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不亮無戒便已起床，沐浴焚香，準備今日講課的事宜。</p>
燕雲霆和白榮出屋時，已經日賽三竿。無戒也已在廣場上搭好了講壇，並設立了一百個蒲團座位，專供給寺門中有資曆的老僧坐禪。</p>
燕雲霆和白榮也參與不了這高深的局麵，便坐在廣場旁的柳樹下，架了一堆炭火，一邊烤魚一邊消磨時間。</p>
“燕兄，你的《易筋大法》參悟得怎樣了？可還看得懂？”白榮問道。</p>
燕雲霆點了點頭：“我本就有這方麵的基礎，看懂並不難，難在與實踐，所以我打算今天過後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好好修行一番。”</p>
“閉關？也就是待在一個小房間裏，三五天一動也不動？那可真是夠折磨人的。”白榮說道。</p>
燕雲霆笑道：“三五天都算少了，想要把我全身經脈全部接好，三五個月都說不定。”</p>
“這麽久啊？那你要是閉關了，我一個人在這寺廟裏，不得閑出個鳥兒來？”</p>
“難得來一回禪宗聖地，你也跟著諸位大師學學禪理，修身養性嘛！”</p>
“要學也是跟著……師太去學啊，誰跟著一群和尚學？”</p>
“呱呱呱……”</p>
突然，一隻烏鴉落在了二人頭頂的柳樹上。</p>
燕雲霆大驚，拔出腰間的火銃便是一槍——“嘭！”槍聲響起的瞬間，烏鴉從枝頭剛好落在二人腳下。</p>
“它的鳥瞳是正常色，不是毒鳥。”白榮鬆了一口氣。</p>
燕雲霆卻皺著眉：“有烏鴉出現，總是不詳的征兆。”</p>
“發生何事了？”無戒聞訊走了過來，當看到地上的烏鴉時他也皺起了眉頭。</p>
“它暫時沒被感染，”燕雲霆別好手槍又道：“但也僅僅隻是暫時。”</p>
無戒問道：“你有什麽見解？”</p>
“烏鴉和禿鷲一樣是食腐飛禽，所以我們常遇到的毒鳥大部分都是烏鴉，而且烏鴉是群居動物，不得不防，”燕雲霆凝望著院外的天空，又補充道：</p>
“馬上就要到冬季了，毒物會因為氣溫降低而增加活性，要時刻注意山下毒人的動向才行。”</p>
白榮說道：“最保險的方法還是設立封界，隻是不知道這群武僧聽不聽得進去。”</p>
無戒點了點頭：“這些注意事項我會跟方丈和長老們商議的。”</p>
燕雲霆歎道：“這是瘟疫爆發後的第二個寒冬，但願它不會像第一個那麽糟糕。”</p>
“這</p>
烏鴉既沒被感染，不如拔了毛給它烤了，也算作一頓肉。”</p>
白榮用刀挑起烏鴉，剛準備拔毛，卻聽院外傳來一個老成的女聲：</p>
“方才是誰在禪院裏打槍？”</p>
一群尼姑走進禪院，高矮胖瘦，足足有七八十人之多，為首者有四人，年紀最大的有四五十歲，年紀最輕的則是昨日遇見的素蓮，前麵穿著錦斕袈裟，光鮮亮麗，後麵的弟子則是清一色灰、白僧袍，也是幹淨得體，簡約大方。</p>
“白兄，你心心念念的小尼姑來了。”燕雲霆笑道。</p>
白榮沉聲道：“我心心念念的是小尼姑，可不包括老尼姑在內。”</p>
“你們烤魚為何不去後廚，非得拿到這裏來？不是故意讓人說得麽？”無戒沉聲斥責。</p>
白榮撇了撇嘴，“距你開壇還有一個多時辰呢，誰料到她們這麽早來了？”</p>
“撤了撤了！”無戒催促道。</p>
“隻怕現在撤也來不及了。”</p>
燕雲霆和白榮隻好把烤魚往身後藏。</p>
那群尼姑已走到了跟前，老尼姑看著白榮手裏挑死的烏鴉，搖頭斥責：“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們怎能在佛門殺生呢？還不快快把將它埋了？”</p>
“師太，這烏鴉可是報喪的，不殺了它指不定會倒黴，”白榮笑道：“再說埋了多可惜？不如烤了吃，填了我肚子，也算它死得有價值了。”</p>
老尼姑怒指著白榮：“你殺了它還要吃它，那與魔鬼有何兩樣？”</p>
白榮趕忙指著燕雲霆說道：“師太你誤會了，這烏鴉不是我殺的，是他殺的，他才是魔鬼，”他又捫著自己的胸口笑道：“我嘛，頂多是個貪吃鬼，嗬嗬嗬……”</p>
這一番話，逗得小尼姑們樂嗬嗬。</p>
“戒噪！”</p>
一個年紀稍輕的中年尼姑，突然抽了抽鼻子，驚愕道：“素問師姐，你快聞，這附近好像還有烤肉的味道！”</p>
所有尼姑都舉著鼻子聞，絕大多數都露出陶醉的神態：</p>
“是有烤肉的味道，好像是烤魚！”</p>
“好香啊，好香啊……”</p>
“呱噪！你們怎麽能為肉香所動？”老尼姑大聲嗬斥。</p>
“很明顯他們是在這兒燒烤呢。”素蓮漠視著燕雲霆和白榮背在身後的手。</p>
“幾位師太的鼻子可真靈驗。”燕雲霆見藏也藏不住了，索性便把烤魚給拿了出來，衝一眾尼姑道：</p>
“諸位師傅，你們瞧，這</p>
魚已被我們烤得外焦裏嫩，再撒上一把孜然和辣椒，嘖嘖，不說是人間美味，那也是珍品佳肴啊。”</p>
“罪過罪過！快拿走！快拿走！”老尼姑連連避讓，小尼姑好些已咽了口水。</p>
“十方禪院的首座在哪兒！怎能放這兩個市井之輩進禪院殺生破戒！”老尼姑四處叫囂，卻並沒有發現無戒就站在他們跟前。</p>
“無戒大師，看來你的存在感很低嘛。”白榮咬了一口烤魚取笑道。</p>
對於這兩個朋友，無戒也是無可奈何，他衝眾尼姑賠了個罪：“不好意思，諸位道友，我便是十方禪院的首座，法號無戒……我這兩位朋友，他們市井之氣的確太重，我已叫他們快快撤去了。”</p>
“他就是十方禪院的首座啊？要是不說話，我都還沒發現他呢！”</p>
“我還以為方丈聘請的首座是個老頭子呢，沒想到這麽年輕！”</p>
“咦，素蓮長老，這三人不正是昨日幫咱們捕殺海怪的誰誰誰麽？”</p>
眾尼姑對這位年輕的首座議論紛紛。</p>
素蓮眼神也好是驚訝，她怎麽也沒想到，昨日才看不起的和尚，今日搖身一變竟成了除方丈之外職權最大的禪院首座。</p>
見到了首座，幾位老尼姑也變得客氣了許多，她們和素蓮是姐妹，那輩分還要比無戒低上一頭。</p>
“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首座竟這麽年輕，方才出言多有得罪，還請首座見諒。”</p>
“哪裏哪裏，是我縱容兩個朋友犯戒在先，為表示賠罪，諸位道友請隨我移步殿內，我已備好茶水招待。”</p>
無戒領著四個長輩離開，其她小尼姑則留守在廣場。</p>
“他們進去喝茶，咱們就來烤肉，諸位姑娘別客氣，來來來……做我旁邊！”</p>
“真不害臊，你叫誰姑娘呢？”</p>
“姑娘是指女人，尼姑也是女人，那尼姑不就等於姑娘了麽？”</p>
“靜明，你別和他們搭話，素蓮長老說過，見到這兩個人要遠離，別被他們汙染了慧根。”</p>
“就是就是，別著了他們的道，葷腥生淫.欲，他們啊就是圖謀不軌！”</p>
“可是這烤肉好香，好香啊……”</p>
“唉，諸位師傅當著我們的麵說這種話真是叫人傷心，你們是出家之人，想吃魚肉我也不會給你們……倒不如這樣，我去後廚拿些素菜來烤給你們吃，你們要是嚐了我燕兄弟的燒烤手藝，一定會無法自拔地愛上他的！”</p>
</p>
“好羞恥，好羞恥！阿彌陀佛……”</p>
燕雲霆和白榮出屋時，已經日賽三竿。無戒也已在廣場上搭好了講壇，並設立了一百個蒲團座位，專供給寺門中有資曆的老僧坐禪。</p>
燕雲霆和白榮也參與不了這高深的局麵，便坐在廣場旁的柳樹下，架了一堆炭火，一邊烤魚一邊消磨時間。</p>
“燕兄，你的《易筋大法》參悟得怎樣了？可還看得懂？”白榮問道。</p>
燕雲霆點了點頭：“我本就有這方麵的基礎，看懂並不難，難在與實踐，所以我打算今天過後找個安靜的地方閉關，好好修行一番。”</p>
“閉關？也就是待在一個小房間裏，三五天一動也不動？那可真是夠折磨人的。”白榮說道。</p>
燕雲霆笑道：“三五天都算少了，想要把我全身經脈全部接好，三五個月都說不定。”</p>
“這麽久啊？那你要是閉關了，我一個人在這寺廟裏，不得閑出個鳥兒來？”</p>
“難得來一回禪宗聖地，你也跟著諸位大師學學禪理，修身養性嘛！”</p>
“要學也是跟著……師太去學啊，誰跟著一群和尚學？”</p>
“呱呱呱……”</p>
突然，一隻烏鴉落在了二人頭頂的柳樹上。</p>
燕雲霆大驚，拔出腰間的火銃便是一槍——“嘭！”槍聲響起的瞬間，烏鴉從枝頭剛好落在二人腳下。</p>
“它的鳥瞳是正常色，不是毒鳥。”白榮鬆了一口氣。</p>
燕雲霆卻皺著眉：“有烏鴉出現，總是不詳的征兆。”</p>
“發生何事了？”無戒聞訊走了過來，當看到地上的烏鴉時他也皺起了眉頭。</p>
“它暫時沒被感染，”燕雲霆別好手槍又道：“但也僅僅隻是暫時。”</p>
無戒問道：“你有什麽見解？”</p>
“烏鴉和禿鷲一樣是食腐飛禽，所以我們常遇到的毒鳥大部分都是烏鴉，而且烏鴉是群居動物，不得不防，”燕雲霆凝望著院外的天空，又補充道：</p>
“馬上就要到冬季了，毒物會因為氣溫降低而增加活性，要時刻注意山下毒人的動向才行。”</p>
白榮說道：“最保險的方法還是設立封界，隻是不知道這群武僧聽不聽得進去。”</p>
無戒點了點頭：“這些注意事項我會跟方丈和長老們商議的。”</p>
燕雲霆歎道：“這是瘟疫爆發後的第二個寒冬，但願它不會像第一個那麽糟糕。”</p>
“這</p>
烏鴉既沒被感染，不如拔了毛給它烤了，也算作一頓肉。”</p>
白榮用刀挑起烏鴉，剛準備拔毛，卻聽院外傳來一個老成的女聲：</p>
“方才是誰在禪院裏打槍？”</p>
一群尼姑走進禪院，高矮胖瘦，足足有七八十人之多，為首者有四人，年紀最大的有四五十歲，年紀最輕的則是昨日遇見的素蓮，前麵穿著錦斕袈裟，光鮮亮麗，後麵的弟子則是清一色灰、白僧袍，也是幹淨得體，簡約大方。</p>
“白兄，你心心念念的小尼姑來了。”燕雲霆笑道。</p>
白榮沉聲道：“我心心念念的是小尼姑，可不包括老尼姑在內。”</p>
“你們烤魚為何不去後廚，非得拿到這裏來？不是故意讓人說得麽？”無戒沉聲斥責。</p>
白榮撇了撇嘴，“距你開壇還有一個多時辰呢，誰料到她們這麽早來了？”</p>
“撤了撤了！”無戒催促道。</p>
“隻怕現在撤也來不及了。”</p>
燕雲霆和白榮隻好把烤魚往身後藏。</p>
那群尼姑已走到了跟前，老尼姑看著白榮手裏挑死的烏鴉，搖頭斥責：“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你們怎能在佛門殺生呢？還不快快把將它埋了？”</p>
“師太，這烏鴉可是報喪的，不殺了它指不定會倒黴，”白榮笑道：“再說埋了多可惜？不如烤了吃，填了我肚子，也算它死得有價值了。”</p>
老尼姑怒指著白榮：“你殺了它還要吃它，那與魔鬼有何兩樣？”</p>
白榮趕忙指著燕雲霆說道：“師太你誤會了，這烏鴉不是我殺的，是他殺的，他才是魔鬼，”他又捫著自己的胸口笑道：“我嘛，頂多是個貪吃鬼，嗬嗬嗬……”</p>
這一番話，逗得小尼姑們樂嗬嗬。</p>
“戒噪！”</p>
一個年紀稍輕的中年尼姑，突然抽了抽鼻子，驚愕道：“素問師姐，你快聞，這附近好像還有烤肉的味道！”</p>
所有尼姑都舉著鼻子聞，絕大多數都露出陶醉的神態：</p>
“是有烤肉的味道，好像是烤魚！”</p>
“好香啊，好香啊……”</p>
“呱噪！你們怎麽能為肉香所動？”老尼姑大聲嗬斥。</p>
“很明顯他們是在這兒燒烤呢。”素蓮漠視著燕雲霆和白榮背在身後的手。</p>
“幾位師太的鼻子可真靈驗。”燕雲霆見藏也藏不住了，索性便把烤魚給拿了出來，衝一眾尼姑道：</p>
“諸位師傅，你們瞧，這</p>
魚已被我們烤得外焦裏嫩，再撒上一把孜然和辣椒，嘖嘖，不說是人間美味，那也是珍品佳肴啊。”</p>
“罪過罪過！快拿走！快拿走！”老尼姑連連避讓，小尼姑好些已咽了口水。</p>
“十方禪院的首座在哪兒！怎能放這兩個市井之輩進禪院殺生破戒！”老尼姑四處叫囂，卻並沒有發現無戒就站在他們跟前。</p>
“無戒大師，看來你的存在感很低嘛。”白榮咬了一口烤魚取笑道。</p>
對於這兩個朋友，無戒也是無可奈何，他衝眾尼姑賠了個罪：“不好意思，諸位道友，我便是十方禪院的首座，法號無戒……我這兩位朋友，他們市井之氣的確太重，我已叫他們快快撤去了。”</p>
“他就是十方禪院的首座啊？要是不說話，我都還沒發現他呢！”</p>
“我還以為方丈聘請的首座是個老頭子呢，沒想到這麽年輕！”</p>
“咦，素蓮長老，這三人不正是昨日幫咱們捕殺海怪的誰誰誰麽？”</p>
眾尼姑對這位年輕的首座議論紛紛。</p>
素蓮眼神也好是驚訝，她怎麽也沒想到，昨日才看不起的和尚，今日搖身一變竟成了除方丈之外職權最大的禪院首座。</p>
見到了首座，幾位老尼姑也變得客氣了許多，她們和素蓮是姐妹，那輩分還要比無戒低上一頭。</p>
“真是人不可貌相，沒想到首座竟這麽年輕，方才出言多有得罪，還請首座見諒。”</p>
“哪裏哪裏，是我縱容兩個朋友犯戒在先，為表示賠罪，諸位道友請隨我移步殿內，我已備好茶水招待。”</p>
無戒領著四個長輩離開，其她小尼姑則留守在廣場。</p>
“他們進去喝茶，咱們就來烤肉，諸位姑娘別客氣，來來來……做我旁邊！”</p>
“真不害臊，你叫誰姑娘呢？”</p>
“姑娘是指女人，尼姑也是女人，那尼姑不就等於姑娘了麽？”</p>
“靜明，你別和他們搭話，素蓮長老說過，見到這兩個人要遠離，別被他們汙染了慧根。”</p>
“就是就是，別著了他們的道，葷腥生淫.欲，他們啊就是圖謀不軌！”</p>
“可是這烤肉好香，好香啊……”</p>
“唉，諸位師傅當著我們的麵說這種話真是叫人傷心，你們是出家之人，想吃魚肉我也不會給你們……倒不如這樣，我去後廚拿些素菜來烤給你們吃，你們要是嚐了我燕兄弟的燒烤手藝，一定會無法自拔地愛上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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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羞恥，好羞恥！阿彌陀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