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安然變乖了,也不敢再頂嘴了,深怕再次招惹到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自己的身子,想要下床,遠離這個不定時炸彈。


    “幹什麽去?”大手一撈,將要偷逃跑的人又攬至自己懷中,司馬謹閉著眼睛問。


    安然驚魂未定,“我,我沒有,隻是想去收拾一下。”


    “不用,放那兒。明兒早,讓下人進來收拾就行。”


    “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洗漱過。”安然扭了一下身子,想要從他的大手中悄悄撤退。


    司馬謹直接一把提住安然兩邊的胳膊,像是拎小雞崽兒一樣,將她放到自己的肚皮上,然後雙手環繞,勒得緊緊。“就這麽,髒著睡!挺好的!偶爾一次,就當是放縱自己了。”


    安然還想要說些什麽,被司馬謹喝了一聲,“閉嘴,你再說話,說明精力旺盛得很,我們就進行剛剛未進行完的事情!”


    “不,不。我累慘了,我很累,我要睡了。呼,呼,呼。”嚇得趕緊閉上眼睛,一秒鍾入眠,傳來打呼嚕的聲音。要不是沒有睡過,怕什麽!司馬謹手臂枕在腦後,眼裏帶著寵溺看著安然看似平靜的麵龐。心房裏一股暖流流過,或許,這才是他最想要的。擇一處城池,守一人終老。


    安然眼睫毛輕顫,腦子中卻是混亂成一團漿糊。摸不準司馬謹的套路,她隻好防守以待。知道她還沒睡,司馬謹親啟唇瓣,“這兩日就不要亂跑了,父皇已經恩準了,幾日後大婚,本王不希望到時候再發生什麽意外的事情。”


    安然沒有回答他,保持著沉默。他們兩個在這件事情上是出奇地有默契,各自堅持著自己的想法。等了半晌,本以為她還會再說上兩句,卻沒有聽到回答。側過腦袋,發現安然呼吸平穩,似乎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雙手輕輕撫摸著安然的長發,也閉上眼睛,“安然,這樣就好。”


    維持著這種擁抱的姿勢一直持續到後半夜,安然難受得慌。再加上她故意裝作睡著的樣子,累死她了。


    先是悄悄抬起腦袋去看司馬謹的臉,很好,沒有被驚醒。拿開後背上熨燙的手掌,放到一邊。都是因為這隻手,害得她一直感覺自己很熱!然後身子再小心翼翼地挪開,身體與床單摩擦的聲音,安然盡量避免。


    手肘支撐著,剛剛躺平,還沒喘口氣,就聽得司馬謹的聲音響起,“你最近是不是吃多了,本王的手都酸死了!”


    那一秒鍾,安然真的怒了。直直地坐了起來,怒不可遏地盯著司馬謹的側臉,“你怎麽不幹脆說我胖?!還手酸死了!是我讓你抱著的嗎?我又沒求你!是你自己要抱的,哼!”


    “噗嗤。”司馬謹歪過身子,眼中無限寵溺,“裝不下去了?”


    “誰,誰說我裝的?!”安然簡直想捂臉,媽媽,城市套路深,她想回農村。


    “我剛剛確實是睡著了,隻是一直以那樣的睡姿睡覺,我難受,怕是落枕了。”裝模作樣地揉捏著自己的後腦勺,“啊,還真是好痛!”


    司馬謹看著安然的樣子,嘴角噙著笑容,也緩緩起身,卻是二話不說,幫她按摩著。


    “哎,對,就這邊,就這邊。你撓癢癢呢,力道再重一點!啊!哦!痛!你輕一點!”安然縮著身子,開始把司馬謹當傭人使喚。抬起眼皮,翻了安然一眼,“本王給你按摩,你不感謝也就算了,還要求越來越多,真是難伺候。”


    “難伺候,你就別娶啊!”其實,這一句,她是真的隻是順嘴說的,沒有想太多。但是,司馬謹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堅持地重複道,“幾日後大婚,你不成也得成。”


    “你這是逼婚!”


    “你這是抗婚!”


    “。。。”


    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坐在床上,怒目相視,氣氛格外的詭異。由於先前的掙紮,安然的衣服扣子有些已經自動解開了,衣襟半敞,司馬謹抓起手邊的背子直接捂上安然的腦袋,將她裹在裏麵,起身下床。


    “看見你,就煩!”走至桌前,灌下一大口涼白開。


    胡亂扯掉頭上的背子,“司馬謹,你有毛病是不是?”


    “安然,本王要是有毛病,你下半生的幸福靠誰?!”


    眼見著火越燒越高,害怕再像之前那樣再來一次,吞了下口水,眼神閃爍,“沒有啊,王爺你最棒了!”


    “啪”司馬謹隻知道,內心深處一直繃著的某根弦斷了。甩開兩手,往外走去。


    安然見勢,也顧不得穿鞋,光著兩腳丫子就下了床,因為,她要去關門。


    拴好門栓後,安然這才放心地喘口氣,背靠著木門,喊道,“王爺,記住了,我不會嫁給你的!要麽我死!”


    司馬謹步子一頓,沒有回頭,隻是低低道,“你不已經是死人了嗎?這原本的百裏安然命中注定不是我,可是,你的命中注定,卻是本王!”


    安然沒有聽到司馬謹說了什麽,隻是心情不錯。大半夜地經過這麽一番折騰,早就過了睡意,再也睡不著了。翻箱倒櫃的,從箱子的最底處掏出自己的收藏,有大袋的銀票和銀子,呃,對,她就是財迷。


    先是抱到桌上數了數,一個子兒沒少,分開一大半,其餘的繼續收包壓箱底兒。摟著那被分開來的銀子,安然有些肉疼,不過,為了賺更多的銀子,還是要有舍的,有舍才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視線落在了另一邊不是太起眼的錦囊上。眼神一滯,想要伸過去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嗬護著。臉頰蹭上去,感受著裏麵東西的形狀。像是蹭到一處凸起,安然又是一頓。鬆開手,並沒有打開,而是放入了箱子更深層的地方。


    桌上是司馬謹隨手丟下的書冊子,安然拿過來翻了幾頁,想起自己第一次送上官夫人小人圖的光景,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上官夫人如今月份也大了,上官敬卻不在身邊,便把她送回娘家照顧著。祖父去世後,雖然兵權由她接手,可是實際上卻由上官敬坐鎮營中大帳。


    想到這裏,安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上官夫人了。要不,明日就去看看她吧,她們也好久沒有見過麵了。正好也讓城中的木匠師傅打幾樣小孩子玩的玩具出來,送給尚未出世的上官小少爺或者小姐。


    收起書冊子,這次她不敢再亂放,本想燒掉了事的,可是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她還是留下了。安然為自己找了一個更好的借口,這是為了以後治療像上官夫人那樣身子的人用的,省了她不少事兒。


    在桌前攤開一大張宣紙,她實在不喜歡用毛筆,畢竟,字太醜。找了幾根小木條,放在火上麵烤著,等燒成碳黑的時候再拿下來,就當炭筆用,簡潔方便。


    “畫什麽好呢?”咬著指甲,陷入苦思。她又沒有生過孩子,也沒帶過孩子,對這些不是太了解。第一個映入腦海的是撥浪鼓,隻是,這個朝代開始已經流行了,那也沒什麽新意。


    “畫什麽好呢?畫什麽好?”蹭了蹭自己的頭發,“七巧板?不行,豆大點兒,啥也不懂。積木?也不好。哎,對了,可以送個嬰兒車,嬰兒床給她,順便在上麵吊幾個帶顏色的風鈴。這樣有助於孩子動眼睛,還有轉頭。”


    想好要送的東西,安然開始在腦海中回憶平日裏在商場裏看到的嬰兒車。不需要功能太繁瑣的,隻要能夠推,能夠遮陽就好。手推車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那就可以在這個原型上麵進行加工。她安裝過芭比娃娃的手推車,知道最重要的便是穩固。


    一個四四方方的木框,可以空著,也可以再用一塊木板墊著,可以出門的時候,把東西放在上麵。然後再在上麵畫上兩個三角架作為支撐。兩條斜邊向下,四個角各安裝輪子。再一條斜邊向上,和對麵的中間用另一塊木板相連接。


    基本框架固定好了,接下來就是斜邊的上麵,朝外訂上兩個小木板用來固定橫著的座位,而豎著的靠背則是依賴剛剛的上麵相接的一條。


    最後再在這些上麵鋪上一些軟綿綿坐墊,兩邊分別係上繩子,這樣以後小寶寶坐在裏麵,繩子從前麵一扣,保證安全。至於遮頂的東西,和黃包車的那個一樣,很是簡單方便。


    安然歪歪扭扭地畫著,擦著,廢了老半天的神,大概圖這才出現,隻是醜的慘不忍睹。而嬰兒床就好弄多了,上下兩層,兩根長木板,四麵各向上豎著木棍,就像是監獄一樣,全部圍起來,以防孩子翻出來。在嬰兒床的上方彎著可以拆卸的小木棍,用來吊風鈴。


    看著自己的作品,安然簡直覺得自己太偉大了。簡直就是聰明的一休姐!大功告成,捂著嘴巴,打著哈欠,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安然這才慢慢地爬上床去會周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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