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壽佛,智藏見過弘鎮禪師!”禿頭老僧來到金光銅僧身後,雙手合掌恭敬地說道。


    “不許放跑一人!”金光銅僧翁聲道出一句後,便淩空走向“雪狼戰艦”。


    銅僧赤著的上身金光散去,露出古銅之色,披上了一件寬大的僧袍,帶上了一頂深黃雞冠帽,身形瘦弱,竟是一皺紋滿麵的老僧。


    “智藏得令!”禿頭老僧弓身行了佛禮後,隨後踩著一巨大木魚向天邊追去。


    黑白山脈山腳的“落沙城”上空,懸浮著四艘龐然大物,兩艘一星戰艦“黑狼”,一艘二星戰艦“金犛”,一艘三星戰艦“東青王”,四艘靈能戰艦旁簇擁著數百大小靈舟,密密麻麻,形如一團黑雲。


    “東青王”艦首站著一位枯瘦的長眉老僧,正是草原活佛“蟠龍法王”,長眉老僧身後矗立著三位麵容剛毅的銅僧,皆身著大紅喇奎袍,三人眼神堅若磐石,隨著“蟠龍法王”深邃的目光,出神地向南眺望。


    “落沙城”四周天邊仍不時出現一道道流光,那是一艘艘急速滑翔的靈舟,這些靈舟由幹北草原各角落趕來,草原各部族接到活佛指令,皆派出了最精銳的戰僧。


    草原成千上萬的戰僧,將在活佛“蟠龍法王”的帶領下,跟隨“東青王”的艦旗南下,這一次天羅人傾巢出動,孤注一擲。


    草原另一頭的戈壁,冬季第一場沙暴已悄然而至,颶風揚起“死魂海”的漫天狂沙,夾雜著刺骨的冰雪,呈排山倒海之勢吞噬著草原的一切。


    辰時,千符樓後院“歸一堂”,聚集著二十餘人,劉玉也在其中,這些人都是千符樓的“符師”,正在開晨會,安排每人今日的繪符任務。


    “歸一堂”的一位中年執事,正拿著一張“宣紙”大聲宣讀。


    “張楚嵐,十張一品“神行符,十張一品“浮塵符”!”


    “劉玉,五張二品“木元盾”與五張二品“氣盾符”!”


    “黃曉銘,五張三品“金盾符”,五張三品“金槍符”!”


    …


    半刻鍾後,中年執事宣讀完畢,正遣散眾人時,管事黃堅行色匆匆走入“歸一堂”,臉色格外凝重。


    “大家等等,有一要事宣布!”黃堅開口叫住散開的眾人。


    黃堅等眾人重新聚攏後,凝重地說道:“十天前,天羅人偷襲了“北衛前哨”,駐地戍衛死傷殆盡,應該很快便會南下。”


    “什麽!天羅人開戰了!”


    “這…”


    “那咱們怎麽辦!”


    “是啊!咱們怎麽辦?”


    ……


    眾人聽到黃堅的話,皆一臉驚鄂之色,麵麵相覷,隨後便你一言,我一句,七嘴八舌說開了,眾人便如著了火一般,驚惶不安。


    “別吵了,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黃堅見亂哄哄的眾人,不禁怒斥一聲。


    隨後接著說道:“消息已火速傳回宗門,相信數日便會有回信,是留是撤,咱們隻需耐心等待便是,四宗金丹長老數量多於“天羅人”與靈獸宗,要戰便戰,有何可畏懼的。”


    黃堅對一旁的中年執事說道:“從今日起,每日繪符任務加重,一會重新按排下去。”


    “師兄放心!”中年執事忙點頭應道。


    黃堅掃視已安靜下來的眾人,皺著眉頭說道:“此事暫不許對外傳,這些天大家私下做些準備,幾日後可能會撤離北灤城。”


    這次“天羅密宗”突然宣戰,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四宗也沒能察覺到半點風吹草動,直到昨晚從被襲的“北衛前哨”,逃回了一位穆家的築基執事,這才將這一消息帶回。


    穆家得到消息後,立即通知了正在閉關中的二長老“牧靈真人”,“牧靈真人”閉關修煉的秘術雖到了緊要關頭,但得到消息後,立即破關而出,令數年的苦修一息間付之東流。


    “牧靈真人”出關後,緊急召見了北灤城中四宗的總執事商議對策,同時向冰鷲峰發去求援消息,又向黑白山脈派出了數批密探。


    上官明從穆家回到“黃驛大院”後,便通知黃堅、夏侯賀等數位主要管事前去“黃驛堂”會麵,幾人一直商議至清晨,黃堅也是才從“黃驛堂”離開,回到千符樓後,第一時間便告之了劉玉等人。


    上官明幾人一至認為宗門得到消息後,會命他們撤出“北灤城”,因為“天羅密宗”這次開戰太過突然,顯然蓄謀已久,“天羅密宗”的艦隊說不定已向“北灤城”撲來,四宗先機已失,可能會來不及增援。


    黃堅又交代了一些事,便遣散了眾人,劉玉默默回到“繪符室”,心頭格外沉重就如壓了一塊巨石。


    關於“宗門戰爭”,劉玉隻從一些雜記、古籍中了解過,宗門交戰,往往不死不休,直到一方山門被破,徹底從修真界除名為止。


    雲海州已沉寂千年,劉玉從未想過“宗門戰爭”竟會突然而至,像他這樣的宗門底層弟子,在慘烈的宗門交戰中隻能淪為“炮灰”,突如其來的巨變,令劉玉內心忐忑不安,久久不能平複。


    當劉玉胡思亂想時,一位“符徒”送來了大量繪符靈材,同時也高知了劉玉新的繪符任務:五張“巨炎彈”與五張三品“隱息符”。


    劉玉喝了杯清茶,拋去心中的種種雜念,凝神靜氣鋪開一張“桃木符紙”準備開始繪符時,師妹唐芝慌慌張張地衝入“繪符室”,顫聲說道:“師兄,我爹他不會有事吧!”


    “師尊,他吉人天相定不會有事的。”劉玉忙起身安慰道,顯然唐芝也聽說了“北衛前哨”被襲擊的事,劉玉聽到這一消息時,同樣也為師尊唐浩的安危,感到極為擔心。


    “真的嘛!那我爹現在會在哪?他會不會受傷?”唐芝說著說便哭了出來。


    “放心吧!師尊定能逃出,說不定很快就會平安歸來。”劉玉輕歎了口氣,輕輕將哭泣的師妹擁入懷中,拍著唐芝的後背說道。


    其實劉玉心中對師尊能否突出重圍,並沒有多少底氣,據逃回的那名穆家執事說,“北衛前哨”當時被“天羅密宗”重重包圍,幾乎悉數陣亡,就連修為已達築基八府的“靈岩道人”,也同樣沒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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