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劉玉在天師衛所已呆了近半年,晨時照常開完例會,兩支防衛隊離開衛所前去換崗,劉玉便要返回營房接著修煉,但卻被正出門的拓跋延給叫住了。


    “師叔有何吩咐!”劉玉忙問候道。


    “貧道今日會趕去高倉城一趟,領取衛所這半年的俸祿,短則十日,長則半月,貧道離開的這段時間,師侄你幫貧道看著些!”拓跋延將劉玉帶回營房,開口說道。


    原來每過半年拓跋延便會與高陽道觀觀主長山道人,一同前往高倉城的宗門堂口一趟。


    除匯報半年來高陽城與衛所的近況,領回天師衛所與高陽道觀所有任職弟子的半年俸祿外,也將道觀半年來產出的“青客丹”護送至高倉城。


    “這段時間玄玉會叮囑防衛弟子加倍警戒,弟子也會跟去巡視鬼林,師叔放心!”劉玉立即回道。


    “那到不必,這件法器名為“監戍盤”,由你手中的衛戍盤改進而來,除了衛戍盤的功能外,還可通過此器監視林中所有鬼修弟子的動向。”


    “師侄最好隔一段時辰,就取出這“監戍盤”來查看一番,此事才是重中之重。”拓跋延取出一鍋蓋大小的玉盤說道。


    “弟子知道了!”劉玉鄭重點頭。


    “此器如何使用?”接過玉盤一看,隻見此玉盤由內外雙盤組成,外盤為青玉,上刻繁雜銘文,其間可見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卦方位,內盤為白玉,光滑如鏡,兩盤之間還隔有一圈滑動銅輪,銅輪之上鑲嵌有一塊塊小銅格,劉玉不由皺眉問道。


    “操控此盤禁製的法訣,貧道一會會教給你,以法力激發此器,其內盤之上便會顯示林中鬼修弟子的方位與距離,便如這般…”


    說完拓跋延便打出一道法令,隻見“監戍盤”內盤發出一陣瑩光,上麵很快清晰羅列出一行行姓名,姓名之後還有數字,想來便是鬼修弟子離此器的距離。


    “這一功能可查看所有鬼修弟子的遠近,若想具體監視某一鬼修弟子,便可轉動銅輪上刻有姓名的銅格,將這一銅格轉至最上方的“坎位”,就像這樣…”拓跋延接著演示道。


    隻見他先是將銅輪上刻有“豐弈”二字的一塊銅格,轉至玉盤正上方,隨後再上移,將這塊銅格卡入上方的一空白凹槽。


    隨後內盤上顯示的信息,便立即發生改變,由一行行姓名,變為指針羅盤圖案,一根白色光針,指向艮醜位,盤中顯示出:


    豐弈(安全)


    艮醜方位二百五十三裏


    “艮位三百裏之內為安全距離,四百裏光針便會變為黃色,此時便需警惕,因為按鬼林區域劃分,那已臨近萬藥穀所管轄的區域。”


    “五百裏光針變紅,若急時發現,便需趕去確定其具體動向,超過五百五十裏,玉盤自動會發出示警信號。”拓跋延繼續介紹“監戍盤”的用法。


    “除豐弈外,若有情況,你都可邀上虛一道趕去查看,發現有潛逃者,便就地擊斃,但要是那豐弈的話,你們應付不了,可直接激發這張“靈言符”,宗門自會有人來處理。”拓跋延說著,拿出三張“靈言符”遞給了劉玉。


    “師叔放心,弟子明白了!”劉玉接過靈符,小心收入了儲物袋。


    “也無需太過擔心,林中這些鬼修生前皆是宗門弟子,知曉自身是何處境,少有動異心者。”


    “貧道此去高倉城,師侄可有什麽需貧道捎帶,丹藥、書信等都可。”拓跋延見劉玉眉頭緊鎖,一臉慎重,開口緩和說道。


    “玄玉沒什麽要捎帶的。”劉玉搖頭道,來此為的便是躲避有心人的耳目,暫不方便與師妹、月兒她們通信。


    雖說修行丹藥到是快耗光了,但劉玉打算過些日子,自己親自跑一趟高倉城,因為手中的百杏令,隻有他本人在場才可使用。


    “哦!對了,這二十張“陰風刺”法符,還請師叔代為上交宗門,看宗門是何收價,若價格合適的話,平日閑來無事,繪製些此符,也好賺些藥錢。”劉玉突然想起,立即取出一小遝法符說道。


    “咦!此符符能充盈,符咒排列整潔,脈絡通貫如天成,品質乃上成,且是市麵上不多見的符種,師侄的符道造詣不低啊!不錯!不錯!”拓跋延接過法符一看,不由開口讚歎道。


    “師叔過獎了!”劉玉輕笑回道。


    …


    “轟、轟!”鬼林地下昏暗狹窄的某礦道內,幾名礦工弟子並排而站,雙手持大錘猛砸礦道一側堅硬的石壁,整條礦洞都隨之震動,幾十錘下去,壁坍石裂,礦道壁整麵塌下一層,震起濃濃霧塵。


    待塵石稍散,十幾名礦工弟子兩人為一組立即上前,從坍塌堆積的亂石堆中,開始翻找陰石原礦,一種呈漆黑晶石狀的礦石


    亂石堆中大塊塊多為灰褐色的地底麻矽岩石,偶而才能從石堆中找出整塊黑晶礦石,或拳頭大小,一小塊一小塊鑲嵌於大塊厚岩之上。


    這些人從石堆中找出鑲嵌有陰石晶礦的岩塊,扔至後方礦道,早已等候的其他礦工弟子,立即手握大小礦錘、礦鎬、礦鍬、礦鑿等礦具,將這些大小岩塊砸開,分離出大大小小整塊的陰石原礦。


    而後又有礦工弟子將這些陰石原礦,搬上一旁的四輪礦車,堆滿後將礦車推至不遠處空曠的臨時礦石堆放點,一車又一車陰石原礦被卸至此處,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礦山。


    這時兩名礦工弟子抬來一件“靈芥礦箱”,施法激發靈芥礦箱的器變銘文,隻見原本不大三尺來長,一尺來高的銀色方形礦箱,靈光一閃,已變成一具二丈長,半丈高宛如一間廂房大小,車頭模樣的高大銀箱。


    隨後這兩名礦工弟子,便開始將一塊塊大小不同的陰石原礦,裝入巨大的靈芥礦箱,一人在外,一人在內,堆放整齊,直至堆滿此箱,再去抬來另一具靈芥礦箱。


    分工明確的礦工隊,正在有序的開采礦石,身處陰脈附近,如此大的動靜自己會引來不少鬼物,但靠近後,皆被上虛道人與一具漂浮半空的黑袍鬼修,或驅趕走,或一一擊斃。


    “算日子,泰熊那廝應去高倉城了吧!”黑袍鬼修飄至上虛道人一旁,用沙啞的聲調問道。


    “前天已走!”上虛道人先謹慎環顧四周,見四周無人後,點頭回道,如此肯定,是因為礦隊是在拓跋延離開衛所後,才下的礦道。


    “那新來的,可見其私下有何動作?”黑袍鬼修接著問道。


    “看不出有何異常,平日很安分,均山從宗門也沒能打聽出此人的太多底細。”上虛道人搖了搖頭,皺眉說道。


    “既如此,便無需管他,一切照舊吧!”黑袍鬼修冷聲說道。


    “秋吉師兄,要不再等等看,此人若真是受宗門所派,前來調查,那就麻煩了。”上虛道人忙開口說道。


    “此人若是受宗門所派,私下早就應有所行動了,退一步說,咱們行事一向隱密,就算他是受宗門所派,諒他也查不出什麽來。”秋吉道人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因為這半年來,修煉所需的“兩腳羊”精血與“三精丹”,早已消耗一空,他可沒時間這樣耗下去。


    “那好吧!”上虛道人猶豫片刻,也點了點頭,在衛所修煉,全靠丹藥之力增進修為,花耗甚重,他身上的靈石也不多了。


    …


    正在向靈芥礦箱中堆放陰石原礦的礦隊隊長魏輝,臉色突然一變,立即抬頭看向不遠處師尊上虛道人的方向。


    隻見上虛道人也正看向這邊,上虛道人不動聲色給了他一個眼色,魏輝會意點了點頭,接著又若無其事的低頭繼續裝礦。


    不久後,這具靈芥礦箱已裝滿,魏輝起身走向了旁邊,堆疊在一起的那十幾具空礦箱,並沒有去搬最上方的那具礦箱,而是趁四下無人,快速抽出了壓在最下方的一具礦箱。


    這些礦箱樣式相同,皆由宗門提供,且每具礦箱還刻有黃聖宗的密印,魏輝搬出的這具礦箱,外表與其它礦箱雖一模一樣。


    但若以宗門秘法一探,便會發現這具礦箱上所刻密印,隻是圖有其表,看上去一樣,卻並不是黃聖宗之物。


    …


    三天後,勞累了整天的礦工弟子皆聚在臨時營地休息,圍坐篝火旁,吃著下礦前帶來的粗糧,幹肉塊等物,雖不美味,但勞作了一天,眾人早已餓了,也皆顧著低頭猛吃。


    而堆放靈芥礦箱之處,擔當守衛的是魏輝與平日同他走的近的那幾名礦工弟子,聚在一起正有說有笑。


    就在這幾人身後,一箱裝滿礦石放在最上層的靈芥礦箱,自動浮起,好似有一雙無形之手將其托起,且眨眼間消失於空中。


    而魏輝幾人對此絲毫沒有察覺,或說幾人對此是早已心知肚明,沒有一人的目光是看向後方。


    若劉玉在此,施展“通靈眼”定能看出蹊蹺,正是那鬼修秋吉以魂體之便,隱身靠近,再以魂氣遮住整個靈芥礦箱,將靈芥礦箱帶入隱形之態,借此將靈芥礦箱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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