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風寨中。</p>


    黃天棒坐在象征首領的金交椅上,左擁右抱著兩個看起來並不是多美的女人,桌上好酒好肉,熱氣騰騰。</p>


    手下眾匪徒也是如此。</p>


    “嗤……真.他.媽氣人,那小子竟然有霹靂珠!害得我們一路從雪原上殺回寨子,還折了六個兄弟!此仇不報,我黃天棒誓不為人!”黃天棒提壺灌口,暢飲了幾口烈酒,抒發心裏的怒氣。</p>


    一旁的女人嬌媚安撫道:“大王息怒,妾身喂你吃顆桃桃……”</p>


    “還吃個屁的桃桃!我現在火氣很大!”黃天棒揪起女人的頭發,一把摁在了襠下。</p>


    這時,堂下的副手一副奸笑:“大哥,我看他們逃亡的方向,十有八九會去投奔吳莽了,回寨後我已第一時間寫信,用雪鷹傳書告知吳莽,隻要他們一入城,嗬嗬嗬——”</p>


    “咵!”</p>


    卻不等副手笑完,門被人一腳踹開,“呼呼呼……”風雪擠入大堂,隨之出現的還有一個提著劍的高大人影。</p>


    “可是這隻雪鷹?”門口人影問著,將一具鷹屍扔入大堂,隨後緩步走了進來。</p>


    “是你!”黃天棒高聲驚呼,起身便要去抓身旁的闊刀——</p>


    “嗖!”燕雲霆身如疾風,眨眼間便從門口飛到了金交椅前,冰冷的劍刃搭在了黃天棒的脖頸上,冷聲問道:</p>


    “你還有什麽遺言?”</p>


    如此身法,根本不是可能普通武修能做得到的,黃天棒徹底慫了,好聲求饒:“大俠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p>


    “問你個事,你跟吳莽很親麽?”燕雲霆聽見這貨曾提及吳莽,便順口一問。</p>


    黃天棒連連點頭,“是啊是啊,吳莽與我災前便是好朋友,我搶來的東西都要交三成給他。”</p>


    燕雲霆挑眉,“這麽黑?”</p>


    黃天棒苦澀:“沒辦法,匪家總得仰仗官家賞飯吃啊。”</p>


    官匪相護,如此看來,那吳莽也不是個好東西。</p>


    “嗯……”燕雲霆點了點頭,一劍切斷了黃天棒的脖子,身旁兩個女人嚇得哇呀尖叫。</p>


    其他土匪皆被這一劍威懾,不敢再亂動,唯有副手目露喜色,主動跪倒在了燕雲霆跟前:“多謝大俠殺了黃天棒,其實我們早就看不慣他的作風了。”</p>


    上一刻還一口一個大哥,下一刻便上前補刀,這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p>


    賣友求榮之輩,一個都別想活。</p>


    ……</p>


    半刻鍾後,燕雲霆擦拭著劍上的血跡走出寨門,十七八個女人唯唯諾諾地跟在身後。</p>


    “對了,我殺了你們男人,讓你們做了寡婦,你們不會恨我吧?”燕雲霆偏頭問道。</p>


    “不敢不敢,我們就是他們發泄獸.欲的蒲.團,大俠今日解放了我們,感謝還來不及呢!”</p>


    “對啊大俠,以後我們就跟您了,當牛做馬都願意!”</p>


    “打住!將自己比作牛馬,本就是奴性思想,”燕雲霆抬手止聲,又道:“原本我是打算將這賊窩燒了,但看在你們人數眾多,又這麽可憐,不如就將它留給你們,以寨子裏的糧米食物,足夠你們撐過寒冬了——</p>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哪怕是生活得再難,也不要同類互食,失了人性。”</p>


    “奴家們謹記大俠教誨。”</p>


    女人們留下了感激的淚水,崇拜著燕雲霆項背。</p>


    燕雲霆不再多言,禦劍鑽入風雪。</p>


    沒一會兒,他便回到了驛站,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悄悄在茅廁後降落,順便放一放水。</p>


    “滋滋滋……”放出的水頃刻間便凍成了水霧。好家夥,這要是多露一會兒,兄弟準得給凍壞。</p>


    燕雲霆提起褲子,抓緊往驛站內跑去,而在路過馬廄時,一個孤獨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p>


    杜薇薇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草料,倒入馬槽中,混合熱水,用劍剁碎,更像是再發泄什麽。</p>


    “這麽冷的天,你還有心思喂馬?”燕雲霆湊上去搭話。</p>


    杜薇薇瞥了一眼茅房方向,“我還以為你掉進茅坑了呢。”</p>


    燕雲霆幫著一起放料,“看你的樣子,是有人惹你生氣了?”</p>


    杜薇薇輕哼,“一群齷齪之輩,難道就沒見過女人麽?他們不都是從他娘肚子拉出來的?”</p>


    燕雲霆笑道:“這說明你很珍貴,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受眾星青睞。”</p>


    “我不可不是白月光,也不喜歡他們的目光,更討厭他們的言語調戲,”杜薇薇看著燕雲霆,眸光略微有些擔心:“梅明誌,我聽到你和陳爽的談話了,在青溪城他們將女人當玩物隨意分配!”</p>


    燕雲霆勾了勾杜薇薇的臉頰,“那你也是分配給我的,再不濟謝洪,周蒼,他們都有資格擁有你,也會盡力爭取你。”</p>


    “可小淩呢?”杜薇薇偏過頭,咬著嘴唇,“我不想成為你們男人的附屬品,更不想去青溪城了,這不是我追求的自由。”</p>


    燕雲霆平靜道:“毒人,風雪,責任……這些都是命運的枷鎖,在如此大環境下,誰又能義無反顧地去追尋自由呢?”</p>


    </p>


    杜薇薇當然是燕雲霆的囊中之物,從他們溪邊相擁時便已注定。但並不是現在,燕雲霆也沒心思去談情說愛,從陳爽抓捕變異毒人一事,他便嗅到了一絲詭異,他必須去青溪城查明真相。</p>


    “我當初就該站在周蒼一邊,留在山洞裏,哪怕是苟且偷生,也要比做命運的弄兒來得強!”</p>


    杜薇薇扔下草料,失望了一眼,轉身跑進驛站。</p>


    女人和男人,要的從來都不是同一種東西。燕雲霆低頭苦笑了聲,跟著走進了回去。</p>


    ……</p>


    今夜,在毒人咆哮與風雪高歌的大重奏下,酒足肉飽的男人們鼾聲震天。</p>


    杜薇薇抱著小淩坐在牆角,懷中女孩兒睡得十分香甜,她卻不敢閉眼,驚恐又堅毅的眼神,顯得是那麽無助。</p>


    燕雲霆取下照膽,盤膝坐在了杜薇薇跟前,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麽:</p>


    “睡吧,有我在,別害怕。”</p>


    “你會一直這樣麽?”杜薇薇頗有感觸。</p>


    “今晚會。”</p>


    “那以後呢?”</p>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明天還要趕路,你應該抓緊休息。”燕雲霆輕聲勸道。</p>


    再堅強的女人也需要依靠,杜薇薇沒有在矜持,貼著燕雲霆寬闊的背膀閉眼睡去,至少在此時此刻,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避風港。</p>


    夜,如此深沉。</p>


    她,如此憐人。</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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