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氏族——提示——卦芒增漲——驅逐/消滅(卦人/聖)——卦芒回源(獨立)=卦芒。


    這是胡山雕自己琢磨出來的“卦芒”陣營的計劃,也是修煉步驟,但眼前這兩人證實他的理論是錯誤的。


    卦芒陣營的修煉方式是通過“命脈觀想”,通過卦芒散落的各類奇觀進行觀想激活體內命脈,從而直接完成靈性熾陽的點亮,魂月、元力海及魄骸的具現。不管是鳥首蛇身還是虎首蛇身,這都隻是奇觀外形,真正命脈歸於“巫妖仙佛凡異玄”的是形狀。


    山河為神、器礦為魔、草木為巫、獸禽為妖、類人為仙、如我是凡、氣形為佛、景物為異、妙虛為玄。


    低頭不語的年輕人是神脈,破口大罵的年輕人是魔脈,前者是山峰形狀,後者是岩石(礦)形狀。而虎首或鳥首顯然是他們“觀想”的奇觀,蛇身的一致,應該屬於他們氏族特征,胡山雕搜了搜後找到他們的來路。


    “射姑族?”


    兩個年輕人頓時臉色再變,之前一直低頭不語的年輕人忍不住出聲,“你居然知道射姑族”。年輕人意外也是當然的,射姑族消失於六萬餘年前,曆史記載也是支言片語,但炎黃可是三清的一半。


    三清留下一半時正是虛空回潮毀滅“玄通易經六十四卦”的時期,這說明炎黃經曆整整57萬年的虛暗時期,然後才迎來十餘萬年前的人族複蘇。如此就意味著炎黃經曆了三氏王朝,又邁入宗庭統治,他也就自然知道射姑族,他知道就代表胡山雕也知道。


    “列姑射田與你們有什麽關係?”胡山雕問道。


    列姑射是與九州一樣被宗庭割裂放逐的疆土,但九州是身負特殊使命的計劃產物,列姑射界田則就屬於觸犯玄律而被割裂放逐。九州經曆的九次玄劫也是屬於計劃的,列姑射隻經曆一次玄劫就進行抗爭,並在第二次玄劫降臨前擺脫控製,從而成為虛空叛軍中的一支。


    列姑射是在三千餘年前被割裂放逐的,它厲害之處是完成自身的淬煉,使得自身時速與玄陸形成一致,如此就使得它的價值大大降低。而淬煉不僅讓列姑射價值降低,還讓它成為一具罡煞級的玄器,列姑射界田也因此具備在虛空航行的能力。


    列姑射界田的種種表現都透露出強悍的玄通法效實力,也可以稱為玄通科技能力,這背後若是沒有什麽勢力必然扯淡。但列姑射界田秀好的隱藏自己蹤跡,宗庭到現在還有對找到列姑射界田線索的懸賞。


    時速不等對於資源是有好處的,但對於修煉者隻有壞處,這也是大量修士不願意駐守界田的原因。列姑射界田在擺脫玄劫後第一件事就是淬煉,使得時速與玄陸一致,這其中牽涉到的玄通法效是非常複雜的,但若是用九字真言的話就是“兵、鬥、行”。


    兵字玄通:1兵器、2物器、3傀儡、4機關、5千軍、6天時、7地利、8人和、9統治。


    鬥字玄通:1符咒、2法術、3戰技、4技能、5陣式、6幻夢、7情欲、8聲色、9天道。


    行字玄通:1破綻、2漏洞、3辭退、4蒙蔽、5無知、6遮智、7退化、8起源、9創世。


    換而言之,姑射列界田的背後站著一群數量不少的飛升者,胡山雕就好奇這群飛升者是如何躲過玄通易經六十四卦的排斥,又是如何從虛暗回潮的57萬年中存活下來。


    炎黃就是靠九州在虛暗回潮的五十七萬年中苟活下來的,他並沒有躲進六十四卦內,他也不需要躲,他不會被排斥的。姑射列界田背後的飛升者顯然也沒有躲進六十四卦,否則,想要出來就極基困難,也就不存在淬煉姑射列界田為根據地的可能性。


    玄府為虎首蛇身的年輕人叫姑射虎,另一個低頭語的鳥首蛇身玄府年輕人叫姑射鷹。在胡山雕喊破他們來曆後,姑射鷹的態度居然有所轉變,這讓胡山雕覺得莫名其妙,隻是能知道一些信息,胡山雕也就暫時不去探究。


    介紹完兩人的名字後,姑射鷹似乎打開說話的閥門,他說自己五人是通過虛空裂縫潛入玄陸的,隨後就徑直前往坤陸蒙府綁架周露思。但他們並非要加害周露思,而是想請周露思前往姑射界田完成某個儀式,正確的說是充當一座橋梁。


    大有螺雕像證實隻有銀霧靈性團這樣的存在才能補充它的靈性,卦芒自成天地,就算有細微的裂縫也不代表能將卦芒靈性照射在這些“奇觀”上。因此,卦芒陣營的人就需要一座橋梁進行牽引,周露思就是這座橋梁,至於為何知道周露思是橋梁,答案也是令胡山雕吃驚的。


    姑射鷹說周露思原本就是他們射姑族的人,身份是“牧狩者”,姑射族守護的是“蒙卦”,牧狩者是卦光碎片,不僅能牧狩眾聖還能牽引卦芒光線,導入眾多奇觀內。約在一百多年前,列姑射界田遭遇虛暗侵蝕,造成嚴重的災難,周露思就是在那時候失蹤的。


    想要找到周露思是無比艱難的,盡管姑射族一直沒有放棄,但連丁點線索都沒有,隻能徒勞的尋找。一直到九個月前,列姑射界田內一座,也是唯一的那座奇觀顯露一行字,姑射族才有了確切線索,但他們要想進入玄陸卻也很困難,隻能不停尋找較為安全的虛空裂縫進行偷渡。


    九個月前就是虛暗退潮的時間,也是玄宗九人轉修靈方訣晉升一宿命士的時候,姒碌也是在這不久後潛入玄陸的。顯然,初次虛暗退潮引發的不僅僅是玄陸大麵積震蕩,還有更多的未知正浮出水麵。


    胡山雕心中憂傷,銀霧之上碰到這九個女朋友時產生震動,顯然就是因為女朋友們屬於“卦光碎片”,但這也意味著他跟九個光碎片“滾”了床單。當然,在姒碌出現後,胡山雕也知道自家女朋友們都是一道光。


    麻的,跟“光”滾床單是什麽意思?莫非我也是一道光?


    嘴解一抽,胡山雕甩掉自己是一道光的想法,問姑射鷹,為什麽現在會老實的交待?


    姑射鷹說這是祖訓,祖訓中有一條,若遇有識得姑射族者,可信任。


    胡山雕心中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祖訓?雖說姑射族在六萬餘年前消失無蹤,但更早之前也是有記載的,難道那時候知道姑射族來曆,姑射族上上下下都要去信任?


    “等等囉!”


    胡山雕眨了眨眼睛,按照這條姑射族的祖訓,是不是說六萬餘年前的氏族並沒有被卦聖們帶偏了節奏?也就是說,六萬餘年前的氏族走的是正確的“卦芒”路線,他們看起來是在祭祀,實際上是在對“卦芒”奇觀進行“觀想”。


    “你說你苟什麽苟,害我什麽都不知道”,胡山雕心中暗罵炎黃,炎黃實在苟得太久太久了,這位大佬一直苟到宗庭統一玄陸後才跳出認老鄉。因此,炎黃雖然知道很多舊曆史卻並沒有參與其中,也就讓胡山雕不知道六萬多年前,是什麽原因造成氏閥路線走偏了。


    但出手的必然是玄宗九人,這九位老鄉將正確的“奇觀”觀思路線帶進“祭祀”路線,這就相當於卦芒花錢讓卦聖享受成果,也相當於胡山雕創造靈宿祭反而讓卦聖們獲得了好處。


    “麻的,原來不是第一回啊!這屬於老手了”,胡山雕心中再罵。


    卦芒越虛弱,卦聖掌控卦芒的幾率也越高,但時間花了這麽久也說明卦聖仍然處於虛弱期。


    若是沒有玄宗九人的外力輔助,卦聖估計會更虛弱,而玄宗九人顯然也不是來當雷鋒的,他們同樣也想掌控卦芒。隻是他們飛升的晚,如何掌空卦芒的路數就不知道,需要卦聖們補習才行,兩方屬於互惠互利。


    胡山雕並不怎麽相信姑射鷹的話,盡管九字真言玄通探測到姑射鷹並沒有說謊,而姑射鷹也不知道明明是一道卦光碎片,怎麽就變成了一個大姑娘。這個問題的答案,胡山雕倒是能琢磨出來,無非就跟他及九州族一樣都是奪舍嘛!


    不過,周思露等九位奪舍的對象應該是界田嬰兒,隻是她們都很特殊,也就能成功的降臨玄陸,並被人領養或抱走。這說明她們與界田嬰兒融合後,讓界田嬰兒擁有了玄通法效,在玄陸人看來這就是生具玄通。


    身為九州人,胡山雕當然知道界田後代都屬於生無玄通的,姑射鷹與姑射虎也是如此,如此也就產生新的疑惑,為什麽明明都屬於玄陸的疆域,割裂後就算時速相同也不再生具玄通?


    而玄陸看似完整實則也是分崩離析的,但這種分崩離析的狀態卻仍然保有生具玄通,所以,割裂與分崩的兩種狀態究竟有何不同?


    舊體係修煉者就算壽命很長,在容貌上也是無法永保青春的,但一般會保持中年後的容貌。歲數越小提升等級越高,則容貌衰老期就不會出現,唐桑羊是在六十多歲後才突破九方,他的容貌就顯得有些老態,轉修靈方訣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因此,從通儀器中躍然而現的人就算幾百歲,胡山雕大致上也是能知道他是在什麽歲數突破到高方等級的。幻影中的中年人在穿著上與玄陸人並無二樣,他先與姑射鷹、姑射虎兩人交談後,才向胡山雕點頭打招呼。


    胡山雕問列姑射界田此時的位置,這是他送周露思的條件之一,如果對方不願意透露,胡山雕就拒絕送周露思。對方表示要考慮一下,胡山雕可以慢慢考慮,但在考慮時可以觀賞一場演習,演習的自然是玄士山第十六山門。


    胡山雕很清楚這場演習會增加對方的警惕心,但這種展現武力也能減少對方的陰謀之心,胡山雕需要知道一旦周思露接近所謂的“天尊卦相”,周思露會不會死。如果會死,胡山雕不會送周思露去,如果不會,胡山雕會率領上清宮軍團與第十六山門拜訪“列姑列”。


    在新型玄器搭配下的上清宮軍團與第十六山門,足以摧毀舊修煉體係的列姑射叛軍,這一點上,胡山雕還是相當自信的。而列姑射界田的代表在觀看完整場演習的,個個臉色都極其難看,隨後“再見”也不說就關閉了通儀器。


    “列姑射叛軍很是神通廣大,居然架設了通儀塔,這足以說玄陸通儀集團跟列姑射叛軍有勾結,沒有通儀集團的技術支援,列姑射叛軍豈能有如此強的通儀信號?”


    玄士山第十六山門要進入虛空必然動靜甚大,胡山雕隻是讓他們展現強大的武力並沒有要率領十六山門拜訪“列姑射界田”的心思。上清軍軍團兩萬餘靈士都配備新型玄器,洞天級虛空航母就有三艘,航母載人量是萬人,但與舊玄器不同,新型玄器要配備從多的重型槍炮,人員就要減少預留出更大的武器空間。


    一艘虛空航母人員數是六千,五千為戰鬥人員,一千為後勤人員,兩萬人全體出動需要五艘洞天級虛空航母。上清宮軍團目前隻有三艘,裸機的造價在30億左右,配備所有武器後,造價已經逼近兩百億,虛空航母比舊型玄器的造價更加昂貴。


    周露思是普通人,她要想前往虛空需要報名參加界田旅遊,列姑射自然也是有綁架成功後的計劃。姑射鷹以周露思家人為威脅,周露思肯定會答應跟他走,兩人以情侶的方式報名參加界田旅遊團,等獲知虛空航行玄器的編號後,姑射鷹會通知列姑射叛軍。


    隨後,列姑射叛軍就在照姑射鷹提供的虛空坐標抵達,以列姑射叛軍的實力劫持“福地級”玄器還是綽綽有餘的。為不暴露周露思,全艘的乘客自然都跟著一起前往列姑射界田,抵達後分開關押,再帶周露思前往“天尊卦相”完成儀式。


    計劃沒有改變,隻是情侶是真正的情侶,胡山雕跟周露思一起前往某個專門開發成旅遊勝地的界田,而劫持玄器的一方卻是上清宮軍團。等完成劫持後,上清宮軍團就會照著坐標前往列姑射界田進行拜訪,一旦儀式中周露思有危險,上清宮軍團就會發起攻擊。


    胡山雕將這計劃明明白白的告知列姑射叛軍,列姑射叛軍的司座叫姑射象,命器八方等級,他同意胡山雕的所有安排。為了取得胡山雕的信任,姑射象在上清宮軍團完成劫持並抵達列姑射界田時,親自做為人質。


    列姑射叛軍顯然也不願意拖延時間,或者也不願意暴露太多的信息,上清宮軍團一抵達就直接前往“天尊卦相”,沿途可以說是荒無人煙的,也就使得胡山雕不知道列姑射界田的發展。


    姑射鷹與姑射虎說是遵從祖訓信任胡山雕,但一提到列姑射叛軍內部就顧左右而言它,胡山雕心中就暗罵,狗屁的祖訓。祖訓肯定是有的,但信任之肯定不存在,應該屬於中立方麵的交代。


    高約六十餘丈的巨大山崖豎立於天地間,形態方麵卻是人身蛇尾,左手持盾右手持短劍,蛇尾處鱗片清晰,人身則覆蓋著一層鱗甲。卦本身是沒有形態的,換過來說,卦也可以是任何形態,大有螺就是“大有卦”的卦相之一。


    單從這尊卦相形態觀察是無從得知它歸屬於哪卦,但列姑射界田卻是從“坎陸”割裂出去的,它原屬於坎陸七府“遁、大壯卦、晉、明夷、家人、睽、蹇”中的“家人府”。因此,胡山雕也就推斷這尊卦相應該屬於“家人卦”,但答案究竟對還是錯,有待之後的觀察。


    離疑是“家人卦相”越近,周思露的狀態越是不堪,她其實在踏入列姑射界田時,整個人就顯得混沌。若無胡山雕抱著,周思露連站都難以維持,而在抵達“家人卦相”近處時,周思露卻突然神采奕奕,隻是在胡山雕的感知中,這並非周思露自己的狀態。


    周露思的眉心緩緩裂開卻並無鮮血流出,光芒在眉心中閃爍著卻始終沒有“射”出來,周圍的人就顯露焦慮之色。胡山雕朝唐桑羊望了一眼,發現這位老校長早就布置妥當,不愧是軍院校長及前離金軍團的統帥。


    三艘虛空航母隻進入列姑射兩艘,另外一艘在外麵遊戈,進入的兩艘虛空航母也沒有降落,但各自派出兩千五百名戰鬥人員著陸。一旦有變,陸空夾擊的同時,在外的虛航也會殺進來攻擊列姑射的城市,以達到圍魏救趙的策略。


    不過,胡山雕感知裏周圍這些叛軍首腦並無殺意,似乎他們焦慮的重點不在周露思身上,而是那六十餘丈的“家人天尊卦相”。在胡山雕等人抵達前,列姑射叛軍已經完成前麵所有的儀式,由於不是祭祀,相關儀式更象是“機器”修繕,而周露思是最後一個零件。


    “換過來說,這玩意兒也是類似玄器的存在?”胡山雕後仰著望向高聳的天尊卦相,但在表麵上卻是看不出來,感知籠罩的話也是“空蕩蕩”,跟大有螺卦相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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