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個問題很擔心，公輸會給我們墨盒麽？”素蓮問道。</p>
這倒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在如今的末世大環境之下，墨盒可謂是無價之寶，即便是每個大州也隻能配備一個，空海寺想單獨獲取一個，實在不簡單。</p>
“你不用擔心，公輸涼的孫女兒是咱們朋友，她肯定會幫忙的。”白榮說道。</p>
燕雲霆卻道：“墨盒這種東西，隻怕公輸婉兒也沒有資格去定奪，想要借到墨盒，隻能親自去找公輸涼。”</p>
“你們快看，有木鳶飛來了。”素蓮突然指向封界內。</p>
三艘木鳶從中樞樓飛了出來。</p>
“待會兒你們別亂說話，讓我來應付即可。”燕雲霆囑咐道。</p>
不一會兒，四架木鳶分別在界內界外的空中持平，其中一名公輸門客問道：</p>
“你們是何許人也？怎會有我公輸家的木鳶？可是你們觸動了封界？”</p>
語氣並不是多熱情。</p>
燕雲霆說道：“我是雲夢山鬼穀洞的燕雲霆，我身旁這位是敬慈俺的素蓮師太，我們從冀州空海寺來，有要事求見公輸涼老前輩。”</p>
</p>
公輸門客似乎並不多麽在意幾人的身份，隻是問道：“你們有何事要見我們家主？”</p>
燕雲霆說道：“此事事關空海寺的生死存亡，需當麵與公輸老前輩說，還請這位兄弟幫忙通告一聲，公輸老前輩是知道我燕雲霆的名字的，你隻需要與他提及，他必然會親自出來迎我。”</p>
三個公輸門客耳語了片刻，其中一架木鳶飛回中樞樓，另兩個繼續留守：“幾位請稍後，我們已去通知家主，若家主肯見便放你們進來。”</p>
燕雲霆說道：“如此便麻煩了。”</p>
“燕雲霆，你的麵子真有這麽大麽？連公輸世家的家主都喊得動。”素蓮眼神不可思議。</p>
白榮笑道：“那可不是吹，光憑‘鬼穀’這兩個字，江湖上有哪路英雄敢不給三分薄麵？”</p>
燕雲霆歎道：“少他娘捧殺我，我也隻是和諸位英雄並肩作戰過而已，他們能不能賣我麵子，其實我心裏也沒底。”</p>
等了小半刻鍾，通報的木鳶飛了回來：“打開封界，將燕大俠迎上寶頂！”</p>
公輸門客這才取出了玉如意，敲開了封界，將燕雲霆等人放了進去。</p>
“燕大俠請跟隨我上寶頂。”</p>
兩架木鳶一前一後飛上中樞樓的最高層。</p>
寶頂，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蒼顏白發的老者，二人並肩站在高台上等候。</p>
女子是公輸婉兒，老者則是是家主公輸涼。</p>
“燕雲霆，白榮，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公輸婉兒笑著招手相迎。</p>
三人停好木鳶，依次走下，燕雲霆搓了搓凍僵了的手，苦笑道：“東南西北風，每一陣都能要人命。”</p>
“那快進屋，我為你們燒一壺熱茶驅寒。”公輸婉兒熱情道。</p>
“咳咳！”公輸涼輕咳了兩聲，“大人都還沒開口迎客，小孩子倒當起了主人家，成何體統？”</p>
公輸婉兒撇著嘴說：“爺爺，燕雲霆他們是朋友，若不是他給我的那幾顆仙丹，我非得被累死在船廠裏。”</p>
公輸涼冷聲道：“我公輸家族，為機關鞠躬盡瘁，累死累病的不占少數，你倒是要嬌貴得多。”</p>
公輸婉兒輕哼了聲，不再說話了。</p>
“公輸老前輩，別來無恙啊。”燕雲霆恭敬地衝公輸涼行了個禮。</p>
公輸涼眯著眼睛：“老頭子我一向惜時如金，有什麽話就別拐彎抹角，有話直說。”</p>
“我想要一個墨盒。”燕雲霆開門見山道。</p>
公輸涼眉頭</p>
一皺，公輸婉兒也有不小驚訝。</p>
“小娃兒本事不大，口氣倒是挺大，”公輸涼冷笑著問道：“你不是與墨門交好麽？為何不去找百裏老頭子要？”</p>
燕雲霆微笑道：“在討伐九幽和保全九州的過程中，我已看出前輩是個豁達，英明，宅心仁厚的人……空海寺正遭遭受屍潮的襲擊，千年禪宗很可能毀於一旦，所以晚輩特來求取墨盒，希望能幫助空海寺渡過此劫；若前輩肯施舍一隻墨盒，禪宗數千門徒也會對公輸世家感激不盡的。”</p>
“哈哈哈……”公輸涼撫了撫須，正當燕雲霆等人以為有戲之時，他突然止笑，硬生生吐出兩個字：</p>
“不給。”</p>
燕雲霆瑣了眉：“前輩有卻不給？”</p>
“你以為拍幾句馬屁，我就能將墨盒給你了？”公輸涼指著封界外說道：“你一路走來，也應該清楚，出了這封界，隻要打個響指便會有成百上千的毒人湧來，而每過一夜，便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p>
他又瞥向燕雲霆身旁的素蓮：“禪宗不是一向以‘舍己為人’為己任麽？即使有墨盒也應該讓給平民百姓才對，自用難道就不自私麽？”</p>
“爺爺！你不借就不借，幹嘛還貶低人家禪宗？”公輸婉兒不平道。</p>
“你懂什麽？昔年我公輸製作火器，助大燕統一九州，這幫禪宗的和尚可沒少添堵，現在卻來求我公輸家了？哼！”公輸涼甩了甩袖子，轉身往高台下走去。</p>
素蓮咬了咬牙，拉上燕雲霆和白榮：“他說得對，天下蒼生都沒有墨盒拯救，我們空海寺又憑什麽？我們走！”</p>
“公輸老前輩且慢！我想和您做一筆交易！”燕雲霆高聲喊道。</p>
公輸涼頓住了腳步，“那你就說說看，看老頭子我是否感興趣。”</p>
“我的籌碼是兩個消息！”</p>
“消息？”</p>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燕雲霆問道。</p>
公輸涼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壞消息。”</p>
燕雲霆大聲道：“公輸群老爺子他死了！”</p>
“大哥！”</p>
“大爺爺！”</p>
公輸涼和公輸婉兒一齊驚呼。</p>
公輸涼快步走了回來，瞪著燕雲霆：“他是怎麽死的？”</p>
燕雲霆說道：“他為了不讓九幽得逞，自然了火藥庫，悲壯而死……若不是老爺子自我犧牲，昆玉城絕沒有那麽容易攻破，為了紀念他，我將他的衣冠塚安在了昆侖山上。”</p>
公輸涼藏住眼中的悲傷，更近了一步：“那好消息呢？”</p>
“好消息是公孫群老爺子臨死前將‘霹靂珠’的配方交給了我，”燕雲霆說道：“隻要前輩您能施舍一枚墨盒，我便將‘霹靂珠’的配方完璧歸趙！”</p>
公輸涼冷笑：“霹靂珠的配方本就是屬於我公輸家的，你想拿我家的東西來跟我做交易？小子，你如意算盤打得挺精啊！”</p>
“可公輸群老爺子親口說將其配方傳承於我，那就是我的！”</p>
“可笑……這裏是中樞樓，你若要留下你們，你們出得去麽？”</p>
“嗆！”</p>
燕雲霆拔出照膽，後退了幾大步，大喝道：“鈞天一劍，誰能擋我！”</p>
公輸婉兒急忙護住公輸涼，衝燕雲霆道：“燕雲霆，你快把劍收起來！”</p>
燕雲霆手中劍光潺潺，語氣堅決：“今日若求不到墨盒，我絕不會收劍離開！”</p>
中樞樓外近百架木鳶聞訊趕來。</p>
“咯咯咯……”中樞樓已陣輕顫，十幾塊地板撤了去，十幾門火炮升了上來，牆壁凹陷推出一柄柄弓弩，一隻隻火銃……頃刻間，燕雲霆三人便被全方</p>
位封鎖在了高台上。</p>
白榮拔出刀，素蓮拔出劍，三人拉開架勢，準備戰鬥。</p>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p>
“哈哈哈……”公輸涼卻放聲大笑起來：“年輕氣盛，很好，很好！”隨即他打了個響指，“咯咯咯……”所有機關與木鳶全部歸位，他又道：</p>
“好，老頭子今日我便和你做了個交易，婉兒，你去取一隻此等墨盒來。”</p>
公輸婉兒抹了一把額間香汗，連忙轉身跑下高台。</p>
“小子，把配方交出來吧？”公輸涼伸手索要。</p>
燕雲霆說道：“配方暫時不在我身上。”</p>
公輸涼皺眉，沉下臉色。</p>
“真的不在我身上，我怕沿途遺失將它留在了昆侖山，”燕雲霆趕忙解釋，又從腰間取下一隻火葫蘆丟給公輸涼：“這是我用霹靂珠的配方複刻的火葫蘆，前輩若是不信可以過目。”</p>
公輸涼接過火葫蘆，舉在鼻尖嗅了嗅，眉頭才算鬆了下來：“有幾位藥的確是霹靂珠才有……”</p>
燕雲霆憋在心裏的一口氣也呼了出來，倘若真打起來，麵對這些精妙絕倫的機關，他還真沒把我脫身。</p>
“小子，我今日會答應和你做交易，不全是為了霹靂珠配方，你肯為我大哥送終，這一點我稍作欣慰。”公輸涼將火葫蘆丟還給了燕雲霆。</p>
“墨盒來了！”公輸婉兒捧著一個一尺長寬的四方盒子跑了回來。</p>
“這墨盒，好小啊……”燕雲霆苦笑道，洛陽城裏的墨盒怕是比這好幾十倍。</p>
公輸婉兒放下墨盒時已氣喘籲籲，她抹了一把香汗，“能給你找來就不錯了，你還有得嫌棄麽？這年頭靈石本就緊缺，連我們自己都不夠用呢。”</p>
燕雲霆圍著墨盒轉了一圈兒：“這墨盒能造多大的封界啊？”</p>
公輸婉兒說道：“尺長的墨盒可覆蓋方圓一裏，有效持續三個月，配兩把玉如意。”</p>
“方圓一裏的話，覆蓋一個山頭完全夠了，容納幾千人也沒問題，三個月之後差不多也春暖花開了，清除毒人也會容易得多；”燕雲霆衝素蓮眨了眨眼：“還等什麽？快謝過公輸家的善人，然後搬上木鳶去唄？”</p>
素蓮感激得眼眶泛紅：“多謝公輸家二位慷慨施舍，我一定會將善舉稟告方丈和師太，將二位的恩德刻在功德碑上。”</p>
公輸涼故作清高地哼了一聲，“我有些乏了，婉兒，你替我待客。”說罷，轉身走下高台。</p>
隨後，公輸婉兒將墨盒的使用事宜與素蓮簡述了一遍。</p>
“好了，空海寺還等著你們回去救援呢，不耽擱了，快走吧。”燕雲霆笑著催促道。</p>
素蓮和白榮坐上木鳶。</p>
“燕雲霆，你所作的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裏，日後定當湧泉相報。”素蓮真切道。</p>
燕雲霆笑道：“好，我等著你來報恩。”</p>
“燕兄，從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了。”一向嬉笑的白榮突然有了些許傷感。</p>
燕雲霆笑道：“花有重開日，人有再見時，隻要我們都好好活著，總有機會再把酒言歡。”</p>
“你要小心黑龍會，他們無處不在，雖然這是我惹的麻煩。”白榮提醒道。</p>
燕雲霆笑道：“你覺得誰能接得住我鈞天一劍？”</p>
“說得也是，哈哈……那麽，祝我們都一路順風。”</p>
“一路順風。”</p>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p>
“後會有期。”</p>
“後會有期！”</p>
雙方簡言告別，木鳶駛出中樞樓，燕雲霆站於高台極目遠送，直至木鳶消失在晨曦中。</p>
這倒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在如今的末世大環境之下，墨盒可謂是無價之寶，即便是每個大州也隻能配備一個，空海寺想單獨獲取一個，實在不簡單。</p>
“你不用擔心，公輸涼的孫女兒是咱們朋友，她肯定會幫忙的。”白榮說道。</p>
燕雲霆卻道：“墨盒這種東西，隻怕公輸婉兒也沒有資格去定奪，想要借到墨盒，隻能親自去找公輸涼。”</p>
“你們快看，有木鳶飛來了。”素蓮突然指向封界內。</p>
三艘木鳶從中樞樓飛了出來。</p>
“待會兒你們別亂說話，讓我來應付即可。”燕雲霆囑咐道。</p>
不一會兒，四架木鳶分別在界內界外的空中持平，其中一名公輸門客問道：</p>
“你們是何許人也？怎會有我公輸家的木鳶？可是你們觸動了封界？”</p>
語氣並不是多熱情。</p>
燕雲霆說道：“我是雲夢山鬼穀洞的燕雲霆，我身旁這位是敬慈俺的素蓮師太，我們從冀州空海寺來，有要事求見公輸涼老前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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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輸門客似乎並不多麽在意幾人的身份，隻是問道：“你們有何事要見我們家主？”</p>
燕雲霆說道：“此事事關空海寺的生死存亡，需當麵與公輸老前輩說，還請這位兄弟幫忙通告一聲，公輸老前輩是知道我燕雲霆的名字的，你隻需要與他提及，他必然會親自出來迎我。”</p>
三個公輸門客耳語了片刻，其中一架木鳶飛回中樞樓，另兩個繼續留守：“幾位請稍後，我們已去通知家主，若家主肯見便放你們進來。”</p>
燕雲霆說道：“如此便麻煩了。”</p>
“燕雲霆，你的麵子真有這麽大麽？連公輸世家的家主都喊得動。”素蓮眼神不可思議。</p>
白榮笑道：“那可不是吹，光憑‘鬼穀’這兩個字，江湖上有哪路英雄敢不給三分薄麵？”</p>
燕雲霆歎道：“少他娘捧殺我，我也隻是和諸位英雄並肩作戰過而已，他們能不能賣我麵子，其實我心裏也沒底。”</p>
等了小半刻鍾，通報的木鳶飛了回來：“打開封界，將燕大俠迎上寶頂！”</p>
公輸門客這才取出了玉如意，敲開了封界，將燕雲霆等人放了進去。</p>
“燕大俠請跟隨我上寶頂。”</p>
兩架木鳶一前一後飛上中樞樓的最高層。</p>
寶頂，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蒼顏白發的老者，二人並肩站在高台上等候。</p>
女子是公輸婉兒，老者則是是家主公輸涼。</p>
“燕雲霆，白榮，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公輸婉兒笑著招手相迎。</p>
三人停好木鳶，依次走下，燕雲霆搓了搓凍僵了的手，苦笑道：“東南西北風，每一陣都能要人命。”</p>
“那快進屋，我為你們燒一壺熱茶驅寒。”公輸婉兒熱情道。</p>
“咳咳！”公輸涼輕咳了兩聲，“大人都還沒開口迎客，小孩子倒當起了主人家，成何體統？”</p>
公輸婉兒撇著嘴說：“爺爺，燕雲霆他們是朋友，若不是他給我的那幾顆仙丹，我非得被累死在船廠裏。”</p>
公輸涼冷聲道：“我公輸家族，為機關鞠躬盡瘁，累死累病的不占少數，你倒是要嬌貴得多。”</p>
公輸婉兒輕哼了聲，不再說話了。</p>
“公輸老前輩，別來無恙啊。”燕雲霆恭敬地衝公輸涼行了個禮。</p>
公輸涼眯著眼睛：“老頭子我一向惜時如金，有什麽話就別拐彎抹角，有話直說。”</p>
“我想要一個墨盒。”燕雲霆開門見山道。</p>
公輸涼眉頭</p>
一皺，公輸婉兒也有不小驚訝。</p>
“小娃兒本事不大，口氣倒是挺大，”公輸涼冷笑著問道：“你不是與墨門交好麽？為何不去找百裏老頭子要？”</p>
燕雲霆微笑道：“在討伐九幽和保全九州的過程中，我已看出前輩是個豁達，英明，宅心仁厚的人……空海寺正遭遭受屍潮的襲擊，千年禪宗很可能毀於一旦，所以晚輩特來求取墨盒，希望能幫助空海寺渡過此劫；若前輩肯施舍一隻墨盒，禪宗數千門徒也會對公輸世家感激不盡的。”</p>
“哈哈哈……”公輸涼撫了撫須，正當燕雲霆等人以為有戲之時，他突然止笑，硬生生吐出兩個字：</p>
“不給。”</p>
燕雲霆瑣了眉：“前輩有卻不給？”</p>
“你以為拍幾句馬屁，我就能將墨盒給你了？”公輸涼指著封界外說道：“你一路走來，也應該清楚，出了這封界，隻要打個響指便會有成百上千的毒人湧來，而每過一夜，便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死去；”</p>
他又瞥向燕雲霆身旁的素蓮：“禪宗不是一向以‘舍己為人’為己任麽？即使有墨盒也應該讓給平民百姓才對，自用難道就不自私麽？”</p>
“爺爺！你不借就不借，幹嘛還貶低人家禪宗？”公輸婉兒不平道。</p>
“你懂什麽？昔年我公輸製作火器，助大燕統一九州，這幫禪宗的和尚可沒少添堵，現在卻來求我公輸家了？哼！”公輸涼甩了甩袖子，轉身往高台下走去。</p>
素蓮咬了咬牙，拉上燕雲霆和白榮：“他說得對，天下蒼生都沒有墨盒拯救，我們空海寺又憑什麽？我們走！”</p>
“公輸老前輩且慢！我想和您做一筆交易！”燕雲霆高聲喊道。</p>
公輸涼頓住了腳步，“那你就說說看，看老頭子我是否感興趣。”</p>
“我的籌碼是兩個消息！”</p>
“消息？”</p>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一個？”燕雲霆問道。</p>
公輸涼沉默了片刻，出聲道：“壞消息。”</p>
燕雲霆大聲道：“公輸群老爺子他死了！”</p>
“大哥！”</p>
“大爺爺！”</p>
公輸涼和公輸婉兒一齊驚呼。</p>
公輸涼快步走了回來，瞪著燕雲霆：“他是怎麽死的？”</p>
燕雲霆說道：“他為了不讓九幽得逞，自然了火藥庫，悲壯而死……若不是老爺子自我犧牲，昆玉城絕沒有那麽容易攻破，為了紀念他，我將他的衣冠塚安在了昆侖山上。”</p>
公輸涼藏住眼中的悲傷，更近了一步：“那好消息呢？”</p>
“好消息是公孫群老爺子臨死前將‘霹靂珠’的配方交給了我，”燕雲霆說道：“隻要前輩您能施舍一枚墨盒，我便將‘霹靂珠’的配方完璧歸趙！”</p>
公輸涼冷笑：“霹靂珠的配方本就是屬於我公輸家的，你想拿我家的東西來跟我做交易？小子，你如意算盤打得挺精啊！”</p>
“可公輸群老爺子親口說將其配方傳承於我，那就是我的！”</p>
“可笑……這裏是中樞樓，你若要留下你們，你們出得去麽？”</p>
“嗆！”</p>
燕雲霆拔出照膽，後退了幾大步，大喝道：“鈞天一劍，誰能擋我！”</p>
公輸婉兒急忙護住公輸涼，衝燕雲霆道：“燕雲霆，你快把劍收起來！”</p>
燕雲霆手中劍光潺潺，語氣堅決：“今日若求不到墨盒，我絕不會收劍離開！”</p>
中樞樓外近百架木鳶聞訊趕來。</p>
“咯咯咯……”中樞樓已陣輕顫，十幾塊地板撤了去，十幾門火炮升了上來，牆壁凹陷推出一柄柄弓弩，一隻隻火銃……頃刻間，燕雲霆三人便被全方</p>
位封鎖在了高台上。</p>
白榮拔出刀，素蓮拔出劍，三人拉開架勢，準備戰鬥。</p>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p>
“哈哈哈……”公輸涼卻放聲大笑起來：“年輕氣盛，很好，很好！”隨即他打了個響指，“咯咯咯……”所有機關與木鳶全部歸位，他又道：</p>
“好，老頭子今日我便和你做了個交易，婉兒，你去取一隻此等墨盒來。”</p>
公輸婉兒抹了一把額間香汗，連忙轉身跑下高台。</p>
“小子，把配方交出來吧？”公輸涼伸手索要。</p>
燕雲霆說道：“配方暫時不在我身上。”</p>
公輸涼皺眉，沉下臉色。</p>
“真的不在我身上，我怕沿途遺失將它留在了昆侖山，”燕雲霆趕忙解釋，又從腰間取下一隻火葫蘆丟給公輸涼：“這是我用霹靂珠的配方複刻的火葫蘆，前輩若是不信可以過目。”</p>
公輸涼接過火葫蘆，舉在鼻尖嗅了嗅，眉頭才算鬆了下來：“有幾位藥的確是霹靂珠才有……”</p>
燕雲霆憋在心裏的一口氣也呼了出來，倘若真打起來，麵對這些精妙絕倫的機關，他還真沒把我脫身。</p>
“小子，我今日會答應和你做交易，不全是為了霹靂珠配方，你肯為我大哥送終，這一點我稍作欣慰。”公輸涼將火葫蘆丟還給了燕雲霆。</p>
“墨盒來了！”公輸婉兒捧著一個一尺長寬的四方盒子跑了回來。</p>
“這墨盒，好小啊……”燕雲霆苦笑道，洛陽城裏的墨盒怕是比這好幾十倍。</p>
公輸婉兒放下墨盒時已氣喘籲籲，她抹了一把香汗，“能給你找來就不錯了，你還有得嫌棄麽？這年頭靈石本就緊缺，連我們自己都不夠用呢。”</p>
燕雲霆圍著墨盒轉了一圈兒：“這墨盒能造多大的封界啊？”</p>
公輸婉兒說道：“尺長的墨盒可覆蓋方圓一裏，有效持續三個月，配兩把玉如意。”</p>
“方圓一裏的話，覆蓋一個山頭完全夠了，容納幾千人也沒問題，三個月之後差不多也春暖花開了，清除毒人也會容易得多；”燕雲霆衝素蓮眨了眨眼：“還等什麽？快謝過公輸家的善人，然後搬上木鳶去唄？”</p>
素蓮感激得眼眶泛紅：“多謝公輸家二位慷慨施舍，我一定會將善舉稟告方丈和師太，將二位的恩德刻在功德碑上。”</p>
公輸涼故作清高地哼了一聲，“我有些乏了，婉兒，你替我待客。”說罷，轉身走下高台。</p>
隨後，公輸婉兒將墨盒的使用事宜與素蓮簡述了一遍。</p>
“好了，空海寺還等著你們回去救援呢，不耽擱了，快走吧。”燕雲霆笑著催促道。</p>
素蓮和白榮坐上木鳶。</p>
“燕雲霆，你所作的一切，我都會記在心裏，日後定當湧泉相報。”素蓮真切道。</p>
燕雲霆笑道：“好，我等著你來報恩。”</p>
“燕兄，從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了。”一向嬉笑的白榮突然有了些許傷感。</p>
燕雲霆笑道：“花有重開日，人有再見時，隻要我們都好好活著，總有機會再把酒言歡。”</p>
“你要小心黑龍會，他們無處不在，雖然這是我惹的麻煩。”白榮提醒道。</p>
燕雲霆笑道：“你覺得誰能接得住我鈞天一劍？”</p>
“說得也是，哈哈……那麽，祝我們都一路順風。”</p>
“一路順風。”</p>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p>
“後會有期。”</p>
“後會有期！”</p>
雙方簡言告別，木鳶駛出中樞樓，燕雲霆站於高台極目遠送，直至木鳶消失在晨曦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