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貫宏碩踏入築基後期境,柳高寒一幅不可相信的模樣,城隍更是哈哈大笑,“不錯小子,業障移除,一馬平川啊,這個也送給你了。”說罷,鬆手將骨矛之靈丟至半空,順勢將其釘在半空。


    貫宏碩躬身施禮,道了聲謝,靈力瘋狂注入法陣,開啟地煞七十二竅穴圓滿後的感覺就是爽,彎弓蓄勢,紫色氣箭較之先前色澤更深,更具靈性,靈力更充沛,威力較之以前何止增加一倍。隨著三公子的意念,紫色氣箭如流星般洞開骨矛之靈的身體,骨矛之靈頓時爆開,燃燒,化作點點灰燼飄散。


    骨矛之靈被滅,巫力不斷注入的骨矛也寸寸斷裂,場中的薩滿巫師與骨矛血脈相連,心意相通,薩滿巫師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修為大減。知道這次以無力挽回,隻得身體搖搖晃晃,蹣跚著往營中挪去。


    這不算完,八百陰靈抽取一魂血祭成後變成血靈,被貫宏碩全部滅殺,血靈被淨化,缺少一魂八百死亡將士無法安寧,巨大的反噬立即爆發,靈魂得不到安歇的屍首,立即化為僵屍厲鬼,踉踉蹌蹌起來,拖著殘破的軀體,對周圍同袍展開瘋狂噬咬,去找尋帶走他們靈魂的巫師。


    這時醜時剛過,還未到酉時,如果酉時金雞啼鳴,百鬼將立即蟄伏。先鋒營一片混亂,到處是被僵屍厲鬼攻擊的後的慘叫,可憐的薩滿巫師,走回營盤還沒多遠就被蜂擁而至的僵屍厲鬼給撕咬的氣息皆無。慕容辰風被營裏嘈亂聲驚醒,衝出帳篷,看到到處是厲鬼撕咬身邊的人,發泄著暴戾。十數名修士各個也是嚴陣以待,祭出法器,這些築基期修士經曆了太多的歲月,心智堅韌似鐵,對靠近的僵屍厲鬼毫不含糊,堅決滅殺。


    慕容辰風也是狠辣,傳令下去,修士帶領全營士卒,全力撲殺所有僵屍厲鬼,立即調拓跋文博回防。


    沒過多久,正在混亂之際,營外傳來喊殺之聲,接著密集的火箭鋪天蓋地從天而降。


    這是禹州軍五百名輕騎,執行防守計劃的一部分,襲擾!


    禹州軍的防守計劃的人員安排是這樣的:


    入夜後,一千人修築城防,到子時換防睡覺,睡到辰時起換防據守車城。


    另一千人,修築城防一個整夜,早晨開始睡覺休息。


    還有五百人,從駑馬中選三百匹編入輕騎,入夜便出營休息,醜時行動,襲擾敵軍。


    幹剛踏入築基後期的貫宏碩,意氣風發,來到少年之處,見少年已經修行,不敢打擾。安排兩人負責照看,不準其他任何人靠近,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放在少年身前。


    然後,貫宏碩縱身出城在密林處匯合已經休息大半夜的輕騎。此次夜襲的戰法非常簡單,就是一輪火箭,三輪飛箭。射完箭後,不管結果,立即撤回,三百人入城參與防守,二百人在三公子帶領下繼續留在城外潛伏,作為策應。


    大燕鐵騎不做戰的時候,人馬通常都是摘盔卸甲,盔甲太重,坐臥行走均是不變。昨天的失利並未引起慕容辰風的重視,始終未把這支禹州運糧隊放在心上,認為禹州軍能固守防禦已經是被高估了,能不連夜逃走就不錯了。對臨時營寨的搭建和布防都是應付了事,甚至連營外的鹿角、拒馬也沒設,加之全營都沉浸在守靈,處於悲憤狀態,更沒心思做這些。


    剛才全營的混亂,更是將整個先鋒營徹底暴露在禹州軍的箭矢之下,未著盔甲的重騎軍頓時死傷無數,火箭對人造成的影響還不是太大,對馬匹就是致命的,兩千多戰馬頓時炸營,驚馬衝出圍欄四處亂竄,又對人員造成傷害。


    慕容辰風怒不可遏,簡直暴走,不顧營中混亂,不顧尚未痊愈的腿部傷勢,帶領十名修士,狂追出營外,見對方輕騎已然退走很遠,唯有那個該死的貫宏碩一人一騎負責斷後。


    看到貫宏碩一箭搭在弓上,緩緩退卻,箭指衝出來的十餘名修士,一幅睥睨不屑的神態。慕容辰風怒極反笑道:“貫宏碩,本以為不取你性命,你激怒我了,你確實激怒我了!給我轟殺......”話尚未說完,卻見貫宏碩肩頭抖動,一箭激射,百步距離,一閃即到,直奔慕容辰風。


    慕容辰風視若無物,飛劍祭起往空中飛射,搶占先手,貫宏碩的箭矢已到,“當”地一聲,一麵大盾擋在慕容辰風麵前,箭羽兀自在盾上震動,一名體修身披鎧甲,持盾擎矛,出現在慕容辰風麵前,將飛箭擋下後,卻不遲疑,雙腳蹬踏地麵,眾人都能感受到地麵的震顫,身體如箭般竄起,像貫宏碩衝去。


    貫宏碩射出一箭後,毫不遲疑又是三箭連珠射出,扭身策馬狂奔,脫出飛劍射程。


    “啊”的一聲,旁邊一築基初級修士,躲閃不及被箭矢穿體而過,另外兩支箭卻被磕飛。無暇顧及旁邊人的傷勢,慕容辰風暴喊了一聲:“追!”緊跟在持盾修士後麵狂追,控製飛劍再次拔高,已近十丈。


    除重傷修士除外,其他人也是各祭出各自法器,一時間,劍、冰箭、火球升空,但攻擊距離不足,隻在形成一種攻擊勢態,各修士成扇形包圍隊形追擊而去。


    築基體修的快速奔跑的速度可以超過奔馬,劍修與奔馬持平,法修則落後奔馬,如果靈力加持,可立即提速,但是會加速身體疲勞,靈力損耗也是不小。所以一般隨軍行動時,那怕是體修,也會騎馬。為的就是節省體力和靈力,保持戰力。


    這次卻不一樣,麵對一個敢於挑釁十個同境界的狂妄修士,不予滅殺將會被同仁恥笑,有損軍中地位,何況此人正是大帥意圖活捉之人。


    那名體修,已是築基中期境界,手持精鋼盾,能迎頭撞飛數名重甲騎士,右手一支鋼矛,能擲一百五十步,還有非常了得仙家槍訣,在軍中衝鋒陷陣,攻城拔寨,無往不利,號稱狂虎。對於能將箭射進鋼盾的敵將也是欽佩。以往的戰鬥,除重弩選擇性躲避外,其他箭矢一概不躲閃,任其射在鋼盾上,通常是被崩飛,根本紮不進盾麵。即便是對戰劍修的飛劍,鋼盾也從不含糊,麵對遠程攻擊的劍修、箭修,持盾的體修是具有先天優勢的。


    貫宏碩激起了這名體修的鬥誌,將靈力加持在腿上,竟超奔馬一倍的速度將同伴落在身後,獨自追了上去,瞬間距離貫宏碩已不足五十步,這個距離,完全可以將鋼矛擲出穿透奔馬,甚至連人帶馬一起釘在地麵。他真的不明白,就是這麽一個箭修,怎麽會殺死八百重甲鐵騎。如今已成為他的囊中之物,麵對爪下的老鼠,貓自然會戲虐一番,他心裏已將在盤算怎樣戲弄這個箭修。


    五裏的距離,對於兩人可以說片刻間就至,大車城就在眼前,貫宏碩麵對持盾體修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他除隨時留意對方突起發難,就是拚命往車城狂奔,因為那裏有祭酒,柳高寒,已經在城牆上架起床弩接應他。前方出現兩丈餘寬的壕溝,這是連夜挖的,此時還有士卒在繼續施工,看到疾馳來的三公子和敵方追兵,全部選擇性的匍匐在壕溝裏。


    三公子也沒考慮壕溝已經挖了多深多寬,隻管提馬縱躍。此時那名體修也沒想到車城前出現大量壕溝,已經追至馬後,見敵將打馬飛躍,自然不肯放棄,再次將靈力加持腿腳,巨大的力道蹬在壕溝邊緣,整個人如飛鳥般高高躍起,甚至已經到了貫宏碩的頭頂高度,左手盾牌後撤,右手鋼矛掄圓了,照準貫宏碩的肩頭砸下,目的是打傷敵將抓回大營。


    就在此時,眼疾手快的他見到一道赤芒從城中如閃電轉瞬而來,甚至聽不到破空的聲音,直刺而來,來不及在空中變換姿勢,赤芒已在近在眼前,隻不過刹那。作為征戰多年的他,反應可謂快捷,堪堪將盾牌舉至胸前,這麽短的瞬間,能舉盾到胸前對他來說已是極致。那赤芒似早已預料到會有如此情況,便來一個小角度軌跡變線,就是這個小小的變線,赤芒從大盾上邊緣擦過,就差半寸,在體修驚恐的眼神中,毫不留情地穿透喉嚨,帶走一條血箭,同時留下大片燒灼後的焦黑。那個體修在不甘中氣絕身亡!身體還在空中保持著原有飛行的姿勢。隨後撲的一聲,摔進壕溝。


    三公子在縱馬飛躍壕溝的時候,腳已脫離馬鐙,感覺到身後的風聲,左腳登在馬的身側,身體向左滑去,同時擰身弓箭已經搭在弓上,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就看誰先變招。卻清晰近距離地看到赤芒穿過體修脖頸的全過程,順著赤芒的方向,看到了慕容辰風已距離不到百步,本來準備箭勢已然無用,就臨時送給了慕容辰風吧。


    慕容辰風是劍修,靈力加持下,腿部的傷勢對速度的影響已將為最低,速度也不比體修差多少,何況他的修為還高一級,親眼目睹前麵兩人人仰馬翻的全過程,正在吃驚。貫宏碩的飛箭不可思議的射向了自己,築基中後期,麵對同級別的法器攻擊,隻要是全神貫注的情況下,基本能夠躲避或者格擋。


    偏偏慕容辰風片刻的愣神,錯過了最佳躲避的時機。


    一旦錯過了片刻,那就注定了永久!


    築基後期的慕容辰風還是躲過了致命的部位,箭矢最終還是貫穿了左肩,帶走一團血霧,慕容辰風大叫一聲,向後跌去,隨著後趕到的數名修士一齊上前扶住。


    恰在此時,數十支床弩弩失破空而來,城牆上的十架床弩同時攢射,每架床弩可同時發射三支三尺長弩,射程百丈,超二百步,半尺長的鋒刃可輕易洞穿重鎧。金丹境以下修士無人敢硬抗,好在床弩失的個頭大,發射距離遠,對不易躲閃的重甲有著強大的毀滅能力,對築基境的修士來講,是比較容易躲得過的。


    容易躲得過,未必就能躲得過,黑暗中視野本就不怎麽好,加之弩失太過密集,閃避空間幾乎沒有,又是同時攢射,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有盡力撥打,每人的法器又在半空,一時無法召在身邊。好在幾人多是體修和劍修,靈氣運轉在雙臂,可算是硬扛了。不幸還是有幾聲慘呼響起,幾人中了箭失,眾修士一片慌亂,忙著檢查傷勢,拔出箭矢,包紮傷口。


    沒有片刻時間,聽遠處城牆之上,又拉動床弩的嘎嘣聲,眾修士不禁亡魂皆冒,僅剩的無傷的三名修士,一人拖拽二名修士,趕緊脫離床弩射程,不管是死是活,先回大營再說!


    最可氣的就是,那個貫宏碩,像狼一樣反咬上來,弓箭的遠程威力發揮淋漓之至,幾個修士隻好將法器召回手裏,一邊撥打激射的飛箭,一邊拖拉攙扶,距離營寨還剩小半路程,又有兩人中箭,其中一位已經受傷頗重,早已失去招架能力,另一位是未受傷的三位之一。幹脆不走了,築基修士的血性徹底被激發了,最後未受傷兩人施展全力撥擋招架,支撐至貫宏碩射空箭囊,那個可惡的三公子才悻悻離去。


    好在拓跋文博引援兵趕到,才將眾修士抬回大營。


    大營裏的厲鬼基本被滅殺幹淨,火勢也被撲滅。慕容辰風身上共三處受傷,雙腿和左肩,已是無法站立。慕容恪所留的三個薩滿全部被厲鬼撕咬,失去性命。十名築基修士五人戰死,三人受重傷,僅兩人還算完好。留在大營的兩千五百名重甲兵士在幾輪箭射下,經過厲鬼撕咬再加上馬匹受驚踐踏僅剩不到一千,就這樣還是大部分帶傷。


    想想帶出來的五千重甲,開始意氣風發踏上大陳國土,本想能踏平半個忻州,建立不朽業績,不成想不到一天的功夫,折損六成,還搭上五名築基修士,三名薩滿,自己三處受傷,對方僅僅是禹州的運糧隊......


    “啊——啊”一聲犀利不甘的暴叫,慕容辰風仰麵狂嘯,聲音響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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