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才想起後悔,東皇彩衣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她不是第一天認識司馬謹,早就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竟然還是忍不住相信了他。


    專門負責記錄的人,邁著小短腿,一路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抱著記錄本上呈給東凰凰上。翻到方唐懷孕的日子,以及被臨幸的日子。不一會兒,凰上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難看,記錄本摔在東皇彩衣的麵前,大聲怒吼,“去,把那個賤人給本凰帶過來!”


    見黑了臉色的凰上,東皇彩衣直覺不好,抖著雙手,跪坐在記錄本的旁邊,拿起來翻看著,可是並不覺得有什麽異樣,隻是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直到父妃出現的那一刻,把她淹沒。


    方唐一襲淺色素雅的袍子,一頭烏發極其簡單的用絲帶束著,一雙靈秀的眸子清澈無波。隻是麵色發暗,紅腫的眼泡,雙目之下是淡淡的黑影,有些幹枯消瘦的身形,讓人心生不忍。


    東皇彩衣一見來人,便再也忍不住般撲了過去,抱住他,“父妃。”


    聲音梗塞,吸了一下鼻子,方唐盡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輕柔地在東皇彩衣的後背上拍著,“沒事了,沒事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聽說,你嫁人了?小衣,他可有跟你一起過來?小衣選的人必定也是極好的。”


    東皇彩衣不忍將成親的真相告訴方唐,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夠了!本凰叫你來不是讓你們盡顯父女親情的!賤人,你竟敢騙本凰,這記錄本上的記錄一筆一筆都很清楚,本凰當初卻受了你的假言蒙蔽。說!彩衣到底是不是本凰的女兒?!”東凰凰上粗魯地一把扯過方唐,逼迫他回答自己的問題。


    方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受傷,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諷刺著,“凰上難道自己不清楚嗎?有沒有做那事,凰上不知道?”


    “你!賤人,果然外表清純,內裏卻是風騷放蕩!”東凰凰上十分懊惱。


    “凰上,就算是方唐放蕩,那也是您親自調教的,不是嗎?”有些枯槁的身子,歪歪斜斜地站著,剛剛被凰上用力拉扯,現下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這些日子,他被幽禁,吃穿用度方麵全部被克扣,可是最讓他擔心的,還是隻身在外的東皇彩衣。


    盼啊盼啊,他既希望她能夠趕緊回來,可是,卻又希望她永遠都別回來了,永遠地離開這個地方。


    “本凰調教?好一個本凰調教!”“啪!”東凰凰上動怒地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方唐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五個指頭印記清晰可見,不消一會兒,那處便腫了起來。


    “父妃!”東皇彩衣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淚眼婆娑,“母凰,父妃到底犯了何錯,以至於讓母凰如此生氣?”


    “你還有臉問我!你問問這個不要臉的賤人,問問他到底做了何事!方唐,你怎麽不把你那些****不堪的事情說給她聽聽,好讓她也知道,她的父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東凰凰上一點也不憐惜,隻是一味地發著心裏的火氣。


    “方唐有何不敢說的,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臉上的傷痛,不及眼眸裏的半分傷心。他有他的高傲,他也有他的倔強。


    “父妃。”東皇彩衣對著方唐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和東凰凰上繼續對著幹。揉著東皇彩衣的頭發,又變成了憐愛慈祥的樣子,“小衣,父妃曾說過,這輩子,不願意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可是,父妃也從來沒有做到過,這次,父妃想為自己活一次,小衣會支持父妃嗎?”


    望向女兒的眼眸,裏麵的不解和慌亂無措,讓方唐心中不忍,可是,他的小衣長大了,如今都嫁人了,想來往日那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的緊張,應該不會再有了吧。


    “小衣,在你走後的兩天,你母凰發現我和另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你母凰認為我不自憐自愛,自尊自重,我勾引了那人,所以才會被幽禁,事情就是這樣。”鼓足勇氣說出了這件事情,期待著得到來自女兒的信任。


    “父妃?!”東皇彩衣陷在有一個震驚中,難怪母凰會如此生氣,任何一個人也絕對容忍不了自己的另一半在眼皮底下和別人滾在一張床上。可是,若是別人她便信了,那個人可是她的父妃啊,她驕傲,孤高,從來不屑和別人爭寵的父妃啊。


    小時候,他們總是被別人欺負,她一直不明白,為何同是母凰的女兒,別人可以得到母凰的關心和器重,而她,隻能躲在一邊默默地看著。從那時起,她就在心底裏發誓,總有一天,她也要母凰關注自己。這也是她之所以選擇司馬謹的原因,因為,他們擁有同樣的經曆。


    終於,憑著她步步小心經營,籌謀劃策,她辦到了。


    連帶著父妃重新得到恩寵,她以為,那個時候應該是父妃最快樂的日子。但是,她卻從來沒有在他的臉上看見任何笑容,甚至比往之更加沉悶。父妃告訴她,以前母凰不來的時候,他或許還能抱著一絲希望,陷在往日的情分裏幻想著,她或許還沒忘了自己。


    可是,出來後,那麽多鶯鶯燕燕圍繞在她身旁,一波又一波,一茬又一茬,他才知道,往日不過終是白日夢罷了,在凰上的眼裏,再過些日子,他是誰,或許都不記得了吧。這樣的帶著目的的寵愛,他一點也不稀罕,有之,比無之,更讓人覺得惡心。


    “你還好意思說出口,方唐,本凰竟是不知道,如今,你的臉皮竟是厚到如此地步。當著你女兒還有這小子的麵,說出這種穢亂不堪的話來!”東凰凰上氣得拔起侍衛手中的劍就要衝過來,“本凰今日不殺了你,難消心頭之恨!”


    “不要!母凰,父妃一定是被冤枉的,母凰,您一定要明察啊!父妃的性子,您哪裏不清楚,這樣的事情,他根本做不出來!”東皇彩衣忙擋在方唐麵前,替他求情。


    “哼,本凰要是知道,當初就不該娶他!”


    聽及此,方唐的臉色再次暗了暗,推開麵前的東皇彩衣,淚珠子終是控製不住滾落下來,望著麵前站著的人,這個他愛了一輩子的人,喃喃道,“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凰上,高高在上的凰上,可還記得這首詩,怕是您早忘了吧。可是,我還記得。這是我們的定情詩,您當初說,雖然我們不能比翼齊飛,可是卻心靈相通,所以才會給我們的女兒取名彩衣。”


    “可是,凰上啊,這深深的皇宮,幽幽的小道兒,隔斷了我多少的思念,也阻斷了我多少的情意。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凰上,逢場過戲,我也會,可是,我不稀罕。我從來都覺得,凰上的心裏是有我的,可是,多麽可笑,多麽無知,經曆了這麽多,竟然還是如此天真。”


    “幸好,那人解救了我,是她讓我知道,這個世上,還能有一個人能夠如此嗬護我,保護我,處處以我為中心。我的一個笑容,能夠讓她開心好幾天。我的一個蹙眉,也能讓她一直掛記,凰上,這才是感情,這才是喜歡。”


    “所以,我可憐你!即使高高在上又如何,一輩子,卻沒有誰是真正愛你的!除了地位,權利,您如此貧瘠!凰上,我替您可憐你!”說到最後,方唐像是不怕死一般,又往前靠了一步。


    “您嫉妒了?看見我和別人躺在一張床上的時候,您嫉妒了。可是,您卻不愛我,您隻是占有欲在作祟罷了。凰上,您殺了我吧,好讓我到地獄去,和她一塊兒作伴兒!”


    “父妃,不要!不要!父妃,你在說什麽?這隻是您在和母凰生氣罷了,您氣母凰不相信你,母凰,父妃是故意說這些話的,您不要和父妃生氣。”東皇彩衣心裏著急,拉著方唐的手,小心提防著東凰凰上。


    東凰凰上在方唐念那首詩的時候,臉色頓變,可是越到後麵,越來越差,臉色鐵青,渾身氣得發抖,說不出話來,“賤人!賤人!你要下去和她作伴,做夢!本凰要終身囚禁你,孤獨終老!”


    “母凰,不值得跟他生氣,身子重要。”東皇淩羽站在一旁瞧夠了這出她特意安排的好戲,出來安慰東凰凰上,“母凰,不要忘了,我們讓他過來的目的。皇室血統,不容混淆!”厲色閃過,撿起地上的記錄本。


    “母凰,根據這上麵的記錄,和二妹的生辰俱是對上,母凰為何還如此生氣?”翻了幾頁,看了一遍,東皇淩羽心中有些不解,其實,她隻是想讓東皇彩衣失寵罷了,完全沒有想到,竟然還牽扯出這麽大的事情來。


    餘光掃到站在一邊自在的司馬謹,東凰凰上這才冷靜下來,這麽大的醜事,竟然當著他的麵暴露出來。可是,轉念一想,東皇彩衣極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女兒,那麽這門親事,估計司馬謹也不會那麽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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