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溫樹臣在賀家待了整整三天時間, 次日一早, 他上午六點生物鍾準時起床,拿起襯衣長褲穿戴整齊, 連去衛生間洗漱的動靜都刻意很輕, 下樓時,看見嶽父大人也已經早起, 穿著睡衣在客廳做俯臥撐。


    昨晚賀爸爸聽見保姆私底下說溫樹臣有早起鍛煉身體的自律習慣, 頓覺地位受到了威脅,今天故意起得比溫樹臣還早一步。


    等他下樓時,賀爸爸還在開始拿著啞鈴練肌肉,表演欲十足。


    溫樹臣泡了杯茶,先慢步在賀家逛了一圈, 然後他坐在沙發上, 看著嶽父大人累得虛脫,語調緩慢悅耳道:“爸, 要喝口茶嗎?”


    這一聲爸,差點讓賀爸爸將啞鈴砸在了腳上。


    雖然不是溫樹臣第一次喊了, 這幾天還是聽不習慣。


    反觀溫樹臣神情沉靜從容,切了一杯茶放涼。


    賀爸爸前三天因為藏卡片的事心虛,對溫樹臣硬氣不起來, 好不容易快恢複矯情的作勁,又被那聲“爸”給喊沒了,鍛煉了一會啞鈴,見保姆把視線還是投放在氣定神閑坐在沙發喝茶的女婿, 頓時沒了表現欲。


    他朝沙發一坐,旁邊溫樹臣遞上了整潔的白毛巾,將茶杯也放在麵前。


    賀爸爸看著這服務態度,還是略滿意的。


    喝了茶,又開始裝大爺道:“你上午跟我出個門……”


    溫樹臣態度端正,應了下來。


    九點半。


    賀青池醒來時,已經在賀家看不見溫樹臣的蹤影,兩人感情越發好,旁人也是看在眼裏,所以她還沒疑惑問出聲,就有保姆跟她主動匯報:“是先生帶姑爺出門了。”


    賀青池喝了一口牛奶,表麵很平靜。


    她相信以溫樹臣的的手段,是能應對各種場合,所以並不擔心什麽。


    不過怎麽也沒想到,她父親是帶女婿出門炫耀去了。


    上午先到了賀氏的公司,員工們猝不及防看見老板後麵跟著一位俊美溫和的男人,從電梯一路眾目睽睽之下走進了辦公室,雖然沒有公開介紹身份,卻不妨礙眾人認出溫樹臣。


    這下連賀氏的高層都轟動了,不少人還在私底下笑談:“這老賀啊,一個女婿就勝過我們生十個兒子!”


    這話賀爸爸聽了很受用,中午時,又親自做東組了酒局。


    他在晏城市中心最貴的私人會所定了包廂,請了公司高層股東,還有平時生意上的老朋友,都是有了半輩子交情的,得知曲家老頭在隔壁跟人談生意,親自跑去請了過來。


    別的不說,溫樹臣這個女婿還是很拿得出手。


    賀爸爸在酒局上笑得紅光滿麵,而溫樹臣半起身,先恭敬給在做各位倒茶,談話間,很有風度技巧,不會讓誰有冷場的機會。


    這也讓溫樹臣大受好評,備受一群上了年紀的老男人喜歡。


    待他手機響起,先禮貌離開包廂接聽賀青池的來電後,賀爸爸喝了口白酒,眼神一轉,落在了喝悶酒的曲父身上:“老曲啊,你瞧瞧我這女婿怎麽樣?”


    這話一聽典型老年男版心機婊,字語行間都控製不住蠢蠢欲動的炫耀勁兒。


    曲父的前女婿,眾所周知借著曲家上位,等飛黃騰達了就甩了他女兒。


    現在有人還要跑到他跟前炫耀女婿,自然就沒什麽好話:“老賀,這女婿我覺得不好。”


    賀爸爸瞪起眼,誰還敢說他女婿不好?


    曲父很有道理般說:“他脾氣隻是看起來好說話,待人接物不行於色,這才是真正難搞的主兒,你這個嶽父在他手上可討不好。”


    莫名的,賀爸爸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


    曲父又喝了口酒,故意搖頭歎:“你想掌控他可不容易。”


    “……”


    “老賀,當了這麽多年的老兄弟了,我心疼你。”


    曲父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給倒了杯酒,正所謂感情好就一口悶,喝完後,放下杯子,先走一步。


    留下的,賀爸爸心情變得沉重不少。


    直到溫樹臣打完電話重新回到包廂,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從容,看著對人態度也沒變化。


    賀爸爸眼神複雜的盯了溫樹臣很長時間,接下來也就沒在炫耀女婿了,等酒局差不多結束,突然給反應過來,他一個做嶽父的要掌控溫樹臣做什麽,隻要女兒能掌控就好了啊!


    賀爸爸差點原地打罵曲家那位,差點被他帶溝裏了。


    溫樹臣並不知嶽父內心豐富的感情變化,他安排好車,先吩咐秘書送喝多的一位伯父回家,然後親自攙扶著也同樣喝得滿臉通紅的嶽父上了另一輛車。


    兩人都坐在車廂後座,低聲交談兩句,話題圍繞的倒是變成了生意上,賀爸爸靠在椅背上,眼皮子有點沉重,像是喝多了想要昏昏欲睡,於是溫樹臣給他拿了薄毯蓋上。


    一些體貼入微的照顧人舉動,他做的順其自然。


    賀爸爸內心沒點感觸是不能的,睜開了一絲眼縫,偷偷的打量著坐在身邊的溫樹臣,他其實真的是無可挑剔,不像是故意裝出來的孝順,也沒嫌棄這個老頭子喝的滿身酒味。


    這樣一個好男兒,賀爸爸想不通怎麽就不招他溫家的那個親爹待見了?


    要他有這樣出色過人的兒子,都天天綁在褲腰上帶出去炫耀。


    賀爸爸也從賀青池口中聽到過溫樹臣在溫家的處境,頓時起了慈愛之心,抬起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次力度沒有刻意很重,溫樹臣還以為嶽父大人喝多了難受,都沒什麽力氣了,字斟句酌的問:“前方不遠處有一家醫院,我帶您去醫院看看。”


    結果賀爸爸感情特別豐富的對他說:“你叫我一聲爸,也不是白叫,以後我也會把你當成親兒子對待!”


    溫樹臣雖不知是無意間啟動了嶽父拿一根敏感的神經,表麵上沒有露出訝異,很是給麵子了。


    賀爸爸覺得自己簡直是很偉大,光環加身,拯救了溫樹臣這個從小缺失父愛的可憐孩子,整個人也更放鬆了模樣:“以後有難處了,跟你爸說啊。”


    回到賀家。


    賀青池抱著孩子在露天陽台上,看著父親醉醺醺的,是被攙扶下車的,也不知喝了多少,保姆趕緊去泡了杯醒酒茶。


    她把小家夥放在主臥裏玩,轉身下樓,看到父親正拉著溫樹臣稱兄道弟。


    等溫樹臣把老頭子哄好,抬頭,看見了站在樓梯處的賀青池,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很快他脫身後,就上樓去找她。


    賀青池站在走廊的牆壁前,外麵天色微暗,影子模糊的在地上。


    溫樹臣自然而然的把她拉到懷裏,就這麽的親吻著她額頭,沿著往下,最後落在了臉蛋的唇角處,溫聲說:“想我了嗎?”


    賀青池仰起頭,也輕輕去碰他的薄唇,一點又一點的:“才大半天沒見。”


    “我想了。”溫樹臣手指捧起她的臉蛋,觸感細嫩,有意無意的磨著。


    賀青池聽了心口發甜,唇角不自覺翹起說:“我中午不是有給你打電話嗎?”


    溫樹臣依舊是那句話:“還是想了。”


    他薄唇慢慢地貼著她,從唇開始,像是正處於熱戀中,怎麽也親不夠。


    賀青池勾著他的脖子,在走廊裏靜靜悄悄地,投入更深的吻……


    在賀家待了一周後,溫樹臣帶著賀青池和孩子,終於回到了江城生活。


    夫妻二人感情越發如膠似漆,不管是誰都能明顯感覺到。


    特別是曲筆芯,她隻要找賀青池聊天,就會聽見這個女人口中三句不離我老公,連親生兒子都沒有這樣待遇。


    所以想約賀青池出來喝下午茶,基本上是難上加難的。


    賀青池最近都沒有空閑時間,她把旗袍店從烏山鎮搬到了江城,依舊會幾單做生意,先前問過姚靜,倘若想繼續留在她身邊,那待遇不變。


    要是想回到賀家,賀青池也不強求。


    姚靜考慮了一天,選擇留在了江城這邊。


    她是個看清局勢的聰明女人,也坦白跟賀青池說:“我跟在賀總身邊幾年,也見過想上位的,也有像我這樣安分守著身份,無一例外都是就算熬白了頭,也不可能成為賀總名正言順的夫人。大小姐,我想留在你身邊工作。”


    沒有人想一輩子都做別人的情.人,姚靜即便知道她留在賀家,除了沒有名正言順的身份外,待遇不會低於賀總身邊任何一位年輕的秘書,她還是想重新開始另一種生活方式。


    賀青池一句話,就把姚靜從賀家要了過來。


    旗袍的生意需要姚靜和顧客之間保持聯係,這幾年也習慣了用她。


    如今溫樹臣時不時會回到溫家的老宅,更多時候,是和賀青池住在私人別墅裏,因為她一想到邱錦當年把自己毒死在了客廳,就不是住的很習慣。


    半夜窗外的雨聲將賀青池吵醒來,她睜開眼,看向一旁沒有溫度的身側,可能溫樹臣應酬還沒有回來,她拿起手機,先看了眼屏幕時間。


    原以為淩晨了,才發現十一點不到。


    賀青池把手機壓下,臉蛋貼著柔軟的白色枕頭,將眼睫重新合上,過了一會,隱約聽見老宅的樓下有動靜傳來。


    一般在老宅,除非是有人找溫樹臣,平時都很安靜。


    作者有話要說:  寫點甜蜜番外,然後開始寫曲筆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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