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複早晨醒來時, 先第一感受就是頭痛欲裂, 類似於他平時應酬半宿沒有休息好。


    身軀下,躺著是柔軟寬大的床中央, 被子蓋過腰腹, 在窗外照進來的淡金色陽光之下,結實肌肉的胸膛線條暴露的一覽無遺, 精致五官的臉龐看上去神情很差, 側麵輪廓卻被光線襯托得像是漫畫裏的一樣。


    他長指捏著眉骨,睜開雙眼。


    映入視線的是一片寬敞安靜的酒店主臥,四周衣服淩亂的滿地的是,他的西裝和襯衣,包括皮帶還掛在床腳處, 而結實的肩膀處突然被一抹極淺的呼吸聲拂過。


    沈複眼底初醒的惺忪散去, 恢複了以往的冷靜情緒,側過頭, 看到曲筆芯身子緊緊裹著薄被,然後貼著他熟睡, 呼吸輕緩勻稱,臉蛋也睡得紅撲撲的。


    他看到這一幕,昨晚混亂的場麵似乎也記起來了。


    空氣中的氣氛仿佛靜止了, 沈複身軀躺著沒有動,直到曲筆芯的呼吸聲逐漸變了不一樣,她也睡醒過來,眼睛沒有蒙著綢帶, 看人很清楚。


    視線正好看到男人精致清瘦的鎖骨,在往上,就是他那張精致好看又寒涼的臉龐。


    “你醒了啊——”


    曲筆芯先出聲打破了兩人尷尬的氣氛。


    毫無意外,分開後又放縱了一夜躺在同一張床上,是不太好麵對彼此初醒來的畫麵。


    她素顏的臉蛋帶著絲毫不畏懼的笑容,娃娃音故意拉長的說:“你是不是沒碰過女人?”


    沈複對上她的眼睛,精致的麵容沐浴在了晨光裏,就算神色不好也不影響到他的賞心悅目,可能是昨晚親多了,薄唇還多了一抹紅色。


    他先沒出聲,曲筆芯語言上,就挑釁般的攻擊了過來:“技術實在太差……”


    沈複眯起眼眸幾度,薄唇終於扯出沒有感情起伏的嗓音:“也是你自己送著上來。”


    昨晚他隻是被藥倒而不是失憶,腦子一清醒就明白過來什麽事。


    大男人的,也不至於第二天要曲筆芯負責。


    沈複猛地掀開被子,從他力氣可以看出來,素來淡漠的他此刻情緒應該是有欺負的,隻是表露的很不明顯。


    他身材很好,平時有健身的習慣,也不怕曲筆芯看光,撿起地上的襯衫和西裝褲,麵無表情地穿上。


    曲筆芯坐在床沿,原以為他醒來的反應哪怕不是質問自己手段惡心,也是會很憤怒被她算計丟了清白之身。


    誰想到沈複是這樣的態度,一言不發穿戴整齊後,活生生像個拔吊無情的負心漢。


    曲筆芯咬緊了啞,眼眶差點兒都憋紅了。


    這還能說明什麽,他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把她當一回事。


    沈複這邊原本是打算走,結果卻沒找到自己的手機。


    他重新轉過身,將視線放在坐在床邊低著頭的女人身上:“我手機呢?”


    曲筆芯抬起頭,帶著報複心的說:“被我衝馬桶了。”


    沈複挺拔的身形站在原地沒動,他是信什麽事,這女人做不出來?


    片刻後,他拿過西裝外套將錢夾子拿出來。


    曲筆芯已經慢吞吞地從下床,娃娃音崩著情緒傳來:“別浪費時間找了,你的身份證和證件照都被我昨晚給撕了,垃圾桶裏自己找。”


    她給沈複拍完照後,靈機一動又想到他要是鬧著出走,且不是被白睡了一場。


    所以曲筆芯也不怕死,就真的把男人的錢包清空了,那些現金也撕得碎碎的,一分錢都沒有給沈複留。


    在日本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且看他還能長著翅膀飛了?


    沈複回過身的時候,曲筆芯已經悠哉悠哉地走到了衛生間去洗漱。


    等男人大步走進來,她將浴袍一扯,細白的身子光著就站在鏡子前,唇角微勾,娃娃音咬著字兒說:“我要洗澡,你想看隨便。”


    不要看就知道沈複此刻表情了,他要不是四年的朝夕相處早就摸清楚了她這一套,早就怒極攻心吐血了。


    砰一聲,衛生間的門被重重甩上。


    曲筆芯站著,任由冰涼的水淋濕她的肩膀,眼睫輕眨看著沈複轉身離開的背影。


    她要笑不笑的,喉嚨哽住也不想哭出來。


    洗到一半的時候,那被緊閉上的衛生間門又被大力推開。


    男人滿臉寒霜的走進來,薄冷的唇抿著,將她手腕朝一拽,又拖到了浴缸裏。


    事情發生的太快,曲筆芯根本就無從反應過來。


    等她抬頭的時候,沈複已經扯過掛在旁邊的白色浴巾,把她臉給遮住了,這一瞬間,差點兒以為他是不是怒到極致想要謀殺自己,嚇得忍不住想去掙紮。


    沈複沒有溫柔可言,把她死死固定在了浴缸裏麵。


    一場近乎是折磨的□□結束,已經是四十分鍾後了。


    曲筆芯頭發潮濕貼在額頭和臉頰上,牙齒把下唇活生生的咬出血來,呼吸悶熱又急促,已經沒有力氣把擋住她眼睛的浴巾給拿開,而耳旁,同樣男人的喘氣聲也很急。


    她手腕垂在浴缸沿,蒼白又纖細。


    上麵沈複的手指,一根根的鬆開了對她的控製。


    兩人呼吸聲很近,都帶著氣息不穩。


    曲筆芯身體疼的冷汗漣漣,腦海中浮現各種畫麵,都是錯亂不一,由不得她做主。


    有四年前沈複第一次出現她麵前時的驚豔。


    也有他主動吻她時,那份羞澀的畫麵。


    以及他前兩天在醫院裏,把她拽到了電梯走廊那邊,眼神破天荒出現波動,兩根修長手指掐著她的臉頰,沉聲逼問她眼睛怎麽了。


    曲筆芯從來不知道沈複喜歡自己以前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眼。


    以前隻知道自己笑一笑,沈複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會久些。


    那時候滿心歡喜,以為他喜歡看自己笑,就時常多笑笑。


    這雙眼睛做了整容手術,即便康複期過去,被整得超級完美,也在不會像以前笑起來那般的模樣了。


    她纖長的眼睫毛被浴巾壓著,挺秀的鼻尖露在外麵,能呼吸到新鮮空氣,慢慢地,緩解下來了。


    沈複也起身了,壓在她上方的重量一下子消失不見。


    或許是早晨起來的滿腔怒火已經發泄了,他隨便衝洗,穿上浴袍,又給她把浴巾從臉上扯下來。


    曲筆芯下意識閉上眼,不願意看他這一麵。


    過了會,男人腳步聲朝外走去。


    衛生間重新恢複平靜。


    曲筆芯把自己縮成一團躺在冰冷的浴缸裏,細胳膊細腿的,都是沒有褪去的手指掐痕,加上昨夜的那一次,連續兩次這種事都沒有給她留下什麽好的印象。


    不知過了多久,曲筆芯迷迷糊糊地被一聲溫柔的日本女人說話聲吵醒。


    說的是中文,大概意思是問她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曲筆芯不認識眼前這位,出聲問:“你怎麽在這?”


    “我是酒店的服務生,是沈先生打電話到前台讓我來的。”


    曲筆芯沒有力氣清潔自己,確實是需要一個人幫助。


    她恢複了差不多精神氣的時候,又忍不住想罵這個男人。


    睡她的時候怎麽就沒見嫌棄了,等完事,幫她洗個澡會死啊。


    眼前的女人三十四歲左右,服務的很到位,期間還委婉地問曲筆芯,要不要幫她報警。


    也不怪人家誤會,實在是這一身掐痕咬痕的,看起來過於觸目驚心。


    曲筆芯很淡定搖搖頭,等洗好又穿上衣服了,才被扶著走出去。


    主臥裏沒有看見沈複的身影,還是被旁邊的女人提醒:“沈先生在客廳。”


    曲筆芯想他沒了身份證和護照手機,包括現金,就算想離家出走也沒地方去,所以也沒有很擔心,坐在床沿上後,說:“麻煩幫我叫午餐,謝謝。”


    她請人幫忙,同時還給了小費。


    女人收了錢,自然願意,很熱情先走出去。


    曲筆芯躺在床上休息了好一陣子,然後也出去了,客廳裏男人沉靜的身影坐在那,已經換上了襯衫和黑色西裝褲,修長手指拿著她的手機。


    不過沒有密碼鎖和指紋鎖,壓根就解不開她的手機。


    曲筆芯昨晚還換了,就是以防這一幕。


    她去冰箱裏找了瓶水喝,前不久被狠狠壓在浴缸裏教訓了四十幾分鍾,還死不悔改,潤了喉嚨能說話了,又開始去挑釁情緒很不善的男人:“你答應過陪我一周的約定別忘了,沈複……就算隻剩下一分鍾一秒鍾,你也必須留在這裏陪我。”


    沈複把手機扔在茶幾上,嗓音低冷:“把手機打開。”


    曲筆芯微抿著唇站在原地,心知肚明她要是搖頭,恐怕這男人會直接過來動手,用她指紋解鎖。


    沈複是耐心是有限,說話時沒有任何調笑的意思:“還是說你能承受得住第三次?”


    他在威脅,要是還不聽話,浴缸裏的事情不會隻發生一次。


    曲筆芯呼吸微急,顯然是情緒上來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無恥?”


    “你要很想被我上,我會成全你。”沈複靜漠的氣息斂淨,言行舉止見,那股陌生的邪氣出來了。


    從底層的世界爬上來的男人,骨子裏深藏著是見不得光的髒汙,又怎麽能期待他幹淨的起來?


    整整四年裏,曲筆芯從未了解過他真實的一麵。


    都是被假象蒙蔽了雙眼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結束了……


    明天再接再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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