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火,你們能不能換點新鮮的。”英俊青年確實沒把少年放在眼裏,唯有忌憚的是少年剛才擊退鬼寵的那朵藍色火焰,看到少年手裏的兩朵紅色火焰,沒有絲毫特別之處。


    又瞥見少年腰間別一把斧頭,黑魆魆的,難道也是克製陰邪之物的不成。青年撇撇嘴,抬眼望向鬼寵,輕輕搖了搖頭,似有無奈,長歎一聲。回過頭來,目光如炬,望向少年,平靜而溫和的說:“小小年紀,敢挑戰於我,勇氣可嘉,來吧!有什麽手段盡管用來!”


    少年麵色凝重,雙手食指同時一點,兩朵紅色火焰緩緩脫手向對方輕飄飄地飛去,徐而不疾。


    青年好整以暇地等火焰飛至幾近一半,左右兩手也是微抬,左右食指指飛彈,兩顆水球自指尖激射而出,在空中化為兩支冰箭,瞬間擊中火焰,去勢不減,直奔少年。


    兩朵紅色火焰沒有被冰箭射滅,而是一分為二,空中四朵紅色火焰一般大小,去勢陡增,青年瞳孔瞬間急縮,雙手互拍,四麵小水盾立即抵住四朵火苗,嗤嗤之聲傳來


    眼看那兩支冰箭瞬間射到少年胸前,青年略一皺眉,因為在少年手指出現兩朵藍色火焰,恰恰抵住飛來冰箭,冰箭瞬間沒入消失在焰火裏


    少年未做絲毫停息,右手急彈,指尖那朵藍色火焰瞬間抵至青年身前,詭異異常,就似乎上一刻還在少年指尖,下一刻便出現在青年身前。


    青年麵色微怔,毫不遲緩,一麵水遁也是瞬時祭出,堪堪擋住藍色火焰,藍色火焰受阻速度驟降,但依然保持前行,如沸水潑雪,水盾已有消融之態。


    “有意思,還真是小覷了你!”精神一抖,暴喝一聲“疾!”一個丈餘大的冰山自空中凝出,往藍色火苗壓去,藍色火苗也是火光大盛,自冰山底部頑強地向上燒融。


    青年冷笑連連,連續調動靈力,冰山溫度驟降,整個廣場溫度也隨之降下。冰山內的那朵藍色火苗也在奮力掙紮,火苗在不斷跳動,一次次突破。雙方陷入僵持,少年的靈力似乎不足,奈何這朵藍色火焰過於霸道,堪堪抵住了冰山下壓之勢。青年哈哈大笑,顯然剛才未盡全力,隨著一聲“疾”,靈力噴薄而出,冰山寒意再次暴漲,終究無法違背自然法則,水克火,那朵藍色的火苗抵不過冰山的再次強大,在逐漸變小,在少年的盼切的眼神裏,完成最後一次掙紮跳動,然後熄滅了。


    青年麵露不屑,帶有挑逗性的眼神看著少年,看著少年左手指尖那唯一一朵藍色火焰,少年咧嘴一笑,右手指尖又出現一朵藍色火焰。


    青年麵色一凜,緊跟著麵色大變,驚恐異常,剛才已經被忽略的四朵紅色火焰不知何時已融化了四麵小盾,而不知何時身後何時又冒出四朵紅色的火焰,在青年四周共八朵紅色火焰,微微跳動著,八門金鎖陣再成!


    青年待有所動作,卻為時已晚


    金風起,黃沙萬裏,望斷南飛雁


    一個英俊的青年在沙漠中艱難行走


    幹渴,疲憊,無助,饑餓一陣陣襲來


    太陽緩緩升起,碧空瓦藍


    沙漠熱浪在升騰


    原本英俊的青年已是麵容憔悴


    緩緩抬起絕望的眼神,


    顫抖地張開幹裂嘴唇呐呐道


    “水,水......”


    似天地有所感應,場景又轉回到廣場,小雨滴在臉上,青年幾乎快哭出來了,雙手忙著把臉上的雨水劃拉到口中,貪婪舔舐手心的雨水。


    青年恍然覺醒,脫陣了!


    下一刻便見一把黑黑魆魆的一把飛斧夾帶絲絲閃電,在青年眼前逐漸放大,同時聽到一個聲音“雷再劈!”便失去知覺


    等待青年再一次悠悠轉醒,已在一間房中,自己坐在八仙桌旁,身上並無異狀,一樸實漢子和那名少年坐在對麵。少年笑嗬嗬的道:“這下可以好好的把事情說清楚了吧。”


    英俊青年眨眨眼睛,晃了晃腦袋,似乎是在把事情的前後因果想清楚,真是憋屈,被兩次算計,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而且是同一個姿勢


    英俊青年笑了笑,半帶自嘲的說道:“我叫慕容秋實,南華宮門下弟子,我師父豢養一隻鬼寵,前些日子下山,不知所終,師父命我下山搜尋,我有這個鬼寵的特殊標誌,追蹤到宋戚鎮,沒想到在宋戚鎮作亂,就想帶回山上交師父發落。”說完看看對麵兩人。見二人並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他。


    再次自嘲,英俊青年又道:“是那個,你們知道的,仙家門派特別看重人才的選拔,宋戚鎮有個小女孩被家師無意中發現,宋戚鎮不在我家門派掌控大梁國內範圍,不好在別人家門口搜刮人才,適才安排鬼寵,迷惑誘導這一家去大梁國,這鬼寵自作主張,竟生出人命,師父這才命我下山,捉拿鬼寵回去發落。”


    “原來是這樣.”一大一小兩人同時點點頭,看來這次是八分相信了。


    那少年又說道:“鬼寵已被發落,那麽害人性命怎麽算?以邪魅之術侵人身體造成的後果怎麽算?那麽囚禁城隍之罪怎麽算?蔑視道家師長之罪怎麽算?打壞人家的壇壇罐罐怎麽算?靈虛道人三張符籙怎麽算?我擒住你,如要放了你,更要怎麽算?”少年帶著促狹的笑意


    那憨實的漢子在一邊一直點頭,最後不忘補充一句:“對,小子,你說這該怎麽算?


    英俊青年一直高高在上,哪裏有把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子放在眼裏,但是確實己方無理在先,又一而再的逞強,關鍵是人家沒有難為你,還要放了自己。最糟心的是,就是這個築基小子,將自己擒住


    用金丹大能的威勢去壓人家吧,反而更顯無理,何況人家少年似乎就不怕他翻臉,任何禁製都沒有,就敢這樣麵對麵跟一個金丹大能討價還價


    這隻能怪自己太大意了,太自以為是,堂堂金丹大修,剛才完全沒將眾人放在眼裏,特別是這個少年


    “鬼寵這麽處理我們同意,所害人命,我們將其遺孀帶回宗門贍養,城隍我去當麵賠罪,道家我也去賠罪,至於三張靈符,我會有寶物相抵,直至靈虛道長滿意。至於你放了我,這個嗎......”慕容秋實沉吟半晌,這是自己的一條命的啊,這個怎麽算呢?說低了自己的身份也說不過去,怎麽自己也是凡人眼中的仙人


    “鬼寵殺人,理當處理,那麽貴仙門這個責任如何交代?”少年進一步緊逼:“遺孀隻拜托你們不要再來打擾,人家失親之痛該怎樣平複?”少年又緩和道:“這些過後再說,我們先去城隍廟,城隍和道長還在等著我們。”


    說完,少年站起身來徑自往外走去,憨直漢子沒有起身,對慕容秋實遞過來一個眼神,那意思你跟上啊!


    慕容秋實訕訕的站起來,跟著少年出的院門,一路上壓抑著暴起的衝動,因為少年在路上的一句話


    “慕容秋實,如果你不是喊了那句‘不可’,我們可不是這樣好好談了。”


    來到廣場,眾人與城隍皆在


    “城隍大人,恕在下冒犯之罪,懇請原諒。”慕容秋實先施一禮,恭敬道,然後拿出一件法寶,正是天羅,雙手奉上;“城隍大人,這是天羅一件,能降鬼捉妖......”話到此處,頓覺尷尬,“那個什麽,反正請城隍大人笑納。”


    “好吧,看在你小子的麵上,今天就放過他。”


    慕容手上的法寶天羅嗖的飛到城隍手裏,城隍衝少年嘿嘿一笑,身影立即消失不見


    感情就是在這裏等好處的


    慕容秋實又來到靈虛道長身前,躬身一禮:“在下莽撞,衝撞了仙長,特來賠罪!”說罷手中出現八隻傀儡,“道長,這是一套桃木傀儡,是墨家大能所製,尚未蘊養出魂魄,本是想送給一位陣法好友。”說到此處,麵有不舍,“朋友那裏我自當再尋找一套。這套就奉與道長,請道長收下。”


    靈虛道長眼裏發出亮光,這正是他夢寐以求的法寶,趕緊收下,嘴裏喃喃道“好說,好說。”哪裏有一絲仙風道骨的做派,簡直是一個唯利商人的嘴臉


    慕容秋實又來到縣令和一眾衙役麵前,手中托著一個瓷瓶,拱手道:“鬼寵作亂,請按律懲罰,這是十幾個丹藥能強身健體,算是我對諸位以及受傷者的補償,請笑納。”


    眾人領謝


    最後,對那名書生說,“您飽讀詩書,立誌報效國家,我這有一本秘籍,如果有緣,我們以後能在大道相遇。”


    事已至此,眾人皆都滿意一一向少年告別離去,廣場隻剩那名少年。


    那名英俊青年望向少年,見其對待眾人皆是彬彬有禮,既沒有麵對大人物的自卑,更沒有拯救者的驕狂,一直是平靜如水,和煦如春風,真乃君子之風


    看少年一直目送眾人離去,英俊青年幹咳了兩聲,“這位小兄弟,請問尊姓大名,那我們之間的是怎麽個算法?”


    “我叫李天許,今日事到此為止,欣兒是我的妹妹,以後不許打她的主意。後會有期!”說完,不再看英俊青年一眼,轉身離去,消失在巷子裏


    “喂喂,李天許是吧,這就完了?”


    沒有任何回答


    英俊青年不禁納了悶,剛才還跟個土財主似的,一分一毫討價還價,卻無非是為別人討還公道,對於公道不足的還奮力去爭,自己卻什麽都不要!這是一個築基初期的小家夥麽?怎麽把火玩得那麽好?還有那個什麽陣法?我可是金丹大修!在世俗那是頂尖的存在,在仙界像我這個年齡的金丹境也是鳳毛麟角。今天竟然栽在這裏,說出去誰信!


    別說今晚被那小子狠狠的宰了幾刀,還真是肉疼!


    跺了跺腳,英俊青年祭起另一把飛劍,禦劍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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