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遠處正與那名暗魅女妖交手的劉玉,見此一幕,不由一驚,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怒冬竟會突然失手被困。


    當然劉玉可沒一絲幸災樂禍的心思,若怒冬被擊敗,等那名金丹女妖騰出手,自己小命也難保,此地不宜久留。


    “隱刃閃·瞬斬”原本還保留三成功力的劉玉,立即裝做恐慌之色轉身逃跑,故意露出破綻,待那名暗魅女妖從後方殺來後,將“玄血遁光”激發至極限,手握銀風劍返身瞬斬,一劍封喉,擊斃了這名暗魅女妖。


    “你叫什麽來的,對了,玄玉是吧?快來助本尊脫困?”眼看護著自身的玄元冰杦一點點融化,怒冬卻毫無辦法,見到劉玉漂亮的一記閃劍,將最後一名暗魅女妖擊斃,立即興奮傳音,讓劉玉助他脫困。


    “不知前輩想讓玄玉如何助你?”耳邊響起傳音,劉玉先是一愣,便知麻煩找上門了,無奈回道。


    “看到本尊頭頂懸浮的那件血盞了嗎?快用法器或靈符將其擊碎。”怒冬立即說道。


    “前輩太看的起玄玉了,玄玉所用法器、靈符品階皆不高,難於撼動這等法寶類邪器。”劉玉退得更遠了,開玩笑,那透著邪氣的血盞,一看就不是凡物。


    “那就上前來出手打斷那女妖施法,此刻她定是在全心操控本尊頭頂的這件邪器,無法分神防備。”見姹魅女妖一動不動閉目盤坐,怒冬猜想說道。


    其實怒冬猜的沒錯,由於“化血盞”的不穩定,女妖聖女姒雪,確實需全心操控? 一刻不敢分神。


    “玄玉這等修為,出手便是送死,還望前輩見諒。”那金丹女妖一動不動? 看上去無暇分心? 但誰知道其中是否有詐? 自己與其修為差距太大,怕是連對方一招都抵擋不住,上前貿然出手? 就是送死。


    “蠢貨!本尊脫困自會保你周全? 還不快動手!”怒冬頓時大怒,此人竟如此不知好歹,能有幸助他怒冬脫困? 即便因此死了? 也是其榮幸? 要不是此刻被困? 怒冬恨不得一掌拍死這蠢貨。


    “這!”劉玉一時陷入兩難? 若出手打斷那金丹女妖施法? 其定會遷怒自已,小命怕是難保。


    若不出手,轉身而去,便會徹底得罪這怒冬,此人心胸狹隘? 若萬一脫困? 過後定會興師問罪? 不助而逃? 失了道義,到時怕是連宗門都找不出借口保自己。


    “要不晚輩,現在沿原路返回前去求援? 搬救兵來助前輩脫困。”劉玉急中生智說道,反正他可不敢上前介入兩位金丹真人之間的鬥法,以他如今的修為,太過凶險。


    “見到死於坑底那名魁梧壯漢了嗎?他名怒眼,從他屍體應能搜出一塊完整的鯨紋令牌,那是吾族特製的信物,本尊二哥怒川真人此時定在趕來的路上,你帶著令牌立即沿著原路返回,靠近一定距離後,他便能感應到,自會來找你。”


    經劉玉這一提醒,怒冬頓時醒悟,這人修為太低,即便此時出手,能打斷那姹魅女妖施法的機率也極低,還不如讓他去叫救兵。


    按時間來看,二哥此時應已追至附近才對,此時還未趕到,定是在宛如迷宮錯道雜亂的地底洞窟跟丟了,不如讓此人沿路返回當一活路標。


    而且一時半刻,玄元冰杦也不會被這血光融化,最少還能撐小半個時辰,有這麽長的時間,二哥感應到信物氣息後,很快便能跟著此人找來,助自己脫困,到時還可聯手將這可惡的姹魅女妖拿下。


    “晚輩這就去叫救兵!”從深坑怒眼屍體的衣甲中,搜出一鯨紋令牌後,劉玉一刻都不想呆在這凶險之地,立即沿原路開溜。


    自始至終,女妖聖女姒雪都未睜眼瞧離開的劉玉一眼,劉玉的離開,令她也是鬆了口氣,那道人修為對她雖夠不成任何威脅,若此人真出手,她到是不介意順手要了此人的小命。


    隻不過這樣一來,必分出一絲心神,就怕因此令“化血盞”失控,壓製不住那淫賊,一來“化血盞”隻是件修複的半殘器,極為不穩定,二來,此物乃上古至邪至陰之器,就連姒雪這一主人,也並未完全掌握此器。


    …


    劉玉憑借強大靈識,一路避開藏於陰暗中的各種鬼物,沿著來路返回,眉頭緊皺,臉色陰沉的可怕,顯然心頭有事。


    約一盞茶的時間後,劉玉突然眼光一冷,停下了腳步,隱匿氣息閃身躲進了一旁的角落之內。


    回想方才所見的狀況與怒冬那廝急迫的語氣,他頭頂懸浮的那件詭異血盞必是極為厲害的邪器,且十有八九足於致怒冬這廝於死地。


    剛才自己得罪了他,以此人的氣量,等自己叫來救兵,將其救出,保不齊他會秋後算帳,遷怒自己,暗中對自己下死手。


    還有就是這廝與洛塵前輩定有婚約,若這廝意外死於這地底鬼窟,婚約也就不做數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手中的這枚鯨紋令牌給毀了,拖延時間,任由那廝死在金丹女妖手中。


    當劉玉舉起銀風劍,要一劍將鯨紋令牌斬斷時,又遲遲下不了手,萬一那廝逃過一劫,並未死在金丹女妖之手,到時問罪,自己該如何說,說這鯨紋令牌丟了?


    還有若那廝真死在金丹女妖手中,茲涅家族定不會放過自己,憑茲涅家族的權勢,自己怕是也難逃一死。


    劉玉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到洛塵前輩可能嫁給怒冬這廝,劉玉便惡從膽邊生,咬牙下定決心,就這麽幹。


    原地斟酌好一會後,劉玉從地上重新撿取令牌,隨後通過靈識搜索一段路後,在一陰暗角落中找到一頭煞鬼,故意走入了這頭煞鬼的地盤,引得這頭煞鬼攻擊自己,劉玉施展靈活身法,不斷閃躲著這頭煞鬼的進攻。


    這便是劉玉想到的說辭,若是茲涅家族的人通過鯨紋令牌找到自己,自己便借口說被這頭煞鬼給纏住了。


    至於若怒冬這廝真死於女妖之手,最後茲涅家族會不會相信他這一說辭,此時劉玉也管不了這麽多了。


    …


    “不如你住手將本尊放了,本尊發誓,保證也放你安然離開,如何?”眼看護身的玄元冰杦在血光之下一點點消融,怒冬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那蠢貨在幹什麽,怎麽還未將援兵找來,眼看很快就要撐不住,怒冬忍不住說出提議。


    怒冬絕對想不到,劉玉膽敢故意拖延時間,離開此地不久,便半步再未挪動。


    “要不要聽此人所言?”閉目盤坐下正全力操控“化血盞”的姒雪,眼皮之下眼珠轉動,一時猶豫不決。


    別看她此時占盡上門,其實同樣如履薄冰,一來,細看“化血盞”此時器身血色玉壁已現道道裂痕,經長時間的強力攻擊,已越來越不穩定,好似下一刻就要爆裂。


    二來,器身灑下的“化血魔光”乃是由化血盞吸收部落這些年狩獵的二十餘頭金丹期妖獸純淨精血轉換而來,用一絲便少一絲,此時器身內“化血魔光”存量已不多,能否支撐到將這淫賊煉化,她心裏也沒底。


    “臭婊子,還不快住手,本尊乃白鯨港聖鯨家族三少主怒冬,父親為怒海真君,你族上代聖女便被吾父囚禁為奴,你不想落得這一下場的話,便快快將本尊放出。”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玄元冰杦已消融殆盡,怒冬感到體內氣血又開始極速奔流,好似沸騰,全身如焚火點燃一般,慌恐之中不由破口大罵。


    “原來你是聖鯨一族的狗賊!”不說還好,一說姒雪便恨由心生,全身法力不要命地灌入“化血盞”,下定決心,就算“化血盞”自爆,同歸於盡,也要殺了此賊。


    如果說女妖一族痛恨人族,那人族中最受女妖一族憎恨的必是白鯨港的聖鯨家族,聖鯨家族一直暗中捕獲,迫害女妖族人為奴為娼,已是女妖一族中口口相傳的血仇,被女妖一族視為天敵。


    “啊!啊!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隨著玄元冰杦徹底消融,在“化血魔光”的照耀下,怒冬先是七孔留血,接著便是全身皮肉潰爛,化為汙血被吸入頭頂的“化血盞”。


    隻見器身滿布裂痕的“化血盞”,器身受這股新鮮精血滋養,如久旱逢甘霖,一時靈芒大盛,器身裂紋竟開始慢慢愈合,此時的“化血盞”,就好似一活物般。


    接下的一幕,更為詭異,器身竟化為一道血光,不受其主人姒雪控製,射入了怒冬的頭靈蓋。


    隨著一陣淒慘的哀嚎,怒冬的身體竟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融為一股股汙血,悉數被吸入了“化血盞”,不到十餘息,原地便隻留下了一套怒冬生前所著的衣物,連塊骨頭都沒留下。


    “咕嘟!”如此詭異的一幕,令其主人姒雪不由暗吞一口口水,望著懸浮於半空泛著濃濃血光的“化血盞”,一時姒雪竟有些不敢靠近。


    最終姒雪咬牙發出一道指令,“化血盞”化為一道血光,飛回了姒雪的紫府之中,器身看上去,竟比之前還要通透完整。


    姒雪將死去姐妹們的屍骸收入儲屍袋,隨後便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一條朝向地底更深處的石道之中。


    當姒雪離開後不久,原本懼於金丹強大氣息的各種鬼物,紛紛受岔道口的濃烈血氣所吸引,瘋搶著地上遺留下那十幾築基修士的屍骸。


    …


    約一刻鍾後,兩道黑影衝至岔道口,一人怒目猙容,落地一記法術,將仍在撕咬骸骨的十幾具鬼物掃飛,正是聖鯨家族二少主怒川,而另一人低頭畏首,正是劉玉。


    “三弟!”當怒川從地麵撒落的一件染血華麗絨皮大衣中找到茲涅家的鯨紋令牌,令牌正中刻有怒冬兩字後,不由仰天長嘯。


    他從未想過,三弟怒冬竟會被那姹魅女妖反殺,早知如此,說什麽他也不會讓三弟一人追來。


    “說,當時發生了什麽!”怒川猛地轉身,一把掐住劉玉的脖子,將劉玉一手提起,惡狠狠說道。


    “咳、咳,怒冬大人不小心被那女妖的邪器困住,讓晚輩沿原路返回找前輩救援,沒、沒想到還是來遲一步。”方才怒川找到劉玉時,劉玉便已說過一遍,再次重複著說道。


    這一路上劉玉是提心吊膽,生怕怒冬這廝未死,此時劉玉心頭不由生出一絲暢快,但表麵還是裝出一副誠惶誠恐之色,哆哆嗦嗦地說道。


    “哼!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不然,定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怒川恨不得將此人捏死,但此人乃是三弟遇害唯一的經事之人,等將三弟不幸隕落的消息傳出,父親與叔父趕來,定會提問此人,現在還殺不得。


    而且自己疏忽,令三弟遇害,叔父怒海的怒火自己可不想承受,而眼前之人,不就是最好得替罪羔羊,不管三弟之死與此人有無關連,叔父怒海的怒火,由此人替自己承受,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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