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方智平靜一下情緒,醞釀片刻道:“雪兒的師尊碧霞仙君被那個少年乘虛殺掉了。”


    “啊?怎麽會!”


    “是的,就在大帳內,那時碧霞仙君正在虛弱中,我正在旁邊的軍帳守護你,雪兒則在另一個軍帳,她以為那少年死了,還為他設了靈牌,不想到了半夜,那少年祭一柄火靈劍,就在我和雪兒的眼前斬殺了她的師尊。後來你的師尊宮元楓趕到,收了那柄火靈劍,卻找不到那少年的蹤跡,於是就將你帶回南華宮。”


    “這個應該是冬雪的師尊暴起發難在先,我也是知道碧霞師叔的脾氣,這個還真怨不得天許,畢竟儒門與我們南華宮是世仇!那我怎麽會來到大梁國的。”


    “這個麽,南華宮沒有治療你的藥,於是我便與雪兒帶你去我的師門嶗山,請我的師尊為你治療。還有,就在出發的前夜,那個黎叔也被那少年所殺!”


    “啊!黎叔也被殺了!為什麽?黎叔在何處被殺?誰看到是天許殺的?”


    蕭方智猶豫一下道:“哎,究竟黎叔是如何被殺我不清楚,反正所受的致命傷與碧霞師叔的一般無二,雪兒因此斷定是被那少年以相同的火靈劍殺的,那晚雪兒痛不欲生,發誓找那少年報仇。”


    “原來如此,蕭兄,我是在貴宗門被太清真君救治的,為什麽不等我醒來叩謝師伯呢?”


    蕭方智苦笑道:“至於你的傷勢不是的家師所救,我們在途中遇到了那個少年,大打出手,治你的藥是那少年給的大還丹!”


    “什麽?是大還丹救了我,難道南華宮竟然找不一顆大還丹麽......我懂了......懂了。”慕容秋實眼底透過一絲悲涼。


    “其實這裏還有事,我們遇到那少年時,恰好遇到岱宗門舉全門派之力在圍剿他,因為那少年殺了他們的副門主宮門易。這都不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少年對雪兒動了殺機,下了死手,步步緊逼,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定遭那小子的毒手,即便如此,雪兒也受傷多處。”蕭方智長出一口氣,終於講到了重點。


    “蕭兄,你經常在外走動麽?與人有過生死搏殺麽?”慕容秋實突然為了一句不相幹的話。


    “慕容兄,我確實在外走動的少,但是,雪兒當時渾身浴血,確實萬分危急,你不知道,那個少年簡直是妖孽,凶狠嗜殺,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怎麽會那麽強悍,連流星無影蝴蝶飛都命喪他手。”


    “那麽他為何殺冬雪?”


    “當然是雪兒憤恨他的冷漠,無情,見麵便將他打落塵埃,而後便是岱宗門的傾力圍剿。慕容兄,所有的這些事,雪兒都是知道的,因此,我不忍雪兒傷心,也不忍你知道朋友的劣性,才隱瞞的你,既然如此,雪兒就在大燕館驛,正好大燕和親使團也在等你。你可以與雪兒當麵對質,我可有一句是虛,盡管領受責罰。”蕭方智道。


    “謝謝慕容兄,也謝謝慕容公主,秋實不才,得公主厚愛,定當遵從安排,我也不方便留在此處,這就去館驛。”慕容秋實當下心已有計較,不動聲色道。


    “好,我這就去吩咐給慕容兄準備車馬,請稍候,晴兒咱們走。”說完帶著蕭蘇晴走下樓去。


    ——————


    轉過花園,穿過中門,蕭蘇晴一下站住,看著蕭方智,蕭方智不明所以。


    “怎麽了,你不趕緊回府,還有很多事要準備啊!”


    “哥,你想不想娶慕容姑娘!”蕭蘇晴冷冷道。


    “當然想,怎麽啦?”蕭方智不解道。


    “好!既然想,那就好,哥,以你的學問和辯才,天下少有,修為悟性也是天下少有,可就是人太實誠了,沒事了,我得趕緊回去準備了,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望著蕭蘇晴離去的馬車,蕭方智摸摸腦袋,今天這妹妹怎麽這麽奇怪,什麽叫真的來不及了。


    載著公主的那輛馬車駛出沒多久,一個宮裝女子下的馬車後便不知去向,竟然是一位元嬰境的修士。


    ——————


    “總算及時趕到,你們可是慕容的師弟師妹們,上次出山沒有絲毫功績,這次可要打起精神,不要給你們慕容師姐丟份,這次我們可是作為新娘家的宗門,咱們南華宮可不能再被天下修仙界小覷。”南華宮一個閣主,攜十餘名弟子,衣著鮮亮,奔大燕館驛而去。


    ——————


    “聶師姐,你不是最想跟慕容冬雪這個奇才較量一下麽?這不門主就給了你這個機會,上次被那個小子用卑鄙手段取勝,要不回去的時候再去找他較量一次。”


    “唉,慕容冬雪人家結親的日子,談什麽較量,那個小子,我真的不是人家的對手,這些日子,李天許多次闖下的英名豈是虛的?算了,上次曆煉之後方知自己不過井底之蛙一般,你們看,不少仙門都參加了,我們還是收斂為好!”聶詩霜這次作為南吳國紫虞門的結親賀使,隨一名長老前來。這些日子,關於那個小子傳說就像擺脫不掉的惡魔,時時困擾著她,一次次打擊著她找回麵子的信心,最後竟顛覆的丁點不剩,隻有仰慕了。他真的這麽厲害,這次不知能不能再碰到,倘若真的遇到了,該如何麵對?


    大梁國都的天師殿的奢華,是僅次於皇宮的存在,占地麵積甚至超過了皇宮,這次劃出二十多套跨院,就是用來安置神州的各個仙門使者,畢竟這次結親非同尋常,慕容和蕭氏兄妹的師門南華宮和嶗山門的名頭還是很響的,天師道更是仙門領袖般的存在,神州境內的修仙門派哪個會不給麵子。


    紫虞門被安置在一個院落,其它各個院落幾乎已經占滿了,這次進入別國都城,各個門派都沒有派修為太高的參加,一般都是金丹長老帶隊。上次斬蛟會盟有十來個築基修士直接跨境,境界穩定後,恰逢這場結親慶典,不少趕來參加,上次同生共死結成的友情,這次再見更是親密無比,西蜀金禹山門的沈承悅,西蜀國的封自清,大夏國派來的雷振,大夏北冥宮的冀依雲,南詔國苗離塵等俱在其中。


    金丹修士結親,本就年輕有為,前途無量,而且還是兄妹相互娶嫁,轟動一時,吸引了整個神州修仙界的關注,這次被眾人談論最多的就是:他們生下的孩子那會是什麽樣的妖孽。


    ——————


    荊釵布衣的花海仙子在城門處,正在躊躇是不是進入世間的都城,因為城隍在城門所設的禁製,不到化形的妖魔是無法通過禁製的,作為已是化神境花妖的她,是可以進城的。但是會受到都城的壓製,法力大減,就像放在刀俎上的魚,天師道降妖除魔聞名於世,不知道會不會為難自己。如今進得城去,自己此番前來不是來給人家填喜道賀的,是來破喜的,一旦鬧將起來,連禦風逃走都不可能,自己隻是一個花仙,雖也是化神境,戰力可是不敢恭維,唯一拿得出手就是遁形啦。


    化神境的妖,神智已不次於人類,對危險的感知反而超過人類。


    “哈哈,妹子是不是想進城啊!”這次竟然沒有絲毫預感,一個仙子般的人物帶著一個小女孩站在花海仙子的背後,那個小女孩背後背一柄大型飛劍。


    花海仙子一下竟沒看出對方的修為,心中大駭,再仔細看那個小女孩,心中大定。


    花海仙子恭敬施禮道:“是,上仙,小仙花海,這次要進城辦事,這個小女孩我認識。”


    “你認識我?我可沒見過你。”那個小女孩有些警惕道。


    “我不光認識你,還認識你哥哥,你哥哥叫天許,對不對?”花海仙子笑盈盈道。


    “對啊,對啊,你見過我哥哥,他在哪裏?”小女孩最聽不得他的哥哥,立刻失了方寸。


    “我這次就是為你哥哥而來,敢問上仙可否帶小仙進城。”先跟小女孩套近乎,再傍一個大能。


    “也罷,我也是覺得你與小徒有緣分,你就隨我進城吧。”瓊霄仙子淡淡道,一派上古仙門宗師的氣勢。


    青州城的城隍猛然從夢中驚醒,一位上仙降臨青州城,這還了得,城隍隻能行使昊天賜予的權利,都城禁製隻能對飛升境以下的修士起作用。飛升境以上的仙人,就可以破去禁製,這種禁製壓在一個上仙身上,那將是一件愚蠢的事。這可使得城隍左右為難,繼續開啟禁製,對方一怒之下,隨手破去,要想修複禁製可不是容易的事,如果關閉禁製,那麽這幾日入城修士不少,難保不會引發什麽亂子。也罷,這些日子入城修士大多是金丹境的,隻有今天才有一名大梁境內的元嬰境修士入城,礙於都城禁製,元嬰境修士都不願入得都城。


    城隍一咬牙,關閉禁製,大梁都城成了不設防的都城。所有都城內的修士驀然覺得那都城禁製突然消失,全都欣喜異常,沒有哪個修士會喜歡被禁製壓製。這大梁就是大氣,為著這次國宴竟然關閉禁製,不得了!


    為一位大仙關閉禁製,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寇謙在禁製消失的第一時間便出現在城門,這位大梁國師也不敢得罪一名大仙,寇謙也不過是一名化神境大能。


    “上仙降臨,有失遠迎,敢問上仙所為何事?”看著城門前的兩名仙子和一名女童,寇謙內心也是疑慮,卻沒有太多恐慌。


    一份請柬飄然而至,寇謙苦笑不已,大雪山,除了三霄仙子,門下就是三名弟子,再就是仆從丫鬟,還真找不出一個出麵的長老。若不是這位弟子與慕容冬雪有一絲淵源,大雪山從不參加類似宴請,但是禮節又不允許不將請柬送至。


    “哈哈,這是貧道的過失,這就為上仙安排。”


    “不必啦,我們是慕容冬雪的嘉賓,理應先去她那裏,請給我們指一下路,可好!”瓊霄仙子道。


    “應該,應該,這就帶上仙過去,慕容姑娘在館驛的結親使團。”


    ——————


    慕容秋實坐上敬王府馬車,兩名護衛騎馬跟在後麵,這是他昏迷一個月第一次外出,看著車窗外的景象,慕容秋實心中起伏不定:一個是不諳外界險惡的皇子,一個是宗門庇佑下少女,縱使天賦奇高,聰慧過人,又那知人心險惡。天許啊,天許,你可是煞費苦心啊,但是他們哪能明白你的苦衷啊。冬雪這事包在為兄身上,大不了為兄娶了那個蘇晴,於國於家還算能交代的過去,不至於過分難堪,其實那個蕭蘇晴為兄真的不喜歡啊!


    突然,久經江湖曆煉的慕容秋實感覺一絲危險的氣息逼近,正待發作,一股威壓籠罩整個車廂,空間禁錮術法,這是一個元嬰大修出手。蕭方智明銳地感到,這定是蕭家指派的。一絲懊惱從心頭升起,剛才小看了蕭家兄妹,自己還自詡江湖閱曆,竟然也會著了人家的道。


    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慕容秋實靈力幾乎所剩無幾,身體被牢牢禁錮不得絲毫動彈,兩根銀針歡快地劃過街道,避開行人交叉前行,如兩道道細絲銀光鑽進車廂,釘在慕容秋實的風池穴!


    閃亮的銀光,這是慕容秋實再次昏迷後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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