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大軍不斷向前推進。


    蠻夷軍隊被打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


    大周積攢多年的實力非同小可,蠻夷雖然強大,但也有一個限度。


    宋麟駕馭黃金馬車,如太陽一般照耀大地。


    所到之處,辟易,逃之夭夭,周天子留下無數傳說。


    金車前方,呂公騎著獨角獸開路,九尾黃龍破開雲層引導,雷神雷聲作鼓,雨師妾行風布雨,鬼侯陰兵開道,楚君以火照明。


    百萬雄兵為矛,蒼生百姓為後盾。


    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社稷天下圍繞天子而轉。


    宋麟身著帝王冕旒,望著四方猛士,不禁有些感歎。


    “這才是天子啊!”


    現實世界的天子根本就是傀儡,若是吳國皇帝有自己這個本事,恐怕人族還不至於這麽困難。


    當然,宋麟雖然是天子掌控一切的想法,但並不代表自己想要在現實複刻出來。


    】


    天子太麻煩,當“天”才是逍遙之道。


    天子讓別人當就行。


    大軍所到之處,方圓千裏的妖魔或逃,或就戮。


    上古大妖都不敢露頭。


    這一路反而沒有什麽戰爭。


    各大部落的首領雖然桀驁不馴,但也不是傻子,自己部落那幾萬老弱病殘還不夠周軍塞牙縫的。


    於是紛紛帶著禮物和牲畜前來拜見。


    宋麟也寬容大度,不追究他們以前不敬之罪,反而設宴款待,封敕諸侯。


    路過水邊祭祀河伯,路過高山會晤山神。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留下無數成語和神話。


    這時,前方出現起伏高聳的山脈,如一條伏於大地的巨龍。


    中央一座山峰潔白如玉,定睛一看,竟是一座玉山。


    白玉、青玉、玄玉、赤玉、銀鐵……山上各種異樹奇花甘華、璿瑰、甘柤、瑤碧、白木、白柳、視肉、琅玕、白丹、青丹。


    白雲上空飄著各種鳥類。


    鸞鳳自歌,鳳鳥自舞。


    其中有三隻青鳥最為引人注目。


    “三青鳥?昆侖山西王母?”


    看到這座山,宋麟這才意識到自己走到了昆侖。


    這時,青鳥也發現了眾人。


    中間的青鳥化身綠裙神女。


    神女貌美,肌膚勝雪,望著下方的眾人,朱唇輕啟道:“敢問誰是周天子?”


    “朕是!”


    宋麟回道。


    “西王母有請。”


    “好,待朕找一個良辰吉日。”


    宋麟並沒有立即前往,而是定了個時間。


    大軍在山下駐紮,宋麟靜心凝神,沐浴淨衣。


    三日後,孤身一人,手持白圭玄璧。


    青鳥下凡迎接,宋麟坐在玄鳥背上,青鳥清唳一聲,扶搖直上九萬裏。


    西王母道場竟不在此界。


    昆侖山上有銅柱,謂之天柱,一人一鳥便是沿著銅柱向上飛行,是柱上萬裏趴著一隻巨大的鳥,雙翼覆蓋方圓萬裏。


    良久,青鳥載著宋麟衝破雲層,九天罡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宋麟回過神來,自己早已站在碧綠的湖邊。


    湖麵如明鏡,倒映萬裏碧空。


    湖畔有一棵參天巨木,綠蔭如蓋、枝繁葉茂。


    其上碩果累累,竟是一顆顆火紅的桃子。


    周圍空無一人。


    這時,平靜的水麵蕩起水波。


    宋麟抬頭一看,隻見一名二八少女搖槳行船,烏發如瀑,白衣勝雪,發尾隨意束了根紅繩,湖光山色一映,煜煜生輝,好似神仙妃子。


    一刹那間,宋麟仿佛墜入溫柔之鄉。


    柳葉船緩緩靠近,那女子年紀不大,膚如白玉,容貌嬌美,不可逼視。


    女子輕輕一笑,說:“還記得修月人否?”


    說罷,笑顏如花地讓宋麟上船。


    “修月人?”


    宋麟回想了一下,忽然感覺額頭冰涼。


    女子的青蔥玉指點在自己眉心,眉心浮現銀月般的圖桉。


    修月大巫加持?


    宋麟頓時想起來。


    女子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兩顆虎牙長長,再看女子竟然是光著腳,裙下隱隱可見一根豹尾。


    “拜見西王母!”


    宋麟作揖行禮。


    “不必客氣,你現在貴為天子,我們地位差不多。”


    西王母嫣然一笑。


    兩人坐在船隻的兩端,無聲地望著清澈的湖麵。


    西王母?


    宋麟偷偷打量著女子,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什麽力量,卻是人人仰慕的西王母。


    “看起來也沒有神話中那麽邋遢。”


    神話中說西王母披頭散發,豹尾虎齒,還以為很野蠻,很邋遢呢。


    “我很邋遢嗎?”


    西王母忽然問道。


    “額,沒有。”宋麟岔開話題,“這湖水是不死水?”


    “正是,飲水可得長生,蟠桃樹也是如此。”


    緊跟著兩人劃著船看遍兩岸美景。


    宋麟看到不少山海異獸,以及不死國人。


    腹部白羽,碧眼方童。


    沒有幾個後天仙人,全部是上古真仙。


    緊跟著西王母召集群臣,在瑤池邊飲酒唱歌,好不自在。


    各種靈丹妙用,不死之物。


    宋麟與西王母待了三天,兩人親密無間,吟詩唱歌。


    宋麟不由沉迷其中,沉迷於這個女子,這個不同凡俗,熱烈奔放的女子。


    這一日,深夜,蟠桃樹下。


    西王母俏臉微紅,醉醺醺靠著樹幹,素手撐著臉頰,仔仔細細打量宋麟,突然開口說了句話:


    “能否留在瑤池?予爾長生如何?”


    “為何是我?”


    宋麟問道。


    “汝有純陽之氣,又是後天仙真,將來之世,定是後天仙真之天下,彼時吾為金母,汝為木公。一方太陰,一方純陽;先天與後天,共治昆侖也。”


    “留下來?”


    宋麟嗅到一絲危險之機。


    如果真的答應,自己的意識可能永遠沉淪此地。


    這個地方太蠻荒,太古怪。


    西王母的昆侖山顯得老氣沉沉,仙真個個暮氣十足,一臉行將老去的模樣。


    這裏沒有什麽修行功法,靠的就是天賦和靈寶不死藥。


    這種地方其實不太好,萬年不變,但外麵的世界萬年都在變,終有一日會被淘汰。


    或許西王母正是看到這點,所以才讓自己留下來。


    見到宋麟有些猶豫,西王母大概明白了宋麟的意思,悠悠唱起歌詞:


    “白雲在天,丘陵自出。道裏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複能來?”


    意思是宋麟以後還來不來。


    宋麟不好婉拒,免得又掀起大戰,於是找了個借口。


    “予歸東土,和治諸夏。萬民平均,吾顧見汝。比及三年,將複而野!”


    表達自己想要回東土治理國家的意願,又承諾三年後必定過來。


    緊跟著又說起雍州和梁州以及蓐收之神的事。


    正在宋麟思考的同時,西王母眼中閃過不可查覺的失落,宋麟注意時又開心笑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說:


    “一言為定,三年後再見!你再留三個月吧,三個月後我叫蓐收投降,兩州全部歸東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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