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安然聽了慕容的話,邀請司馬焱過來小坐。


    司馬焱一臉古怪的樣子,“沒有想到,你竟然也會有這麽心平氣的和跟朕說話的一天。剛開始丫鬟去稟報的時候,朕還以為是聽錯了,安然,我們早這樣,該有多好,也不會弄到如今這個田地。”


    一語畢,臉上全是滿滿的憂愁。


    “我雖然著人去請了您來,可是,我也沒多想要緩解我們之間的關係。司馬焱,不,冥夜,這是我欠你的,今個兒日子不錯,算是還清了。以前你總是會嚷嚷著讓我請你吃飯,現在,剛剛好。”


    安然坐到司馬焱的對麵,“動筷子吧,還是說,你怕我在裏麵下藥?”給司馬焱夾了一塊香辣烤翅,“這個酒樓賣的不錯,我便點了,你嚐嚐。”


    “嗬,我天真的奢望,你會親自為朕下廚。安然,司馬謹帶的饊子,是你做的吧。安然,司馬謹的口福怎麽就那麽好,你越是這樣對他,朕就越是不想他平平安安的回來。”


    安然夾著肉的手一僵,然後又緩慢放到司馬焱的碗中,“皇上說笑了,您可是答應過先皇,不能對夫君趕盡殺絕的。難不成,皇上是想做食言的小人嗎?”


    “做小人又何防。安然,也就隻有你一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對朕說話,若是換了他人,朕早就叫人將她的嘴巴給縫上了。”


    “嗬,自古以來,忠言逆耳,皇上聽不進去,安然也沒有辦法。”見司馬焱一直沒有動筷子,安然也不催促他,自己咬了一口肉,滿口生香,“味道很不錯,若是皇上不敢吃的話,就都留給安然吧。”


    “你想得美,不是請朕吃的嗎?那你還是不要吃了,下次,朕請人進宮來做,你可以一次性吃個夠。”司馬焱不再糾結,終是提起麵前的筷子,嚐了一口。


    “那可不行,一次性吃個夠,會油膩的。”


    二人誰也沒有再談及那令人不痛快的話題,這頓飯仿佛就隻是頓飯而已,若是司馬焱沒有渾身不舒服,口吐白沫的話。


    “安然,你,你在裏麵放了什麽?你想毒死我嗎?你就這麽想要我的命?”司馬焱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扶著墜痛的肚子,整個人提不起一點力氣來。


    “安然,都說女人狠心,可是,我從來不相信你能真的做到親手殺了我,安然,為什麽?為什麽!”司馬焱掀翻桌子上的美食,雙眼爆紅,恨不得要將安然撕碎了一般。


    “你,你剛剛也吃了,你為什麽?”話還沒說完,安然也是一個踉蹌,身子不穩,出現和司馬焱一樣的症狀。


    嘴角出現一抹笑容,“皇上,若是我一點也不吃的話,今天這頓飯,怕是安然要白費了一番心思。你看看,你都說你愛我,可是你卻一點也不信任我。你放心,我不想要你死,我隻想離開這裏,隻要我安全地出了皇宮,自會有人把解藥給你。”


    “解藥在柳蜜兒那裏對嗎?安然,既然毒不死朕,你也休想離開這裏!”司馬焱拚著力氣,抓住安然的手,“哪怕是死,你也是朕的女人!”


    “司馬焱,你這種吃相就難看了!雖然,我覺得以前的冥夜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整個人一冷血無情的家夥,但是至少拿得起放得下,現在的你,你看看,你都變成什麽樣子了,不瘋狂,不成魔!”


    慕容自屏風後走出來,拿出一麵鏡子放到司馬焱的麵前,“司馬焱,不要再執著了!”


    “執著的人是他們,不是朕!憑什麽!慕容,你堂堂國師,你明明知道的,朕才是這裏麵最無辜的人,為何到現在,你竟然來勸我放棄?慕容,你還記得你當時拍著胸脯跟我說,你沒有算錯嗎?你說過,安然會是我的妻子,慕容,你難不成是神棍!”


    被踩到痛處,慕容本來蹲下的身子,謔的起身。


    “司馬焱!你知不知道,我最後悔的就是跟你說的這句話!”再看一眼旁邊地上躺著的安然,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都是一群執著的人。”


    說完這句話,慕容想起師傅以前跟他說的那句話。他說,慕容,你總說世人過於執著,其實,你這種認為,又何嚐不是另外一種執著?


    “司馬焱,我不是百裏安然。”閉上雙眼,安然還是決定將這個秘密說出口,司馬焱的痛苦,自己要負多半的責任。


    “你說什麽?!”司馬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我不是百裏安然,我本命董安然,來自未來。我本是一縷孤魂,後來,可能受到召喚,才會來到這個世界,和原來的百裏安然共用一個身體。所以,司馬焱,你沒做錯,隻是,你的命中注定,不是我,是原來的百裏安然罷了。對不起。”


    司馬焱不可置信地求證一旁的慕容,慕容也僅僅歎了一口氣,點頭,“她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司馬謹也知道。”


    安然本以為說出這件事情來,會讓司馬焱好受一些,隻是他卻好像陷入了另一個巨大的心魔之中,“安然,你現在為了跟我擺脫關係,竟然連這樣的鬼話也編的出來嗎?安然,以前我至少還能私自地認為和你有牽連,現在,你連這最後一點牽扯也要將它斬斷嗎?”


    “司馬焱,不管怎麽說,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不是他司馬謹。所以,我求你了,放了我好不好?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也知道的,我身體裏有毒,隨時可能毒發身亡,所以,我隻是希望司馬謹能夠平平安安的。司馬焱,你們是兄弟啊,你也得到了你的皇位,又何苦趕盡殺絕?”


    “若是我今日不對他趕盡殺絕,來日便是我人頭落地。我司馬家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是真正的心慈手軟之人。安然,你死了這條心吧。嗬,他司馬謹自認聰明,耍起計謀來就跟玩兒似的,可惜啊,沒有永久的朋友,隻有永久的利益。”


    “朕已經和東凰聯手,即使現在南疆撤退了,東凰也不會罷手,所以,他司馬謹必死無疑!”


    “轟”安然隻覺得頭頂的天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借助慕容的力道,慢慢起了身,擦掉嘴角的血跡,冷靜的可以,“他死的了話,我要你給他陪葬!”


    從司馬焱懷裏搜出出關令牌,再沒有一絲留念,安然頭也不回地離開。


    最終,慕容不忍地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屋內的司馬焱,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太狠了?”趕了大半天,慕容一路無話,而安然心中的鬱結之氣也消了不少。


    “不,我倒是覺得,你對自己更狠。為了騙他,讓他放心吃,你竟然拿自己試藥。安然,你的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你知不知道萬一弄不好,和你體內原本的毒素相衝的話,你就一命嗚呼了。不僅僅是你自己玩完了,還有你這個肚子裏的孩子。安然,我該是說你傻呢,還是該說你二呢!”


    “還是什麽都別說了吧。”安然撇撇嘴,摸著自己的肚子,小家夥挺乖的,倒一點也不像她和司馬謹,不,還是像司馬謹的,可千萬別生出來是個小冰山。


    “我其實當時什麽也沒想,就是隻想著一定要出去,一定要出去。所以才會以身試毒。外有東凰,南疆,內裏還有司馬焱的威壓,這一仗,難啊。”安然靠在一棵大樹底下,接過慕容遞過來的幹糧,咬了一口,卻是硬邦邦的,差點沒把牙齒咬掉。


    慕容臉上全是黑灰,白淨的衣服上也都打上了泥點子,哪裏還有一絲第一次見麵的猶如神仙下凡之姿。剛剛安然想要折回百裏府一趟,說是給司馬謹準備了些東西,正好這次一並帶上。慕容拗不過她,百裏府裏裏外外又全是士兵把手。沒辦法,自己一咬牙鑽了狗洞,將東西拿出來。


    安然將小盒子抱在懷中,神秘一笑,也不顧慕容一直瞟過來的好奇的神色。


    “快睡吧,我們輪流,後半夜你來守著。”慕容拿樹枝挑了挑火堆,安然一臉的疲態,他看在眼裏,心中不忍。


    “行,我知道了。”好整以暇地靠著大樹,打了個哈欠,便沉沉睡去。雖然是在野外,但是這是安然自被囚禁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脫離了那個皇宮,還是因為,身邊有個可以信賴的人在。


    這家夥,昨晚還說讓自己守下半夜,結果一聲不吭地一個人看了一夜。安然將身上披著的髒衣服給慕容悄悄蓋上,還真是個不誠實的師兄,明明很暖,卻偏偏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嘴巴惡毒的人。


    安然靜靜地看著慕容的睡顏,是個長睫毛精的男人。想起家鄉老人常說的一句話,睫毛長,淘氣王。安然覺得,這句話放在慕容身上,簡直南轅北轍。這家夥,要不是實在沒辦法,讓他一個人呆在一個地方到老,估計都懶得挪一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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