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文此時也明白過來,本尊留下的信息,最優解應該是讓自己“複活”鍾馗,而後拜托鍾馗動用五鬼搬運術,從鬼洞中取出本尊。


    因為大挪移術脫胎於五鬼搬運術,有陳子文相助,外加鍾馗帝君的實力,鬼洞取物不是難事。


    可惜眼下馬麟祥已死,鍾馗的三魂,如今很難湊齊。


    所以找到——或者說培養出一個精通大挪移術之人,已是陳子文最迫切的目標。


    “就選毛小方吧。”


    陳子文心道。


    茅山那頭不可輕信,那些人雖然將《大挪移術》交給自己,卻絕不會喜歡見到本尊重現。


    若要動用大挪移術,用自己培養出來之人能更放心。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需要很長時間。


    “唉,終於抄好了。”


    距離茅山不遠的一處小鎮,陳子文手拿一份重新抄寫的《大挪移術》,比照無誤後,屍氣一湧,將從茅山得來的那本冊子粉碎,同時將粉末丟棄。


    從茅山得來的東西,陳子文不是很放心。


    如此另抄一份,即使對方有動手腳,也不必擔心。


    “這麽長時間過去,我不曾變換模樣,卻沒有遭到追殺。看來,太乙上人口中的‘祂’,或許要比他印象中‘弱’上幾分——這可能與天啟那次大戰有關,也可能是因為茅山派過於強大的緣故。”


    陳子文心中思索著,打算以土遁離開,卻發現小鎮唯一的一條街道上,一群少年一臉失望而來。


    “怎麽突然不收弟子了……”


    “不是說好今天嗎?”


    “害得我白跑一趟……”


    “下次吧,下次我們再一起去!”


    “唉,我覺得我不行,茅山的道長要求太高,我還是回家跟我爹學殺豬好了……”


    “……”


    一群人七嘴八舌中,陳子文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些人是從茅山回來。


    聽他們所說意思,茅山派在今日大概有向外招收弟子的相關活動,沒想到突然不辦了,所以這些半大少年一個個失望而歸。


    陳子文猜出茅山停止“招生”應該與自己闖山有關。


    “沒想到我竟是無意中壞了他人機緣。”


    陳子文心中笑道。


    目光在一行少年中掃了掃,陳子文突然將視線停留在一個小孩身上。


    “這是——”


    陳子文神色一動。


    眼前這群少年大多十一二歲模樣,穿著打扮較為幹淨整潔,看起來是這個鎮上的人。


    唯獨這個小孩,隻有五六歲樣子,孤零零一個人,衣衫雖有洗過,卻很破舊。


    有點像小乞丐。


    陳子文瞧他神色,沉默中藏著桀驁,非常與眾不同。


    當然,吸引陳子文的不是小孩的神情或打扮,而是對方的樣子——


    “石堅!”


    陳子文心中低語。


    出現在陳子文眼中的小孩,五官與明朝時期的普渡慈航很像,參考腦中民國時的記憶,陳子文猜測這孩子沒準就是《僵屍至尊》中的石堅!


    “會是石堅嗎?”


    陳子文心動了。


    記憶中,《僵屍至尊》中的石堅,道法比林九還要高深。


    如果能收為弟子,應是傳授《大挪移術》極好的選擇。


    不過陳子文不能肯定。


    這個世界已經與陳子文記憶中那條時間線有了很多不同,例如毛小方便是陳子文記憶中不存在的,說不定眼前的“石堅”不是石堅,是另外一個“孫堅”、“李堅”什麽的。


    想了想,陳子文身形消失原地。


    在外兜了幾圈,在不同地方留下身影後,陳子文於地底變幻容貌,最後出現在茅山附近那個小鎮上。


    小鎮比村莊大不到哪去,陳子文很快找到疑似石堅的那個小孩。


    與陳子文猜測一致,這個小孩是個小乞兒。


    不知道這孩子是原來出生在這個小鎮,還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眼下正孤零零待在小鎮西邊一座廢棄的破屋中。


    此時,小孩身前燃著一小堆火,一旁放著一個瓦罐,裏頭煮了一些東西。


    陳子文看了看,發現瓦罐裏頭好像是些菜根瓜皮之類的東西,大概是對方的食物。


    “我一定會出人頭地!”


    小孩死死盯著火堆,不時小聲自語。


    陳子文忽然就喜歡上了這個孩子。


    這般年紀,如此心性,即使不是石堅,將來也必有所成。


    “你叫什麽名字?”陳子文走了出來。


    小孩一驚。


    他沒看清陳子文是怎麽出現的,身子往一旁破爛窗口移動,打算見勢不對就翻窗逃跑。


    這年頭拍花子不少,小孩雖小,卻見識不少。


    陳子文隨手一勾,小孩身子飛了回來。


    “還蠻警惕的。”


    陳子文拍了拍對方小腦袋。


    小孩身子一抖,但很快冷靜下來。


    “我叫石堅!”


    小孩大聲道。


    他這時已看出來陳子文不是平凡人,乃是與茅山那些道長一樣,擁有神仙手段。


    這樣厲害的人,就算要對他一個小孩子做什麽,他也反抗不了。


    相應的,這類人物,多半對他沒有惡意。


    所以說,這是機緣!


    石堅小小年紀卻受過不少苦,孤身流浪這麽久沒有被餓死,正是因為他知道機會來臨絕不能放過!


    他再也不想以乞討為生!


    “請問先生尊姓大名!”


    石堅覺得出現在這間破屋之人,可能在考量他,所以想要盡可能地表現自己。


    隻是他一個黃毛小孩又能有多大能力,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起來反倒十分可愛。


    陳子文記憶中尚有石堅的印象,那個被人稱呼為“堅叔”的石堅,如今這般模樣,莫名有種反差萌。


    “石堅,果真是石堅。”


    聽到小石堅回答,陳子文微微笑了笑。


    “我叫陳文。”陳子文亦回答道,說著微笑看著對方,“想要和我學法術嗎?”


    咚!


    話語剛落,石堅雙膝跪地:


    “徒兒給師父磕頭!”


    咚!咚!咚!


    石堅用力磕了三個響頭,果斷得沒有半分猶豫。


    陳子文揮手將他托起,心情大好地笑了起來。


    “很好!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弟子!”


    陳子文屍氣一掃,將一旁火堆熄滅,而後拉住小石堅的手,身形一閃,兩道身影同時消失在破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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