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來吧,反正也噴那麽多了,不差這一口。”燕雲霆自告奮勇。


    “你有傷在身,何必逞這個能?”李鈺含笑斜了燕雲霆一眼,“不過真讓人意外啊,燕大俠行走江湖這麽多年,竟還是隻童子雞,嗬嗬……”


    燕雲霆臉頰一紅,“老子那是潔身自好……”


    “我來。”李鈺欲轉身拿刀,白溪卻拽住了她:“公子血統高貴,這邪物不配吃,還是用我的吧。”


    燕雲霆眼神在白溪和李鈺身上直打轉,笑道:“天山派各個美女佳人,要是換我,早就失身咯……”


    “哼,下流就是下流,我看呐,你才不是什麽潔身自好,是那些窯姐要價高,你沒銀子吧?”白溪白了燕雲霆一眼,轉身拿刀,當即便在手心劃了一道。他將血液滴入蓮心。


    血蓮欲血之後,仿佛活生了過來,貪婪地汲取著血液,隨後越吃越快,越吃越多,幾乎要將白溪的手吸納過去。


    “夠了夠了,快撒手!”李鈺趕緊將白溪抽離。


    “果然是邪物!我的血像是認主了一般,險些就收不住了。”白溪用紗布纏好手掌。


    再看血蓮狀態,花苞在血液的滋潤下不斷往外綻放,最終露出了一隻翠綠色的蓮蓬,蓮蓬上鑲嵌有二十餘顆血紅色的蓮子,就想一顆顆貪婪的眼珠,看得人頭皮發麻!


    唐長老用小刀輕輕剜下一顆蓮子,蓮蓬上竟滲出了一道獻血,蓮花仿佛有痛覺般輕微發顫。


    “這麽邪性的東西,給狗都不會吃。”白溪厭惡道。


    “唐長老,您多久能把這血蓮子的作用弄明白呢?”李鈺擔憂道:“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黑宮和吳瀟會合起來搞事情。”


    唐長老搖頭道:“血毒門搞出來的東西同樣博大精深,沒有人能在段時間內將其弄懂。”


    “我倒是有個最直接的辦法,”燕雲霆說道:“解鈴須用係鈴人,想要這朵血蓮的人,一定知道血蓮的作用。”


    “你這不是廢話麽?你去找吳瀟,難道還指望他會告訴你?”白溪否定道。


    “吳瀟會來找我的,而且就在今晚。”燕雲霆語氣肯定。


    李鈺皺眉道:“你想用自己當誘餌?可你知道吳瀟狡詐陰險,又有涅境武力……我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燕雲霆拉過被子蒙頭蓋上,“不和你爭,


    就這麽著了。”


    “你——”


    “好了,你門不用過多擔心,這不是還有我麽?”唐長老拍著胸脯說道:“老頭子我雖然武力不濟,但隻要吳瀟那逆徒敢來,我有一百種辦法能治理他!”


    李鈺猶豫了片刻,“那我躲床底下去!”說罷便往床底下鑽去。


    “哎哎哎,公子,你是萬金之軀,豈能藏於塌下,還是讓我來吧。”白溪要去拉,李鈺堅決甩開他的手,“我才不稀罕這萬金之軀!”


    白溪凝了眉,看著床上床下的兩個人,輕歎道:“我跟了公子十幾年,還從來沒見他為了一個人委屈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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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半夜,山穀裏雖沒有風雪,寒氣卻絲毫不減。


    對於燕雲霆而言,每一個呼吸都是煎熬,他疼得身體不停驚顫,床都在發抖。


    “燕雲霆,你沒事吧?”躲在床底的李鈺,手捧著佩劍,關心問道。


    燕雲霆顫聲道:“我想喝酒。”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想著喝酒呢?”李鈺沒好氣道。


    “你若行走江湖,就會知道,再好的藥劑也比不過一壺烈酒。”


    “等你傷勢好了,我帶你喝個夠。”


    “李鈺。”


    “幹嘛?”


    “上半夜我躲在床底下,聽見白溪說,你十歲便拜入了天山,為什麽呢?你家境如此優越,身份如此高貴,為何要涉足江湖?”


    “強身健體不行麽?”


    “不,你是為了逃離帝王之家。”


    “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問?”李鈺語氣漸冷。


    “逃,總得有個理由。”燕雲霆淡淡道。


    沉默,


    沉默了許久,李鈺才緩緩開口:


    “對於西涼王府而言,我和我娘的存在就是個意外,而正是這些意外,導致我三歲便失去了母親……旁人都羨慕王公貴族的生活,但他們看不見帝王家中的爭寵奪權,手足相殘!與其在這種染缸裏掙紮,到不如遠離來得自在,做我所愛之事,愛我所愛之人……這個理由,你滿意了麽?”


    “聽你這麽悲慘,我心情好多了,嗬嗬……”


    “


    你這渾蛋!”


    “沙沙沙……”一陣細微的腳步聲突然從屋外傳來。


    “噓,有人來了。”


    燕雲霆閉上眼睛,假裝沉睡。李鈺握緊佩劍,緊盯著大門。


    “咯吱……”門被人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冷漠的眼神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大魚上鉤了。


    吳瀟提劍來到床前,用劍尖在燕雲霆胸口狠狠劃了一道:“醒來。”


    “是你!”燕雲霆忍著疼痛,內心罵了他祖宗十八代,狗日.的,可真是個狠人呐!


    “倪堅和周繼才的死我可以既往不咎,畢竟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但你必須告訴我血蓮的下落,否則今夜你會疼痛致死。”吳瀟的語氣是如此平淡。


    “我真的不知道——”


    “刺啦!”


    吳瀟又在燕雲霆胸口劃了一條口子,鮮血很快便滲滿了整片衣襟。


    “你每說一句廢話,我就割你一道口子,看你有多少血可流。”


    “我說,我說!”燕雲霆抓著床單,疼得直冒冷汗,“血蓮……被我燒了!”


    “撒謊!”


    “唰!”


    吳瀟又是一劍,他跳上床,跪在傷口上,掐住燕雲霆的脖子,暴戾嗬道:“血蓮乃是千年靈物,根本水火不容!小子,我知道你們嘴巴很硬,但在我麵前什麽都不是!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血蓮在哪兒!”


    這的確是燕雲霆活了二十年來,最怕,最疼,最恨的一次了,眼前這家夥根本就是一頭嗜血禽獸!


    躲在床下的李鈺想要爬出來,燕雲霆急忙用手將他給摁了回去,嘴上連忙答應:


    “你猜的沒錯!我沒有燒掉血蓮!我是把它據為己有了!咳咳……你……先放開我,我快說不出話了!咳咳……”


    燕雲霆口中嗆滿了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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