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前夕。</p>
“轟隆隆！”</p>
天地一聲巨響，降下一道金光。</p>
一副長約十丈的壯麗山河圖橫貫於夜空之下，淩裳領銜白鷺殿眾女修，同時靈光出手射向山河圖，齊嗬一聲：</p>
“現！”</p>
山河圖張開一道巨口，吐出一塊塊巨大冰石，冰石還在不斷倍化，直至長寬三十四丈才從空中墜落，有序並排在白鷺集十裏外的冰原上，不斷堆積，重疊，延伸……</p>
半個時辰之後，一座高百丈，厚十丈，長不知幾千裏的擎天巨牆赫然橫斷了整個南境冰原。</p>
</p>
“去！”</p>
淩裳輕嗬一指，山河圖飛向白鷺殿，如耀眼明珠一般，滯空於白鷺殿頂！</p>
“我靠，這是什麽大神通？竟能憑空製造出一麵這麽高的牆？”燕雲霆仰望著冰雪長城，歎為觀止。</p>
李懷安淡然道：“其實並沒有想得那麽厲害，這副就相當於一隻龐大的乾坤袋，收納了一麵千裏冰牆，要用時取出來，不用時收回去。”</p>
“裝這麽大一座城牆，那也是天大的手筆了。”</p>
“這副山河圖，品級已屬於仙器，多少是有些威力的。”</p>
“要是咱人間也有了這麽一件寶貝，可以省下多少人力物力啊？”</p>
“人間多數地方靈氣不足，即便山河圖可以收納，也不一定取得出來，況且，”李懷安指了指懸浮在白鷺殿上的山河圖，“山河圖實則是一件很脆弱的法寶，你我一劍皆可將之斬斷。”</p>
“若山河圖破碎了，這座冰雪長城也會消失麽？”</p>
“會的。”李懷安說道：“山河圖裝著什麽東西，就會畫上什麽東西，若毀去了畫卷，實物也會跟著消失。”</p>
“那可真得將它嗬護好，否則一旦被破，後果不堪設想。”</p>
“這是琉璃宮的事，我們何必去操心？”</p>
二人飛上冰雪長城，赴約，報道。</p>
……</p>
當二人飛上長城時，白鷺殿四十七名女修已全部集結，除了淩裳和枕雪兩名元神長老之外，另有八名元嬰修士，二十名金丹修士，七名築基弟子。</p>
“說有兩個報名者，就是他們麽？”淩裳看向二人，頗有些意外。</p>
“咦？你們還沒走啊？”青芷一眼便認出了燕雲霆和李懷安。</p>
燕雲霆笑道：“我們是賞金獵人，哪裏有靈石賺，哪裏就有我們的身影。”</p>
“你們叫什麽名字？”淩裳問道。</p>
燕雲霆道：“梅明誌。”</p>
李懷安道：“李莫問。”</p>
淩裳沉聲：“這麽見不得人麽？連個名字都不肯告訴。”</p>
“不是不是，”紅昭連忙解釋道：“他們呀，一個姓梅，梅花的梅，明白的明，誌氣的誌；另一個是木子李，莫問歸期的莫問。”</p>
“嗬嗬嗬……”</p>
“這兩個人的名字倒取得真有意思。”</p>
惹來了一片女人笑聲，就連那位枕雪長老，也不由蘭花點唇，露出了笑顏。</p>
燕雲霆歎道：“沒辦法啊，爹娘沒文化，生下來就給我們取這種名兒。”</p>
李懷安也歎：“不錯，這是沒辦法的事。”</p>
“行了！大敵當前，爾等還有心思嬉笑？！”淩裳輕嗬，眾女修忍笑閉嘴。她又指著隊伍，衝二人道：“且進去站好，我要統一安排防務任務了。”</p>
李懷安在一旁站好。</p>
“擠擠，擠擠……”燕雲霆卻擠進了女人堆，湊到了青芷身邊，毫不避諱，他就喜歡被群芳包圍的感覺。</p>
“此刻十六境地的冰雪長城已全部連通，接下來發布防務任務，都仔細聽好了，”淩裳提高音量：</p>
“根據以往妖獸暴動的規律來分析，它們會集中進攻有活人所在的集鎮，因此，咱們身後白鷺集所對應的區域便是防禦重地，但其他路段也不是完全放空；</p>
如前夜所布置的防禦任務相同，兩百裏為一哨，兩名金丹修士兼搭一名築基弟子為一組，剩下的全都留守白鷺集；</p>
夜間妖獸會格外暴躁，你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特別是會飛的妖獸，一旦發現便主動出擊，務必將其斬落於長城之前；”</p>
說到這兒，她衝一旁的枕雪使了個眼色。</p>
枕雪取出一遝符咒，挨個分發說道：“這是白鷺殿的求救符，若遇到對付不了的妖獸或突發事件，催動此符我和淩裳便會急速趕來救援，特別是守在其它哨口的修士，你們務必重視。”</p>
分完符咒之後，兩名元神長老便對修士們進行了分組。</p>
“你們兩個，是去守哨口，還是守白鷺集？”淩裳問向燕雲霆和李懷安。</p>
燕雲霆挺起胸膛，正氣道：“哪裏最危險，我們就去哪裏。”</p>
枕雪嫣然一笑，“白鷺集自然是最危險的，但妖獸也最多最凶，你們若殺得多，就賺得多。”</p>
燕雲霆大聲道：“不瞞你們說，賺錢在我們心中隻是其次，我們會留在白鷺集，主要是保護諸位仙子與百姓們的安危。”</p>
“嗬……但願你們是真的自信，而非不自量力。”淩裳冷笑了聲，衝眾修道：</p>
“好了，分完組的修士，即刻出發！”</p>
修士各拋出靈劍，取出仙舟法器，分散飛天離去。</p>
……</p>
守城這種事，燕雲霆已曆經過很多回了，幾十萬背陰山妖魔壓境，幾十萬毒人屍潮湧動。</p>
實話，見過大世麵的人，根本不會因此驚慌。</p>
燕雲霆抱著照膽，側坐在長城牆上，手握一袋火絨酒，與漫天風雪對飲。</p>
李懷安就更颯了，一襲白衣坐牆頭，膝前一柄玉琴，修長手指撥動琴弦，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曼妙餘音侵染了整個黑夜，寒風引吭高歌，細雪翩翩起舞，牆上女修乃至整個白鷺集的人，都聽得如此如醉。</p>
“李道長，能不能也教我彈個琴？”</p>
“你不行，手太糙，人太噪。”</p>
“好吧，當個聽眾，其實也不錯。”</p>
燕雲霆灌下一口烈酒，口中哼起了陽關調。</p>
此刻，白鷺殿頂，淩裳與枕雪並肩而立，一同凝望著牆上二人。</p>
“淩裳，你有沒有覺得，聽了他的琴聲，不再那麽寒冷了？”枕雪問道。</p>
淩裳冷聲道：“一點兒也不。”</p>
“淩裳，你總是那麽冷。”</p>
“生活在華胥仙域，修行在琉璃宮，難道不該冰冷些麽？”</p>
“我早年曾去過一趟雲夢仙域，聽過神樂的修士撫琴弄樂，如今聽了他的琴音，找到了似曾相似的感覺。”</p>
“枕雪，你難道忘了神樂是琉璃宮的禁詞了麽?”</p>
“是宮主棒打鴛鴦，倪長老的愛恨，與我們又有何幹？”</p>
“在琉璃宮，談論‘愛’這個字是極其危險的，你最好抹了將它從腦中抹去。”</p>
沉默，</p>
沉默了幾片飛雪。</p>
雪，一片一片。</p>
落入淩裳眉間，墜入了枕雪掌心。</p>
枕雪輕輕吹去掌上細雪：“我總感覺，這兩個人，不一般。”</p>
淩裳輕輕撚下眉間雪絮：“他們的血咒在我們手中，再不一般也會變得一般。”</p>
“最好調查一番他們的來曆。”</p>
“我會一直盯著他們的。”</p>
……</p>
“轟隆隆！”</p>
天地一聲巨響，降下一道金光。</p>
一副長約十丈的壯麗山河圖橫貫於夜空之下，淩裳領銜白鷺殿眾女修，同時靈光出手射向山河圖，齊嗬一聲：</p>
“現！”</p>
山河圖張開一道巨口，吐出一塊塊巨大冰石，冰石還在不斷倍化，直至長寬三十四丈才從空中墜落，有序並排在白鷺集十裏外的冰原上，不斷堆積，重疊，延伸……</p>
半個時辰之後，一座高百丈，厚十丈，長不知幾千裏的擎天巨牆赫然橫斷了整個南境冰原。</p>
</p>
“去！”</p>
淩裳輕嗬一指，山河圖飛向白鷺殿，如耀眼明珠一般，滯空於白鷺殿頂！</p>
“我靠，這是什麽大神通？竟能憑空製造出一麵這麽高的牆？”燕雲霆仰望著冰雪長城，歎為觀止。</p>
李懷安淡然道：“其實並沒有想得那麽厲害，這副就相當於一隻龐大的乾坤袋，收納了一麵千裏冰牆，要用時取出來，不用時收回去。”</p>
“裝這麽大一座城牆，那也是天大的手筆了。”</p>
“這副山河圖，品級已屬於仙器，多少是有些威力的。”</p>
“要是咱人間也有了這麽一件寶貝，可以省下多少人力物力啊？”</p>
“人間多數地方靈氣不足，即便山河圖可以收納，也不一定取得出來，況且，”李懷安指了指懸浮在白鷺殿上的山河圖，“山河圖實則是一件很脆弱的法寶，你我一劍皆可將之斬斷。”</p>
“若山河圖破碎了，這座冰雪長城也會消失麽？”</p>
“會的。”李懷安說道：“山河圖裝著什麽東西，就會畫上什麽東西，若毀去了畫卷，實物也會跟著消失。”</p>
“那可真得將它嗬護好，否則一旦被破，後果不堪設想。”</p>
“這是琉璃宮的事，我們何必去操心？”</p>
二人飛上冰雪長城，赴約，報道。</p>
……</p>
當二人飛上長城時，白鷺殿四十七名女修已全部集結，除了淩裳和枕雪兩名元神長老之外，另有八名元嬰修士，二十名金丹修士，七名築基弟子。</p>
“說有兩個報名者，就是他們麽？”淩裳看向二人，頗有些意外。</p>
“咦？你們還沒走啊？”青芷一眼便認出了燕雲霆和李懷安。</p>
燕雲霆笑道：“我們是賞金獵人，哪裏有靈石賺，哪裏就有我們的身影。”</p>
“你們叫什麽名字？”淩裳問道。</p>
燕雲霆道：“梅明誌。”</p>
李懷安道：“李莫問。”</p>
淩裳沉聲：“這麽見不得人麽？連個名字都不肯告訴。”</p>
“不是不是，”紅昭連忙解釋道：“他們呀，一個姓梅，梅花的梅，明白的明，誌氣的誌；另一個是木子李，莫問歸期的莫問。”</p>
“嗬嗬嗬……”</p>
“這兩個人的名字倒取得真有意思。”</p>
惹來了一片女人笑聲，就連那位枕雪長老，也不由蘭花點唇，露出了笑顏。</p>
燕雲霆歎道：“沒辦法啊，爹娘沒文化，生下來就給我們取這種名兒。”</p>
李懷安也歎：“不錯，這是沒辦法的事。”</p>
“行了！大敵當前，爾等還有心思嬉笑？！”淩裳輕嗬，眾女修忍笑閉嘴。她又指著隊伍，衝二人道：“且進去站好，我要統一安排防務任務了。”</p>
李懷安在一旁站好。</p>
“擠擠，擠擠……”燕雲霆卻擠進了女人堆，湊到了青芷身邊，毫不避諱，他就喜歡被群芳包圍的感覺。</p>
“此刻十六境地的冰雪長城已全部連通，接下來發布防務任務，都仔細聽好了，”淩裳提高音量：</p>
“根據以往妖獸暴動的規律來分析，它們會集中進攻有活人所在的集鎮，因此，咱們身後白鷺集所對應的區域便是防禦重地，但其他路段也不是完全放空；</p>
如前夜所布置的防禦任務相同，兩百裏為一哨，兩名金丹修士兼搭一名築基弟子為一組，剩下的全都留守白鷺集；</p>
夜間妖獸會格外暴躁，你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特別是會飛的妖獸，一旦發現便主動出擊，務必將其斬落於長城之前；”</p>
說到這兒，她衝一旁的枕雪使了個眼色。</p>
枕雪取出一遝符咒，挨個分發說道：“這是白鷺殿的求救符，若遇到對付不了的妖獸或突發事件，催動此符我和淩裳便會急速趕來救援，特別是守在其它哨口的修士，你們務必重視。”</p>
分完符咒之後，兩名元神長老便對修士們進行了分組。</p>
“你們兩個，是去守哨口，還是守白鷺集？”淩裳問向燕雲霆和李懷安。</p>
燕雲霆挺起胸膛，正氣道：“哪裏最危險，我們就去哪裏。”</p>
枕雪嫣然一笑，“白鷺集自然是最危險的，但妖獸也最多最凶，你們若殺得多，就賺得多。”</p>
燕雲霆大聲道：“不瞞你們說，賺錢在我們心中隻是其次，我們會留在白鷺集，主要是保護諸位仙子與百姓們的安危。”</p>
“嗬……但願你們是真的自信，而非不自量力。”淩裳冷笑了聲，衝眾修道：</p>
“好了，分完組的修士，即刻出發！”</p>
修士各拋出靈劍，取出仙舟法器，分散飛天離去。</p>
……</p>
守城這種事，燕雲霆已曆經過很多回了，幾十萬背陰山妖魔壓境，幾十萬毒人屍潮湧動。</p>
實話，見過大世麵的人，根本不會因此驚慌。</p>
燕雲霆抱著照膽，側坐在長城牆上，手握一袋火絨酒，與漫天風雪對飲。</p>
李懷安就更颯了，一襲白衣坐牆頭，膝前一柄玉琴，修長手指撥動琴弦，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曼妙餘音侵染了整個黑夜，寒風引吭高歌，細雪翩翩起舞，牆上女修乃至整個白鷺集的人，都聽得如此如醉。</p>
“李道長，能不能也教我彈個琴？”</p>
“你不行，手太糙，人太噪。”</p>
“好吧，當個聽眾，其實也不錯。”</p>
燕雲霆灌下一口烈酒，口中哼起了陽關調。</p>
此刻，白鷺殿頂，淩裳與枕雪並肩而立，一同凝望著牆上二人。</p>
“淩裳，你有沒有覺得，聽了他的琴聲，不再那麽寒冷了？”枕雪問道。</p>
淩裳冷聲道：“一點兒也不。”</p>
“淩裳，你總是那麽冷。”</p>
“生活在華胥仙域，修行在琉璃宮，難道不該冰冷些麽？”</p>
“我早年曾去過一趟雲夢仙域，聽過神樂的修士撫琴弄樂，如今聽了他的琴音，找到了似曾相似的感覺。”</p>
“枕雪，你難道忘了神樂是琉璃宮的禁詞了麽?”</p>
“是宮主棒打鴛鴦，倪長老的愛恨，與我們又有何幹？”</p>
“在琉璃宮，談論‘愛’這個字是極其危險的，你最好抹了將它從腦中抹去。”</p>
沉默，</p>
沉默了幾片飛雪。</p>
雪，一片一片。</p>
落入淩裳眉間，墜入了枕雪掌心。</p>
枕雪輕輕吹去掌上細雪：“我總感覺，這兩個人，不一般。”</p>
淩裳輕輕撚下眉間雪絮：“他們的血咒在我們手中，再不一般也會變得一般。”</p>
“最好調查一番他們的來曆。”</p>
“我會一直盯著他們的。”</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