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巡境軍全稱是“楚國渭城護境巡邏司”,營地在渭城南門往西的“鴨嘴灘”附近,校尉叫羅無敵,身高約一米七左右,體型較胖,麵相甚是“菩薩”。從渭城地頭蛇那裏買來的資料顯示,羅無敵出身在楚國顯貴家族,其祖父與外祖父都是“柱國大將軍”。


    “柱國開府”的軍製,意味著“柱國大將軍”就是軍隊頂級大佬,如此也就難怪羅無敵不到二十的年歲就能當上校尉。胡山雕自然沒有資格見到羅校尉,他是走了渭城地頭蛇的關係,買通“巡境司”的一位官員,才得以加入。


    玄徑未知的第八梯職業“士兵”達成條件是“功勳10、嘉獎1、愛戴10”,功勳與嘉獎好理解,愛戴是什麽鬼?得到同僚們的擁護還是百姓們的擁戴?帶著這個疑惑,胡山雕領到了自己的製服。


    列國時代的諸國雖然遵從一些舊製,但也做出較多的改變,楚國尊“火德”國運昌盛的象征,舉國上下皆尊祟“紅色”。


    巡境司雖然不是正式軍隊,其製服也仍然以“紅色”為主,笠盔、皮鎧、皮靴、楚劍即是巡境兵四件套,主色為紅,輔色為藍。而正規軍隊的軍服主色為紅,輔色為黑,黑極少,戰場上一瞧楚軍,哇塞,好多紅包啊!


    巡境司共計左右兩火計兩千人,但已經超編了兩百餘人,胡山雕就是超編人員之一,他自然就不可能領到工資,但巡境司負責“境內安全”,可以撈外塊的。


    巡境司職責上與“渭城”的“城衛司、鷹爪司”等等有重疊之處,比如抓亂擺攤的小販,打擊走私等等,前者是城衛司的權力,後者是鷹爪司的權力,所以,巡境司與官府諸司的關係不算融洽。


    一火五哨十隊,胡山雕隸屬右火六哨一隊,六哨是超編的哨,其所屬的十個小隊差不多都是受到排擠的老巡境兵。胡山雕也就是找不到門路,若是找著了,也能排擠走一個老兵加入正式編製。


    六哨一隊的隊長是個滿臉胡子渣的中年人,爛賭、酗酒、單身狗,其他八個老兵也差不多是這種德性。若是不動用法術,胡山雕19級俠客的實力懟不死一個老兵,在他這個隊裏,最低也是25級俠客的老兵,隊長的等級更是超過30級俠客。


    至於為什麽會被排擠,胡山雕是個剛進來的新人不便打聽,但他必須融入這個集體,畢竟要獲得功勳與嘉獎,沒有老兵帶也是屬於提著豬頭找不到廟門的。


    巡境司每到晚上七點左右就會召開“哨會”,哨長們在會上進行“境防”抽簽,境防分為“內外”兩大類,內城巡境是油水很足的,抽到就是好簽。外城巡境就頗有風險,遇到凶殘的走私犯就難免有死傷,就算沒遇到,風吹日曬也是蠻苦逼的。


    哨長們抽完簽後就是開“隊會”,加上超編的一哨,右火共計六哨一千一百人整,每哨皆有十隊百人,十個隊長抽簽得到明確的“防區”。


    六哨哨長是個麵相冷唆的中年人,十一個小隊的隊長似乎與他都不甚親近,六哨長顯然也不在乎,將手中十一張寫著“地名”的紙以“扇”形在右手間鋪開,然後示意隊長們一一上前抽取。


    荒港坊不屬於渭城“五街七坊”序列,此處原本是塊荒地,渭港擴建後使此處迅速聚集人氣。由於並非官府開發而成的,“荒港坊”就成為藏汙納垢之地,不僅本身犯罪率極高,也是重犯藏匿的寶地。


    時寬時窄的街道兩側隱藏著無數窺視目光,隊長口叼鳥笛走在最前麵,其餘九個隊員排成兩行跟在後麵。對於整個坊區濃鬱的惡意,巡境兵們毫無緊張之色,時不時還喝斥周圍的人幾句,被喝斥者臉露不忿卻也不敢無禮,或拱手彎腰的避讓,或口中言罪避讓。


    “殺人了,殺人了”,前方約五六十步距離的左側巷子內衝出一名婦人,婦人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光著腳邊跑邊喊。


    胡山雕見隊長沒有吹響鳥笛,不知他有什麽打算,也就不敢隨意冒頭,他是個新人,還需要潛伏一段時間掌握巡境司的辦事規則後,才會有所行動。


    啊……,胡山雕看到喊著殺人的婦人在奔近巡境隊時,在隊列中的一名巡境兵突然側身疾衝,一腳踹中婦人的腹部,將其踹的翻滾出數步遠的距離。胡山雕眼光一凝,他看到地上留下一把泛著青色的匕首,很顯然,這個喊著殺人的婦人是想對巡境隊不利。


    噗,鮮血從婦人的喉嚨飆出,邋遢風格的隊長叼著鳥笛動作緩慢的將染血的楚劍,在婦人身上來回擦拭。


    “陳蕪”,一聲暴喝從左近酒樓高處響起。


    隨後一個穿著繡有“青虎”勁衫者踢破樓窗,挾帶著一股勁力墜落,其落點正是擦拭楚劍的隊長。雖然不能說在渭城姓陳,就是一定是陳第街的族人,但胡山雕知道陳蕪確實是陳第街族人,與被他在涼亭殺死的陳烈是堂兄弟。


    胡山雕因為要低調的原因沒有帶上自己的虎蹲盾,這使得他的莽盾戰技無法使用,但他的“臨”卻是法效使用廣泛。不僅可與戰技形成“技術”,還可與裝備形成“法物”,就如此時將臨之不動注入楚劍,使楚劍臨時具備防禦20的屬性。


    胡山雕相信就算自己不出手,隊長陳蕪也不會有什麽意外,但此時表現要等到何時?隻有與隊長、隊員們經曆了戰鬥,才能讓彼此消除陌生與隔閡。胡山雕表現歸表現卻不想讓自己受傷,弱者是得不到尊重的,他的觀察告訴他,隊長陳蕪及八個老兵都有故事,而他們尊奉強者的態度也很明確。


    因此,胡山雕若想以“受傷”博取隊員們的友誼,這算盤就打錯了,他要表現的就是幹淨利落的宰掉“青虎長衫”客,自己沒有受到一點的傷。npc俠客常說“沒有戰技的俠客就如同無爪之虎”,青虎長衫客用的什麽戰技,胡山雕並不知曉,但從其攻勢就可知道其人擁有戰技。


    當,兵器間的重重交擊閃爍著幾粒火花,含有法效“臨之不動”的楚劍稍稍下垂寸許,青虎長衫客卻是連人帶刀被震得翻身落地。


    胡山雕疾步前行,楚劍朝前連連刺出,青虎長衫客雖然躲避及時,卻仍然被楚劍留下道道傷痕,而在胡山雕如同驟雨般的無技連刺之下,青虎長衫客被逼進了街邊一條小巷內,此巷是死巷即隻有一個出入口。


    陳蕪與其餘八個隊員極為配合的堵住巷口,隔絕了外界的視線,約十七息後,巷內傳出一聲慘嚎。隨著“陳蕪,我做鬼也要找你報仇”的遺言餘音消失,胡山雕一臉冷漠的走出死巷,他身上沒有一滴血跡,劍,則已還鞘。


    陳蕪一言不發的叼著鳥笛繼續巡邏,八個隊員卻是以拍肩,微笑,點頭等等動作表達對胡山雕此次行動的滿意。胡山雕繼續木著一張臉,反正依他的顏值就算笑得再燦爛,也不會給人留下什麽印象,倒不如扮個麵癱。


    死巷內的屍體,巡境隊是不會去處理的,也不會報官叫“殮司”的雜役前來處理,荒港坊這地方每天都死人,屍體自有荒港坊的本地人處理。不處理發生瘟疫,死的也是荒港坊本地人。不過,收屍的人一定會發現“青虎長衫客”有些衣衫不整。


    一邊隨隊前行,胡山雕一邊觀看戰鬥提示,他疑惑於“臨之不動”加在楚劍上居然產生“震”的效果。戰鬥提示並沒有給出為何會產生“震”的效果,胡山雕隻好自己推測,自己的“臨術”與戰技、裝備等等融合時,產生的效果是隨機的。


    握在右手的劍柄很硬,但胡山雕知道收在劍鞘內的劍刃卻是裂痕斑斑,楚劍這樣的凡物顯然無法承受法效的灌入,就如那句老話所言“對夠對付法術的隻有法術”,而能夠承受法效的隻能是“法物”。


    虎蹲盾是“戰物”,胡山雕有些慶幸自己沒有把法效灌入它,否則,他目前最能拿出手的裝備就要報廢了。一路巡邏,一路胡思亂想,巡邏了大約一個時辰,在陳蕪帶領下,六哨一隊坐進“荒港灘”的一家茶店。


    此間茶店是暗驛,暗驛是楚國楚國情報機構管轄的“產業”,不僅在楚國遍布各地,就連在九州也是數量眾多。暗驛不僅僅是為“深海居”服務,也為楚國各個機構服務,深海居也稱深海司,是楚國情報機構的名稱。


    類似這間茶店的暗驛屬於半透明的,負責情報傳遞、裝備補給等等服務,巡境司、禁衛司、鷹爪司等等都可以去這樣的暗驛體息,進食,而這也是楚國律法規定的。若是去了別的地方,那就不能報銷,得自掏腰包。


    官方負責的夥食三菜一湯,菜與湯定量,飯則不定量,至於酒則是禁止提供的。


    胡山雕是很心急於自己職業達成進度的,雖然不存在第九梯時“道童入院”偽造書的隱患,但越早達成職業進度,所得獎勵越豐厚。


    因此,他看到店夥計借著上菜送湯的機會,遞給隊長陳蕪一張紙條後,忍不住側身想要瞧上一眼。坐於胡山雕一側的巡境兵看似無意的擺放菜碟,卻是有意擋住胡山雕的視線,胡山雕頓時一驚,趕緊坐直,暗悔自己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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