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渭河東岸某段的堤坡中部爆炸,一道巨影從中躍出後重重“砸”在水麵,巨影沉沒河底僅十數息後就重新浮了起來,但伏起的位置卻非其沉沒之處,距離堤坡已有十一丈之遠。


    施黑站在穿山甲寬厚的背上望向堤坡,堤坡處站著身穿鑲藍絲青袍者,距離的原因看不清楚麵容,施黑此時才猛得驚覺,自己好象並沒有看清“主家”長什麽樣。但他其實不知道,就算看清了,此時也是想不起來的。


    胡山雕望河興歎,揚聲喊道“你一個黑番在九州何其艱難,我起誓不薄待你,你可願歸附我家?”


    施黑毫不心動的隨穿山甲下沉,浮浮沉沉數次後即將抵達對岸;胡山雕無奈,隻好返回醇思酒莊,一回來就聽到幾個好壞參半的消息。壞消息是,帳房跑了,好消息時,他被頓郾給逮住了,但“炊事大堂”卻是跑了,頓郾隻有一隻手嘛!


    審問後,胡山雕就明了施黑為何不敢歸附,這黑鬼機靈的很,趁施家犯事這幾天,聯合炊事跟帳房,偷偷變賣酒莊裏的貴重物品,還將大量酒料賤價出售等等。得幸虧胡山雕沒把“福德酒”的酒料錢交給施黑,而是交給頓郾,否則,這筆錢估計也被黑佬給黑了。


    釀酒師跑路了,胡山雕自己也沒有釀酒技能,時間緊迫,招聘什麽的也來不及,隻好去“渭城”向趙棟求助。通易司酒務所負責的就是酒水類的業務,所有渭城籍的釀酒師都需要將個人信息留在此司存檔,趙棟幫此忙隻是舉手之勞。


    由於是臨時聘請,價錢方麵略高,雖然不能說年齡超過四十一定就是npc,胡山雕還是傾向於聘請歲數高的。


    以月奉120元晶請來一位渭城地區頗有名氣的七釀酒師(釀酒術7級),人麵甚廣,在胡山雕先錢後工及趙棟出麵後,迅速將酒料購買齊全,並將施黑等人竊走的器具一一補全,然後就開工了。


    有酒方又有完善的釀酒設施,釀酒所需要的時間並不會太長,一般是七至十日左右,趕得上“貢酒榜”參賽的最後時限。


    明羽嫣然與陳蕪都去了郢都,許波、許迪兩兄弟不知所蹤,籠山烏鴉還在碧宮峰雷鳴山內泡製自己的“雲雷鼓”。貴裏安與陳伯瑞毫無外出闖蕩的心思,貴裏安沉迷於溫柔香不可自拔,陳伯瑞想要經營“山漁氏村寨”。


    支珢黑巾損失一票人手後依然癡心不改的探索北窟,胡山雕已經進入戰亡名單;觀音的事情仍然雲山霧罩。陳烈之死、上渭街刺殺案兩個事件在嶽山下野後結案,除非必要,沒有誰會再去開啟這些案卷。


    能夠確定是npc的有“深海司”的陳川,通易司的趙棟,巡境司的羅無敵,支珢山的支勒川。不管是玩家還是npc,隻要經常走動,接觸,就會形成“友好度”,從而在人物麵板的“人際圖”裏顯示出來。


    玩家可以自行操作進行區分,也就是把確定是玩家的人放到一個圖表裏,npc放到一個圖表裏,然後進行資料補充。受智慧屬性影響,智慧多少就能補充多少字,胡山雕隻有30的智慧,就隻能記錄三十個字。


    雖然陳川跟趙棟都是“金錢往來”的朋友,但他們與胡山雕的友好度也達到了60、30,60是陳川,30是趙棟。沒有友好度做為基礎,求人辦事的成功率非常低,也正因為有友好度打底,胡山雕求助趙棟時,趙棟才會出手幫他找釀酒師。


    通易司檢測後合格的“福德酒”會進行封存,然後運往郢都,交通工具及人員最好由酒莊自己提供,雇傭來的車輛人員經常會造成損失。因此,胡山雕在酒莊尚未釀出酒前,就請趙棟幫忙買車,說是幫忙,其實就是變相的送禮,這一點,雙方都清楚,係統也因此增加了兩人的友好度。


    如何保證路途中酒壇不受損害,趙棟是行家,他在買車時也特意囑咐賣家在車上安裝了避震相關的器具。車賣行不提供拉車的畜牲,胡山雕還要去買牲畜,雖然不是戰獸,但牲畜的價格也不便宜,而且這是去參加供酒榜,一驅馬車太寒酸,最差也得兩驅。


    兩驅就是兩匹牲畜,毛色上若是能統一會增加印象分,胡山雕在詢問價格後,決定規格定為“三驅”。


    純毛色的牲畜價格更昂貴,胡山雕就買了參雜別色的“馳馬”,馳馬是指受過專門訓練用來“拉力”的馬。用來運輸的是“馱馬”,用來打戰的是“戰馬”,作用不同,價格也各不相同。


    辦理好這些後就是駕車雇員,酒莊裏不缺老司機,胡山雕也就沒有再花錢聘請;車輛與馳馬都是都是現成的,隻等著改裝完即可收貨,胡山雕全額支付,這是看在趙棟的麵子上。換個人就隻付定金,等人去了郢都,尾款也就省了,做生意隻簽合同不可能發誓的,而合同就是用來撕毀的。


    除了運酒的車還需要準備“旅車”,有時候會露宿野外,有旅車就不需要搭建帳篷,同時還可以當成廚房等等,相當方便。旅車長約三丈(12米),寬約一丈(4米),車廂兩側有三尺寬的馬欄,左右各三個大車輪,除掉廚房、馬桶、床鋪桌椅的空間,可承載五十人左右。


    這種車需要定做,但施家不是犯事了嗎?正好有一輛還未出售,趙棟牽橋搭線以八百元晶買了此車,與車一起的還有車婢,車夫及十六匹力馬。相關牌照一應俱全,買了就能直接上路,這種屬於奢侈品的車輛,原價抵得上半座酒莊。


    頓郾是打死也不肯去郢都的,胡山雕也不勉強他,讓他好好照顧酒莊,同時也給趙棟,陳川打了個招呼。此二人與胡山雕有了友好度後,來往就頗顯親密,照顧酒莊這種事自然是滿口答應。


    在列國曆六一八年冬旬未時,一輛“旅車”,七輛“運酒車”,人員二十七,浩浩蕩蕩的行駛在楚道上。趙棟花這麽大力氣幫助胡山雕,自然是有事相托,除了那支“虞”字鐵釵外,在胡山雕前往郢都那日,趙棟讓胡山雕帶上一個人。


    此人戴著紗笠,但從體型上,胡山雕覺得就是在“龜茲舞樓”時“擠”進來的黑衣黑褲黑麵巾之人。此人上了旅車後就跑到車尾角落,一言不發的盤坐在那裏,胡山雕吩咐車上的四名車婢不要去打擾他。


    車婢是受專門訓練的旅車婢女,基本上都是仆籍,屬於連人一起賣的。車婢不僅能應付旅車的各種突發情況,比如車鏈斷了,車廂構木鬆了,力馬歇菜了等等,車婢同時還具備俠客等級。


    等級不低於十級但也不會太高,主要職責除了照顧家主起居飲食外,就是替家主擋刀,她們必須死在家主之前,若是死在之後,就會自殺。當然,怕死人皆有之,野人族落中不缺這些怕死而逃的車婢。


    一旦家主沒有死,車婢以為車主死了而逃,家主就可以向旅車行討要賠償。


    旅車采光不錯,但因為擋風遮雨抗盜匪的原因,車是全封閉型的,胡山雕很不喜歡這種封閉空間,這讓他想起剛穿越到銀霧之上時的“恐懼”。因此,除非要睡覺,胡山雕就直接坐在車頂,視野開闊,空間寬敞。


    楚道就是楚國的國道,雖不能說走國道就絕對的安全,但楚道大部分都是從人煙密稠的地方穿插而過的,白天時,國道是很安全的,趕夜路時就不一定了。


    渭城距離郢都不惜馬力的話,騎馬隻需三日,累死力馬驅車的話隻需五日,正常驅車需要十五日(僅在白天趕路),十五日時間倒趕得上參加貢酒榜。


    但胡山雕需要打通郢都的一些關節,他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所以,決定趕夜路,如此就能縮短到八日,又不會造成畜力的損傷。


    九州慣例也是“靠右”走,酒莊車隊靠國道裏側,滴鈴鈴,滴鈴鈴,較為獨特的鈴聲在“醇思酒莊”車隊左側響起。鈴聲響不絕耳時,夜裏略顯刺耳的聲音響起,“諸位,我下麵很好吃,要不要來一碗?”


    如此猥瑣的“問話”,胡山雕不需要去看就知道是玩家,況且這聲音也略為耳熟啊!再聯係到“麵”,胡山雕就知道駕著麵車做生意的家夥,就是自己遍尋不著的“許迪”許老板,為了確定,他打開車窗探首瞧了一眼,確實是許迪。


    許迪重新裝扮成麵店老板的模樣與外型,,敦實的身板,四尺五左右身高,八字胡,身穿白色裙袍。在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眼神憂鬱,左臉有疤,身高超過許迪一個頭的年輕人,此人是許波。


    “食車”就是行走的飯館,不怕累的話,做夜宵生意蠻賺錢的,畢竟,不少人都是趕夜路的。若是遇到“食車”,不僅能飽餐還能坐一段免費車,而自己有車的趕路人,在沒有旅車這種奢侈品下,遇到“食車”一般也會買上一碗熱騰騰的飯菜,特別是寒冷的“冬旬”。


    胡山雕找許家兄弟倒不是招攬他們成為“隱霧派”的幕前玩家,隱霧派的計劃屬於構思中,暫時不到實施的地步。找許家兄弟是要打聽一下“四凶會”的情報,這兩兄弟都是出自“四凶會”的。


    渾敦、窮奇、檮杌、饕餮,即是四凶,也是四條玄徑。


    人生導師空流海在講述“觀音”資料時,曾提到過“觀音座前,四凶斟酌”,此處的斟酌不是思量、琢磨的意思。此話也不是指五個玄修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而是指五條玄徑之間存在著必然的聯係。


    就如帝後玄徑跟大帝玄徑存在不可切割的聯係,王徑與娘娘徑存在同樣的聯係,很難說“太上老君”就一定沒有與其它玄徑存在羈絆的。


    胡山雕覺得自己應該打不過許家兄弟,而車隊裏最厲害的居然就是四個車婢,窩在車尾角落的神秘人是指望不上的。胡山雕想了想後,就偷偷的下線返回銀霧之上,然後抱著一個“僵兵”上線。


    麵車與旅車是平行的,許家兄弟顯然是想做旅車上之人的生意,畢竟,能坐得起這種車的都是土豪,一碗一元晶的麵,賣丫個五元晶也是闊以滴。因此,胡山雕利用“上線挪移”的外掛,上線時沒有在車內,而是在車頂,然後,將“僵兵”額頭上的“定僵符”取掉,又迅速把“僵兵”扔往麵車。


    麵車的兩側是敞開的,一側安裝的廚具,一側則是桌椅,因此,有足夠的空當能夠把僵兵扔到麵車內。胡山雕並沒有煉化僵屍的法術,但他已經服食了七樓玄丹,本身就具有抗僵的底氣,同時,撕下來的“定僵符”不是一次性的,還可以再定住僵兵兩次。


    “嘭”,僵屍落在廚具上,碟碗紛飛,湯汁四濺。


    “臥槽,什麽鬼?尼瑪,僵屍?”


    許家兄弟想破腦袋也沒無法弄懂,好端端的,天下怎麽會掉下個僵屍?


    “這尼瑪世間奇聞啊”,許波一腳踹飛僵兵後罵道。


    許迪也就是下渭街的原麵店老板,提著刀乒乒乓乓在僵兵身上亂砍,僵兵連根毛都沒有掉,許迪無奈,隻好後翻後踩著麵車另一側的桌椅落到楚道上。


    腳剛落地就聽到其弟的罵聲,許迪吼道“廢什麽話,趕緊下來。”


    許波也不敢跟僵兵硬懟,僵兵除了皮糙肉厚外,最厲害的就是“僵毒”,僵毒是遍布僵屍全身的,隻要有皮膚上的接觸,必中無疑。許波之前敢踢僵屍,是因為腳上穿著鞋,要是光腳丫,這貨哪敢這麽橫的踢僵屍。


    旅車是行駛在車隊的末端,因此,在胡山雕派車婢通知下,前麵的酒車不敢耽擱,重新啟動。至於原本想吃一碗麵的人,沒得到“主家”的同意也是不敢擅自離崗的,所以,車隊重新移動的時間比較快,再加上有二許擋著,也就沒有受到波及。


    許迪與許波之所以沒有逃走,是因為僵屍本身實力並不高,而活捉一頭僵屍的話,那是能賣出大價錢的,至少比他們哥倆風吹日曬賣麵一個月賺的都要多。因此,兩人沒有阻攔車隊的加速離去,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一旦普通人感染的僵毒就會成為“活屍”。


    這種活屍是具有時效性的,時間一到就會化為一灘膿水,屍骨不存;但再有時效性那也是具備一定威脅的活屍,車隊的人若全被轉為活屍,哥倆也隻能扔下麵車逃竄了。


    胡山雕並沒有隨車隊離去,借助旅車的寬長及夜幕,他躲到楚道右側的“排水渠”,渠內有積水,胡山雕嫌棄也就沒有站在渠內,以“一字馬”的姿勢“站”著。姿勢騷是騷了點,但選擇的位置較佳,即能隱藏自己又可看到戰況。


    許迪所持的刀是頗有名堂的,就跟籠山烏鴉的“雲雷鼓”一樣屬於玄徑標配,沒有這把刀就是不完整的玄修。許迪走的是“饕餮”玄徑,饕餮與“廚神、灶王”都頗有相似之處,主要區別在於“格局”。


    灶王是商湯時期的官職,廚神是姬周時期的官職,饕餮則是夏啟王朝的官職。


    從格局來講,灶王是最小的,此官職隻負責帝君飲食,也就是大帝的私人廚師,帝後及帝妃想讓灶王下廚,得有大帝指派才行。廚神是負責整個宮廷飲食業務,格局比灶大,但仍限於宮廷之中。


    饕餮一般不下廚隻負責吃,但此官職本身就是從廚師中傑出人才擔任的,饕餮還負責九州廚藝的評判,格局上講,饕餮是最大最全麵的。因此,饕餮玄徑第九梯“食客”,進度要求是吃九十九種不同的菜且掌握九十九種菜式。


    八梯“主廚”,進度要求是開一家菜館,專注於一種菜式,並獲得三百回頭客,即在本店吃過不低於三次的客人。


    第七梯“巡廚”,進度要求駕驅一輛廚車巡走九十九座城池,並在每一座城池賣出一千數量的菜肴,且每座城池的菜式都不相同,一城僅一式。


    許迪此時開著“廚車”,說明他已經煉製並服食了玄丹,正準備踏上完成進度的征途。


    許波的資料信息,胡山雕從陳蕪、陳川那裏獲知不少,而許波曾經被渭城楚士司襲擊並重傷過,楚士司對許波的路徑也有所判斷。胡山雕通過陳川的渠道,從楚士司弄來了許波的情報,楚士司判斷許波是“混敦”玄徑。


    混敦是商湯時期的官職,此官職類似明朝權力巔峰時期的錦衣衛,不僅監控九州諸王(封王)也監視九州千萬官員。混敦九梯“探子”,這與陳蕪“威勇七殺星君”路徑九梯“曹劌”不同,探子就真的隻是探子,曹劌卻是以探子為偽裝行刺客之職。


    了解對方是什麽玄徑又是什麽職業,甚至連對方進度要求都了解,那“算計”對方可以說是把握非常大,當然,打起來的話,贏麵也會大。


    胡山雕觀察了三十來息的時間,確定自己獲得的情報沒有太大偏差,他就下線再抱來一頭僵屍,然後上線瞧準機會,摘下僵兵額頭上的“定僵符”,迅速扔了過去。


    許家兄弟齊聲怒吼,臥槽,這裏是僵屍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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