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霆與楊青剛到官府門口，“唰唰唰……”一陣輕微作響從府中隱隱傳來。</p>
府內沒有燈光，恰好清風吹過，靜夜與聲響相互映襯，氣氛頗顯詭異。</p>
燕雲霆取出一塊靈石當做照明，才發現衙門敞開了半扇。</p>
楊青緩緩推開大門，一個黑色人影突然閃了出來，靈石之光本就偏綠，照在那張醜陋的臉上，比青麵獠牙的惡鬼還嚇人。</p>
“我的媽呀！”楊青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燕雲霆也是頭皮發麻，連連後退。</p>
“楊大人，你沒事吧？”人影一瘸一拐走了出來，她手裏還握著一隻掃把。</p>
“你是……李姑娘？”楊青這才將她給認出來。</p>
“對不起，嚇著你們了……”李蔓遮著自己的臉，眼中充滿了愧疚。</p>
楊青起身撣了撣灰塵，有些好笑：“李姑娘，我不是給了你一百兩銀子麽？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兒？”</p>
李蔓低頭說道：“銀子被人搶走了，我無家可歸，就找過來了。”</p>
燕雲霆眼神犀利：“你怎知我們在這兒？”</p>
“徐州城裏來了位刺史，還當街斬殺了惡霸，這件事已經在百姓口中傳開了，所以我就找到了這兒。我看府裏許久未打理，便拿起掃把清掃了起來，”李蔓抬頭渴望著楊青：</p>
“楊大人，我不怕吃苦，我可以當你的下人，我也不要工錢，隻要能有個住處，管一頓飽飯就行了。”</p>
“這個嘛……”楊青有些為難，向燕雲霆征求意見：“梅大俠，依你看？”</p>
燕雲霆說道：“依我看啊，你們兩個都這麽喜歡掃地，簡直般配極了。”</p>
李蔓抱著掃把有些嬌羞。</p>
“梅大俠又說笑了，”楊青歎了一口氣，點頭道：“行吧，你身體不便，若再讓你流浪肯定還會被欺負，正巧府衙內需要打理，我也需要個幫手。”</p>
“謝謝楊大人！”李蔓臉上笑開了花兒，但肯定與美麗沾不上邊，她又說道：“之前我與我們村的先生學過幾年字，會看，會讀，也會寫。”</p>
楊青有些意外：“哦？如此甚好，日後你便做我的文侍，一個月給你十兩銀子做工錢。”</p>
“謝謝楊大人，謝謝！謝謝！”李蔓感激地湊了上去，楊青卻下意識地遮了眼睛：</p>
“呃……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趕緊清掃吧，三日之後我便會重開官府了。”</p>
“好！”</p>
於是，一男一女，一美一醜，一左一右，各持一隻掃把，從裏到外開始打掃官府。</p>
燕雲霆則在後院找了處荒涼小亭坐下，等人。</p>
“嗖！”一道青衣閃過，白榮踏入小亭，他邊搓著手膀邊問：</p>
“我靠，前院那個‘極品尤物’你們是從哪兒找到的？我僅瞥了她一眼，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p>
</p>
燕雲霆笑了兩聲，將今日奇遇簡單述說了一遍。</p>
“這麽說，你認為她是一個殺手咯？”白榮問道。</p>
“你覺得呢？”燕雲霆反問。</p>
白榮說道：“按常理而言，她這麽醜，不可能是。可偏偏她成功潛伏到了楊青身邊，所以我覺得她很可能就是。”</p>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更不可能有十全十醜的人。她不可能這麽醜，也許她和畫皮鬼一樣，都善於偽裝，”燕雲霆分析道：“漂亮的人，往往會讓人誤以為在使美人計，所以她扮成了醜姑娘，好讓楊青這個爛好人放下戒心。”</p>
白榮嘖了嘖嘴：“不得不說，我們這位刺史大人心髒可真夠大的。”</p>
“今夜青貴樓裏出現的龍應天，你認為他是真的還是假的？”燕雲霆問道。</p>
“八成也是假的，”白榮說道：“我從洛陽一路跟蹤龍應天到徐州，乃至於赤焰山莊，除了吃飯睡覺那段時間空白之外，其它時間裏，他的一舉一動我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今日青貴樓的宴會。”</p>
“所以說假扮龍應天的人就是你師兄畫皮鬼了？”</p>
“八成就是了。”</p>
“八成可不是一個準確的答案，”燕雲霆問道：“萬一他們趁著吃飯睡覺的時間，來回切換身份變換真假呢？”</p>
“再出神入化的易容術那也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總會有破綻，其中最容易暴露的破綻便是一個人的性格，”白榮說道：“畫皮鬼是我師兄，所以我對他的性格很清楚，他是個好色之徒——</p>
江湖人都知道，龍應天是不近女色的，但據我觀察，眼前這個龍應天，隔三差五便會偷運女人進房間；</p>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龍應天獨子死後，便算是斷了香火，他想找些女人給他傳宗接代也說不定……因此，我隻能說八成，不敢說一定。”</p>
“關於黑龍會，你又查到了什麽？”燕雲霆又問。</p>
白榮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查到一個人，一個老熟人。”</p>
燕雲霆察言觀色：“看樣子你跟她已經很熟了，她在哪兒？”白榮笑道：“在雅庭軒，一間青樓。”</p>
燕雲霆望了一眼夜色，“說起來，我已好久沒去喝過花酒了，這個點兒，應該是姑娘們最不害臊的時候了。”</p>
白榮說道：“但你得多帶點兒銀子，她的出場費可不便宜。”</p>
燕雲霆兜兒裏還有些從蠻域帶回來的金豆，但顯然不夠一夜花銷，他思緒了片刻，一拍手：</p>
“我知道該找誰去借錢了。”</p>
……</p>
楊青和李蔓真是兩個掃地的高手，才半個時辰不到，前院裏的落葉便被掃作了幾大堆。</p>
“咦？梅大俠是要出去麽？”楊青見燕雲霆走來，抻著掃把，抹了一把汗水，笑著打招呼。</p>
燕雲霆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伸手道：“借我點錢，我有用。”</p>
楊青一直不離身的包袱，脹鼓鼓的，一看就裝滿了金銀，“好說好說，梅大俠要多少？”</p>
燕雲霆道：“一百兩。”</p>
“不多不多。”楊青豪爽便要取銀子——</p>
燕雲霆微微一笑，又加了兩個字：“黃金。”</p>
一百兩黃金，相當於一千兩白銀了，楊青有些猶豫了。</p>
“怎麽？難道楊大人沒有？”燕雲霆挑眉問道。</p>
楊青還是從包袱裏取出了兩錠金元寶，眼神好舍不得，“這可是我用來招聘衙役，增添物資所用的……梅大俠，你什麽時候能還？”</p>
燕雲霆一把搶過金元寶揣進懷裏，擺手離去：“錢財乃身外之物，日後有錢一定還你啦。”</p>
楊青肉疼了一陣，又追問道：“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p>
燕雲霆偏頭輕佻眉梢，笑容不失風流，“用你們儒宗的話來說，去風花雪月，去邂逅美人兒，去一夜銷魂……如何?楊大人有沒有興趣一起去?”</p>
“什麽！你竟然拿我的公款去逛.窯.子！”</p>
楊青急忙追上去討要：“唉呀，現在可不是風流快活的時候，梅大俠，你快把金子還給我！”</p>
燕雲霆輕笑了聲，一跳翻過院牆，就此離開了官府。</p>
“都說俠士好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p>
楊青錘拳懊惱，在院裏來回踱步，不忍焦急：“荷包空空，明日招納衙役可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怎麽辦……”</p>
站在角落裏的李蔓，見他焦急的模樣，忍不住捂嘴輕笑了聲，低聲呢喃：“還是個老實的書呆子……”</p>
府內沒有燈光，恰好清風吹過，靜夜與聲響相互映襯，氣氛頗顯詭異。</p>
燕雲霆取出一塊靈石當做照明，才發現衙門敞開了半扇。</p>
楊青緩緩推開大門，一個黑色人影突然閃了出來，靈石之光本就偏綠，照在那張醜陋的臉上，比青麵獠牙的惡鬼還嚇人。</p>
“我的媽呀！”楊青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p>
燕雲霆也是頭皮發麻，連連後退。</p>
“楊大人，你沒事吧？”人影一瘸一拐走了出來，她手裏還握著一隻掃把。</p>
“你是……李姑娘？”楊青這才將她給認出來。</p>
“對不起，嚇著你們了……”李蔓遮著自己的臉，眼中充滿了愧疚。</p>
楊青起身撣了撣灰塵，有些好笑：“李姑娘，我不是給了你一百兩銀子麽？你為何會出現在這兒？”</p>
李蔓低頭說道：“銀子被人搶走了，我無家可歸，就找過來了。”</p>
燕雲霆眼神犀利：“你怎知我們在這兒？”</p>
“徐州城裏來了位刺史，還當街斬殺了惡霸，這件事已經在百姓口中傳開了，所以我就找到了這兒。我看府裏許久未打理，便拿起掃把清掃了起來，”李蔓抬頭渴望著楊青：</p>
“楊大人，我不怕吃苦，我可以當你的下人，我也不要工錢，隻要能有個住處，管一頓飽飯就行了。”</p>
“這個嘛……”楊青有些為難，向燕雲霆征求意見：“梅大俠，依你看？”</p>
燕雲霆說道：“依我看啊，你們兩個都這麽喜歡掃地，簡直般配極了。”</p>
李蔓抱著掃把有些嬌羞。</p>
“梅大俠又說笑了，”楊青歎了一口氣，點頭道：“行吧，你身體不便，若再讓你流浪肯定還會被欺負，正巧府衙內需要打理，我也需要個幫手。”</p>
“謝謝楊大人！”李蔓臉上笑開了花兒，但肯定與美麗沾不上邊，她又說道：“之前我與我們村的先生學過幾年字，會看，會讀，也會寫。”</p>
楊青有些意外：“哦？如此甚好，日後你便做我的文侍，一個月給你十兩銀子做工錢。”</p>
“謝謝楊大人，謝謝！謝謝！”李蔓感激地湊了上去，楊青卻下意識地遮了眼睛：</p>
“呃……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趕緊清掃吧，三日之後我便會重開官府了。”</p>
“好！”</p>
於是，一男一女，一美一醜，一左一右，各持一隻掃把，從裏到外開始打掃官府。</p>
燕雲霆則在後院找了處荒涼小亭坐下，等人。</p>
“嗖！”一道青衣閃過，白榮踏入小亭，他邊搓著手膀邊問：</p>
“我靠，前院那個‘極品尤物’你們是從哪兒找到的？我僅瞥了她一眼，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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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雲霆笑了兩聲，將今日奇遇簡單述說了一遍。</p>
“這麽說，你認為她是一個殺手咯？”白榮問道。</p>
“你覺得呢？”燕雲霆反問。</p>
白榮說道：“按常理而言，她這麽醜，不可能是。可偏偏她成功潛伏到了楊青身邊，所以我覺得她很可能就是。”</p>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更不可能有十全十醜的人。她不可能這麽醜，也許她和畫皮鬼一樣，都善於偽裝，”燕雲霆分析道：“漂亮的人，往往會讓人誤以為在使美人計，所以她扮成了醜姑娘，好讓楊青這個爛好人放下戒心。”</p>
白榮嘖了嘖嘴：“不得不說，我們這位刺史大人心髒可真夠大的。”</p>
“今夜青貴樓裏出現的龍應天，你認為他是真的還是假的？”燕雲霆問道。</p>
“八成也是假的，”白榮說道：“我從洛陽一路跟蹤龍應天到徐州，乃至於赤焰山莊，除了吃飯睡覺那段時間空白之外，其它時間裏，他的一舉一動我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今日青貴樓的宴會。”</p>
“所以說假扮龍應天的人就是你師兄畫皮鬼了？”</p>
“八成就是了。”</p>
“八成可不是一個準確的答案，”燕雲霆問道：“萬一他們趁著吃飯睡覺的時間，來回切換身份變換真假呢？”</p>
“再出神入化的易容術那也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總會有破綻，其中最容易暴露的破綻便是一個人的性格，”白榮說道：“畫皮鬼是我師兄，所以我對他的性格很清楚，他是個好色之徒——</p>
江湖人都知道，龍應天是不近女色的，但據我觀察，眼前這個龍應天，隔三差五便會偷運女人進房間；</p>
當然了，這也不是絕對，龍應天獨子死後，便算是斷了香火，他想找些女人給他傳宗接代也說不定……因此，我隻能說八成，不敢說一定。”</p>
“關於黑龍會，你又查到了什麽？”燕雲霆又問。</p>
白榮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查到一個人，一個老熟人。”</p>
燕雲霆察言觀色：“看樣子你跟她已經很熟了，她在哪兒？”白榮笑道：“在雅庭軒，一間青樓。”</p>
燕雲霆望了一眼夜色，“說起來，我已好久沒去喝過花酒了，這個點兒，應該是姑娘們最不害臊的時候了。”</p>
白榮說道：“但你得多帶點兒銀子，她的出場費可不便宜。”</p>
燕雲霆兜兒裏還有些從蠻域帶回來的金豆，但顯然不夠一夜花銷，他思緒了片刻，一拍手：</p>
“我知道該找誰去借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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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青和李蔓真是兩個掃地的高手，才半個時辰不到，前院裏的落葉便被掃作了幾大堆。</p>
“咦？梅大俠是要出去麽？”楊青見燕雲霆走來，抻著掃把，抹了一把汗水，笑著打招呼。</p>
燕雲霆點了點頭，也不廢話，直接伸手道：“借我點錢，我有用。”</p>
楊青一直不離身的包袱，脹鼓鼓的，一看就裝滿了金銀，“好說好說，梅大俠要多少？”</p>
燕雲霆道：“一百兩。”</p>
“不多不多。”楊青豪爽便要取銀子——</p>
燕雲霆微微一笑，又加了兩個字：“黃金。”</p>
一百兩黃金，相當於一千兩白銀了，楊青有些猶豫了。</p>
“怎麽？難道楊大人沒有？”燕雲霆挑眉問道。</p>
楊青還是從包袱裏取出了兩錠金元寶，眼神好舍不得，“這可是我用來招聘衙役，增添物資所用的……梅大俠，你什麽時候能還？”</p>
燕雲霆一把搶過金元寶揣進懷裏，擺手離去：“錢財乃身外之物，日後有錢一定還你啦。”</p>
楊青肉疼了一陣，又追問道：“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p>
燕雲霆偏頭輕佻眉梢，笑容不失風流，“用你們儒宗的話來說，去風花雪月，去邂逅美人兒，去一夜銷魂……如何?楊大人有沒有興趣一起去?”</p>
“什麽！你竟然拿我的公款去逛.窯.子！”</p>
楊青急忙追上去討要：“唉呀，現在可不是風流快活的時候，梅大俠，你快把金子還給我！”</p>
燕雲霆輕笑了聲，一跳翻過院牆，就此離開了官府。</p>
“都說俠士好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p>
楊青錘拳懊惱，在院裏來回踱步，不忍焦急：“荷包空空，明日招納衙役可怎麽辦啊，這可怎麽辦，怎麽辦……”</p>
站在角落裏的李蔓，見他焦急的模樣，忍不住捂嘴輕笑了聲，低聲呢喃：“還是個老實的書呆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