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還真不怕丟臉!”


    擦肩而過之時,崔無缺低聲在張小天耳邊嘲弄了一句,隨後便往尚秀秀旁走去,可惜還未接近又被銀龍婆婆擋住。


    “哼,暫且容你猖狂一陣,一會兒咱們再做計較。”


    如此想著,崔無缺笑著搖頭走到一邊,一幅不與你一般見識的模樣。


    李大河幾人跟著張小天走到圓台邊,李大河刻意選了一個距離尚秀秀較遠的位置站定,看著張小天上台抱起琵琶,心中不由的打鼓。


    “他真的會彈奏琵琶?”


    李天神也跟了過來,站在李大河幾人的旁邊。


    台上的張小天心中一喜,果然如他所料,他剛才就覺得李天神似乎十分看重李大河,現在果然跟過來了,這下可距離尚大家近多了。


    可還沒完,不遠處的尚秀秀朝這邊望了望,突然徑直往李天神的方向而來,麵帶愧然地道:“李幫主,這次秀秀可給你幫中弟子惹禍啦,在這裏陪個不是。若是以後崔無缺為難這位張小友,秀秀便是拚著一死也要相助的。”


    尚秀秀的話可不是客氣,她是真覺得自己連累了張小天,存了報答之意。


    李天神笑了笑,“這小子應該有些把握,至於報複,我李天神自會護住自家子弟。”


    李大河聽了尚秀秀的話,瞥了她一眼,心中印象改觀不少。


    “哼,算你會做人。”


    胖子一臉迷醉,可以忽略。


    崔無缺看了看與李天神站在一起的尚秀秀,又望向抱著琵琶坐在台上的張小天,心中冷笑一聲:“裝模作樣”。


    ……


    張小天上的台來,走向那位抱著琵琶的女樂師,伸出手想要她手上的琵琶。


    不料那位女樂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懷抱著琵琶一動不動,就好像沒看到張小天伸出了雙手,同時眼中的鄙視毫不掩飾。


    台下響起一陣輕笑聲,張小天鬱悶了,而崔無缺則露出了歡快的微笑,“不錯的女人,也許可以多玩幾天。”


    “小蓮,你做什麽,還不快將琵琶交給張小友?”


    尚秀秀麵色一沉,這些樂師都是她親自培養出來的,說是她的徒弟也不為過,沒想到竟這麽快便開始向著崔無缺了,還敢當著她的麵做這些小動作。


    樂師聞言一怔,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心中頓時一慌。


    “我這是在做什麽?”


    她的樂器水平也就是普通專業水準,這樣水平的樂師在神州大陸上到處都是,離開了尚秀秀她可以說什麽都不是,沒有了尚秀秀的名氣加成,她哪裏去找福利待遇這麽好的工作。


    隻見她俏臉漲的通紅,將琵琶遞了出去,望向張小天的目光卻從譏誚變為恨意。


    “都是這小子害的!”


    她不恨崔無缺,隻恨眼前這自不量力想要挑戰崔公子的鄉巴佬,若非他多事,自己又怎會被師傅嗬斥。


    張小天接過琵琶,淡淡地看了眼前的美貌女子一眼,心中知道她以後恐怕不會再得到尚大家的信任,不過卻並不同情,這是這女人自找的。


    忘了自己的衣食父母是誰,向著外人,這情商著實太低。


    抱著琵琶,隻覺得入手沉重,細細打量了一番,心中閃過驚喜之意。


    “果然是銅板琵琶,難怪音色如此渾厚、悲壯、大氣。”


    抱著琵琶在圓台中間緩緩坐下,調了調琴弦,張小天眼一閉,臉上卻露出滄桑之意,離得較近的尚秀秀和李天神等人都是一愣。


    一直盯著張小天的崔無缺麵上的笑容也是一凝,隨後又撇了撇嘴,“裝什麽裝,一會兒就原形畢露了。”


    錚錚錚~!


    張小天左手手指捺打琵琶,銅板琵琶發出一個虛音,右手五指旋即急促的撥打琴弦,帶出一連串的弦響,有如雨打琵琶,珠落玉盤。


    好激烈的琵琶調子!


    場中霎時安靜下來。


    這時,一把蒼涼的聲音響起,帶起一股悲意。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歌聲蒼茫悲切,卻又透著一股子倔強豁達的風度,令人仿佛置身於瓢潑大雨中吟嘯徐行,明明大雨傾盆衣裳盡濕,卻依然樂觀自信、飄逸曠達。


    歌聲與琵琶的渾厚悲壯之音相輔相成,聽在耳裏,回蕩腦中,如飲醇酒,場中鴉雀無聲。


    李大河一幅呆滯的表情望著台上的張小天,隨著樂曲飄蕩的意識中,時不時的閃過一句,“小天的琵琶竟然彈的這麽好!歌也好!”


    尚秀秀側耳傾聽,心靈沉浸在這蒼茫的曲調之中,眼神偶爾投視在張小天身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激賞之意。如今流行的曲子中,少有這種大氣磅礴的類型,也不知這少年是從哪裏學來的?


    李天神微眯著眼睛,擺在腿側的手指隨著音符打著節拍,他是懂音樂的,否則也不會這麽欣賞尚秀秀了,可如此蒼茫悲切的音樂他還是第一次聽見。


    歌聲裏,他回首往事。


    想當年,他家境貧寒,甚至不得不依靠街頭乞討度日,年紀小時與野狗搏殺爭食,長大後與人搏殺爭奪地盤,一步步走來,他創立的蒼鷹會終成孟軻島霸主。


    他為了成功無所不用其極,可如今他手下兄弟數萬,卻沒有一個可以真正交心的人,甚至連愛人都離他而去。


    難過麽?傷心麽?後悔麽?


    怎麽可能!


    他李天神可不在乎這些,一路走來的困苦艱險都已過去,他的目光永遠投向未來,人生苦短,活得精彩才是一切。


    在歌聲裏,一切陰晴、雨霽,無不消逝一空。人生自然有急雨撲麵,旅途中也有風雷蓋頂,隻要沉著履險,從容應變,豈有闖不過的風浪,踏不平的阻攔?


    李天神本就是從容豁達的性子,而張小天曲調歌聲中那股悲壯豪邁的氣質正是合了他的性子,一時間竟是對這個少年起了知己之感。


    另一邊的崔無缺,麵色已是變的鐵青,不提這歌、這詞,少年的琵琶技巧也已超過他許多,他再狂妄也不能否定事實吧,況且場中懂音樂的人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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