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婷看了眼氣氛尷尬的眾人,假意咳嗽了聲,“老夫人,方才,我可是聽大小姐說,有東西要送給您的,咱們這大小姐還真是個善心又孝順的人。”


    “多嘴!什麽時候,主子說話,輪得到你個丫頭插嘴!”二夫人狠狠地剜了靜婷一眼,嘴裏啐道。


    “哦,是什麽,拿出來,我這個老婆子也瞧上一眼。”老夫人倚著椅背,臉上雖有倦意,但是眼神卻似有深意般地看了二夫人一眼。接收到老夫人探尋的目光,二夫人趕緊低下頭,掩飾眼神中的陰狠。


    被靜婷示意了一下,安然趕緊回過神來,“前些日子,安然得知老夫人夜不能寐,睡不安穩,茶飯不香,所以就想著是不是有什麽方法可以緩解緩解。”


    “你能有什麽辦法?!太醫都過來看過了,哼,自不量力!”百裏琳琳打斷安然的話,嘲諷地看著她,“別以為有個什麽了不起的師傅,你就能怎麽樣,你那個師傅還不知道是不是也徒有虛名呢!”


    “放肆,怎麽跟你長姐說話呢!”百裏淳見百裏琳琳刁鑽的樣子,還當著幾位貴婦人的麵,潑辣的不成體統。


    “老爺,琳琳這丫頭也是口無遮攔,心直口快,你就別怪她了。她還小,不懂事,這還有幾位夫人和公主在,老爺還是別掃了大家的興。想必,安然應該是不會跟妹妹計較的吧?”老夫人安撫著百裏淳,又轉過頭來看向安然。


    安然內心輕哼一聲,這老太太倒是會和稀泥,不過她也明白,當著外人的麵,百裏府的利益,名譽就是高於一切。


    點點頭,“自然,妹妹還小,還需要教。今日跟我這般說話倒是無所謂的,隻是萬一哪天衝撞了貴人,那就不好了,老夫人,您說呢?”


    “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麽?自己是個下三濫,竟然還敢教訓起我來了?!”百裏琳琳仗著自己有老夫人護著,膽子頓時又大了起來,絲毫不顧二夫人使勁給她眨眼色。


    “啊,那個,突然想起來,今日我府裏好像還有事情要做,就不多打擾了,我就先走了,將軍,夫人,就先告辭了。”


    “是啊是啊,我們也有事情,就跟姐姐一起走好了,將軍,夫人,我們就先走了。”


    看著屋子裏百裏家幾人晦暗不明的神色,很有眼力見的幾位夫人,齊齊向百裏淳起身告辭,就連那嬌縱的六公主也趕緊趁機起身溜了出去。


    百裏淳饒是被百裏琳琳氣個半死,也得起身說了句客套話,“那就恕不遠送了,各位夫人,六公主,下次老夫和夫人再找個好日子,給幾位誠心道歉。”


    “將軍說的哪裏的話,用不著,用不著,我們過幾日再來叨擾將軍和夫人。”


    外人散去,百裏琳琳更是在屋內耀武揚威起來,“你剛不是還說給祖母送了東西來,怎麽到現在也沒見著,該不會是什麽登不上台麵的,拿不出手吧。”


    安然看著百裏琳琳那張精致的小臉,心裏暗歎了一句,可惜,沒有腦子。“蜜姐,我做的那枕頭可帶來了?”


    “帶來了,你心心念念的,天天白天要忙繡坊的活兒,晚上還要挑燈縫這枕頭,我哪敢給你忘記,這不,也在我抱著的那些布料裏麵呢,我這就去給你拿來。”


    “枕頭?什麽枕頭?”從安然進屋,就一直在旁邊沉默的二老爺,安然的二叔這個時候終於開了口。


    “是安然親自縫製的枕頭,高度適中,枕頭太高了,對人的頸椎不好,太低了,又會覺得胸腔煩悶。而且,枕頭裏麵,我特地放入了曬幹的茶葉,可以治療睡眠不好,人枕在上麵,會從裏麵飄出一股淡淡的茶清香味。”


    “還是大小姐有心了,奴婢前些日子也一直想找些有助於睡眠的東西,可惜,奴婢一直未能找到。以後,大小姐可要經常教教奴婢這些東西啊。”靜婷走到柳蜜兒跟前,湊到那枕頭上聞,“果真,一股清香,老夫人,您可真有福氣,這下再也不用為睡不著煩心了。”


    “你個丫頭,就你這張小嘴會哄人。拿來,我瞧瞧。”老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靜婷,雖然心裏仍然對安然有疙瘩,但是自家老爺和丫鬟的意思,她還是明白的,也就做做樣子。


    “嗯,摸著還不錯,聞著也還行,就留下吧。你以後就住回府裏吧,青媽,把東廂房那邊的院子收拾出來,以後就給安然住了。”老夫人在枕頭上摸了兩把,隨後就交給了一邊的靜婷,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安然也不生氣,站起身想要告辭,“不了,老夫人,就不麻煩青媽了。安然今日還是先回去住,奶娘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她看不見我,也會擔心的。”


    “那又何防,來人,我這就吩咐人去把奶娘接回府裏來,她這些年跟著你,也著實辛苦了,以後就跟著你一起回府裏住吧。”百裏淳大手一揮,就想要派人去接奶娘。


    安然連忙阻止,“將軍,安然在外麵還有事情沒有做完,住在府裏的話,多有不便。安然想著,等將軍壽辰那日,安然再和奶娘一起住進府裏來,將軍你看如何?”


    “是要給那些夫人做衣服嗎?安然,不是二嬸說你啊,你還真是有雙巧手,能夠做這些縫縫補補的活兒,我家琳琳啊,就是不行,整天也就隻會彈琴書畫,等哪日二嬸要做新衣了,就去找你啊,你到時候可別推搪。”


    二夫人一副親切的樣子,拉著安然的手,眼睛掃向柳蜜兒懷中的布料,“呦,這料子倒還真是不錯的,隻是這顏色也未免太過單調了,安然呐,這些夫人哪個不是穿慣了花花綠綠的,你這一上來就是這些顏色,還是過時的,不怎麽好吧。”


    瞟見二夫人眼中的嫌棄,安然也拿手在布料上麵撚了撚,“二夫人有所不知,這布料現在瞧著不怎麽樣,可是,安然和蜜姐姐身上的衣服,可也都是用這些做出來的呢。”


    “這,不太像啊。你也不要不好意思,你身上的衣服是在哪裏買的,改明兒我也去瞧瞧。”


    “這從單一顏色,變成我們身上穿的樣子,那就是我們繡坊的秘密了。二夫人有所不知,琳琳妹妹可是喜歡這身衣服喜歡的緊呢,昨日,我聽說,她可是恨不得上台扒了人家姑娘身上的衣服呢,嗬,妹妹這性子啊,可真是直率!”


    安然說著,捂嘴輕笑了一下,似是不經意間把一件事說了出來。此話一出,堂中的幾人臉色率先就冷了下來。


    “靜婷,你昨日也跟著她們兩位小姐出去的,可有此事?”百裏安柔什麽性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要麽是安然撒了謊,要麽就真的有此事。


    靜婷先是在百裏琳琳麵上掃了一下,隨後又故作為難地,一下子跪在了老夫人麵前,“將軍,老夫人恕罪。昨日,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沒用規勸好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錯。”


    靜婷沒有明說,但是卻是口口聲聲坐實了百裏琳琳的行徑。百裏琳琳上前對著靜婷的腰間就是一腳,“你個賤人,哼,本小姐打死你,還敢幫著那個掃把星!”


    “啊,二小姐。”靜婷一個不妨,被百裏琳琳踹翻,坐在一邊的地上,臉上掛著淚痕,滿眼的委屈,可是嘴唇卻緊緊抿著,倒有一股就算你打死我,我也絕對不會同流合汙的感覺。


    “胡鬧!”百裏淳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你個混賬東西,給老夫去祠堂,罰你這幾日都不準許出來,給我好好地在裏麵思過。”


    “我,我祖父,我不要去那裏,黑黑的,又冷又餓,我才不去。”百裏琳琳趕緊蹭到老夫人麵前,裝可憐道,“祖母,您老人家就可憐可憐我吧,我不要去那裏麵。”


    老夫人甩開她黏上來的手,“我要是再護著你,還不知道你能做出什麽事來呢,今天都敢動手打人了,你這樣刁鑽刻薄,以後即使到了婆家,人家還會指著我們的鼻子,說我們百裏家不會教育子女呢!”


    “祖母。”百裏琳琳沒想到老夫人今日竟然沒有幫自己,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反而都怪罪在了安然的身上,“都是你,要不是你挑撥離間,祖父和祖母絕對不會這樣對我的,都是你!”


    二老爺看著自己女兒的確是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狠狠地剜了二夫人一眼,都是她寵溺放縱的結果,歎了一口氣。


    “琳琳,休得胡鬧!那是你長姐,你祖母說的沒錯,要是再護著你,以後百裏家會被人戳脊梁骨的。你給我去祠堂反思,什麽時候知道自己錯了,什麽時候再出來。”


    “我,我”百裏琳琳還想要再說些什麽,忙被一邊的二夫人拉住,使了個眼色,“爹,娘,老爺,不是媳婦偏袒自己的女兒,而是,那祠堂裏確實陰森,琳琳還小,又是個女兒家,受不得那涼氣,不如,就罰她閉門思過吧,這幾日不準她出房門半步,怎麽樣?”


    “安然,你覺得怎麽樣?”老夫人聽了二夫人的話,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把這個皮球踢回給自己。


    安然看著老夫人眼神中的意味,她就不明白了,都是她自己的親生孫子,孫女,為何她會偏心到如此地步。不談自己,安柔和明玉,無父無母,更是從小養在她的膝下,能有現在的樣子,不也都是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結果嗎?


    “安然覺得,二夫人關心女兒,的確應該如此。做姐姐的,當然也會有這個度量原諒妹妹的一時糊塗。隻是,這件事情,跟安然並無關係,妹妹打的可是靜婷呢。”安然遞了個眼色給地上的靜婷。


    “道歉。”二老爺一聲令下,百裏琳琳滿臉的委屈,聲音中開始起了哭腔,“憑什麽我要給一下下人道歉,我可是堂堂百裏小姐,我不,我死也不給她道歉。”


    “啪”,二老爺被百裏琳琳頂的,手一個哆嗦,上去就給了她一巴掌。


    “哼,掃把星,你給我記住了,這仇不報,我就不叫百裏琳琳!嗚嗚,嗚嗚。”百裏琳琳捂著半邊臉,衝了出去。


    “都是奴婢不好,二小姐用不著給奴婢道歉的,奴婢是個下人,主子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對的,對的也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哪怕是要打要殺,也是應該的。”靜婷連忙跪到了二老爺的麵前,磕頭懺悔。


    “好了,事已至此,就算了。老二家的,難不成你還真的想打死她不成?”老夫人手中的拐杖朝地上狠狠一杵,“時候也不早了,既然你不住在府裏,那就趕緊回去吧。靜婷,你扶我進去歇會兒吧,歲數大了,人也越來越乏了。”


    說著這句話,經過安然身邊的時候,目露精光,“有的時候,得知道,太聰明了,容易過剛易折。”


    “你,安然啊,你祖母的話,你別往心裏去。那就這樣說定了,等老夫壽辰,你可一定要回來。那日,老夫再為你擇一門好親事。”


    百裏淳就是不相信,他的孫女兒,還能差到哪裏去,他一定要替她父母給她尋摸個好人家,也算是對得起老大夫妻的在天之靈了。


    “將軍,有些話,安然不知當講不當講?”起身準備告辭,忽然想起正事。


    “你說,這裏又沒有外人。”


    “算了,等到什麽時候,安然單獨跟將軍講吧。”目光掃過一邊的二老爺和二夫人。


    “哦,父親,我這就和蘭兒回去看看那丫頭。”二老爺看懂了安然的意思,拉起一邊的二夫人,起身告辭。


    “妹妹,姐姐先去把布料放在馬車上,我就在車裏等你了。”柳蜜兒主動提出去門口等安然,安然點點頭。


    此時屋內隻剩下安然和百裏淳二人。


    “說吧,到底什麽事?這麽神秘。”百裏淳捋了一把胡子,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老夫人剛才對安然的話,有個詞說的很好。過剛易折,將軍可知,這個詞,現在也可用在百裏府。樹大招風,今日安然僅僅隻是在這前院看了一圈兒,就已看到不少好寶貝,都放在明麵上,將軍可知,妒忌會使人瘋狂。”


    “你?”百裏淳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猛地前傾,看向安然。


    “安然的意思是,這是將軍府的壽宴,不要在府裏舉行,人多口雜,誰也保不準有沒有那一兩個心懷鬼胎的。即使將軍想要重新改造府邸,那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還不如另擇了去處舉辦,也是一舉兩得。”


    “你說的的確有道理。隻是,這一時間叫老夫去哪裏找合適的地方?”百裏淳沉吟了一會兒,他的確是大意了,家裏的事情,他甚少過問,所以現在才會被搞得烏煙瘴氣。


    “安然知道一個去處,那裏風景不錯,祝壽的同時,還可以賞花賞景,安然那天還幫將軍準備了慶祝的節目,正好有一高台,四周無遮擋,可以讓大家盡情觀賞。”


    “好,不錯,甚好。老夫現在倒是對你準備的節目開始好奇了。”百裏淳聽了安然的話,心裏覺得窩心,這丫頭終於開始慢慢接受他們了。


    可是,他哪裏知道,安然隻是為了更好地把司馬謹的那宅子廣告給打出去。要是知道了,還不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安然還有一事不明,將軍可否告知?”


    “你說。”


    “將軍,這百裏府可是和三王爺一條戰線?”


    一句話,再次成功地將百裏淳炸了起來,“誰說的,這等傳言,休的再說!”


    “那剛剛當著六公主的麵,將軍的話,可是有些未經思考呢。依仗著自己是功臣,便可抗旨?依仗著自己的身份,便可嫌棄皇子?如若不是把六公主當做自己人,將軍這話,以後還是不要再說了。”


    “安然知道,將軍無心,可是別人不知道。以訛傳訛,到了別人的嘴裏,又將變成什麽?自古以來,有哪個功高蓋主的臣子,最後是有好下場的?將軍,這話,安然隻講一遍,還望將軍幾思。”


    “你,你,若不是女兒身,不,不可能。”百裏淳聽著安然的一番話,他糊塗啊,明知道皇上疑慮重,他隻當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可是殊不知,這樣會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今日,若不是安然一句話點醒自己,他也還會一直拿著直率,真性情做擋箭牌,絲毫不考慮最後的下場。


    看著麵前的安然,百裏淳想起當年空空大師說過的那句話,這一番謀略,不是一般閨閣女子所能通透的。難道,命運注定如此,躲了這些年,還是沒能躲過去嗎?


    “老夫知道了,以後也會歸束家裏人的,讓他們的行為舉止都注意得當,免得遭人話柄。”


    “嗯,那就好,安然就先告辭了。”點點頭,雖然她不喜歡這百裏府的一些人,可是不代表,她要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也一起跳入火坑,這或許就是這個身份給自己帶來的這份不忍吧。


    一路上,柳蜜兒心知安然今天心裏肯定是天翻地覆,便也沒有吵她。回去之後,安然立馬把白術叫進了自己房間。


    白術心裏直打鼓,她早上出門的時候就有預感,今天一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果然來了。


    “小姐,奴婢有錯。”沒等安然說話,白術自己趕緊先跪在地上,低頭認錯。


    “錯哪兒了?”安然看都未看她一眼,也不叫她起來,聲音冷清。


    “奴婢不該瞞著小姐。奴婢早就知道小姐和王爺有婚約在身,卻一直都沒說。”白術緊閉了下眼睛,頭垂得更低了。


    “還有呢?”安然眼神晃了晃,神色平靜。


    雖然她僅知道她在這件事上瞞了自己,但是其他的,她想詐一詐她。果然,就見白術慌張地抬頭看了眼安然,又迅速低下頭去。


    “沒,沒有了。”


    “那也行,等司馬謹回來,我倒是要問問,他到底什麽意思?!”安然冷笑一聲,對著桌子狠狠一拍。


    “我,我,奴婢,奴婢不知道該怎麽說。”白術緊張的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她平日裏本就單純,隻是跟著司馬謹身邊,知道的事情多,才顯得稍穩重,其實還是小孩子心性。


    “原原本本的說,該是什麽說什麽,白術,我可記得,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機會了。”安然手不禁握緊,看來司馬謹瞞著她的事情,還不止一件呐,要不是她今日突然起了這心思,也不會知道。司馬謹,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家爺這次這麽急匆匆的,失去見那個誰了嗎?”安然忽然想起一事,昨晚他可是臉色瞬間變了,能讓他有這麽大反應的,應該是大事。


    “我,小姐怎麽會知道茹娘?”白術脫口而出,可當她看到安然眼裏的驚訝之色,才知道自己上當了,可是此時再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說吧,好好說,接著說。”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安然隻覺得自己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卡在胸腔前,不能呼吸。


    “我,奴婢知道的其實並不多。奴婢隻知道,主子很在乎她。”白術聲音中開始帶著哭腔,這下子死定了,爺要是知道自己把什麽事情都交代了,她估計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


    “在乎到什麽地步?”安然一愣,可是還是想要弄個明白,即使痛,她也要痛個明白。


    “奴婢隻知道,先前有一次,茹娘受傷了,當時爺一個人冒著大雨去深山裏給她找藥,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血,整個人都幾乎昏迷了,可是他手裏還緊緊拽著那藥草。他昏迷之前,還囑咐我們,一定要把他的床榻安置在茹娘的對麵。”


    心裏,像是打碎了五味瓶般,難受,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滋味兒。原來是這樣嗎?司馬謹,既然你不想給我正妻之位,那麽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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