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傳出‘沙沙’的水聲,蕭楠歪靠在沙發上,重新打量著屋裏的擺飾,似乎原本冷清寂靜的房子,因為她的到來平添了幾分生氣。


    家,看著看著,一種久違的溫馨感襲上心頭,蕭楠的嘴角彎了彎,帶著一絲甜意的笑。


    “蕭醫生,在傻笑什麽?”


    抬頭,她看到他站在浴室門口,濕漉漉的頭發緊貼著肌膚,白皙的皮膚仿佛被一層微潤的水汽籠罩著,帶著朦朧感,襯衣的紐扣全開,露出了胸膛結實清晰的曲線。


    微微一愣,蕭楠笑而不答。


    他湊到她的身旁,雙手環摟在腰間,瞬間一股薰衣草的香味包裹在周圍。蕭楠莞爾一笑,靠在懷裏,隔著薄薄的襯衫,她也切實的感覺到了體溫,身心莫名的放鬆了下來。


    他托起她的下巴,四目相視,靳墨湊近想親吻時,發梢的水珠滴落在蕭楠的臉頰上,她笑著拿過幹毛巾,擦拭著頭發,問:“早餐想吃什麽?”


    “你下廚?”靳墨‘唔’了聲,“你煮啥我就吃啥,不挑食!”


    “靳先生,這麽好養活?”蕭楠聽出了他的語氣裏的驚訝和疑惑,輕哼了聲,她故意用毛巾在他頭上亂搗鼓,沒好氣的說:“快去吹幹。”


    “遵命,老婆大人。”臨走前,靳墨還不忘在她的臉頰上啄了口。


    再次走出浴室時,靳墨看到一道身影在廚房裏忙碌,他坐到小餐台旁,長腿疊放,點燃起一根煙,靜靜的看著蕭楠。


    剛剛蕭楠說煮早餐,他還帶著疑惑,因為認識那麽久,兩人不是在外麵吃,就是在食堂吃,再不濟就是外賣了,重來沒見過她煮東西,靳墨帶著些許期待。


    “蕭醫生,你確定不需要幫忙?”靳墨抽了口煙,看著那道背影,有點手忙腳亂,問:“要不還是我來吧?”


    蕭楠並沒搭理他,專心的煎著荷包蛋。


    看她從冰箱裏拿出意麵和番茄醬,靳墨見鍋裏的水還沒完全開,提醒道:“蕭醫生,意麵一定要用沸水煮。”


    “不許出聲,安靜。”蕭楠把剁好的肉泥倒在平底鍋裏翻炒幾下後,倒入番茄醬一起煮。


    不一會兒,香噴噴的肉醬出鍋了。


    煮意麵的過程也相當順利,很快,小餐台上多了兩盤肉醬意麵、兩杯牛奶和一份水果沙拉,靳墨抿了口牛奶,視線在意麵和蕭楠間徘徊,“好像看上去很不錯的樣。”


    他嚐了口,連連點頭,誇讚好吃,笑道:“蕭醫生,深藏不露啊?”


    蕭楠臉上的期待被得意所替代,淺淺一笑,“你別高興的太早,我隻會煮這個,其他的一概不會,所以,以後廚房就交給你了,親愛的靳先生。”


    “noproblem。”靳墨又吃了幾口,好似想起了什麽,問:“這麵,你是跟誰學的?好吃。”


    蕭楠拿著玻璃杯,有心捉弄他,“如果我說前男友愛吃,特意學的,你信嗎?”


    她偷偷的觀察著靳墨,果不其然,笑容僵硬,臉色陰沉,不覺好笑,她湊近捏了下他的鼻子,“逗你的。”


    “我跟姐姐學的,她總是愛下廚,每回放假回家,她會做很多很多我愛吃的菜……”說到這兒,蕭楠隻是笑了笑,帶有岔開話題性的說了句:“我們待會去哪兒?”


    想著剛剛的戲耍,靳墨本想‘報複’,可看到她眼底閃過一絲傷感,心頭微顫,牽過她的手,溫柔的注視著,微微一笑:“買戒指,說好要拴住你的。”


    ……


    直至坐上車時,蕭楠嘀咕道:“靳先生,我們算不算私定終身?要不,要不你先和家裏說一聲,萬一他們不喜歡我怎麽辦?”


    雙手搭在方向盤上,靳墨背靠著座椅,嘴角微勾,自信滿滿的道:“他們一定會喜歡你。”


    側頭看向靳墨,他似乎比她更有信心,“你就那麽肯定?”


    靳墨沒吱聲,雙眼看著前方,牽起她的手,嘴角隱隱掠過一絲笑意。


    和越商場。


    兩人攜手進入商場後,直奔珠寶專櫃。


    銷售員含笑著給他們介紹著各種款式的情侶對戒,靳墨挑了其中一對鉑金鑲嵌碎鑽的戒指,遞到蕭楠麵前:“喜歡嗎?”


    戒指雖然很好看,可她覺得太花哨了,搖了下頭。


    靳墨又挑了一對,隻聽得銷售員介紹道:“小姐,這對戒指是本店原創設計,月夜森林。男戒利用獨有的拉絲工藝,鑲嵌黑寶石。”她轉動著戒指,“您看,像不像是一個幽靜的森林。而女戒形如樹枝,中間以鑽石點綴,如同皓月當空。”


    “怎麽樣?”靳墨期待的她。


    接過戒指,蕭楠打量的花紋,搖了搖頭,她抿了抿嘴唇,視線被櫃台角落裏的一對戒指吸引了,“麻煩你把這對戒指拿出來看看。”


    接過盒子,打量那對金戒指,它光滑的表麵沒有任何的花紋,也沒有寶石的鑲嵌。蕭楠扭頭看向靳墨,淺淺一笑,“就它了。”


    盯看著戒指,靳墨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意,生活本該是樸實簡單,他看向銷售員:“我們就要這一對了。”


    “好的,先生。”銷售員拿出卷尺,測量著兩人手指的尺寸,微笑道:“先生,小姐,需要刻字服務嗎?”


    靳墨‘恩’了聲,看向蕭楠,想了想,說:“男戒刻楠字,女戒刻墨字。”


    “好的,二位請稍等。”


    買完戒指,兩人有逛了一圈,看了場電影,還在三樓的西餐廳吃了個晚飯,等走出商場時,天已經全黑了,靳墨拉著她的手,問:“你還想去哪兒啊?”


    蕭楠搖著頭,“累,我們回家吧!”


    家,她竟然說的那麽順口,那瞬間,蕭楠明白了,在潛意識裏,已經那兒當做她的家了。


    “恩,回家!”靳墨下意識的摟著她的肩膀。


    夜色朦朧,道路兩旁的路燈昏暗,蕭楠靜靜地窩在副駕駛位,不停的轉動著戒指,掏出手機,點開微信對話框,她想了想措辭,輸入道:白總,我可能要結婚了。


    很快,對話框裏跳出一條:恭喜,日子訂下了嗎?


    沒,不過,我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了。


    白重回道:作為你的家長,如果有可能,我想和靳家人坐下吃頓便飯。


    蕭楠用餘光看向靳墨,欲言又止,她回道:好,我和他商量一下。


    那麽快就進入夫唱婦隨的角色了嗎?好,我靜等。


    攥著手機,蕭楠可以想象出,此時此刻,白重定是獨自一人坐在‘時光密碼’的老位置,搖晃著紅酒杯,望著窗外的法國梧桐……


    抬頭,汽車已經停進了車位裏。


    他見她從下車開始,就一聲不吭,歪頭看著她,問:“怎麽了?”


    “我把答應求婚的事告訴白總了,他想約你家裏人吃飯。”蕭楠停下腳步,‘唔’了聲:“你看?”


    靳墨牽過她的手,“白總的提議不錯,我覺雙手讚同,最好能把婚事的細節也給談了。”


    兩人麵對而站,四目凝視。


    “誰說要嫁給你了。”蕭楠甩開他的手,自顧自的走進樓道裏。


    靳墨追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湊到耳畔,柔聲道:“手牽了,戒指戴了,昨晚洞房也入了,蕭醫生,你想賴,恐怕是不行了,你得對我負責任。”


    聞言,蕭楠臉頰泛起一抹嫣紅,衝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叫嚷:“靳墨!”


    嬉笑著開門進屋,她衝他輕哼了聲,“我去洗澡。”


    跑進浴室,蕭楠站在花灑裏,想起剛剛他說的話,不覺間唇角彎了彎。


    靳墨脫了襯衣,走到沙發坐下,點了根煙,拿起手機,在伐木累的微信群裏發了一條:爸,媽,我已經向女朋友求婚了,她也答應了。


    信息一發出,夏瑜就回道:老媽,老媽,我說什麽來著,老哥是真的淪陷了,你還不信。


    墨兒,交了女朋友既不說,也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要不是小瑜兒告訴我們,你是不是打算到了結婚那天才讓我和你爸見兒媳婦啊?


    靳墨捧著手機,隱約聽到浴室裏傳出的哼歌聲,唇角微浮,指尖在屏幕上跳躍,回道:我是想等感情穩定了再帶回家,可是最近案子比較多,我們都忙,實在沒時間。


    靳父發了條:找時間,你帶她回家吃個飯。


    爸,我知道了。


    他又和爸媽介紹了蕭楠的情況,臨末了,又被靳瑜調侃了幾句。


    蕭楠洗完澡出來,她見靳墨坐在對麵,手裏夾著煙,拿著手機嘴角帶著無奈的笑意,眉頭一蹙,問:“怎麽了?”


    “小瑜兒說我把你藏的太好了。”說罷,他把聊天記錄翻給她看。


    窗外夜色深沉,微風吹拂著樹葉,她依偎在他的懷裏,心裏卻莫名的緊張,“你跟我說說,叔叔阿姨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我該怎麽做,還有……”


    突然,她的雙唇被堵住了,溫存間,靳墨將她橫抱在懷,直接進了臥室。


    又是一室的癡纏,情到濃時,蕭楠也漸漸放開了,麵對靳墨不斷的索求,她的身心也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感,而這種愛的悸動感就像毒藥,讓她在不知不覺中上癮了。


    累了,兩人就相擁而躺,躲在被窩裏,時而耳磨廝鬢,時而低笑嬉鬧,時而親吻纏綿。


    天邊放亮了,絲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照在床上,因為是工作日,兩人穿戴整齊,一起出門,臨出發前,靳墨說:“蕭醫生,今晚是去你那兒,還是我那兒,還是回家?”


    窩在副駕駛座裏,蕭楠白了他一眼,冷聲道:“專心開車。”


    “是,老婆大人。”


    市局大院。


    兩人剛下車,隻見陳天和沈一傑迎了上來,笑著調侃道:“喲喲,一傑,你看老大和蕭醫生紅光滿臉的,看來這個周末,他倆肯定背著我們去幹什麽壞事去了。”他湊到靳墨身旁,小聲問道:“老大,陰陽血脈打通沒?”


    微微一笑,靳墨大大方方的牽起蕭楠的手,晃了幾下戒指。


    “嘖嘖嘖,老大,難怪你春風得意了,原來是好事將近啊!”陳天打量著蕭楠,“蕭醫生,你這麽輕易的答應了?怎麽著也得讓老大過了九九八十一關後,再答應,現在多不好玩。”


    蕭楠無奈的搖了下頭,“這兒交給你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看著蕭楠離開的背影,陳天抬手在靳墨眼前晃著,“老大,人都走遠。”抓過手,他看著戒指,搖頭道:“老大,你這戒指買的也太寒酸了吧?”


    “你懂什麽,平淡才是真幸福,我和蕭醫生都是務實主義者。”


    踏上台階,沈一傑突然悶聲道:“老大,你倆該不會珠胎暗結了吧。”


    聞言,陳天‘噗’的把豆漿都噴了出來。


    靳墨瞪了他眼,推門進了辦公室。


    瞬間,兩人的好事一傳十,十傳百,全局上下無一不曉了。


    ……


    回到辦公室,蕭楠換上白大褂,剛打開電腦,‘咚咚……’張斌敲門而入,他將一份案卷放在桌麵上,笑道:“恭喜了!”


    蕭楠詫異的看著他,隻見他點了下戒指,會意道:“那我是不是也該和你說一聲恭喜?”打開案卷,抬眸看向他,“我看過成績單了,做得好,沒丟咱們市局的臉。”


    “那也是師傅教的好。”


    師傅,張斌還是第一次這麽叫自己,蕭楠拿著筆,身子往後一靠,打量著他:“你怎麽突然改口了。”


    “原本一早就想叫了,怕你嫌棄我這個笨徒弟,可現在不一樣了,咱也是有資本的人了。所以……”張斌撓了撓頭,“你願意收我為徒弟嗎?”


    “咳,突然覺得想喝咖啡了。”蕭楠宛然一笑。


    張斌微微一愣,恍然大悟的‘哦’了聲,笑道:“師傅,我這就去買,馬上。”話音落,他一溜煙的跑走了。


    看著他冒冒失失的模樣,蕭楠無奈的搖了下頭。


    抽出郭青的資料,她仔細的翻看著,思忖片刻,想到郭青,表麵看起來就是一個內向、唯唯諾諾,不愛說話,猶如一個鄰家男孩。


    可當他臉上的麵具被戳破後,露出真實的他,卻是一個狡猾、衝動、扭曲,殺人魔。


    她在筆記本裏寫道:心理,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一正一邪,什麽都是在一念之間,別在黑暗遮擋住心裏的光明,也別讓仇恨蒙蔽了雙眼,退一步海闊天空。


    在頁麵的最後一頁,蕭楠寫下了‘老頭’二字,又著重打了問號。


    起身,拉起百葉窗,陽光灑照,柔和溫暖,她閉上眼,沐浴在陽光下,靜靜的享受著。


    一聲聲警車鳴笛聲,打破了寧靜,她看到靳墨帶人匆匆駕車離開。


    “師傅,指揮中心通知:出診。”張斌把咖啡放下。


    匆忙奔走,她和技術科的人同時趕到了案發現場。


    經過樓道時,遇上人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他們見她的頭一句話:“蕭醫生,恭喜了。”蕭楠一路保持微笑。


    走進案發現場,蕭楠就見客廳裏很亂,抽屜櫃子都是打開的,東西散落一地,好像被人翻掠過,第一反應想到了劫殺?


    她見地上躺著一男一女,男的麵朝下倒在血泊裏,頭朝著大門口,女的雙手捂著胸口,麵部表情猙獰,頭朝著臥室的方向,兩具屍體的距離有點遠,而且在茶幾旁,一組不規則的滴落狀的血跡引起了她的注意。


    扭頭,她看向張斌,吩咐道:“今天的初步屍檢,你來做。”


    “是。”


    蕭楠用餘光掃視,發現靳墨從陽台那邊走來,問:“什麽情況?”


    “是鄰居報的案。”靳墨環顧四周,“客廳被翻得亂七八,可屋裏卻很整齊,貴重物品一樣沒少,就連擺在茶幾上的手機和五百塊錢都還在。”


    “或許是小偷行竊被主人家發現,倉皇間,錯手殺了人。”


    測過肝溫,檢查屍斑、屍僵,張斌又翻看了兩名被害人的眼球,仰頭道:“師傅,我最終的結論是兩名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大概是周六晚10點到12之間。”


    蹲在女被害人身旁,蕭楠撩起衣袖,查看屍斑,又用大拇指使勁的按著手臂肌膚,微笑道:“很好,推測準確。”


    轉身想查看男被害人時,蕭楠盯視著那張臉、那條刀疤,神色驟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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