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


    聽到女神的回答,珀爾修斯一挑眉毛,試探性地問道。


    “認識。我怎麽可能會忘記,你是珀爾修斯,是……”


    女神眼波流轉,散發著驚人魅力的同時也讓珀爾修斯心中的怪異感更加濃烈,他不由自主地追問。


    “——是什麽?”


    “嗬嗬,你猜?”女神卻是不答。


    珀爾修斯直接搖頭:“猜不到。”


    “回答得太快了,令人失望,就不能多想一想?”女神鼓了鼓嘴,她似乎很喜歡這種捉弄人的感覺。


    “我已經想過了,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問題,我應該沒有見過你。”


    “不,我們見過,不過不是以這樣的方式。”


    “能不能給點提示。”


    “可以哦。你不覺得我很像你見過的某個人嗎?”


    “某個人?誰啊。”珀爾修斯一臉茫然。


    “再追加一個提示。”


    女神說著,解開綁住頭發的緞帶,讓長發披散,飄落。


    “這樣呢?”


    珀爾修斯摸了摸鼻子:“像我的小女兒,她也喜歡這樣披散頭發吹風。”


    “……”


    接二連三地碰壁讓體型幼小的女神維持不住笑容。


    “你這人怎麽這麽遲鈍!明明身上帶著我等的孩子,為什麽就是想不到?”


    “孩子?”


    “絲絲~”


    珀爾修斯低頭,正好看見絲絲張開嘴,在自己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忍痛抬起頭,又見女神微張的嘴唇邊也露出了兩顆小小的尖牙。


    紫發,紫眸,吸血,這是美杜莎的特征。


    但美杜莎沒有這麽弱,也不是完整的女神。


    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你是斯忒諾還是尤瑞艾莉?”


    這兩位是美杜莎的姐姐,三人統稱為戈耳工三姐妹。


    “我是斯忒諾,被你殺死的女神。”


    “……”


    珀爾修斯沉默。


    從法律的角度上說,斯忒諾和尤瑞艾莉不是珀爾修斯所殺。


    美杜莎被雅典娜詛咒,遭到放逐後,兩位姐姐擔心最小的妹妹,到被放逐的島嶼上和美杜莎一同生活。“戈耳工三姐妹”的名聲也是在那個時候傳出去的,說她們是諸神都畏懼的怪物,引得各路英雄前來討伐。


    與妹妹美杜莎不同,兩位姐姐雖然是完整的女神,卻無法成長,實力也很弱小。為了保護姐姐,美杜莎不斷殺死登島的英雄,最後在無邊的殺戮中瘋狂,最後吞噬了兩個姐姐,變成了為傳說中人首蛇身,有翼蛇發,體型巨大的怪物,連半神珀爾修斯都感到害怕的的戈耳工的魔物。


    雖說戈耳工魔物是以發狂的美杜莎為主,但沒有吸收兩位姐姐,美杜莎也不可能變得那麽可怕。


    戈耳工魔物的本質其實是戈耳工三姐妹三位一體。所以絲西娜會稱呼美杜莎留下的絲絲為“我等的孩子”,而殺死戈耳工魔物的珀爾修斯也等於同時殺害斯忒諾、尤瑞艾莉和美杜莎三人。


    沉默之後,是道歉,就像對美杜莎做過的那樣。


    “對不起。”


    “道歉就等於你承認殺死我的罪行。”


    “我承認,我成為英靈後一直在等道歉的機會。”


    “越來越有英雄的風範了。”斯忒諾的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不過英雄,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可不夠。”


    “那要怎麽做?”珀爾修斯表情平靜。


    斯忒諾故意咬了咬牙:“我要你負責!”


    “可以,殺人償命,我願意把命交給你。但不是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做完了該做的事,就——”


    不等珀爾修斯說完,絲絲從領口飛了出來,對著珀爾修斯連連晃動身體,又對著斯忒諾不停地:“絲絲絲絲絲~~~~~”


    “我站在你麵前這麽長時間你都不肯出來,他一有危險你就出來幫他求情,看來你們之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啊。”


    可能是因為同出一源,斯忒諾能夠毫無障礙地和絲絲交流。


    “也對,我們生前沒有留下眷屬,那就是說,你在遇到我之前遇到過美杜莎,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會把眷屬留給你?”


    “其實……”


    珀爾修斯沒有隱瞞,把冬木發生的事情全說了。


    斯忒諾聽完,長歎一聲:“原來如此,即使得到了‘獵蛇之鐮’,即使你想救她,隻要化身魔物,終究逃不過這樣的結局——真是個愚蠢而可悲的妹妹,你說是不是?”


    被她抱著的絲絲弱弱地叫了兩聲,似乎是有不同的意見。


    可斯忒諾一瞪眼,絲絲立刻垂下腦袋,不再說話。


    “不要欺負它。”珀爾修斯心生不忍。


    斯忒諾眼珠一轉,哼哼兩聲:“我們的眷屬,我想欺負就欺負!”


    珀爾修斯伸手點了下絲絲的小腦袋:“美杜莎把‘獵蛇之鐮’和絲絲一並交給我,我才是它的所有者。”


    “美杜莎什麽事都聽我的。”


    “但她現在不在了,聽不了你的話,所以關於絲絲的事,我說了算。”


    “你——”


    這已經是斯忒諾第二次被珀爾修斯噎得說不出話來,她還是第一次被男性用如此的方式對待,這讓她感到了些許的憤怒。


    要知道她可是作為“偶像”和“理想的女性”而誕生的女神,不管是怎樣的男性都對她奉承並充滿讚美。


    人憤怒會罵人,會砸東西,或者用其他什麽方式宣泄怒氣,女神又會用什麽樣的方式呢?


    她——笑了。


    名副其實的女神的笑容,這一刻她的魅力達到了極致,對男性的殺傷力達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等級。


    這絕對是男人最無法抗拒的笑容。


    這正是斯忒諾以從者之身現世,所得到的寶具“女神的微笑(smileofstheno)”!


    將斯忒諾的本質,擄獲勇士之心的女神魅力升華而成之物。


    愁悶悲苦的視線正是刀刃,攝魂奪魄的耳語正是劇毒。


    一顰一笑都讓人目眩神迷,一個眼神,一句話語都讓人為之沉淪。


    “——違抗女神的人,必將受到懲罰!”


    女神·斯忒諾對著珀爾修斯宣告。


    “你——先跪下,長這麽高,我仰著頭說話很累。如果美杜莎在就好了,可以騎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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