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黑煙的消失,狼獸也四散而去,沒有了鈍劍,旦恩還不能死。在黑煙沒有成功介入旦恩的身體之前,旦恩必須要好好的活著。


    沒有了蛇族人的保護,旦恩還要繼續一個人前行去尋找根身。即便是此時沒有了蛇族人的保護,旦恩也不覺得害怕了。當一個人在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樣的危險的時候,往往會很擔心很害怕。但是當你看清了自己的敵人真麵目,知道自己麵對的現況的時候,你就不那樣害怕了。


    旦恩知道了那個沙啞的聲音為什麽總是脅迫自己向他提出求情,那其實不是請求,而是魔咒的解除。隻要自己開口向他求助,自己身上的魔咒就會被解除,他就會趁虛而入,借用自己的身體。


    隻是不知道當初是誰在自己身上施了這樣的魔咒,是自己的父母嗎?他們從來沒有在旦恩的生活中出現過,也沒有在夢中出現過。不過他們總是存在於某個地方的吧,如果自己幸運的話,沒準兒自己終其一生,會找到他們的。


    是的,旦恩總是這樣的看得開,總是一副混不在乎卻又什麽都很在乎的樣子。旦恩踩著累累白骨,獨自走在骨樹林中。樹林中傳來幾聲鳥叫的聲音,因為陽光普照,此時的骨樹林倒是彰顯出蓬勃的生機。


    骨樹林很大,旦恩按照布蘭薩蒂的指引,走了很久都沒有到達指定的地方。中午過後,陽光就開始西斜,想到被蜘蛛抓走的兩名蛇族人。旦恩想著自己找到根身之後,就去找他們,然後想辦法救出他們。


    旦恩是善良的,他不希望有人為了他而犧牲。雖然這次冒險是為了救他們的首領,但是他們終究還是因為自己而受到牽連。旦恩走了很久,都沒有到達目的地。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旦恩需要找個地方安置下來,等到第二天再繼續趕路。但是旦恩沒有那樣做,他想到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他不能停下來。


    好在夜晚降臨時,天邊的月亮升起。接著微弱的月光,旦恩倒也能在這骨樹林中緩慢前行,雖然速度慢了一些。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起風了,這說明明天會是個好天氣,最起碼不用擔心濃霧遮住視線了。


    伴隨著夜風陣陣,旦恩走到很小心,骨樹林中因為時間久遠,地麵上隱藏著許多被遺棄的洞穴。也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留下的,那些動物最終又是因為什麽離開的。


    孤獨的時候,旦恩總是喜歡想一些不找邊際的事情來打發寂寞的時光。眼下周圍黑洞洞的,旦恩一邊小心的避開那些隱蔽的洞穴一邊思索著它們就是長的什麽樣子,又是因為什麽原因拋棄這些洞穴的。


    旦恩還想起了之前遇見的樹靈,一群居住在樹洞中的可愛的樹靈。它們閃著一雙圓圓的大眼睛,明明是想要伺機報複你,但是卻總能讓你生出憐愛之心。


    旦恩掏出掛在脖子上的一枚晶石,那是臨走之前一個羞澀的小樹靈送給旦恩的。這枚晶石看著雖小,但是它的用途卻是很廣的。它能夠治療身體上的傷痕,能夠治愈各種病痛和傷情。


    也不知道當時那個羞澀的小樹靈為何想起要送給自己它們最寶貴的晶石,他們當時不過是第一次見麵,而且還是很不愉快的初見。或許是它們太善良,看到自己一個人而且還受了傷,看自己可憐吧。


    旦恩相信善有善報,它們一定會得到補償的。可是……如果他知道了在他走以後它們遇到了什麽樣的遭遇,也許會質疑自己的這番言論。


    善,並不一定會有善報,惡,也未必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這一夜,旦恩沒有停止過腳步,直到看到天邊出現的魚肚白,旦恩這才停下腳步,喝了點甘露。接著太陽的光線,旦恩辨別了一下自己的方向。估計再走一天的時間,旦恩就能到達布蘭薩蒂說的那個地方了。


    一個黑影閃入旦恩的前方,因為事發突然,旦恩慌亂之中,抽出自己的長劍,護在身前。


    “你是誰?”旦恩厲聲問道


    那人卻並不回答旦恩的問話,一個飛身,就已然站在了旦恩的麵前。旦恩看到來人手中拿著一根不知是什麽材質的繩子,他抬起頭,因此距離比較近,他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自己在山穀中見過。


    “是布蘭薩蒂夫人派你來的嗎?”旦恩再次問道


    隻是那人就是不說話,而是拉起手中的聲線。隻見那聲線像是長了眼睛的,朝著旦恩飛撲過來。旦恩一個地滾翻躲過了,那聲線在空中轉了一個彎,然後回到了那人手中。


    隻聽的那人冷笑一聲,接著聲線在此襲來。這一次旦恩就算是身輕如燕也難逃出聲線的捆綁。因為那根聲線在空中分散成無數根,無論旦恩怎樣躲,都是逃不掉的。


    旦恩眼看自己逃不多,揮起手中的長劍揮砍。無奈那聲線韌性十足,任憑劍身在聲線之間來回穿梭,那聲線就是不斷。旦恩想到了自己昨天看過的那本書,書上說,凡是被送進骨樹林的罪犯巫師,身上都會被束縛這樣的聲線。


    聲線因為韌性佳,因此並不會妨礙他們正常的行動,隻不過凡是被束縛了這樣聲線的人,其身體就與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巫術想對他們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聲線會將他們束縛在骨樹林的牢獄中,此生便再也沒有機會逃離。


    可是骨樹林本來就是束縛犯罪巫師的一座牢籠,為何又會多此一舉,將他們用聲線束縛,然後還要關進牢獄之中呢?這一點在樹上沒有記載,也有記錄此舉的意義是什麽。看似多此一舉,背後必然有它非這樣做不可的隱情,或許,這骨樹林並不像書中記載的那樣牢不可摧?


    就像是旦恩發現了走出骨樹林的方法,那麽使用聲線的人,也一定知道骨樹林並不是牢不可催的,所以他們才會想到用聲線將人束縛在牢獄之中。


    旦恩的長劍,被聲線環環纏繞,然後那人拉緊手中的另一端,長劍瞬間就到了那人的手中。手無寸鐵的旦恩,隻有拚命的奔跑才能躲避聲線的追擊。


    可是他的奔跑速度又怎麽能趕得上聲線的飛躍速度呢,眼看著聲線已經觸到旦恩的臂膀了。這時候,不知從哪裏飛來一劍,劍雖然沒有刺斷聲線,卻也讓它偏了方向,旦恩這才有幸又逃過一劫。


    旦恩以為是被巨型蜘蛛抓走的兩名蛇族人逃出來了,等他回過什麽去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高一矮的兩個聲影,不是矮人和斯皮瑞特又會是誰呢。


    不過幾天不見,再次見到他們,旦恩覺得自己都要激動的大叫出來了。可是轉念想到那詭異的聲線,他又不希望他們此時能夠出現在這裏了。


    “快走,他們手裏有鎖命繩。”旦恩大聲的朝他們喊著,可是斯皮瑞特和矮人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他們一邊不停的射出箭,以逼迫黑衣人沒有機會放出鎖命繩,一邊朝著旦恩飛快的走來。


    旦恩也朝他們跑去,黑衣人似乎意識到了情況不妙,於是快速離開了。就在那人轉身的時候,一直蓋在頭上的披風帽不小心滑落下來,露出那人的側臉。


    看著那側臉,斯皮瑞特怔了怔,等他想要再看一眼確認的時候,那人卻早已沒了蹤影。想到那人手中的鎖命繩,不可能是他看到的那人,斯皮瑞特覺得自己一定是一時眼花看錯了。


    旦恩雖然沒有受傷,但是可惜了那把劍,那可是他的第一把劍,還是梅裏送給他的。


    “你們怎麽來了?”旦恩看著斯皮瑞特和矮人,心中是說不出的喜悅。


    “我們怎麽來了,當然是找來的唄,要不然還能是被你帶來的嗎?”矮人沒好氣的說,“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你此時恐怕就被那鎖命繩捆綁走了。”


    “能再看到你們,我真的很高興。”旦恩看著氣呼呼的矮人,開心的把矮人抱起來,原地轉了好幾圈才將矮人放下來。被旦恩這樣一抱,矮人的氣瞬間就消了大半,隻不過一想到旦恩拋下自己,一個人來到這骨樹林,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傷感。


    他們矮人隻要認準的朋友,就不會中途放棄,哪怕是一同赴死,也在所不惜。可是旦恩嘴上說著把自己當做朋友,可是每次緊要時候,他總是棄自己於不顧。雖然矮人知道旦恩是不想連累自己,但是朋友與朋友之間,不就是相互連累,相互麻煩的嗎。如果連這些都沒有了,那他們還算哪門子朋友啊。不過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熟人罷了。


    “如果你以後再這樣悄無聲息的一個人走掉,可別怪我不客氣了。”一隻靜靜地站在一旁的斯皮瑞特忽然開口說道,語氣是那樣的冰冷。


    旦恩向他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真摯的說:“看我心情吧。”


    終於,斯皮瑞特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剛才那人你認識嗎?”斯皮瑞特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問道


    “不認識,不過我倒是能猜到他的身份之前我在山穀中看到了那些被關押在石壁上的犯人。剛才那人應該就是看守那些人的,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對我下手?莫非他將我看成了黑巫師,想要將我關在這裏?”旦恩自己我分析的說


    不過話一出,就連旦恩自己都覺得後背一陣發涼,如果真的如自己所說,那如果不是斯皮瑞特他們及時出現,自己會不會真的就要被他們有意的關在這裏。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逃不出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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