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雙方都決定要在第二天決戰,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休整一晚,養精蓄銳。


    第二天上午,各自點齊兵馬,於昨日會戰的平原擺開陣勢,量出軍旗號角,隻等主將一聲令下,就可發起衝鋒。


    不過雙方並沒有如昨天那般直接開始廝殺,而是暫且按兵不動。


    孔明方麵,征服王伊斯坎達爾乘馬而出,身後不遠,諸葛孔明手搖羽扇壓住陣腳。


    伊斯坎達爾打馬上前,放聲喊話:“我乃馬其頓之主亞曆山大三世,請皇帝尼祿出來答話。”


    依舊手持薔薇旗幟的貞德咬了咬嘴唇,就要上前,卻被尼祿伸手按住。


    “伊斯坎達爾是以王的身份要求和餘對話,餘身為羅馬皇帝,不能退縮。珀爾修斯卿,呂布將軍還有赤兔,隨我出陣。”


    “遵命。”


    “遵從您的命令,陛下。”


    赤兔和珀爾修斯同時答應,一左一右,簇擁著紅衣紅裙的尼祿分開軍陣,與伊斯坎達爾遙遙相對。


    “餘正是羅馬第五代皇帝,尼祿·克勞迪烏斯,馬其頓之主啊,你想見餘。”


    “不錯,我想見你,想要從你身上得到某個答案。就像現在這樣,在戰場上,通過戰爭。”伊斯坎達爾認真地回答。


    “餘不明白!就為了這個?你的士兵和餘的士兵都在不斷死去!你這家夥卻——”尼祿表情沉了下來,漂亮的眼睛中充斥著名為憤怒的情緒。


    “人的生命是寶貴的,這一點我同意。但不通過這種方式,我就無法真正看清你。”盡管是少年之身,伊斯坎達爾的回答卻堪稱冷酷。


    “你現在看清了嗎?”


    “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為何不歸順聯合帝國?為什麽要像那樣……不,像·這·樣不斷戰鬥。你都看到了,凱撒、卡利古拉,你之前的那些皇帝都已歸順,你若歸順,不會有任何人責怪你。隻要成為了聯合的皇帝之一,就不會產生無謂的爭鬥。”


    “無謂?你這家夥,居然敢說這場戰爭是無謂的?”


    “我說了,那又如何?”


    “不可原諒!”


    尼祿的怒氣不僅沒有因為伊斯坎達爾的話語而消除,反而變得更加激烈。


    “無論是死而複生的血親,還是過去的明君,無論是古代的猛將,還是傳說中著名的王者……現在,此刻,以皇帝之名君臨大地的隻有餘尼祿·克勞迪烏斯一人!”


    “得天許,得民望,與子民相親相愛,擁有這種資格的隻有一人!獨一無二的皇帝!正因為獨一無二,才能成為摧殘之星!正因為獨一無二,才被允許擁有背負一切的傲慢!”


    “哪怕羅馬諸神齊臨於世,命於歸順聯軍,餘也絕不退縮!以此信念踏過艱難才是餘的人生,餘的命運!”


    “絕不退縮,君臨天下,令世界繁華昌盛!餘才是!餘才是毋庸置疑的羅馬!”


    伊斯坎達爾哈哈大笑:“漂亮,這就是我一直想要聽到的答案。你合格了,你足以成為霸王,不,是皇帝!你絕對擁有這個資格!帶來榮華繁榮的薔薇,暗示人類獨有之罪——六六六之獸!你……甚至有資格成為魔王!”


    尼祿毫無疑問是個喜歡讚美之詞的皇帝,但對於伊斯坎達爾的讚美,她卻滿臉不耐。


    “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閉嘴吧,餘不想再和你說話!讓諸葛孔明來見餘,餘有話和他說。”


    “對老師的興趣居然比我大,老實說有點打擊啊。”伊斯坎達爾瞥了下嘴,扭頭說道,“老師,皇帝尼祿要和你說話。”


    “我聽得見。”諸葛孔明上前幾步,與伊斯坎達爾平齊,“尼祿陛下,有何見教。”


    “餘……餘……怎麽關鍵時候頭疼。”


    支吾了兩句,尼祿有些苦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從胸口抽出一張紙。


    “餘看一下稿子,唔姆,唔姆……原來如此,想起來了,見麵先拱手。”


    拱手,左手在上,右手在下。


    “然後,唔姆,來者可是諸葛孔明?”


    孔明先是一愣,又不是沒見過,你問我?


    接著按照中華禮數,拱手回應:“正是。”


    “哦哦,果然這麽說了”尼祿小聲嘟囔,很快端正儀態,一本正經地說道,“久聞公之大名,今幸一會。公既知天命、識時務,何故興無名之兵?”


    如果說先前隻是一愣,現在就是一臉懵逼。


    這都什麽跟什麽?你一個羅馬皇帝什麽時候開始說中文了,還說得這麽文縐縐的?


    “尼祿陛下,你想說什麽請直說,不必這麽拐彎抹角。”


    尼祿也愣了:“這個反應不對,不該是‘吾奉詔討賊,何謂無名?’?”


    孔明越來越懵:“我為什麽要說這個?”


    “這樣我才好接: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歸有德之人,此自然之理也。自卡利古拉以來,國祚動蕩,民心不安,餘……”


    “停停停停,我說怎麽這麽耳熟,這不是司徒王朗說過的話嗎?”孔明終於反應過來,“是不是後麵還有‘今公蘊大才、抱大器,自欲比於管、樂,何乃強欲逆天理、背人情而行事耶?’”


    “唔姆?”尼祿頭頂的呆毛一歪,“好像是有啊。豈不聞古人雲:‘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羅馬帶甲……”


    孔明又一次喊停:“我算是明白了,你是要勸降我……這是誰出的主意?用這種無聊的方法勸降,他不知道這段話的原型司徒王朗是被諸葛孔明活活罵死的嗎?”


    “罵死?還有這種事?”尼祿一驚,本能地看向罪魁禍首珀爾修斯。


    “諸葛孔明,你這貨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珀爾修斯直接開罵。


    孔明搖著羽扇,笑而不語。


    尼祿繼續追問:“卿不是說管叫那諸葛孔明拱手來降,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說的是運氣好的話,有可能——”珀撓了撓頭,“而且,這些隻是炒熱氣氛的前戲,正戲是最後一句。”


    “最後——唔姆,唔姆。”尼祿一目十行,迅速跳轉到演講稿最後,“諸葛孔明……黃月英喊你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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