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映明月，明月照佳人，亭中望凝眉，淚濕綾羅裳。</p>
卿顏哭得好不傷心，特別是看到湖中有魚兒嬉戲時，再想想自己的遭遇，就哭得更大聲了。</p>
“啪！”</p>
一顆石子兒砸在湖中，驚起了波瀾，嚇退了魚群，蕩漾了映月。</p>
卿顏一抬頭，瞧見那個含笑走來的男人，輕哼一聲，背過了身去。</p>
“皇後娘娘怎獨自在此垂淚呀？”燕雲霆湊到卿顏跟前，懟著臉笑問。</p>
“你是來笑話我的麽？”卿顏瞪道。</p>
“是啊，一隻兩年半都還下不出蛋的小母雞。”</p>
“打死你！”</p>
卿顏攥起拳頭，狠狠砸在燕雲霆的胸口，“燕雲霆，都怪你，都怪你！舍得把我送進皇宮，害我天天被那群老頑固嫌棄……李鈺她也是個母雞，兩隻母雞怎麽能下蛋嘛！”</p>
“那就跟我走！”燕雲霆牽起卿顏，“想下蛋那還不容易？我今晚努力些，保準兒一發入魂。”</p>
“啊？這有悖人倫，不好的，不好的！”卿顏連忙掙脫。</p>
燕雲霆歎氣：“幫你下蛋你又覺得不好，下不出蛋你又要怪我，唉……你們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p>
“你少來，萬一真結了珠胎，生下來也得姓李，可不跟你姓燕。”</p>
“我燕雲霆向來都不是迂腐之人，姓李也沒什麽不好，以後我兒子便是太子了！”</p>
“你小聲點兒！”卿顏趕忙捂住燕雲霆的嘴：“府上到處都是人臣，這種玩笑怎麽能亂開？”</p>
沉默，</p>
四目相對，好不曖昧。</p>
燕雲霆反握住卿顏的手，輕輕替她拭去淚水，予以溫柔相告：“顏兒，這些日子委屈你了。”</p>
卿顏將溫柔逆來順受，貼近燕雲霆胸膛，“山河未定，瘟疫未消，誰敢兒女情長？隻願與君溫存片刻，卿顏便心滿意足了。”</p>
燕雲霆枕著懷中女人發香，最初的，也是他最珍惜的，更是他最疼愛的。</p>
“對了雲霆，還有一件事，我想懇求你同意。”卿顏突然昂起頭。</p>
燕雲霆猜道：“這一定是一件會讓我很為難的事。”</p>
“我和若薇私下商量過，如今天下紛紛舉起反攻大旗，孔雀樓也想盡一份力，黃山腳下還有數千樓蘭子民，我們想帶他們回家，也算了卻了冰雁的一樁夙願吧，”卿顏期盼著燕雲霆：“你同不同意？”</p>
燕雲霆笑道：“翅膀長在你們身上，幹嘛問我同不同意？我不同意難道你們就不會飛走了？”</p>
“冰雁臨終前，是將孔雀樓托付給你的，你無疑便是我們的主人——”</p>
“別別別，我就隻有兩個腰子，應付不來你們，”燕雲霆笑著戳了戳卿顏的額頭：</p>
“孔雀家養的太久，真的會變成小母雞兒的。”</p>
“哼……”</p>
孔雀樓雖沒有武力特別高強者，但戰鬥體係也不弱，各個都有玄境武力，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p>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兩情相悅，羨煞旁人。”一聲文縐縐自庭廊外響起，宇文長卿搖著羽扇，含笑走了過來。</p>
“雲霆，我先退了。”卿顏輕言，識趣離開。</p>
宇文長卿走進小亭，先是抱拳賠禮：“無心打擾，實在抱歉。”“會這麽快便開完了？”</p>
燕雲霆揮揮衣袖，一副茶具出現在石桌，宇文長卿落座道：“今夜隻講大綱，來日再細細作談。”</p>
燕雲霆架爐燒水，烹煮茶葉，一切都那麽自然怡和。</p>
宇文長卿不由稱奇，“真是少見啊，燕兄竟開始喝茶了。”</p>
燕雲霆笑道：“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今夜宇文兄前來找我，定不是談論紅塵俗事的，所以喝茶才最應景。”</p>
宇文長卿笑道：“燕兄每回遠遊回來，心性都會有所沉澱，眼下已然有一派之尊的風采了。”</p>
</p>
燕雲霆捫著自己的胸口輕歎，“也不知為何，自已臻化境之後，我的心仿佛也蒼老了許多，可我明明還這麽年輕。”</p>
宇文長卿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肩上的擔子便越重，需要你去解決的麻煩便越多，一想到如此，人還怎能高興得起來？”</p>
茶水已煮好，燕雲霆為宇文長卿沏上一杯，輕輕推了過去。</p>
宇文長卿小酌了一口清茶，問道：“燕兄，方才議會上你也看到了，那麽你認為有那幾家隱藏著野心？”</p>
燕雲霆也不避諱，直言道：“徐州的赤焰山莊，寒洲的大夏餘孽；龍應天必定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與黑龍會有著說不清的關係，並且視我為死敵；至於納蘭氏麽，幾百年來的王朝恩怨，絕不是一場瘟疫便能消除的。”</p>
“我這裏有一個壞消息，半年前龍應天的武力已步入大臻境。”宇文長卿說道。</p>
燕雲霆當即皺眉，他與龍應天有殺子之仇，遲早會有一戰，以他現在的武力，小臻境中雖無人能敵，但比大臻境還差得很遠很遠。</p>
宇文長卿說道：“京州有公輸家，冀州有空海寺，潿洲有墨門，徐州有赤炎山莊，其皆有大臻高手坐鎮，再看中州，雖在天子腳下，三城交匯，但國力空虛，高手凋零，若真對抗起來，劣勢尤為明顯，何況還有寒洲的大夏餘孽在北方虎視眈眈。”</p>
燕雲霆不禁皺眉，“王朝爭霸，江湖門派何至於來插足？”</p>
宇文長卿道：“你要清楚，王朝與門派是相互遷就的，徐州赤焰山莊的龍應天在朝在野都有極大的勢力；空海寺一大半都是冀州梁王府出資建造；公輸與墨門也分別與戴王、祁王有好幾十年的交情；寒洲納蘭氏更有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青衣樓相助——朝局動蕩，江湖必亂，到那時統一九州便困難了。”</p>
燕雲霆看著宇文長卿，卻笑了：“你是如此的淡然。”</p>
宇文長卿認真問道：“燕兄可還記得我與你提及過‘劍網’計劃？”</p>
燕雲霆淡然飲茶，點了點頭。</p>
宇文長卿道：“我們可以開始撒網布局了，江南為魚米之鄉，瘟疫波及最小，若能收為己用，而後便可作為後勤補給之地，接著——”</p>
“宇文兄，”燕雲霆當即打斷了宇文長卿的話，“當下最緊要的是清掃瘟疫，後續再圖統一也不遲。”</p>
宇文長卿即刻道：“這並不衝突啊，我們揮師南下，清掃江南瘟疫，打通運河水路，順道占領揚州與潿洲，如此，中，揚，潿三州便連成一氣了，到時海路也通，可沿海直取冀州……一石三鳥之計，有何不可取？”</p>
“現在九州人口加起來，也不過兩三百萬，豈能再流血爭端？”</p>
“錯了，錯了，”宇文長卿反駁道：“正是因為人口稀少，才可兵不刃血，以極少的代價統一九州。若是真的屯田養民，等各州恢複了元氣，到那時兵戎相見，才會真正民不聊生“”</p>
“統一九州，也不是非得要兵戎相見。”</p>
“道理我怎會不懂？若我中州有大臻高手，有兵甲百萬，光是威壓便足以讓各州王侯俯首稱臣，但偏偏我們沒有這個實力……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憑一張嘴巴，一張談判桌又怎可能得到？”</p>
“可你又怎能確認，各州王侯都有叛變之心？是，野心勃勃的王侯必然是有，卻也不是所有，如今國難當頭，我們應當將重心放在清掃瘟疫之上，統一各州可是適當放緩一些；</p>
凜冬將至，北方即將冰封，毒人與日俱增，變異無償，更加猖獗。中州舟船最多，兵甲最足，離北方最近，就應該揮師北上，先定京、冀二州，確保民族之幸存，這樣天下才可安定，”</p>
燕雲霆看著宇文長卿直搖頭，“我知道你為何迫切要取江南，根本不是什麽後勤戰略，也不是擔憂墨門，而是江南有一人，喚作林曉楓。”</p>
宇文長卿瞳孔一緊，到嘴的茶杯也靜止了。</p>
燕雲霆歎道：“宇文兄，我接觸過林曉楓，他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你的擔憂完全多慮了。”</p>
宇文長卿緩緩放下酒杯，“燕兄你或許不知，揚、潿二州若聯合起來，兵甲已超過中州，且還在繼續擴充兵力，若不加以打壓，日後必成大患——”</p>
“招兵買馬，隻是為了對付毒人，宇文兄何必為此多慮？”林曉楓踏上庭廊，往小亭走來。</p>
宇文長卿當即皺眉，“你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p>
“正人君子，從不做暗中偷耳之事。”</p>
林曉楓入亭坐下。</p>
宇文長卿卻站了起來。</p>
林曉楓拉住宇文長卿，歎道：“我不是戴王與趙王帳下的幕客，宇文兄何必處處防著我？”</p>
宇文長卿甩袖質問：“你敢保證他們沒有趁亂謀反之心？”</p>
林曉楓遲疑了片刻，才道：“這個隻有等瘟疫清除後我才能向你保證。”</p>
“若保證不了又如何？”宇文長卿冷聲問道。</p>
林曉楓正聲道：“我親自前來領罪，到時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p>
宇文長卿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甩了甩袖子，“燕兄，林兄，我還有事，你們自飲，便不奉陪了。”說罷，大步離去。</p>
燕雲霆替林曉楓倒了一杯熱茶，“他好像知道你要來。”</p>
林曉楓歎道：“我若是不來，揚州與潿洲的百姓就別想過好這個寒冬。”</p>
“冒昧問一句，戴王與趙王真有趁亂謀反之心？”</p>
“有，當然有！”林曉楓堅定道：“對於各路王侯而言，世道越亂，對他們圖謀大業便越有利。”</p>
“那你還敢向他保證？這不是自己挖坑往裏跳麽？”</p>
“我還能怎麽辦？宇文兄太聰明了，他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算得到，更什麽都做得到，我若不向他保證，那受苦的將是整個江南的百姓！”林曉楓連連搖頭，連連歎氣。</p>
燕雲霆揮揮衣袖，撤去了茶幾，換上兩壇烈酒：“我有縱橫之策，可以幫他，也可以幫你，但不是現在，卻也不會太久。”</p>
“若真是如此，今夜我便要與燕兄一醉方休！”</p>
“喝！”</p>
……</p>
卿顏哭得好不傷心，特別是看到湖中有魚兒嬉戲時，再想想自己的遭遇，就哭得更大聲了。</p>
“啪！”</p>
一顆石子兒砸在湖中，驚起了波瀾，嚇退了魚群，蕩漾了映月。</p>
卿顏一抬頭，瞧見那個含笑走來的男人，輕哼一聲，背過了身去。</p>
“皇後娘娘怎獨自在此垂淚呀？”燕雲霆湊到卿顏跟前，懟著臉笑問。</p>
“你是來笑話我的麽？”卿顏瞪道。</p>
“是啊，一隻兩年半都還下不出蛋的小母雞。”</p>
“打死你！”</p>
卿顏攥起拳頭，狠狠砸在燕雲霆的胸口，“燕雲霆，都怪你，都怪你！舍得把我送進皇宮，害我天天被那群老頑固嫌棄……李鈺她也是個母雞，兩隻母雞怎麽能下蛋嘛！”</p>
“那就跟我走！”燕雲霆牽起卿顏，“想下蛋那還不容易？我今晚努力些，保準兒一發入魂。”</p>
“啊？這有悖人倫，不好的，不好的！”卿顏連忙掙脫。</p>
燕雲霆歎氣：“幫你下蛋你又覺得不好，下不出蛋你又要怪我，唉……你們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p>
“你少來，萬一真結了珠胎，生下來也得姓李，可不跟你姓燕。”</p>
“我燕雲霆向來都不是迂腐之人，姓李也沒什麽不好，以後我兒子便是太子了！”</p>
“你小聲點兒！”卿顏趕忙捂住燕雲霆的嘴：“府上到處都是人臣，這種玩笑怎麽能亂開？”</p>
沉默，</p>
四目相對，好不曖昧。</p>
燕雲霆反握住卿顏的手，輕輕替她拭去淚水，予以溫柔相告：“顏兒，這些日子委屈你了。”</p>
卿顏將溫柔逆來順受，貼近燕雲霆胸膛，“山河未定，瘟疫未消，誰敢兒女情長？隻願與君溫存片刻，卿顏便心滿意足了。”</p>
燕雲霆枕著懷中女人發香，最初的，也是他最珍惜的，更是他最疼愛的。</p>
“對了雲霆，還有一件事，我想懇求你同意。”卿顏突然昂起頭。</p>
燕雲霆猜道：“這一定是一件會讓我很為難的事。”</p>
“我和若薇私下商量過，如今天下紛紛舉起反攻大旗，孔雀樓也想盡一份力，黃山腳下還有數千樓蘭子民，我們想帶他們回家，也算了卻了冰雁的一樁夙願吧，”卿顏期盼著燕雲霆：“你同不同意？”</p>
燕雲霆笑道：“翅膀長在你們身上，幹嘛問我同不同意？我不同意難道你們就不會飛走了？”</p>
“冰雁臨終前，是將孔雀樓托付給你的，你無疑便是我們的主人——”</p>
“別別別，我就隻有兩個腰子，應付不來你們，”燕雲霆笑著戳了戳卿顏的額頭：</p>
“孔雀家養的太久，真的會變成小母雞兒的。”</p>
“哼……”</p>
孔雀樓雖沒有武力特別高強者，但戰鬥體係也不弱，各個都有玄境武力，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p>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兩情相悅，羨煞旁人。”一聲文縐縐自庭廊外響起，宇文長卿搖著羽扇，含笑走了過來。</p>
“雲霆，我先退了。”卿顏輕言，識趣離開。</p>
宇文長卿走進小亭，先是抱拳賠禮：“無心打擾，實在抱歉。”“會這麽快便開完了？”</p>
燕雲霆揮揮衣袖，一副茶具出現在石桌，宇文長卿落座道：“今夜隻講大綱，來日再細細作談。”</p>
燕雲霆架爐燒水，烹煮茶葉，一切都那麽自然怡和。</p>
宇文長卿不由稱奇，“真是少見啊，燕兄竟開始喝茶了。”</p>
燕雲霆笑道：“萬丈紅塵三杯酒，千秋大業一壺茶。今夜宇文兄前來找我，定不是談論紅塵俗事的，所以喝茶才最應景。”</p>
宇文長卿笑道：“燕兄每回遠遊回來，心性都會有所沉澱，眼下已然有一派之尊的風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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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霆捫著自己的胸口輕歎，“也不知為何，自已臻化境之後，我的心仿佛也蒼老了許多，可我明明還這麽年輕。”</p>
宇文長卿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肩上的擔子便越重，需要你去解決的麻煩便越多，一想到如此，人還怎能高興得起來？”</p>
茶水已煮好，燕雲霆為宇文長卿沏上一杯，輕輕推了過去。</p>
宇文長卿小酌了一口清茶，問道：“燕兄，方才議會上你也看到了，那麽你認為有那幾家隱藏著野心？”</p>
燕雲霆也不避諱，直言道：“徐州的赤焰山莊，寒洲的大夏餘孽；龍應天必定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與黑龍會有著說不清的關係，並且視我為死敵；至於納蘭氏麽，幾百年來的王朝恩怨，絕不是一場瘟疫便能消除的。”</p>
“我這裏有一個壞消息，半年前龍應天的武力已步入大臻境。”宇文長卿說道。</p>
燕雲霆當即皺眉，他與龍應天有殺子之仇，遲早會有一戰，以他現在的武力，小臻境中雖無人能敵，但比大臻境還差得很遠很遠。</p>
宇文長卿說道：“京州有公輸家，冀州有空海寺，潿洲有墨門，徐州有赤炎山莊，其皆有大臻高手坐鎮，再看中州，雖在天子腳下，三城交匯，但國力空虛，高手凋零，若真對抗起來，劣勢尤為明顯，何況還有寒洲的大夏餘孽在北方虎視眈眈。”</p>
燕雲霆不禁皺眉，“王朝爭霸，江湖門派何至於來插足？”</p>
宇文長卿道：“你要清楚，王朝與門派是相互遷就的，徐州赤焰山莊的龍應天在朝在野都有極大的勢力；空海寺一大半都是冀州梁王府出資建造；公輸與墨門也分別與戴王、祁王有好幾十年的交情；寒洲納蘭氏更有天下第一殺手組織青衣樓相助——朝局動蕩，江湖必亂，到那時統一九州便困難了。”</p>
燕雲霆看著宇文長卿，卻笑了：“你是如此的淡然。”</p>
宇文長卿認真問道：“燕兄可還記得我與你提及過‘劍網’計劃？”</p>
燕雲霆淡然飲茶，點了點頭。</p>
宇文長卿道：“我們可以開始撒網布局了，江南為魚米之鄉，瘟疫波及最小，若能收為己用，而後便可作為後勤補給之地，接著——”</p>
“宇文兄，”燕雲霆當即打斷了宇文長卿的話，“當下最緊要的是清掃瘟疫，後續再圖統一也不遲。”</p>
宇文長卿即刻道：“這並不衝突啊，我們揮師南下，清掃江南瘟疫，打通運河水路，順道占領揚州與潿洲，如此，中，揚，潿三州便連成一氣了，到時海路也通，可沿海直取冀州……一石三鳥之計，有何不可取？”</p>
“現在九州人口加起來，也不過兩三百萬，豈能再流血爭端？”</p>
“錯了，錯了，”宇文長卿反駁道：“正是因為人口稀少，才可兵不刃血，以極少的代價統一九州。若是真的屯田養民，等各州恢複了元氣，到那時兵戎相見，才會真正民不聊生“”</p>
“統一九州，也不是非得要兵戎相見。”</p>
“道理我怎會不懂？若我中州有大臻高手，有兵甲百萬，光是威壓便足以讓各州王侯俯首稱臣，但偏偏我們沒有這個實力……戰場上得不到的東西，憑一張嘴巴，一張談判桌又怎可能得到？”</p>
“可你又怎能確認，各州王侯都有叛變之心？是，野心勃勃的王侯必然是有，卻也不是所有，如今國難當頭，我們應當將重心放在清掃瘟疫之上，統一各州可是適當放緩一些；</p>
凜冬將至，北方即將冰封，毒人與日俱增，變異無償，更加猖獗。中州舟船最多，兵甲最足，離北方最近，就應該揮師北上，先定京、冀二州，確保民族之幸存，這樣天下才可安定，”</p>
燕雲霆看著宇文長卿直搖頭，“我知道你為何迫切要取江南，根本不是什麽後勤戰略，也不是擔憂墨門，而是江南有一人，喚作林曉楓。”</p>
宇文長卿瞳孔一緊，到嘴的茶杯也靜止了。</p>
燕雲霆歎道：“宇文兄，我接觸過林曉楓，他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你的擔憂完全多慮了。”</p>
宇文長卿緩緩放下酒杯，“燕兄你或許不知，揚、潿二州若聯合起來，兵甲已超過中州，且還在繼續擴充兵力，若不加以打壓，日後必成大患——”</p>
“招兵買馬，隻是為了對付毒人，宇文兄何必為此多慮？”林曉楓踏上庭廊，往小亭走來。</p>
宇文長卿當即皺眉，“你一直在偷聽我們的談話？”</p>
“正人君子，從不做暗中偷耳之事。”</p>
林曉楓入亭坐下。</p>
宇文長卿卻站了起來。</p>
林曉楓拉住宇文長卿，歎道：“我不是戴王與趙王帳下的幕客，宇文兄何必處處防著我？”</p>
宇文長卿甩袖質問：“你敢保證他們沒有趁亂謀反之心？”</p>
林曉楓遲疑了片刻，才道：“這個隻有等瘟疫清除後我才能向你保證。”</p>
“若保證不了又如何？”宇文長卿冷聲問道。</p>
林曉楓正聲道：“我親自前來領罪，到時你要殺要刮，悉聽尊便！”</p>
宇文長卿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甩了甩袖子，“燕兄，林兄，我還有事，你們自飲，便不奉陪了。”說罷，大步離去。</p>
燕雲霆替林曉楓倒了一杯熱茶，“他好像知道你要來。”</p>
林曉楓歎道：“我若是不來，揚州與潿洲的百姓就別想過好這個寒冬。”</p>
“冒昧問一句，戴王與趙王真有趁亂謀反之心？”</p>
“有，當然有！”林曉楓堅定道：“對於各路王侯而言，世道越亂，對他們圖謀大業便越有利。”</p>
“那你還敢向他保證？這不是自己挖坑往裏跳麽？”</p>
“我還能怎麽辦？宇文兄太聰明了，他什麽都知道，也什麽都算得到，更什麽都做得到，我若不向他保證，那受苦的將是整個江南的百姓！”林曉楓連連搖頭，連連歎氣。</p>
燕雲霆揮揮衣袖，撤去了茶幾，換上兩壇烈酒：“我有縱橫之策，可以幫他，也可以幫你，但不是現在，卻也不會太久。”</p>
“若真是如此，今夜我便要與燕兄一醉方休！”</p>
“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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