西利亞斯雖然桀驁,但並不傻,如果能活著,他腦袋抽了才會為一個沒有了世界權柄的喪家之犬“盡忠”。


    二來,這位徐大師雖然看起來笑眯眯的,但不是一般的記仇,“擺事實、講道理”的懲戒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了得。


    第一次對方來和自己與莫度進行個人思想品德課程教導的時候,他就曾因為不忿而選擇對對方視而不見。


    於是,他被對方留下單人教導了三天三夜。


    翻來覆去、引經據典的道理講解,再配上徐那獨特的說話方式,讓卡西利亞斯苦不堪言。


    也不知道徐是否精研某種異維度的吟誦法術,當他選擇用那種異於授課時的說話語調來和卡西利亞斯講道理時,就如同有無數多的小蟲硬生生的往人腦子裏鑽,哪怕是飽經黑暗囈語洗禮的卡西利亞斯,對此也無法忍受。


    那三天的單獨教導過程中,卡西利亞斯感覺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將生將死的狀態,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自己以後就把他當作是以前的多瑪姆對待,別說欠身行禮,哪怕下跪磕頭都行!


    “昨天,我們學習了‘臥冰求鯉’的故事,大家都很有體會。”


    “那麽今天,我們來一同研習‘程門立雪’的典故!”


    邊說著,徐打開了他抱來的紙箱,從裏麵抓了把白色的化肥一撒,開始模擬了雪天的場景。


    在卡瑪泰姬中,徐是最為獨特的一位。


    據說,他曾經是東方古國數百年前的一位方士,精通藥理和化學知識,在當時的王朝有著極大的名氣。


    後來因為他給宮廷的某位娘娘配置的育胎藥過於神異——皇帝去江南巡遊前還沒懷上,皇帝從江南回來,宮裏的這位娘娘生下來的嬰兒都兩個月大了——以至於遭到了愚昧帝王的誤解,被天下通緝。


    機緣巧合下,他被古一救下,帶到了卡瑪泰姬。


    許是以往的經驗和習慣的影響,在接觸到魔法以後,他鑽研的方向也是附魔、冶煉、以及魔法陣的利用。


    卡瑪泰姬監測地球的魔法節點的構建中,有不少就來自於他的功勞。


    和別得法師不同,徐除非必要,不然是絕對不會使用魔法的,就像現在這樣自己拋灑化肥模擬下雪一樣。


    “卡西利亞斯——卡西利亞斯——”


    耳邊響起的呼喚讓卡西利亞斯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徐,飛快的收斂了眼中的茫然,嘴裏辯解道:“抱歉,徐大師,我太過沉浸於故事的氛圍當中了,精神上有些恍惚,您是在叫我?”


    卡西利亞斯說的是實話,故事的氛圍相當濃厚!


    徐本就有著將十分鍾說完的故事硬生生講十個小時的能力,而且他邊講還邊不停的拋灑化肥。


    以至於卡西利亞回過神來以後,桌麵、地麵、肩膀、頭發上已經全部被白皚皚的化肥鋪滿了。


    刺鼻的氣味湧入腦海,讓身處其中的人有一種“伸手撈手機卻被身後的來人灌溉了一身、並很講衛生的按下按鈕把自己衝走”的錯覺。


    “我是問,你從這個故事中感受到了什麽?”


    “我感受到了……”


    被滿屋子化肥的氣味熏得腦袋生疼,卡西利亞斯下意識的就想說出自己的想法,幸好理性及時上線,讓他把後麵的話含糊了過去。


    見卡西利亞斯半天沒有答案,徐又將目光看向了莫度。


    “哼——”


    莫度起身,輕輕的撣了撣肩頭的化肥,不屑的瞥了卡西利亞斯一眼,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一副好學生鄙夷差生的嘴臉。


    隨後,他轉身麵向徐,嘴唇微張,神情有些含糊。


    和卡西利亞斯不同,莫度對漢語的掌握程度並不高,更別說徐為了讓他們更好的體會故事中的深意,還是用古漢語進行的講解。


    能聽出來點兒東西來已經是徐足夠絮叨的功勞了,至於說出什麽振聾發聵的體會,著實有些難為到他了。


    隱約的,莫度感覺到卡西利亞斯看向自己眼神中滿是嘲諷,他不再沉吟,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進行自己的講述:“大師,我覺得想要更好的體會到其中的哲理,就要像學習魔法一樣,用發散的思維進行相近事物的聯係,從而更好的發現其中的本質。”


    “不錯!”


    徐讚許的點頭,示意莫度繼續。


    “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和這個典故相近的故事,並對他們間的區別進行了思索。”


    “什麽故事?”


    “《賣火柴的小女孩》!”


    “.…..”


    滿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徐的表情頓時懵的和卡西利亞斯一樣。


    渾然不覺的莫度繼續說著,不時瞥向卡西利亞斯的眼神還滿是挑釁:“賣火柴的小女孩也在寒冷的天氣裏遭遇了大雪,而她當時的選擇是劃著火柴。”


    “那麽問題來了,時?楊當時為什麽不點火呢?”


    “因為點火他就被炸死!”


    卡西利亞斯指了指一地的化肥,對著自得的莫度出言嘲諷道。


    ……


    就在卡西利亞斯進行思想學習的時候,多瑪姆的分身遵循著儀式所殘留下來的隱秘聯係來到了戒訓室。


    剛一入內,刺鼻的氣味將將他撞了個踉蹌。


    “這……”


    多瑪姆不解的看著如此環境下還在進行學習與討論的三位法師,暗自揣測道:“這難道是為了讓這些法師養成上廁所的時候也進行法術研習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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