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春攜另一諜子破水而出,身形劃出道道殘影,直撲而來。


    賀峰最早察覺飛劍的動態,開始借助氣勢將飛劍困住,待左辰兒消失後,飛劍一下失去了主人的氣息,劍靈自主意識完全發揮出來了,照定賀峰便是一陣急功,饒是賀峰功法以及土屬性防禦性腰刀能對飛劍克製,早被飛劍當場斬殺,即便如此,也是被刺得手忙腳亂,幾處帶傷。身形落在最後,仍是心有餘悸,這就是築基期的勢力,單憑靈器就可以斬殺煉氣修士。


    手持手連弩的諜子,通常是監查使行動小組的主腦和核心,這次曾大人親自指揮和參與,他隻能行使弩手的職責,所以,他的速度並不快,奔向最佳站位。


    秋水劍業已飛回,懸停在左辰兒右肩上方,能明顯感覺到飛劍的氣惱,以前跟著左丘縱橫天下,那裏如此憋屈過,左辰兒還一肚子氣呢,本來指望你給本小姐出出氣,張張臉,這麽不濟,還好意思在這裏生氣,讓我被那個傻,不,臭小子看不起。


    這哪裏是麵臨強敵是應有的心態,那少年似乎看出些什麽,捏捏左辰兒的手,示意她切莫分心。


    四個人在飛掠的同時,這才打量穀中的景象,全都被世外桃源般的鄉村美景所震懾,整齊的田野,田間辛勤耕作的人和牛馬,嫋嫋升起炊煙的村落,孩子們的嬉鬧,朗朗的讀書聲,叮當的鐵匠鋪子,之嘎吱嘎的木工房。


    如此的祥和,平靜。


    再看他們四人,手持兵刃,戾氣衝天,對一雙金童玉女般的少年痛下殺手,簡直便是有違天和,攪亂一方平靜的不速之客。


    監查使不是匪徒,不是異族蠻夷,不是惡魔,正相反,他們是皇帝的利劍,代表正義,在邪惡麵前他們所以才義無反顧,凶狠殘暴,對敵人的恨恰是對百姓的庇佑,進入代表無限榮光監查使的大家都記得住但是所發誓言,最主要的便是“忠於陛下,護佑百姓。”


    所以,四人都在猶豫,這裏真的是藏匿反叛的地方麽?


    還有曾一春,從剛才的全力一搏落空,追殺又落空後,氣勢已不複先前,正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而少年的躲閃以及逃遁都遠遠超過自己,這個無意打擊著對自己速度有著強烈自信的左監查使大人的信心。


    然而職責所職責所在,使命所係,這件事必須有所交代,或許以前驕奢習慣了,不行就換一種方式,曾一春上前一步,左手離開刀柄,以示無害,同時抬手一個下壓的動作,站在後麵高地處的弩手立即垂下收手.弩,而其他兩人也將腰刀還鞘。


    曾一春道:“適才並不想為難二位,情非得已,我說的“李祖義”是你什麽人?


    少年依然平靜,似乎剛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剛要開口說話,左辰兒不答應了


    猛然踏上一步:“你這人怎麽說話,什麽叫情非得已,我這位......那個,就是他,剛才恭敬與你說話,你們是什麽態度,又是下怎樣的毒手!”


    曾一春麵色一證,還想辯解幾句:“我是左......”


    秋水感受到主人的憤怒,感受到主人靈力的加持,加上自身千年劍妖的奇恥大辱,自行發動迅猛淩厲的一擊,超過主人操控發動攻擊最迅捷的一次,由於距離不遠,曾一春還是大一些,話到一半,秋水轉瞬已至,其威壓已經禁錮方圓數丈的範圍,讓曾一春無法動作,寒冷劍芒更是吞吐而發,曾一春就覺得胸前冷芒冰寒入骨髓,其築基中期的修為在這劍芒下毫無用處,這是金丹修士的全力一擊。


    不信、驚悚、絕望、不甘、悔恨和懊惱從瀕死的眼中發出,曾一春第一次感覺,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砰的一聲悶響,一截斷木敲在秋水的劍尖,秋水劃過曾一春的加持過土性靈力的監查使官服後,劃過左臂,帶出一線血珠,去勢不減碰的一聲擊碎後方弩手的手連弩,不能不說秋水刻意為之,一道弧線回到主人跟前,歡暢淋漓中帶些微惱,誰敢壞本劍妖的好事,嗡鳴不止,司機再次出擊。


    “哈哈,誰敢在落霞村放肆。”


    少年知道,趙木匠趙大叔來了,回頭躬身一禮:“趙大叔,這些人是朝廷官差。”


    “官差怎麽啦,拿人總的有憑有據吧,一句話不說就開始拿人,拿人不下便下重手傷人,是朝廷的王法管不了你們呢!還是你們圖謀不軌!”平常趙大叔對村民那是嘻嘻哈哈,憨憨傻傻,俚語土話那是張口而出,沒想到此時竟然義正言辭,語風犀利,大有上位者的氣勢。


    轉而對著少女說笑著安慰道:“放心,大叔看著你呢,他們這三腳貓的功夫傷不到你的,天許你說對吧。不過沒問清楚殺人也欠妥。”


    曾一春,三魂出竅,從鬼門關上繞了一圈回來,這個氣:感情.人家有大能長輩在此,自己還持武脅迫,真不知哪根筋轉錯了,幸虧剛才沒下殺心,幸虧人家大人看似強勢,卻是講理。


    不顧傷痛,趕緊上前行禮道:“這位前輩,適才確實是晚輩冒犯在先,在下在這裏賠罪。”


    趙木匠略一遲疑,正色道:”到這裏拿人,可有什麽憑證?”


    “這個麽?某不才,是左監查使副指揮曾一春,奉命捉拿逃犯。事急從權,不曾有什麽憑證?”


    趙木匠略作遲疑,繼續道:“那麽是奉誰的命令。”


    “這,我們左監查使負責監督百官。這自然是皇上的命令!”


    趙木匠心裏那個氣,你你這書呆子,你不自己問,那我做傳聲筒。“那麽,是陛下親諭還是詔書。”


    曾一春那是多麽精靈的人,知道好像還有更大的人物在幕後,這位已經是生平罕見的人物,那位該有多大。聽到上麵一句話,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當時,陛下長侍趙公公找到曾一春傳陛下口諭:“陛下龍體欠安,安排灑家來通知你,緝拿原殿前侍衛長韓柏,拷問十五年前出京的人員路線,再就是提供那五個字‘戚鎮李家村’”。


    那麽是趙公公假傳聖旨,那麽趙公公豈不是,曾一春恍然大悟:既然是傳陛下口諭,何必要說龍體欠安,哪有君上為一個口諭,跟臣子陳述理由的,這不合規矩。太監所傳口諭通常是“宣誰誰麵駕”“賞賜物品”“陛下要臨幸那個妃子”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太監不能幹政,這個口諭也應該貼身侍衛長傳達。


    曾一春瞬間,腦子翻江倒海,又迅速冷靜,做出最恰當的決定。


    再次躬身施禮道,“請恕在下冒犯,此事情重大,我不能祥陳,請見諒。恐朝中有變,我必須立即回京麵聖。你們暫且立即離開這裏,恐還要有人前來,多多保重。”


    說完,大喝一聲“撤!”四人聯袂而去不曾拖泥帶水


    當夜,在李祖義家裏,陳文伯、李祖義、趙四五、村長李萬年四人圍坐桌旁


    李祖義拿出羅盤,玉質,表麵似境,鏡中浮現一行字:“八月十五,當歸。”


    李祖義說道:“這是六天前收到的,這個是大內侍衛統領袁洪義和我的單線聯係的憑證,我們本是大統領的一顆閑子,所有這一切都是袁大人所設計,離京時帶這孩子,其實這孩子非我等親生,我家孩子卻也不知下落。這個意思是我要帶這孩子回京。”


    說完,不禁黯然,“其實這孩子這麽懂事,把他拉扯這麽大,我和他娘是真真的舍不得。”


    陳文伯道:“李家兄弟,這裏確實有天大的秘密,我等,我們這個村都是為了這個孩子而存在的。”


    停頓一下又說:“事關機密,我隻能說到此了。”繼而又道:“你們家的那個娃娃,過得很好,比這個娃娃可要享福。你大可放心,不多久就能見麵。”


    “此次回京,不能等到八月十五,事情已經有變,趙老弟要麻煩你送這孩子回京城,讓孩子給你當徒弟。一路上盡可能低調,你們往北去沂州,折道從京城北門入城,八月初一去皇覺寺碰麵。”


    “李家兄弟,隻有你帶我的一個扈從,折向南方通州,再折向京城從南門入城,入城安頓後,我的扈從會在八月初一去皇覺寺碰麵,如有問題,日期推遲。”


    隨後拿出兩塊玉牌,“這是千裏傳訊,你們各持一塊,裏麵的靈力隻可以發十個字,報平安或者緊急事情。”


    “事關重大,一路上隱秘行蹤,左丘會在京城待一陣子,如遇緊急事情可以點燃訊符,他在千裏之內可以瞬時趕到,”說罷又拿出兩張符紙。


    “趙家老弟,一路上盡量不讓孩子出手,我恐怕他被那些人惦記,現在他還太小。一路上給他長些見識。”


    “今晚就要出發!”陳文伯斬釘截鐵的說。


    眾人回去收拾,當晚,四人離開落霞穀。


    陳文伯目送眾人離去,仰望天空,看滿天星鬥,不禁歎道:“京城裏的那個小子,真的下了決心了!”


    那個少年此時也在仰望星空,他看向那顆北極星:“師祖,這是您在天之靈早召喚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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